第12章 抱歉 你沒錯,是我不想繼續了

第12章 抱歉 你沒錯,是我不想繼續了

第十二章  抱歉

“就是你說過那個,在國外交換的時候很照顧你的朋友。”

奶奶也是突然想起,當年孫子在國外那段時間時不時會提起一位朋友,回國後反倒不提了。

她那時以為是回國後兩人聯系少了,就沒放在心上,這幾天卻覺得沒那麽簡單。

“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

所以才斷了聯系,再見面又這麽別扭。否則洲洲平時待人接物,是不會露出那些小脾氣的。

于洲沒想到老人家這麽敏銳,胡亂點了點頭:“嗯,我吃飽了。”

“坐下。”奶奶拉住他,“奶奶不問了,你好好吃飯。”

她看着孫子碗裏那碗涼透的面,端起來進了廚房:“我再給你盛一碗。”

于洲食不知味,匆匆吃完,拿上車鑰匙去療養院看父親。

“我和你一塊去。”奶奶見他神思不屬,不放心他一個人開車。

自從兒子出車禍後,她心裏一直有些後怕,每回于洲出門都要反複叮囑他注意安全。

到了療養院,奶奶去陪兒子說話聊天,于洲去找醫生,想給父親做個複查。

敲開主治醫師的門,卻看見傅敬言的身影,于洲頓時一怔。

療養院露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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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洲眼神複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怎麽會來?”

傅敬言又是先道歉:“抱歉,沒經過你同意,想來了解一下叔叔的情況。”

于洲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生氣,“你就只會說抱歉嗎?”

抱歉抱歉,都快變成傅敬言的口頭禪了,他的犯了什麽需要一直抱歉的錯嗎?

傅敬言卻說:“我知道,我總是說抱歉,可能會讓這兩個字聽起來毫無誠意。但我是真心認為自己有做的不夠好的地方,才向你道歉。”

“我在努力改正,希望你能看到。”

于洲心裏像是被堵住了,傅敬言越講道理,就襯得他越不占理。

“你不用抱歉,也不用改。”因為于洲其實心知肚明,傅敬言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也是個很好很好的愛人。

就算不擅長談戀愛,也一直用心在學、在進步的愛人。

他不該因為自己,變成這幅總是在道歉的模樣。

可是他已經不想回頭了。

“你沒錯,”于洲忍着顫抖的聲音,殘忍地說,“是我不想繼續了。”

“對不起。”他也該向傅敬言說聲抱歉才對。

傅敬言聽到這心一緊,像是被一只手拽住了心髒,不斷拉扯着往下沉。

于洲說:“我奶奶不知道我們的關系,我只告訴她你是我在國外交換的時候認識的朋友,希望你……注意分寸,不要讓她看出來。”

奶奶年紀大了,父親如今這個狀态已經足夠讓她傷心傷神,于洲不希望她再為自己的事情憂慮。

傅敬言哽了下喉,盡管難以接受,但還是答應他:“好。”

*

之後幾天,傅敬言沒再出現。

但于洲聽說考察團還在南榕市待着,時不時也會來村裏。傅敬言在叔叔家訂了一周的房間沒退,卻也沒有再來住過。

叔叔來給奶奶送東西的時候說起這事,奶奶說:“你把房費給人退回去吧,他是洲洲的朋友,洲洲在國外交換的時候,麻煩過人家照顧。”

“他是小洲朋友?”叔叔驚訝道,“那我把房費給他退了,房間先給他留着,他行李還在裏面。”

奶奶點頭,又想了想說:“你也要做生意,可以打電話問問他,能不能讓我們幫他把行李收拾下,放到家裏來。家裏的客房給他留着。”

叔叔點頭:“行,我問問他。”

于洲從療養院看完父親回來,才知道傅敬言接到叔叔的電話後,派人過來取走了行李。

一顆心忽然間悵然若失,卻又覺得這樣也好。

都結束了。

*

南榕市中心城區。

傅敬言從國外托運回來的行李到了,蔡晏叫人幫他運到了新住處。

“怎麽樣,這套房子不錯吧?”蔡晏說,“還有輛車,你簽個字就過戶到你名下。”

這些都是就職合同裏約定好的,傅敬言沒推辭:“謝了。”

蔡晏卻說:“謝個屁,你肯來幫我,要謝也是我謝你才對。”

蔡晏之前愛自由,不肯為了接手自家公司去學管理,後來老爺子身體不好,不得不把擔子接過來,卻發現公司股東巴不得他是個草包,根本不服他。

傅敬言能來幫他,他自然謝天謝地。而且傅敬言的履歷足夠漂亮,公司那些股東想反對都不舍得。

他知道傅敬言不會要他家的股份,于是給他開了足夠的年薪。反正傅敬言在投資方面是專家,有錢随便投點什麽都不會吃虧。

“辦公室也給你安排好了,你什麽時候過去報個到?”蔡晏問。

“下周。”傅敬言将寄回來的物品重新擺放在自己習慣的位置,拿起電腦包進了書房。

“那周末呢?”蔡晏跟進去問他,“你都回來了,要不要和老郭他們聚一聚?”

傅敬言坐在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再說,最近沒空。”

蔡晏看他那樣有點嫌棄,故意刺他:“也是,于洲沒原諒你,你做什麽都沒勁。”

傅敬言頭也不擡,不理會他的諷刺。

蔡晏卻道:“不過我不理解,事情都解釋清楚了,他對你怎麽還是這麽冷漠?”

他看傅敬言回國追愛的急切模樣,還以為他們會火速和好,你侬我侬。敢情只有傅敬言剃頭挑子一頭熱。

這次傅敬言給了他回應:“因為他有選擇的權利,沒有必須和好的義務。”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電腦上的加密文件夾,“我沒有主觀犯錯,不代表他就沒有受到傷害。”

蔡晏怔住:“聽不懂,說人話。”

傅敬言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耐心道:“他需要我的時候聯系不上我,那一刻的無助和煎熬折磨過他,不會因為我不是故意的,就能當沒發生過。”

于洲因為他的缺席真真切切地難過過,這才是他覺得對于洲抱歉的原因,盡管這不是他有意造成的。

蔡晏聽完,瞠目結舌地看着他,仿佛不認識他一樣,“我怎麽不知道,你竟然是個情聖?!”

傅敬言卻反駁:“不是。”

“因為……”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啓齒,但還是對好友坦誠,“我在醫院醒過來,劫後餘生卻怎麽也聯系不上他,想盡辦法卻只得到一條他說要分手的消息,那時候——”

“我也怪過他。”

他欺騙不了自己,那一刻他其實也對于洲産生了怨怼。

他死裏逃生也會後怕,希望得到愛人給予的關心才有安全感。可于洲卻抛棄了他,任性地,狠心地,因為一次争吵就拉黑他,還要分手。

這樣的念頭盡管只産生過一瞬,也真實存在過。

後來得知于洲是在那樣無助的情況下說的分手,他才能感同身受地理解于洲,為什麽解開誤會後還是不想和好。

蔡晏這回真的啞口無言。

他想說傅敬言當時會有那種感受也正常,但那就意味着傅敬言說得對,于洲不想和好也正常。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蔡晏沒招了,覺得談戀愛真是麻煩。

傅敬言的視線回到電腦上:“整理證據,聯系律師,幫他拿回屬于他的東西。”

蔡晏驚訝:“你有證據?”

他探頭往傅敬言的筆記本電腦看了看,随後驚訝地瞪大雙眼:“我靠兄弟!你——你這不是真愛,就是變态!”

傅敬言:“……”

蔡晏仔細看了看:“你這些真的能拿出來當證據?完整且未經編輯的才能當證據吧。”

傅敬言頓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嫌棄地睨了他一眼:“放心,沒有你以為的那種東西。”

他的性格在某程度上來說古板又謹慎,加上珍視尊重于洲,不會留存那種東西。

蔡晏一想也是,傅敬言不是變态,幹不出那種事。

這時蔡晏接到一通電話,扭頭對傅敬言說:“你上次讓我咨詢的腦科專家有消息了,不過對方在北京,不輕易出診。”

傅敬言立刻道:“拜托他,什麽條件都可以。或者我親自去拜訪他。”

蔡晏無語:“你去有什麽用,要病人過去才有用。”

傅敬言:“那也要先咨詢他,用什麽方式才能保證病人安全過去就醫。”

蔡晏:“……”行行行,知道你必須要幹成這事兒了。

他轉頭回複電話那邊的朋友,請他幫忙安排。

蔡晏這邊剛挂電話,傅敬言又接到一個。

“傅先生,您送來維修的手機損壞太嚴重,我們實在沒辦法修複。儲存空間也有一些損傷,我們盡力恢複了部分,需要把這個部件寄回給您嗎?”

傅敬言皺眉:“微信聊天記錄恢複了嗎?”

“這個需要您登錄微信後自行查看,我們可以幫您組裝一臺臨時用機,方便您使用。”

傅敬言揉揉額頭:“謝謝,麻煩你加急寄過來。”

電話那頭的人說好,并對傅敬言說:“您如果有其他設備登錄過同一個微信賬號,可以試一下同步消息記錄,相隔時間不長的話,可以恢複部分消息。”

傅敬言一怔;“多謝。”

他挂了電話,點開筆記本上的微信客戶端。

他不使用微信辦公,和國內朋友日常通訊用手機微信就足夠,這臺私人電腦上的微信是用來和于洲視頻的,同時不影響他處理工作。

于洲和他說分手後,傅敬言在新手機上重新登錄微信,卻沒想起來登電腦上這個。

他點擊登錄,手機上彈出彈窗,他将“同步最近的消息”勾選上,點擊登錄——

頁面開始加載,但他的聯系人不多,聊天記錄很快加載完畢。

于洲的微信依舊在置頂的位置,最新幾條消息是傅敬言給他發的,都顯示被拒收。

再往前翻就是于洲發給他那條:【我們分手吧。】

傅敬言往上翻,在這之前的消息也加載了出來——

他瞳孔一震,深吸一口氣,握拳合上了眼睛。

原來于洲在父親出事那兩天,給他打了無數個未接通的語音和視頻,還發了許多條語音。

傅敬言咬緊下颚,點開第一條。

于洲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傅敬言,我爸出事了……”

第二條:“你怎麽不接電話啊?”

第三條:“你接電話,求你……我以後再也不拉黑你了,你來……你來幫幫我……”

他的泣音那麽濃那麽重,聽得傅敬言心如刀割,潰不成軍。

他的手顫抖着,有些不敢點開後面那些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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