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月下桃宴圖(中)
月下桃宴圖(中)
作者有話要說:感冒啊……骨頭都酥掉了…… 其實六子的工作室很普通,外面看上去就是一個三室一廳的民居。他告訴我們說:“你們不知道了吧,我們這些一直搞文物古董的人,最怕的就是張楊,最好就是別人都不知道我們手頭的東西,否則一天到晚都得讓人惦記着。我們的工作室其實都在居民小區內的,外表看上去沒啥,其實防盜機關做的和瑞士銀行一樣!”
說完他就拿出了一把特制的鑰匙,來回轉了好幾下,才打開了門,朝裏一看,房間空蕩蕩的,感覺非常的冷,窗戶緊閉。光線十分的幽暗,感覺還真有那麽一絲鬼宅的味道。
他關上門,脫了鞋子,帶我們走進了裏面的書房,這裏才是他真正工作的地方,書房被他設計的比客廳還大,放着一個保險箱,然後就是巨大的工作臺,上面擺滿了各種毛筆和硯臺,還有一些現代化的器具,就連顯微鏡都有,看得出他搞這個是十分專業的,否則也不會讓他接手徐渭的東西。
他套上了塑膠手套,帶上口罩,也給我們帶上口罩,然後從保險箱裏取出了那卷放在密封管的畫軸,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鋪有特殊塗料的工作板上。
的确這畫破敗得和幹掉的豆腐皮一樣,六子小心翼翼的展開了畫軸,手上力道十分的輕。足足花了好幾分鐘才完全展開了這幅《月下桃宴圖》。
等全部展開後,我們看到的是一副構圖十分特別的畫卷,在一層層的桃花之下,可以看見有兩個人在月下對酌,一個人站起來,擡頭望着月色,另外一個人手持酒杯。畫面的布局極其考究,氣勢縱橫奔放,不拘筆墨。即使是一份贗品,也是上乘之作!
六子一邊展示,一邊在旁邊介紹這畫,這卷畫的材料為生宣紙本,畫心高194厘米。上邊沿寬54厘米,下沿寬53厘米。但是損毀的太厲害,特別是蟲害所蛀,尤其嚴重。
白翌一直在旁邊看着,突然他眼神閃過一道奇異的神色,他指着其中那個拿杯子的人說:“你們看,他是不是在舉杯招呼另外的一個人?”
我們一起把目光投入畫中,的确,那個仰頭望月的人感覺在吟詩,而那個舉杯的人并沒有看着他,而是舉杯對向了桃花林中,神情十分的柔和,好似再邀請一個十分惬意的朋友一般。
我問道:“六子,這畫中是不是應該還有第三個人?”
六子龇着牙,啧啧了兩聲,然後對這畫仔細的看了一遍,說:“不,這畫中的确只有兩個人,具考察,此畫中的兩人就是譽有白楊青藤之稱的陳道複和徐渭。那個年長擡頭吟詩的應該就是陳道複,那個舉杯的人應該才是此畫的作者,徐渭,徐文長。”
我眯起了眼睛看着畫,感覺這畫中的确有那種還有第三人的感覺,好像不止是兩個人的對酌,而是至少有三人,或者更多的人,那種氣場十分的怪異。
我眼睛看着這層層的桃花之中,腦子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我馬上對他們說:“你們看,徐渭他是對這桃花舉杯的,這會不會不是一個人?徐渭平生性情放縱,少年之時更加是輕狂不羁。你們看他可不可能其實邀請的不是人,而是桃花呢?”
六子聽我一解釋就來勁了,他說道:“那麽那個,那個美女其實不是什麽女鬼,是桃花仙子?聊齋裏不是有畫中仙麽,這個,呵呵,看來我這次算是桃花運啊!”
我吊了下眉毛,不屑一顧的說:“你小子以為不是鬼就不用怕了?告訴你鬼魅妖精魍魉傀,皆能要你命的,就算人家桃花有意思招你這倒插門,估計着你也就只有把墳建在她邊上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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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摸着臉就嘿嘿的笑了,突然他的笑容就僵住了。他顫抖的指着門口說:“你們,你們來的時候有誰是穿黑色布鞋的?”
我心想都啥年代了,我又不是唱戲的,要穿也穿運動鞋,我也順着他的手朝門口看去,除了我們放着的鞋子外,還有一雙小巧玲珑的黑色布鞋,整齊的停放在門口邊上。我看了看六子,他不像是開玩笑吓唬我們,然後壓低了聲音說:“六子,你那桃花仙子女朋友估計來找你了……”
他一掃前面的□,吓的臉都綠了,對着我們說:“二位,這個時侯別再寒碜我了,我寧可當和尚,也不要這鬼媳婦啊!”
白翌很安靜,他的視線一直停在那張破敗的畫卷上,一寸寸的看,即使我們說到門口的鞋子的時候,他也依然沒有擡頭,或者說那鞋子好像是在他意料之內的。反倒是我和六子吓的頓時打了激靈。
我下意識的靠近白翌,然後拉住他的袖子說:“老白,這裏真的有東西在啊,你別一直盯着畫,看看四周吧。”
白翌被我一拉擡起了頭說:“你以為我是降妖的道士?拿着羅盤就看房梁的?至少現在她對我們沒有興趣,或者說她沒有直接的攻擊我們,我們也不用太擔心,反而我感覺所有的問題都出在這幅畫中。”
六子害怕的不知所措,他看我們也找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就準備開溜,于是他對我們說:“我們還是先離開吧,那東西估計還在屋子裏。”
還沒有等他說完,工作室的門口就閃過了一個白影子,六子吓得一個趔趄退到了白翌的身後,我也咽了一口口水,但是除了匆匆的腳步聲外,等了好幾分鐘也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六子看來神經已經到了極限了,他冷汗直冒,結巴的說道:“我們馬上走,這畫我是不補了。誰要誰去幹,靠,這是人幹的活麽!”
白翌攔住了六子,但是他的眼神還是在畫卷上,沒有移開,他說道:“如果你信的過我們,讓我們在這裏住一夜,我想估計有法子幫你忙。”
六子沒喊話,我先跳起來了,什麽!這樣的鬼宅,躲還來不及為什麽要我一起和你遭罪!我馬上說:“老白,你看我沒什麽可以幫上忙的,要不,我先回去。這裏估計你一個人足夠了。”
白翌搖了搖頭說:“這是你兄弟的事,難道你想把事情全部推給我一個人?”
六子馬上投來了可憐巴巴的眼神,我環視了這房子,心裏依然感覺忐忑不安。六子馬上說:“小安,我們當初可是一起撒尿和泥巴的交情。還記得你小時候敲了15號樓老頭家的窗戶吧,最後是我給你頂了黑鍋啊!你還記得……”
我立刻打住了他,再說下去他非得把我欺負樓上小姑娘的事也給抖出來。沒辦法,攤上這兩個家夥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我點了點頭說:“好吧,就算是我為了六子你豁出去了!你別老是把以前那些陳年爛谷子的事給我抖出來!”
白翌一聽冷笑了一聲說:“認識你那麽久沒見你有那麽義氣的時候,看來你小時候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我瞪了他一眼,然後問六子說:“我們睡哪裏,你這裏連個沙發也沒有,我們兩個怎麽睡?”
六子一臉不在乎的說:“嘿,別說你們兩個人了,就算是三個人我也能安排,二位和我來。”
說完突然想起來這個屋子不幹淨就緊貼着我們,帶我們來到了一間卧室,這裏布置的很有感覺,最令我吃驚的是,那一個特大號的床,的确就算是三個人,躺上面打滾都夠了。
我問道:“你幹嘛買那麽大的床?”
六子說:“這不是為了方便我的起居麽……”突然他就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我靠,這小子把女人帶這裏睡,還要我們睡這上面?我鄙視的看着他,他咳嗽了兩聲,往別處看去,避開了我的目光。
告訴了我們一些必要的東西的位置後,六子像逃一樣的離開了屋子,走之前他說道:“我只能把二位鎖房子裏,這裏只能用我這把鑰匙開,對不住了。裏面這些東西掉一件也夠我坐一輩子的牢了。”
我心想搞了半天,這小子依然不放心我們啊,就他那些豆腐渣的字畫,偷回去也全變紙屑了。我看了看白翌,他倒是很不客氣,泡了一壺鐵觀音就在那裏翻着書架上關于字畫的書籍。
我感覺着四周,想要從中找出那個女鬼的身影,但是除了白翌偶爾翻書的聲音,其他的一點動靜也沒有,這種感覺就像是斯蒂芬金筆下的《1408》。感覺恐怖不是來自于直接的威脅,反而是空洞的寧靜,壓迫的氣氛和未知的發展。
白翌今天特別的安靜,他本來就不多話,現在壓根就只顧着自己看書喝茶。我走到他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對這白翌說:“老白,你說這東西會不會只跟着六子,和我們沒關系,你看前面還鬧騰的很,六子一走,這裏完全沒有了聲音。”
白翌給我倒了一杯茶,然後說:“其實這件事情估計問題不是在畫上,也不在這女鬼上。而是在這事情的本身上。”
我聽着他像繞口令一樣的說,問:“這事情的本身?那是什麽?”
他抿了一口茶,用手指頂了頂眼鏡說:“和你說了,你也不明白,反正你只需要待在我身邊,其他的你也別多問。”
我有些生氣得拍了下桌子,差點打翻了他給我泡的茶,這小子還跟我賣關子,這也太看不起我了,好像我就真一點本事沒有似的。怎麽說我也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好幾回了,什麽陣仗沒見過啊!
既然他不肯告訴我,我也懶得再問。我瞅了他一眼,就離開了書房,回卧房去了。
卧房裏還有電腦,我打開就上網看片子,自然這個時候絕對不适合看恐怖片……片子很無聊,看了好一會,我有些打瞌睡了,迷糊的閉上了眼睛,突然我感覺有人搭着我肩膀,很輕柔。我以為是白翌,我撇了撇嘴,抖了下肩膀,現在不是和好不和好的問題,而是這小子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但是肩膀上的重量依然沒有消失,漸漸的我感覺不對啊,在肩膀上的不是手,而是一個人的頭啊……白翌是不會把頭靠在我肩膀上的,我順手摸了摸感覺那是一個女人的臉頰,冰冷的好像是玻璃做的一樣,頭發很長……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手像是觸電一樣的縮了回來,但是我依然閉着眼睛,不敢睜開。而靠在我肩上的分量也絲毫沒有減弱,電腦裏音樂也變了,變的十分的詭異,好像是在唱一曲古老的樂曲,琵琶發出了幽怨的音色。耳邊只聽見低聲哼着的調子,是我聽不懂的方言民歌。
我知道,有一個人把頭趴在我的肩膀上,或者說,只有一個頭?
白翌依然在書房,我也不敢喊,喉嚨顫抖着,眼睛依然閉着。她唱的很慢,但是我絲毫感覺不到頭有在動,聲音單純的從她的腦袋上發了出來,就像是一個頭型八音盒。她把嘴巴貼在我的耳朵邊,這聲音就像是直接灌入我的耳中。
因為突發事件經歷了太多了,這個時候我馬上想到既然無法發出聲音,那麽我也得制造動靜,讓隔壁的白翌知道我遇上麻煩了,于是我一個縱身咬着牙硬是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肩膀重重的撞在了地板上,頓時我肩膀就麻了。好在椅子倒地發出了很大的響聲。
我龇牙咧嘴的喊疼,依然不敢睜開眼睛,只感覺耳畔有一聲輕微的嘆息,我感覺那東西應該已經走了,然後就是白翌急速的腳步聲。當一雙有力的手臂撐起我上半身的時候,我才敢睜開眼睛,而進入我眼簾的卻是一個披頭散發,頭發把臉都遮住的一張人臉,十分的陰森,也分不清性別,只感覺特別的瘦弱。我眼前一花,吓的倒吸了一口氣,馬上推開那個人,連滾帶爬的沖出門去,白翌才剛剛走到了門口,我一下撞在他懷裏。我頭也不敢回,指着屋子就說:“鬼,鬼,真的是鬼啊!”
白翌拍了拍我說:“屋子裏沒有東西。”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往屋子裏看了過去,真的沒有人。椅子倒在了地上,電腦裏依然放着那無聊的肥皂劇。那些咿呀的古調完全消失了。那麽那東西是怎麽來的?
我吓的被自己的唾沫給嗆着了。一邊咳嗽一邊吸氣,白翌扶着我回到了書房,我才冷靜了下來。腿還在哆嗦,突然感覺前面那麽看不起六子,認為他膽子小,現在才知道其實自己也就這德行。
于是我也學乖了,安靜的坐在白翌身邊。畢竟我經歷過的事情都不是自己解決的,的确沒有底氣和白翌發脾氣。本來還自我膨脹的信心就像泡沫一樣的消失,雖然窩囊,但是人本身的恐懼完全戰勝一切的逞強。白翌翻了一會兒書,嘆了一口氣,估計感覺出我的沮喪,他擡頭看了看我說:“其實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待着,有你陪着比較踏實。”
我暗暗的問:“老白?你也怕鬼?”
他搖了搖頭,看着我說:“有的時候,一個人比鬼更可怕。那種被遺忘了的感覺才讓人冷徹心扉。”
我有些聽不明白了,什麽時候我認識的老白成了詩人了?我拍了拍他說:“放心,你長的那麽帥,又有本事,存在感比我強多了。”
他笑了笑站了起來,我一看他要走了,立馬也站了起來,他淡淡的說:“我去換本書看,你要看什麽?”
我窘迫的坐了下來,瞥了他一眼,他拿了一本扔給我說:“卧室先別去,別老是犯網瘾,看看吧,唐代的古籍小說,估計你還是有點興趣的。”
這本書我大學的時候就看過了,講的道理似深非深,道理又感覺特別的通俗,當初是我們一個文學系的哥們留在我床上的。我閑來無事也翻了翻、
當中有一段說到了桃花的故事,說的是唐代的一名詩人,名字叫做崔護,他路過都城南莊,在那裏一叢桃花中看見了一位容貌俏麗的女子,心生戀慕,但是因為要趕功名,只得看了兩眼就走了。後來他中了進士,官拜嶺南節度使。于是又故地重游,但是在重重的桃花樹中除了白色的清明吊子外再也看不見那俏麗的桃花美人。後來才知道女子沒有活着等到他回來就香消玉殒了。
後來崔護寫下了千古名篇: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白翌聽到我默默的念着這句詩的時候,他突然湊了過來問道:“你前面在念什麽?”
我告訴他就是這則故事中流傳下來的古詩《題都城南莊》。他恍然的點了點頭,回到桌子邊。
六子跑得匆忙,根本沒來得及收回那幅畫就逃了。白翌拿着放大鏡。又仔細的看了一遍那畫卷。
他慢慢的放下了手上的放大鏡,然後笑着對我說:“看來你誤打誤撞的本事真的是一流啊。”
我莫名其妙的被誇了一番,先是一陣傻笑,然後越來越不明白就問道:“這事到底怎麽回事?”他樂呵的說:“晚上你自己去問‘她’吧。”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 問,問個頭啊!有本事你直視着那披頭散發的女鬼然後問她,大妹子你留在這裏是等吃年夜飯啊,估計六子這小子不會供你的……”
說到吃,我們那麽一折騰下來,還真的到了晚飯時候了,六子的廚房裏有很多的食物,他是一個生活奢侈的人,那些搞文物和字畫的其實都是隐藏着的資本家,他們手裏的東西只要有人要,賣出一個大件去,就夠揮霍好幾年的。這就叫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白翌炒了鍋炒面,泡了一碗湯就打發了我。因為這個屋子的詭異氣氛,我是寸步不離白翌,哪怕他上洗手間,我也得跟着去。
卧房成了我們的禁區,白翌是一次也沒有去過卧室,裏面的電腦依然開着,片子早就播完了,沒有開燈的房間只有顯示屏發出微微的光線。安靜,特別的安靜。沒有什麽奇腔怪調。但大門口那雙黑色的布鞋依然靜靜的停在門口,告訴我們這位還在屋子裏。
天一黑下來,我連忙慌張的把燈全部打開,書房裏被白色的日光燈照的明晃晃的。我注意到角落裏挂着幾幅仕女肖像畫,畫的鬼魅異常,那種眼神都是似笑非笑的,捏着花扭過頭來,好似看着我一樣。
我心想:六子這小子非得挂這種東西在牆上麽,就不能挂張鐘馗或者佛像什麽的,就該他着道!
白翌放下了第五本書,他滿意的點着頭說:“別說,這裏的書籍都很不錯,如果這次搞定了,我們就敲他幾本古籍。也算是這次的報酬。”
我看着白翌,他這一副毫不擔心的樣子看來似乎已經有了應對的措施,為了心裏能夠踏實點我問道:“你是不是有本事驅鬼了?能幹現在就幹吧,不必硬是要留在這裏過夜吧。”
他喝着已經泡淡了的鐵觀音,皺了皺眉頭說:“她不肯出來,按照六子的說法,只有在一個人的情況下她才會出現。那麽也就是說只有在我們無防備,或者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會顯身。不過按照你前面的敘述,這個東西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怨氣積深,最後就會化為厲鬼。那個時候就不是我們喝喝茶,看看書能搞定的了。”
他說完也低頭思量了起來。我坐在他的身邊,越是安靜詭異的氣氛,腦子裏的思緒就越是混亂。我捏了捏鼻梁,把事情從頭到尾的再過了一遍。
畫中有鬼,但是白翌又說這件事情的發展不是畫,也不是鬼,而是事情的本身,我依然沒有明白這件事的意義。其實那副畫如果不是遇見了這些鬼魅的事情,一點也不特殊,但是現在那種仿佛暗藏的隐喻,反而讓人覺得此畫散發出一種秘密,讓人想要揭示的秘密。如果說徐渭真的是邀請桃花為伴共飲,那麽就是說他認識這個桃花精?而且是一種老友的身份。如果不是,那麽第三者又是誰?這件事和現在的事情有什麽關系?
我腦子裏一層一層的閃過一個個問號,每一個問題只有使得答案本身更加的撲朔迷離。
在我暗自思考的時候,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我吓得渾身一抖,擡頭一看白翌居然站了起來,他指着卧房說:“去睡覺吧。”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間猶如禁區的卧室,馬上搖頭說:“不去,不去。估計那東西還在裏面,這我睡得着麽?”
白翌打了一個哈欠,擺了擺手說:“那麽你繼續待在這裏吧,我先去睡覺了。這一天也夠累的。”
說完就往卧室走,我不屑一顧的哼了一聲,我無意識的瞥了一眼牆壁上的人物仕女圖,突然感到背後涼飕飕的。想起老白說的一個人的時候女鬼就會現形的話,我馬上撒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