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下桃宴圖(下)

月下桃宴圖(下)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這則故事也結束了,擦汗,還好再寫完後才感冒。否則估計又得三觀不正了。

不過可能下一個故事要慢點了……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在這裏還是要感謝各位的支持,速度慢了點還請包涵

鞠躬~~~~~~~~~~~~~~~~  推開卧室的門,一切都很正常,電腦停在最後男女主角抱在一起的鏡頭,男的笑得咧開了嘴,女的哭得妝都快化了。卧室有單獨的洗手間,陽臺都是封起來的,估計這裏真的像六子所說,外表雖然看上去是普通民居,內在卻猶如一個小型銀行。

白翌坐在了床上,蹦跶了幾下,估計對這彈性很滿意,倒頭就睡下去了,連衣服也沒脫。我看着他就要睡着了,馬上上去拉他起來,我皺着眉頭說:“你小子是缺心眼,還是真的不怕鬼?這個房間确實是有東西在的,你還睡的下去?”

白翌一個翻身把我整個人也拉倒在了床上,說完就把被子蓋在了我頭上。然後淡淡的說:“悶着頭你還怕什麽,再不行我抱着你睡一宿?”

我真的搞不明白這個小子的腦子是怎麽構造的?悶着頭就不會被鬼掐?那麽多死在床上的是怎麽挂的?我扳開了他勾着我腰的手,準備坐起來。但是突然感覺背後有一個東西,我挪了挪,伸手去掏背後。一摸感覺是一個紙盒子,我心想這啥東西呢?摸出來一看,靠,六子那小子說什麽這床幹淨的,那麽這盒安全套是用來吹泡泡的啊!

白翌看我顫抖的握着紙盒子,問我這手裏拿的什麽,我二話不說把盒子扔到了房間的角落裏。悶頭蓋上被子就說了句:“泡泡糖,你不愛吃的!”

我不敢背對背的睡,只有尴尬的面對面。雖然有些別扭,但是好歹遇見危險可以第一時間通知對方。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小時候一害怕,也那麽躲進奶奶的被窩,不敢背對着睡,反而是要面對面。仿佛看見熟悉的臉就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漸漸的我居然也有了困意,不知不覺也閉上了眼睛睡着了。但是睡得很淺,一直都在聽着周圍的動靜。白翌倒是真的睡熟了,我不得不欽佩他,這個人活在火星的吧,以後不當小學教師可以考慮去守太平間。

除了空調有的時候發出的排風聲音和白翌均勻的呼吸聲外,居然真的沒有一點動靜。我僵硬的精神終于也有了一些放松,感覺可能真的是只要兩個人存在,那東西就不敢出來了。舔了舔嘴唇捏着被子也真的睡着了。

白天腦子思考的問題太多了,夜裏做夢也特別的多,桃花,對酒,那對面的第三個人……

仿佛我也進入了當時的那宴席中,甜膩的酒香,混合這桃花的香氣。透過重重的桃花,看見那一張色若桃李的笑臉,徐渭招了招手,笑臉笑的更加的豔麗。當笑臉繼續看着那徐渭之時,徐渭已經轉身,漸漸的笑臉和書房裏那些妖媚的仕女笑臉重疊在了一起,眼神不再清透,而是一種怨毒,一種百年寂寞的怨恨。

我想要走過這層層的桃花樹,去那後面看看這到底是什麽人,但是樹枝卻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纏住了我的腰,周圍的樹木已經沒有了桃花,而是一根根枯敗的樹杆子。耳邊依然想起那如泣如訴的古調。慢慢的我感覺不對了,我從迷幻的夢境中醒來,感覺那纏着我的不是樹枝,而是一只手……

那手在解我的褲腰帶!我腦子哄的一聲,馬上喊道:“你個老白,想對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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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白翌幾乎在同時,也擡起了頭,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你小子幹嘛?”

當我們睜開眼睛,看到的東西吓的幾乎讓我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在我們中間躺着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哇靠!醜的好似被硫酸毀容了一般,我只看到她一半的臉,她像屍體一樣的躺在我們中間,眼睛盯着天花板,嘴巴咧出了一個怨毒的笑容。這笑容分明就是我夢中看到的那張扭曲的臉,但是容貌已經完全毀掉了。

我和白翌一個翻身,都滾下了床,最該死的是,我的褲子被她解了一半,褲子推到了大腿上,根本跑不了。摔下了床,肩膀就先着地了。我悲嘆的想:再這麽摔下去,我的肩膀估計得粉碎性骨折了……

顯然白翌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我不禁罵道:“媽的,這個女鬼是寂寞久了,是個男人都想要?靠,我還以為淫的只有男鬼,沒想到這女鬼色起來,一個要吃倆?”

等我們回過神再看過去,床上除了有一個人形的影子外,根本沒有什麽女鬼。我看了看白翌,他比我還誇張,衣服已經完全敞開了,好在褲子沒被脫下來,白翌淡淡的看着我提着褲子,一點也沒有尴尬的感覺。

我趁這個時候趕緊把褲子穿好,我們兩個搞的實在太狼狽了。我一邊拉着褲子,一邊對白翌說:“靠,那家夥去哪裏了?這女鬼太惡心了。做出來的事情比那些發廊裏的小姐還奔放啊。”

白翌摸了摸臉看了看我說:“她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幸好你哥們我警覺,感覺有人在拽我褲子,我馬上就反應過來。否則估計……”

白翌的臉色顯然比我要好很多,鎮定的摸着下巴在思考。也沒有整理自己的衣服,我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問道:“你沒被怎麽樣吧?話說,那女鬼可真醜啊,虧六子還說是一個美人。這臉堪比毀容案啊。”

白翌愣了一下說:“不,她臉很正常,沒有什麽特別恐怖的。”

我一聽頓時停下了手,我呆呆的看着他,用手對着自己的臉比劃道:“我看到的是一個臉皮都耷拉下來,五官都扭曲了的醜鬼。”

白翌沒有回我話,我們之間将近好幾分鐘的沉默,我們互相蹬着,一陣詭異的寂靜後,白翌慢慢的開口說:“小安,如果你害怕,就不要往天花板看。”

我聽的莫名其妙,什麽天花板,問題人就是如此,不明白的時候,越是叫你不要做,越是會本能的去做。我順勢擡頭,一看,吓的只有發出了一聲類似鴨子的叫聲,渾身頓時麻掉了。我想難怪那女鬼怎麽不見了,根本就是趴在了天花板上,透過月色一看,我靠,這臉真叫一個詭異啊,一半是恐怖異常,另外一半卻是清秀美麗。醜與美在她的臉上被微妙的合在了一起。難怪白翌前面還說她的臉不恐怖。

那個女鬼就像是四腳蛇一樣的趴在天花板上。一會兒眼神清麗溫柔,一會兒眼神怨毒恐怖。就像是兩種極端的感情放在了她的身上來回替換。

白翌看準了時機,用最快的方式翻過床,跑到我這邊來。我一把拉住了白翌的胳膊,就往後退。

那個女鬼好像在極度的控制着自己,貌似過了好一會,那古怪的臉上終于恢複了正常的神态。雖然臉依然是半邊扭曲着,但是她的眼神變得柔和了,只是好像非常害怕我們,一直貼在牆壁上不敢下來。

她驚恐的看着我們,神情就像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我搖頭的嘆道,我被你吓的差點咽氣,你倒是一副委屈樣子。

她的嘴巴沒有動,聲音卻發了出來,她說:“請你們別傷害我,我也很難受。”

白翌抽了下臉說:“我們沒把你怎麽樣,倒是你害的我身邊這位小哥吓的臉都綠了。”

她聽完就把那張詭異的臉轉向了我,我頓時把目光往別處投去,雖然說女生長的難看很沒素質,但是這位……實在是太驚悚了。

她再把視線投向了白翌,我們就和她僵持着眼對眼,她慢慢的發出聲音:“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文長先生一筆帶過的墨痕……”

雖然說萬物可成精魅,但是墨汁也能變成這樣的?我疑慮的看了看白翌,白翌點了點頭說:“沒錯,這個不是鬼,她是魅。其實就是畫中那筆墨所形成的一個人形,萬物有靈,有人形就可以日月累積。幻化成魅。最快成精的方法就是吸取男人的精氣,所以說人中最色要數男人,妖中最淫就數魅了。所以你朋友的身體才會突然糟糕下來,如果他還沒發現,估計過不了多久就得進火葬場了。”

我不解的問道:“但是畫中沒有第三個人啊,她那裏來的人形呢?”

女魅說道:“畫中的筆墨勾勒出了桃花樹枝,而樹枝的縱橫間形成了一個人臉,那就是我的本體。我只有依靠如此才能獲得解脫,離開這副禁锢了我幾百年的畫。”

她暗暗的說道:“文長先生他極其愛畫,也喜歡結交欣賞他畫的文人雅士。他從來不拘小節,畫風十分的特殊,其實畫中文長先生邀請的第三人就是位賞畫之人。我只不過是偶然才獲得靈氣的魅鬼罷了。”

我這麽一聽,頓時茅塞頓開,感嘆到徐渭真不愧為百年一人的天才啊。這樣的布局估計連現在的畫家也很難想到,更何況是當初思想十分禁锢的時期呢。

這幅畫的本身就是畫者與賞畫之人同樂,女魅的形成卻是一個如此偶然的筆墨勾勒。難道說那個事件的本身的含義就是這個女魅極度嫉恨我們這些賞畫的“第三人”?所以才會産生攻擊?

白翌看着女魅說:“那麽你又何必變成這個樣子呢?照道理來說,只要畫在,你就可以存活在畫中,不會消失的。”

女魅低聲的嗚咽道:“因為我在這花叢中待得的時間太長了……那麽多時間,文長先生早就不在人世了。從來沒有人,包括先生也沒有注意到在這畫之中還有那麽一個我,我就在桃花中一直等,一直等,等着那個人回頭來看,希望他招手邀請的是我。而不是那些看畫的人,但是……”

我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事情發展的還真是猶如一則聊齋故事啊。我問道:“那麽你幹嘛去招惹六子?”

女魅眼神有些羞澀,她說:“商先生的才華很好,而且如果能引導他,那麽我就可能在畫中成為那正真的第三人。我不想只做一個墨痕染出來的影子了。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只有吸取他的精氣,我想要……”

突然女魅的臉又扭曲了起來,甚至她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白翌發現有些不對勁,就把我攔在了身後。我們死死的盯着那個突然怪異起來的女魅。她的眼神突然陰狠起來,整體感覺也變了。

她的神情變得越來越急躁,身體也弓了起來,身邊散發黑色的霧氣,就像是化開的墨汁一般。潔白的天花板被染成了一片黑色。

她突然吼叫道:“我要變成人,我要那個人看着我!我不是墨!我是一個人!”

白翌悄聲的對我說:“看來她控制不住自己了,如果有必要,毀掉那副畫,她就可以一起消失。”

我大駭,毀掉徐渭的真跡?那可不是坐牢不坐牢的問題,而是直接槍斃啊。

我哆嗦的說:“老白,你想個辦法,穩住她,只要她不要暴動,一切好商量!毀掉畫,太造孽啦!”

女魅開始混亂的搖動着腦袋,頭發甩到的地方就是一筆墨痕,漸漸的從她身上滴下了黑色的墨水,落在床上。感覺這個女魅就像是一塊硯臺,不停的在溢出墨汁。

白翌嘆了一口氣說:“你覺得她穩的住麽?估計現在只有徐渭再世才有辦法控制住她。”

說道徐渭我突然意識到,對啊,她為什麽總是不去放着畫的那間屋子呢!因為她不想,或者說是害怕看到徐渭像啊!我立馬和白翌說:“兄弟,你看你能頂住她多久?”

他認真的思考了下說:“三分鐘,不能再長了。”

我點了點頭說:“好,你幫我控制住她三分鐘。我有辦法讓她穩住!”

說完我一個閃身就向大門口奔去,白翌貌似知道了我的想法,也替我掩護着,女魅瘋狂的用頭發纏了過來,黑色的頭發抽在背後就像是鞭子一樣。我回頭一看,白翌已經全被纏住了。我不禁吓的連滾帶爬的向工作室沖去,心裏感動的想:感情你那三分鐘就是保證自己不窒息而亡。靠,好家夥,董存瑞啊!

當我撞開了工作室的門,飛快的沖到畫前,捧起那塊重的要死的墊板往回走。因為手裏拿的是國寶級的貴重物品,我不可能像前面那樣跌跌撞撞的。我走的十分的小心,就聽到白翌在卧室裏喊道:“你磨蹭什麽呢!再不來我就得被纏死了!”

意識到白翌的危險,我也顧不得會不會損壞畫了,人命總歸比畫重要,況且那還是白翌的命啊。我又沖回了卧室,一看白翌已經被裹的差不多成一個黑色蠶蛹了。我立馬舉起了畫,對準了女魅就照了過去。發狂的女魅一看到畫就像妖精看到了照妖鏡,頓時一聲尖叫,頭發全部都消失了。

白翌喘着大氣的靠近我,我們就拿着畫對着女魅,女魅漸漸的安穩了下來,她搖着頭避開畫裏的徐渭像,身上的墨汁更加滴答的厲害。

她悲傷的說:“先生,嗚嗚,先生不要看,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我不要人看見了,我不要了。”

我突然有了一種錯覺,感覺手裏拿的不是徐渭畫,而是一尊佛像。女魅的悲鳴其實很凄涼,她守着畫那麽久,其實無非就是希望畫她的人看她一眼。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凄怆如她,怎麽都覺得有些可憐。

白翌默默的說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這首詩,徐渭可曾念過?”

女魅聽到白翌的這麽一問,頓時傻傻的看着畫,然後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白翌看着她繼續說:“你真的認為徐渭那幾筆是為了勾勒桃花?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會有如此不小心的布局和漏筆。他勾勒的其實根本不是桃花,而是恰似桃花的你。你又怎麽能說他不在乎你呢?”

女魅一聽此言,頓時猶如晴空霹靂,幾百年來,從來沒有人告訴她這些,她只是一直怨恨着賞畫的第三人,而沒有想到先生的布局竟是如此的精妙,精妙到讓她又愛又恨了數百年的歲月。

漸漸的,她的容貌發生了變化,她扭曲的半邊臉恢複了原來的容貌,整張臉恢複了色若春花的清麗,她飄然的從天花板上下來,顫抖的雙手,伸向了畫中。仿佛是在回應徐渭的召喚,她輕輕的唱起了古調,我第一次認真的聽了下來,那是一曲《春江花月夜》。

漸漸的她融入了畫中,在那一霎那的接觸時,我好似看到徐渭居然伸手接住了女魅的手。我頓時一顫,但是好歹心裏還知道這畫的分量,掉地上的話,估計我這輩子也賠不起。

終于一切都恢複了安靜,我們走進了工作室,把畫放好,生怕有什麽閃失,我癱坐在凳子上,喝着已經冰冷了的隔夜茶,對着白翌說:“那,那徐渭真的是有意畫她的?”

白翌瞅了我一眼,冷冷的說:“你還真以為我是徐渭?我怎麽知道,或許這善意的謊言救了咱們兩條命。否則這只魅已經成了氣候,再吸一些精氣,就可以脫離畫,成精了。”

我頓時為那個墨筆女魅感到了一陣悲涼,因為白翌的那句古詩和有的沒的的煽情解說,她居然又回到了禁锢了她百年的畫中,這真是一出悲劇啊。但是想想最後徐渭好似真的伸手了,又感覺還是有這可能性的吧。

反正人面和桃花等待的永遠是有才有情的才子,我們這些俗人是不會明白的。想到這裏突然對那首詩有了新的一層理解,人面是不知何處去了,但是沒準那年年盛開的桃花還是有情有義的等着崔護去看的,而這桃花之中指不定就有那麽癡情的妖魅呢?

第二天早晨,六子一大早的就來了,進屋子的時候還鬼頭鬼腦的,生怕我們兩個都被鬼給撲死了。一看我們兩個都沒事也就舒了一口氣。但是一走進卧室,他突然臉色又變的尴尬了,然後回頭怪異的看了看我們兩個,憂郁了半天還是說了一句:“小安,這床單怎麽一灘一灘的白色水漬啊……”

我們一晚上沒開燈,而且這床本來被女魅的墨汁滴得到處都是,也沒辦法睡覺,只有在工作室裏坐了一個晚上,這還是剛剛進門的。我一看原先那黑色的墨汁全沒了,反而變成了白色。心裏也十分的奇怪。最後六子把目光放到了那屋角被捏的皺巴巴的安全套盒子,突然驚悚的回頭看着我們,從頭打量着。好像第一天認識我一樣。

我被他盯的發毛了,問道:“六子怎麽回事?有什麽問題?”

他突然意識到什麽,馬上反應過來說:“沒什麽,沒什麽。呵呵,大不了我換條被單,難怪你還問床幹不幹淨,敢情這……小安,放心我不歧視的,現在這個很普遍啊。”

我被他說的雲裏霧裏的,想這白癡在想什麽呢,我回頭看了看白翌,他的眼神流過一絲奇怪的神情,我問道:“你知道那小子在說什麽麽?”

白翌淡淡的拍了拍我肩膀說:“沒什麽,對了,你身子還疼不?”

被他那麽一說我才想到,和那女魅鬥了那麽久,身上撞的到處是烏青,點頭說道:“疼啊,這一晚上鬧騰的我是一身的烏青啊。”

六子突然結巴的說道:“小,小安,你,你原來是下面的那個?”

我回頭瞥了他一眼,正要問他一大早沒頭沒腦的說些什麽呢。白翌先插嘴說道:“嗯,這晚上不容易,非常的激烈。你也不要一直問,情況不是你能理解的了的,能體會的只有我們兩個人。至于那畫我保證你可以安心的去補了。”

我點頭說道:“嗯,六子你放心吧,不過晚上的事……”

六子馬上接話道:“放心,你們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這點義氣我是有的。只不過,沒想到……”

六子果然是個明白人,這種事情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誰會知道畫墨成魅呢?反正事情已經結束了。也算是幫了老朋友的一個大忙。心裏舒坦的很,我也咧嘴笑道:“那麽就好,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打擾了,說實話。我一晚上沒有睡好啊……”

六子突然投來同情的目光點了點頭說:“是不容易啊……”

白翌拍了拍我,示意可以撤了。我們也就不打擾六子繼續工作了,畢竟他時間已經耽擱了下來,只有加班加點的去修才能趕上交貨的時間。

白翌也打了保票,女魅是肯定不會出來了。叫六子又是一陣千恩萬謝的,白翌也不客氣的趁火打劫,敲了他幾本珍貴的古籍。六子一邊心疼的把書交給我們,一邊不知道是笑還是哭的說:“這書也是古董啊。這本可是孤品,你要好好的藏着啊,我花了大價錢的……”

白翌快速的收下書本,點了點頭拉着我就出門,在門口,六子還是不放心的說:“小安,如果真的疼,可以用些藥膏,別硬撐啊。”

我拍了拍他說:“我那裏那麽嬌氣,告訴你吧,這種事情我經歷多了,見怪不怪的。沒事啊,回頭見。”

白翌聽到我們的對話,居然笑了出聲,他憋着笑意說:“那麽,呵呵,我們就告辭了。也希望你修複成功。”

六子呆呆的站在門口,木讷的揮動這手臂,表情還是一臉的驚訝……

事情就那麽結束了,六子後來修複的很成功,他叔父把這幅畫賣給了一個華裔商人,價格好到據說他叔父笑的硬是年輕了好幾歲。

但是人家華裔商人有覺悟,居然轉手就捐給了博物館,說是為了體現華夏子孫對古代文化的一種貢獻精神,電視裏播了好長一段時間,說是徐渭的傳世精作,終于首次亮相于世。因為幫着修複,六子居然也上了回電視臺,做了一次訪談。

看他笑的一臉春風得意,看來那女魅是再也沒來找過他。我和白翌,依然過着自己的生活,除了我終于說動他開始自己做菜外,也沒什麽變化,不過夥食是得到了改善。

那天我接到了六子的電話,他說要我們一起去參觀畫,說看看他補的怎麽樣,也想答謝下我們替他幫的大忙。我回頭問了問白翌,白翌點了點頭說:“去看看吧。”

于是我們兩個人來到了博物館,門口的那個保安我們認識,就是當初來勸架的那個。看了我們幾眼就去巡視他處了。

六子一身唐裝,穿的像是成龍一樣,看見我們,他馬上迎了上來,帶我們來到了那幅畫的展區,還真的是愛顯擺,說什麽這裏就他的這幅畫修的最傳神,說什麽連那些老專家看了也嘆為觀止。還說什麽得徐渭之真神也。

我心想蔥蒜不怕爆,牛皮不怕吹,你就吹吧。但是走到了畫的面前,感覺這小子也真的是有吹的資本。如果沒有看過原先的畫卷或許不會有什麽感覺,但是看過那殘破的豆腐渣之後再看看這幅,的确感覺煥然一新,整個《月下桃宴圖》在修複之後使原畫面的殘破部分與新補紙質部分融為一體。可以看出六子這小子手底下的功夫的确了得。

展館看的人很多,六子很快就被媒體喊過去做報道了,我和白翌看着畫啧啧稱奇,突然旁邊的一個孩子看着畫指向那桃花叢中嚷:“爸爸,你看,那幾筆墨痕像不像一位美麗的仙女啊?”

孩子估計是家長領來受藝術熏陶的,他純真的看着畫,在畫中,桃花叢中那幾筆勾勒出了一個美麗柔和的女子容貌,周圍的桃花仿佛是她鬂上的發飾。徐渭又好似溫柔的邀請女子一同赴宴,兩者對望,人面桃花依舊動人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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