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月下客(二)
月下客(二)
他說完我整個後脖子就麻起來了,我也不敢回頭,哆哆嗦嗦的說:“可是,可是後面的确還有4個人啊……”
司機此時聲音也有些不自然,他說:“不會,上來的只有你一個人。這輛車,已經很多時候沒有活人上來了。”
這話仿佛一盆冷水澆到我後脖子裏,我感覺頓時氛圍就恐怖起來,活人?搞什麽?難道說這輛車子上的都不是活人?那麽司機他自己呢……我低頭偷偷的瞄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吓的差點沒叫出聲來,這個司機已經不是原來之前的那般模樣了,他的腦袋已經爛的差不多了,仿佛是一個爛西瓜,頭發稀疏的黏在額頭上,上面還有黑色的血塊。眼球有一個已經凸出來。此時我透過反光鏡發現那四個原本像是不倒翁的乘客此時完全是四堆不成人形的爛肉。只有眼神依然木讷的猶如是木偶一般。
那個司機的嘴巴都已經錯開位了,他粗聲的說道:“完了,真的被跟上了,你要下去麽,不要的話過一站再說。那裏有一個下海廟,可以躲一躲。”
我算徹底的慌了,搞了半天這裏真的只有我一個人是活人,或者我其實也已經死了?我馬上打消這種恐怖的想法。我喊道:“我現在就下去!放我下去!”
司機轉過他那顆猶如爛西瓜的腦袋看了我兩眼,最後用那個血肉模糊的手按了一下車門。我不敢回頭,也不知道是跑還是跳,一下子就蹦下了車。腦子裏回想着過去白翌說過的幽靈車,車裏的人都是交通事故裏死去的,他們重複着死之前的那最後一趟車程,反複着那天的對話和行為。而我運氣實在太好了,因為很可能當時也有那麽一個人和司機進行了要中途下車的對話,然後司機也開過一次門放了那個人下車。否則我很可能就得成為這輛幽靈車的永久乘客了,成為那第六個幽靈乘客。
車子很快的就開走了,我這才注意到它根本沒有輪子在轉,幾乎是飄過去的。車身也是那種被撞的猶如癟了的破鐵皮。我咽了下口水,突然想到在車子旁還跟着那鬼魅的白影子。我也不管這裏是哪裏,總之邁開了步子就跑,反正離開這裏心裏才能踏實點。我狂奔在黑暗的大街之上,心跳聲此時告訴我,我還活着。
雨下得很大,視線又十分的模糊,我胡亂的撩開擋在眼前的劉海,狼狽的幾乎連滾帶爬的往前跑,完全憑着自己的本能狂奔。突然在我面前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影子,我心裏就涼了,難道那東西到現在還跟着我?我順勢轉頭就想要往回跑,但是慌的怎麽跑也跑不動,只有滑稽的原地跺腳。白影子仿佛看見了我,它一點點的靠近,也越來越清晰,有腿有手,居然還打着雨傘,這雨傘很眼熟,這影子也很眼熟。難道是過去我見過的哪一路妖怪?我心裏想完蛋了,果然這個玩意是跟着我來的。就在我準備閉眼等死的時候就聽見白翌冷冷的喊道:“你小子有毛病啊,大雨天的跑個屁啊。”
聽到聲音我才注意到周圍的景色十分的熟悉,就是我住處小區門口。難道我本能的亂跑還真的給我跑回來了?白翌撐着一把傘,手裏拽着垃圾袋。我才想到原來鬼影子就是這小子啊,他怎麽半夜三更的倒垃圾啊!那麽說我下來的那站就是我本來應該下的?對啊,下海廟啊,就是這站!突然我有一種跪倒在地大喊蒼天護佑的沖動。我摸了摸臉上的雨水,當然也可能是冷汗,哆哆嗦嗦的走到白翌的身邊,本來還有些酒醉,但是被那麽一吓完全清醒了。我确定這個是白翌本人之後拉住他的胳膊就激動吼道:“兄弟,我安蹤終于活着看到你了。”
說完就給了他一個大大擁抱,就是那種十年內戰結束後兄弟們再見面的擁抱。但是壓根沒有考慮到我身上都是雨水……白翌拍了拍我肩膀說:“你怎麽那麽狼狽,被流氓盯上了?”
我咽口唾沫,因為前面的狂奔害的我上氣不接下氣,我揮着手說:“先上去,讓我……讓我緩緩!”
回到宿舍我就有一種腳踏在地上的實在感,回想前面的樣子完全就是一種漂浮的迷幻狀态。我想要坐到床上好好的歇一歇,白翌立馬拎着我的後領子說:“別坐,你看你濕的和水鬼似的。去,換了幹衣服再說。”
我擺了擺手說:“讓我歇歇,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麽東西,哇靠,你兄弟我真的叫做運氣否則今晚就是我的大限啊。”
他推了推眼鏡,看着我說:“你又出什麽事了?”
我少許緩過了些神,神經一放松下來就突然感覺渾身陰冷,我打了一個激靈。我一邊拿了幹衣服一邊對他說:“別提了,遇見鬼車了。具體的等我洗完澡再說,再凍下去我非得感冒。”說完就沖到廁所去洗熱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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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水溫調得非常的高,把皮膚都泡紅了才出來。我用毛巾擦了擦頭發,白翌給我倒了一杯熱茶,我抿了一口終于有一種回陽的安定感,就迫不及待的敘說起遇見的詭異事件。
白翌聽着聽着居然腦袋就低到了胸前,我一瞧!靠,居然給我睡着了?老子剛剛經歷過這樣的危機,來給你敘述我的劫後餘生,你居然給老子當催眠故事聽?我搖了搖他,差點把他鏡架也搖下來。他幹脆摘掉眼鏡,擋住我的手說:“我知道我知道,你這不是好好的在麽。”
我白了他一眼,他摸了摸臉,拿着我那杯濃茶喝了幾口,算是提提精神。我也覺得可能太晚了,這家夥本來就早睡,能挺到現在也算不容易。突然想到還有那包花種子,既然車子上所有的人都是死人,難道說這個韋妥也是不對,他下車了。應該是一個活人吧……畢竟我對這個憨厚的軍人印象非常的好,真的不希望他也是那輛鬼車冤魂之一。我掏出那包種子給白翌說:“喏,有機會找個盆種起來,你個性那麽像老頭應該會種花。”
他接過種子,打開一看說:“喲,居然是昙花種子,這個玩意不好種啊,特別是這樣的城市,除非是溫室否則種不活。”
我一看果然白翌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我連忙問道:“昙花?就是那個啥……乾隆皇帝非常喜歡看的那種?”
他搖了搖頭說:“不是,那個是瓊花,也叫做木繡球,不是這種,不過有些地方也叫昙花為瓊花。比如你們那裏就那麽叫的吧。”
他把種子包好說:“這個東西很難伺候,養不好就會死,它對溫度要求非常的高。我是沒空照料這些東西。你要種你自己種。”說完又把種子還給我。突然他想到什麽說:“你前面說那個軍人的名字叫韋妥?他在找東西?”
我點了點頭,回想着那個炮兵的相貌,又對白翌說的更加詳細點,他聽着聽着突然想到什麽,說了一句:“昙花一現,只為韋陀。”
我莫名其妙的問:“那是什麽東西?昙花開是為了那個炮兵?你也太能扯了吧。”
他鄙視的看了看我,眼神就是那種高材生看不起差生的眼神一模一樣,他說道:“和你說也沒意義,那只是一個佛教的故事,韋陀不是炮兵,是佛祖座下的韋陀尊者。”
他打着哈氣說:“好了,不扯淡了,睡覺吧,你小子以後要是晚回來就吱一聲。”
我在他身後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雖然腦子裏總覺得還是有一些疑問,感覺遺漏了些什麽問題,昙花麽?管它什麽花,反正既然老白懶得種,我也不可能去有這閑情逸致,于是也就倒頭就睡下去,那場雨來的突然,走的也快,此時,月亮已經從層層的雨霧之中探出了一圈淡白色的光暈。
第二天果然還是遲到了,反正皮厚了也就那樣,老油條一根随便潘禿子罵。我表面一副認真的樣子,內心盤算着離午飯時間還有多少。這種能力被培養出來不知道是能耐,還是可悲。總之潘禿子罵累了,也就讓我離開回去上課。
春眠不覺曉,果然上我的課幾乎一半的腦袋是倒桌子上的,我最後幾乎是對着淨水器在上課。 自己也被搞的昏昏欲睡,終于把前面的理論內容說完,發了紙張就讓他們自己去塗鴉,我則歪着脖子看報紙,報紙是學校給定的所以我和白翌都有一份。我首先掃了一下頭條新聞,沒有什麽內容值得我去細看的,于是就直接翻頁到當中的社會新聞內容。
說到底報紙的頭版新聞如果不是什麽重大事件,都不怎麽吸引人,反倒是那些方方塊塊的社會小新聞更加的讓人覺得好奇。因為這種事情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而其更加的貼近老百姓自身的生活。我瞄了兩眼講臺下的學生,把報紙折疊起來,盡量不發出聲音影響到學生們的學習,開始漫不經心的翻閱着報紙,就在我差不多覺得看無可看,準備合上報紙下講臺看看那些學生的作業的時候,在最左下角一個小方塊裏發現了一則認屍新聞,上面的內容是:今晨在下海廟路附近發現一無名男屍,據警方推斷該男子死亡時間不超過12個小時。我抖了抖報紙,心裏驚訝道居然就在我們這裏?發現屍體,看來最近的治安不怎麽樣呀。于是繼續看下去,當中寫到了男屍的體貌特征為身穿綠色軍衣,身高1.84,身邊沒有財物,只有一袋子花種。此外身上有多處傷痕,不排除故意殺人可能性,警方已經介入調查。
我一看這樣的描述怎麽和那個韋妥的相貌特征一摸一樣,腦子立刻就像是被電流穿過,立刻把那些事情串了起來。但是疑問并沒有少,反而更加的奇怪詭異。先不說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突然就死了,更奇怪的是我昨天明明看到他在下海廟前幾站就安全下車了,而報紙上登的卻是說他是死了好幾天了呢?難道我當初看到的根本就是他的鬼魂?
我馬上推翻了自己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的确屍體穿着軍綠色的衣服,身高也很相似,而且身邊也有花種子,但是那不能代表這具無名男屍就是韋妥。我心不在焉的放下報紙,腦子有些混亂,這個時候下課鈴聲響起,吓的我渾身一抖,學生們紛紛把自己的畫紙傳了上來。
回到辦公室,白翌已經看過報紙裏的新聞,他皺着眉頭摸着下巴也在思考。不用說我也知道,他也覺得那具男屍很有可能是韋妥。
既然他報紙也看過了,昨天晚上又我把事情都說給他聽過,那麽以白翌以往的分析能力,我肯定是想要聽聽他對此事的看法。
我放下教課本坐下說:“老白,這件事你怎麽看?”
他看了我兩眼,考慮片刻才說道:“這具屍體是韋妥的可能性很大。”
我依然不想去相信,繼續追問道:“不是啊,這……他昨天晚上還和我說話來着,而且他是在下海廟前幾站下去的。就算是死或者就算我昨天晚上看見的是韋妥的鬼魂,那麽也不是死在那裏的?難道說……”
我看着白翌,腦子裏就想到了一直跟在車子後面的白影子。突然我心虛的瞄了白翌兩眼,他确定的接着我的話說:“雖然這只是一種可能,但是卻是最大的可能性。”
我傻笑着搖頭,這種事情實在有些荒謬,雖然我是一個人,我沒有辦法去想象鬼的思維模式,但是他好歹過去是一個人吧,有車不坐為什麽還要跟着車子後面跑,那種算是什麽情況。我否定了這種最大可能性,于是事情卻陷入了一種更加詭異的漩渦之中。
就在我們兩個人表情越來越嚴肅的時候,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警服的,進來就問哪個是安蹤,他這一舉動引起了許多同事的注意,我尴尬的起身走到門口說:“我就是,你找我有什麽事?”
他看了我兩眼,眼神之中透着一種戒備,好像我讓他感覺非常的不舒服。他咳嗽了兩聲指了指外面說:“我們有一件案子希望你能提供幫助和信息。需要向你了解問題。”
我瞅着他好幾秒,張着嘴巴想要問些什麽,但是他的眼神卻讓我感覺他找的不是一個證人而是找嫌疑犯。白翌這個時侯也站在門口,我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他開口問道:“你好,請問我同事出了什麽事?”
警察盯了白翌老半天,最後問道:“你是……你是白翌?那個考古系的高材生?白翌?”
白翌點頭道是,那個警察的神情就緩和許多,他說道:“我是你校友啊,叫紀天。當初一起參加學生會的。”
白翌沒有說話,估計腦子裏也在思索着這個怎麽會跑出那麽一個警察校友,居然還是來找我的。我左看右看,發現大家都在想着自己的事,幹脆還是我來問:“那個警察同志,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我,我可沒有犯事啊。”
他盯了我半天,又看了看白翌,最後低聲的說:“有事情,大家先去外面說吧。”
我一直覺得這個小子腦子有些問題,有一些腦子被打了死結的感覺。我們一路走下教學樓,跑到大樓樓梯的轉角處,這個短短的幾分鐘他就把我從頭到底打量了沒有七次也有八回了。好像我是一個鬼怪變化而成的人形一樣,終于我實在有些忍不住了,這樣被人打量怎麽都不會好受的。我直截了當的問他到底有什麽事,有事就直說,沒事就快滾蛋。
他又是死瞪着我好幾秒才緩緩的說:“你認識一個叫韋妥的人麽。”
他那麽一問,我馬上就可以确定那具屍體就是韋妥的了。但是他怎麽知道我認識這個人?我也回瞪了他很久,最後回答道:“沒錯,我認識這個人。”
他突然神情就變的十分的詭異,這種表情就像是确定了一個化身為人的惡魔一樣,他不自然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我看着一直不說話的白翌,他沒有發表什麽意見,也沒有替我說話。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繼續說道:“這個人我昨天在通宵車那裏遇見過他。只和他交談了幾句話而已,此後他下車了,而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他我遇見的是幽靈車這件事,畢竟警察大都不會去相信這種東西,而且按照這樣的說辭我會顯得更加怪誕可疑。但是沒想到的卻是這個家夥接下去說的話,差點沒讓我聽的吐血。
他說:“你真的确定你乘上了車子麽?”
白翌和我都很莫名,最後還是白翌想到什麽哦了一聲,然後看着他問:“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
紀天看着我們,最後終于确定我們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後才慢慢開口道來,其實說句心裏話,我感覺他完全看在白翌的面子上才會那麽客氣的,否則剛才我就被他扭送去派出所做筆錄了。
既然人家是警察,民不和兵鬥,咱們也只有聳了聳肩膀聽他說下去。
但是他說的東西就是我完完全全沒有想到的。他嘆了一口氣說:“我昨天一直都在跟蹤着那個韋妥。”
我差點沒有爆出粗口來,,我看着他,心裏想着難道說韋妥才是一個犯罪嫌疑人?那麽他怎麽會死掉?警察不是跟着的麽,難道現在幹警察的都是紙老虎?
他看我瞪得眼珠都要掉出來了,連忙繼續說道:“你別理解錯誤,事情非常的詭異,可以說這件事完全推翻了我的唯物論,我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白翌終于插嘴道:“那麽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所謂的跟蹤又是什麽意思?這個和安蹤有什麽關系?”
他皺着眉頭自言自語的說了一些什麽,好像心中還是有芥蒂,我覺得這個人真的是有些讨厭,為什麽可以那麽不幹脆利落?他眉頭皺了半天終于說道:“其實,韋妥的屍體最初不是在下海廟那裏被發現的,而是在另外一個城市。”
我眼角抽搐了下,白翌依然眼神冷冷的聽着,紀天看我們反映都不大,不知道是失望還是什麽最後頓了頓調整了語調繼續說下去:“那個地方可以說離本市有一點距離的,而且發現屍體的時候是在早上,按照程序規則,我們都要把屍體運到法醫那裏做檢驗,但是當天晚上屍體就不見了,過了一夜又在另外一個地方被發現。”
他說:“那個時候大家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偷屍體?或者是販賣人體內髒什麽的。但是後來的事情就成了一個詭異無比的謎題,這具屍體仿佛是自己在做一個長途旅行一樣。而且……最早發現這具屍體的時候距今已經有快半年時間了。按照常理……”
白翌接着他的話說:“屍體早就應該腐爛了。”
他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這樣的,所以我們一開始往販賣屍體內髒這樣的案件開始着手調查,據說法醫當初推論韋妥是自然死亡,而且是心肺功能衰竭,他有很嚴重的心髒病,而且機能明顯老化,說的再直白一點就是老死。”
我一聽他那麽說,馬上就反對道:“不對,不可能!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十分的年輕!怎麽可能會老死?”
我那麽一說他才終于拿正常人的眼光來看我了,他放下心的說:“我們也那麽認為,但是屍檢報告不會撒謊,其實這種事情我們都不太相信,這具屍體既然不是他殺,又沒有家人來領取,還時不時的消失,讓我們覺得無從下手,按照那些有經歷的老刑警的經驗就是不去追究,把精力放在其他正常的案件上面。”
白翌這個時候問道:“那麽出了什麽事?讓你會去跟蹤這具屍體呢?”
他掏出一包煙,點燃後猛吸了好幾口,終于開始訴說他為什麽會知道我認識韋妥這件事了,原來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屍體被搬到了他們局子裏的停屍房,當天他值班,說實話刑警裏十個有八個是老煙頭,抽煙抽的十分的厲害,他也不例外,但是辦事窗口是禁止抽煙的,只有半夜無人的時候偷偷跑到樓層的角落裏去抽幾根解解乏,他們行裏話也叫做點香。當天晚上輪到他點香的時間,當他抽煙抽的正高興的時候,就聽見遠處有腳步聲,那裏是法醫待得地方,除了法醫的辦公室只有停屍房。漸漸的,他就看見有一個人影從裏面的走廊上走出來,他以為也是和他一樣來這裏點香的法醫同事,當他要喊話打招呼的時候,話到喉嚨裏卻被硬生生的卡了下來。因為他發現這個人就是白天被送來的韋妥,當然他被送來的時候是蓋着白布單子,用屍架擡回來的,如今他居然走着出去!
紀天腦子裏已經慌的要死,幹刑警那麽多年,看過的屍體也不少,但是現在他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陰寒感覺,直到煙灰燙到自己的手指,他才反應過來。這個時侯他的好奇心突然重了起來,心裏非常想要知道這具屍體去哪裏?去和誰見面?畢竟警察的膽子比一般人大,而且他也是屬于那種好奇心獵奇心特別重的人。他天人交戰了沒幾分鐘,就跟了出去。好在屍體走動的速度十分的慢,他一路小跑的尋找着韋妥的身影。
說句實話,如果就單單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沒人會以為他是屍體,他發現這個韋妥很奇怪,他一直沿着路邊的那種綠化帶走,當初資料也老是說他在草堆裏被發現。走了将近有半個多小時,他在一個工地的草坪前停了下來,鑽進去就開始翻。紀天躲在街角的對面死死的盯着他,然後的事情就像我遇見的那樣,我以為韋妥是頭建築工地材料的小偷,最後兩個人一起上了幽靈車,但是紀天看不見幽靈車。照他的說法就來的詭異許多,在他看來,我就是那個和他接頭的人,而且最後我們兩個一起走到了街對面,此時突然吹過來一陣風,就看見我們擡起腳,然後整個人就消失了,他都來不及跟上來,賬目結舌的看着我們憑空消失在黑夜之中。我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這小子看我的眼神那麽古怪了,最後事情依然如此巧合,屍體又被找到。而他查了我的資料,知道了關于九僰噬魂棘的事情,于是腦子裏已經把我徹底的神魔化了,今天就來找我問話,沒想到居然在這裏又看到了過去的老校友白翌。
看得出這小子對老白很友善,可以說有一種崇敬的心态,居然還要白翌也去看看屍體,說白天它就躺在那箱子裏。我看着白翌,詢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搖着腦袋說:“我也不知道,這種情況和詐屍又有區別,怎麽說呢……不過既然沒有害處,就讓他這樣的走下去吧,總會有盡頭的。”
我能夠理解白翌的這種心态,遇見怪事多了,就知道有些東西真的不要去了解的好,所以這次我壓根就不想發表意見。沒想到那個熱血刑警紀天還挺堅持的,或許他認為我是那種特別高深莫名的神秘人,又跟我們念叨了半天,意思就是說他希望我能夠插手。我太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也只有婉言拒絕,畢竟命比什麽都重要。不過我不發話,以白翌裝傻的功底,根本就不是紀天這樣的小子能夠說動的。
雖然我心中始終疑問韋妥到底要找的是什麽,為什麽他可以如此執着?但是這點我并沒有告訴紀天,最後紀天看我們兩個猶如銅豌豆一般說不動,炒不爆。也沒有辦法,冷冷的又抽了幾口煙,突然想到什麽捏滅了煙頭說:“對了,我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就是你和那個韋妥消失後沒多久我好像看到有一個人影跟着你們的方向而去。”
我納悶的問道:“影子?”
紀天點頭補充道:“嗯,是的,影子,根本看不清是什麽東西,确定是一個人,但是什麽模樣什麽衣服居然就是看不清,有一種被故意模糊的感覺,也許是我一路驚吓過度,此時腦子裏有些發昏。但是……”
我覺得這小子說話完全可以把人給憋死,我等了半天他最後居然還沒把事給說完整,但是我又不好發脾氣,只有憋着火氣聽他吧話說完。他斷斷續續的接着說:“這事怎麽說能,我覺得……那個跟着你們的那個人影子好像是一個女人……”
我一聽就被他說的不知道是被氣岔了還是被憋氣憋的慌了,我冷笑着說:“大哥,你說話的漏洞也實在太多了吧,你前面還說你看不清那個影子的模樣,後腳你說這個是一個女人?”
他也瞥了我一眼,接着說:“你別着急呀,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立馬就翻白眼了,什麽你還沒說完,再不說完就趕上吃午飯了。白翌看我們的氣氛越來越僵也不得不插嘴道:“那麽到底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裏出現了一個警察人士~在日後的文裏面還會有他的戲碼,他屬于那種很普通的刑警,叼着煙,可能這煙還只是大前門……不過呢總的來說安蹤不是很喜歡這個人啦~誰讓他和白翌那麽熱乎呢~~對吧~~~腦袋真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