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月下客(三)

月下客(三)

紀天幹脆就無視我的白眼,側過臉朝着白翌說話。他說道:“因為感覺這個人特別的纖細,一般男人的身材不可能有那麽苗條,除非……”他居然朝我這裏瞥了一眼,我差點直接掄拳頭上去和他開架。白翌擋住我的手說:“那麽就是說你看到還有一個女人跟着他們?”

紀天正好想要再說話突然他的手機就響了,他點頭示意讓我們等一下,于是接了回電,又回複了一些話後終于他轉身看着我們,他說道:“韋妥的孫女找來了,她要來認領自己祖父的屍體。”

我和白翌荒誕的看着他,孫女?那麽說那個年紀輕輕的韋妥真的其實是一個爺爺級別的?紀天注意到我的眼神中有了一些好奇,于是挑着眉毛對我說:“怎麽樣?要不要跟過去,一般人我們是不給看的。”

我瞪了他一眼開口說:“你以為你在拍廣告啊,一般人我不告訴的。靠,得了,你不就是想要我們出手幫你忙麽,激将法沒用。”我本來還對此事有些介懷,但是因為實在不喜歡這個叫紀天的家夥,他越是要我幫忙,我越是不着他的道。

白翌皺着眉頭,他估計還在思考那個背後的女人的事情,被我那麽一喊他才反應過來。他也不想要去管事,不過好像他對那事情中的隐情也十分的在意。正在紀天準備放棄離開回局子的時候,突然他的手機又響了。他接起電話一聽眼神中充滿着驚訝,但是很快的他便回複了幾句。關上手機,對着我說:“韋妥的孫女想要見見你,說有事情想要和你談。怎麽樣?現在願意去了吧。”

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腦子裏的線頭到處都是,但是沒有一個是連在一起的。怎麽這個孫女就會知道我?為什麽要來見我呢?但是既然人家孫女都已經說要見見我,如果我不去,可能就錯過了事實的真相。我這個人有些這方面的神經質,如果你讓我離事實或者一件事情的中心非常遙遠的話,我可能會不去參合,但是如果當我已經接近事實真相的時候,你讓我不去看到最後的話,這種感覺就像是吞了一塊鐵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我瞅了幾眼白翌,他摸着下巴,最後說:“紀天,你去給我們請半天假,就說警方需要我們協助辦案,記住把我們說成重要的目擊證人,千萬別說成嫌疑犯了。”

紀天有些委屈,好像他喊了那麽多次,白翌雷打不動,最後我一問他就答應了。不過這件是我們都很想要知道真相的,所以他悶聲點頭,去給我們向潘禿子請假。

三個人連午飯也沒來得及吃,直接就去了紀天所在的派出所。他帶我們走進警察局大廳內部的一個小房間。房間裏坐着一個中年警察,看見紀天進來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對面的還有一位相貌娟秀的女孩子。不用說她就是韋妥的孫女,因為眉宇間多少和韋妥有幾分的相似之處。他看到我們進來就詢問哪個才是安蹤。

我走到她面前說我就是,她打量了下我說:“笑着說,難怪爺爺會和你說話。”

我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但是馬上就明白怎麽回事了,估計紀天那小子把昨晚遇見我的事扭曲的解釋給了他的同事聽,現在人家孫女也認為我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這,這不是越抹越黑麽!不過我們很快就進入了話題,女孩子的名字叫做韋昙,我一聽這名字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韋妥最後塞給我的那包花種子和最後未說完的那句話。

韋昙看着我說:“爺爺生前最喜歡的就是昙花,我們家住在北方,本來不适合種植這種花的,但是爺爺一直都在種,卻多次失敗,幾年都沒有看見過開花。後來爺爺就反複的琢磨,居然硬是培育出能夠在北方開花的昙花。爺爺也笑着說這花就叫做冷美人吧。”

老人家喜歡種花我可以理解,但是能那麽執着也是要有一份毅力的,而這裏面勢必會有某種緣故。我耐心的等着韋昙把事情給說完,她嘆了一口氣問了我們一個問題:“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前生今世這種說法麽?”

我對此十分的無知,也不知道有或者沒有,而紀天在遇見這件事之前還是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于是回答這個問題的只能是我們之中最了解這種事的白翌,他看着女孩子的眼睛,漠漠的開口說:“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慚愧故人遠相訪,此身雖易性常存。”

女孩子眼神頓了一頓,她微笑着說:“是啊,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江山游已遍,卻回煙棹上瞿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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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感嘆這個女孩子的學識,又覺得她那麽問必定有其用意,也不去插嘴,只是耐心的聽下去,紀天給我們倒了茶水,也坐在位置上聽這件事情。女孩子禮貌的接過一次性杯子,喝了一口水說:“我見過那具屍體了,我可以确定他是我已經死亡半年的爺爺。”

我摸了摸臉打斷了她的話說:“不好意思,韋小姐,你說你爺爺已經過世半年了,那麽你爺爺不是應該早就火化了麽?還有如果是你的爺爺,那麽年齡上來說不是應該至少六十歲左後了麽?”

紀天點頭同意我的看法,女孩子對我們的疑問并不十分的訝異,她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種神秘的感覺。我發現我面前的這個韋昙并不簡單。這點從白翌的眼神中也感覺出來。她微笑着說:“事情是這樣的,我的爺爺過去參加過抗美援朝戰争。”

我心裏暗自感嘆,難怪韋妥是一身軍人打扮,當初我科目中最好的就是中國近代和現代史,對這場戰争也有所了解。1950年6月25日,朝鮮內戰爆發,美國馬上得到消息,要挾歐洲一些國家一起幹預朝鮮內戰。10月19日,中國人民解放軍海陸空首批援朝部隊赴朝參戰,戰争持續了2年多的時間。而且當年美國總統H.S.杜魯門命令美國駐遠東的海、空軍參戰,支援韓國國軍,勢頭十分的霸道兇狠。可以說這場戰争看上去是為了援助朝鮮,實質的含義是保護中國的鴨綠江一代的邊境,對中國領土的一種捍衛。當時的年輕人很多都聽從毛主席的號召,自願參加了抗美援朝的中國人民志願軍。

韋昙說起這段話的時候也顯得十分的驕傲,的确軍人無論是何時都是讓人尊敬和驕傲的存在。她繼續說:“我的爺爺當時就參加了志願軍,當時他還很年輕,告別父母就奔赴了戰場,這也是那個年代人內心的一種向往。但是戰争是殘酷的,戰争少不了的就是死亡和毀滅。1953年 7月28日,這場慘烈的戰争終于結束了,很幸運,我的爺爺活着回到了故鄉,他得到了一系列的表彰和獎狀。但是此時的爺爺顯得十分的沮喪,具體的我并不了解,畢竟事情實在太久遠了,只知道當初那個時候爺爺推掉了去機關工作的機會,不聲不響的回到了故鄉做起一個普通的工人,也不會去對人提起自己曾經參加過戰争。後來爺爺認識了我的奶奶,組成了家庭,開枝散葉,父親給我取名字叫做韋昙,也是因為爺爺十分喜愛昙花。”

韋昙從包裏拿出了一本發黃了的工作手冊,還有當時毛澤東語錄上的段落在上面,她很珍惜這本老書,使用密封的袋子裝着的。然後她輕輕的打開,我發現本子有幾頁被扯下來了,而這種紙張卻又和我那包種子的包裝紙是一樣的材質,心中咯噔一下。

韋昙打開筆記本說:“這本日記裏,記載着爺爺在戰争期間遇見的各種事情,其中就有那麽一個人。一直出現在爺爺的筆記之中。”

韋昙把筆記本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繼續續說道:“當初因為這種政治氣氛,所以參加志願軍的有許多人,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的都彙聚在一起。或許年輕人對于戰争的理解十分的意念化,當真正的身處戰場之上後,才明白生死就完全由不得自己了。”

她打開筆記本,翻開當中有标簽的一頁說:“你們要知道的真相就在這幾張之中。因為一本實在講述的東西太多太多,關鍵的我都給他标注出來,你們可以翻翻看。”

我們三個人湊在一起,文字已經有些糊了,藍色的鋼筆字雖然稱不上特別的好看,但是卻有着幾十年歲月的滄桑感。韋昙做事十分的仔細,她每一段都會有标簽,我們翻起來再合着她的注解很快的就看明白這些文字的含義。

它上面訴說着一段關于戰争時期的記錄,每一段都會出現一個人,這個人可能白翌和紀天都十分的陌生,但是我卻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人,他就是昨天韋妥口中的那個小兵豆子,他的真名叫做陳建軍,當時那個年代的人一個廣告牌砸下來,估計能砸死七個叫建軍的,其他的估計就是建國了。

他是南方來的,而韋妥是北方人,但是都是去當兵打仗的,大家也會聚在一起閑聊,在這種特殊的氛圍下,大多數人都會成為很知心的朋友,因為在戰地上,那些就是與你共生死的戰友!很快的韋妥就和豆子熟悉起來,本來就是年輕人,不過與我們這個時代的年輕人不一樣,他們的話題更加的正直,這篇當中就記載着韋妥和豆子之間的一段對話。

“你幹嘛一直都帶着一袋子的豆子?難怪你都叫豆子了。”

“你不懂,這個是花種子,種下去後可以開出很名貴的花來。”

“啧啧,看你得瑟的,你這口氣實在是太資産了,我可告訴你,我們現在是新中國,毛主席說了我們要推翻三座大山,無産主義最後會獲得勝利。”

“那當然,等戰争結束了,我要種出最好看的花上北京!獻給毛主席。讓他老人家也看看這月下美人。”

“啥美人?還說你不資産,你那口氣一點都不革命。和舊社會那些才子将相說的一個調調。”

“說你不學無術吧,看你這樣子也知道只讀了幾年書,告訴你吧,這花種子其實是昙花種子,也叫月下美人。只有我們家鄉那裏才能種在室外的。你們北方天氣太冷太幹,是種不活的。”

“得了!等我們的科技提高上去,咱們就可以種出最好看的花,然後開遍世界各地。別說什麽昙花了,就算是神花也難不倒我們無産革命的同志們。”

“這倒是,相信總有一天,我能夠看到大冷天也有昙花的時候,呵呵。”

“那你幹嘛随身帶着,一開始我還以為你帶了一袋子炒黃豆呢,還想要把來解饞。”

“不是,這個……哎,和你說了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戰争中的死亡太平常了,如果我真的戰死了,按照我們家鄉的習慣就是一路認着花走回家。我帶昙花就希望一路可以撒過去,只要開花了,我就能夠被花指引着回到自己的故鄉。不用做一個客死他鄉的亡靈。”

“陳建軍同志!我不得不指出你的思想誤區,先不說你不會死!死亡是不屬于無産階級的!還有你都說了,這花除了你們故鄉其他地方開不了,你不是浪費種子麽,這樣吧,咱們去炊事班問問有沒有鹽巴和花椒,咱們幹脆把它炒了吃了吧。這樣子看上去像黃豆子,味也差不遠吧。”

“我說韋妥同志,你能不能不要滿腦子的都是炒黃豆好不好,先說好了,不準打這些種子的注意,我告訴你,你如果敢拿去炒了吃,從此我們就劃清階級界限!”

這段話是用對話形式描寫下來的,看得出韋妥當時寫的時候是多麽的懷念,于是我們又翻到下面一個标簽的地方,日記上記載着卻是豆子的死亡。

事情記錄了朝鮮戰争中,朝鮮軍隊和中國志願軍一次由防守轉為進攻的戰役——上甘嶺戰役,在這場戰役中,美韓軍用了大批的重型火炮,光火炮就300門、還有27輛坦克和40架飛機,可以說這樣的火力,就算不被炸死,也能被活活的震死的。當時韋妥他們所在的排就在五聖山南麓那塊,很快的就接到支援上甘嶺的指示,那個時候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火力密度,但是中國軍隊得到的指示是“堅守防禦、寸土必争”。所以即使在火力不足的情況下也要保持争奪表面陣地的戰略措施。

而這個時候豆子和韋妥都被派遣堅守,拼到最後實在撐不下去,于是排長就準備派年紀最輕的豆子去後方報告戰況,尋找援助。豆子想到自己不會開車,就提出讓會開車的韋妥和他換,他頂着韋妥炮兵的位置,讓韋妥去當聯絡員。

後來在日記中韋妥有那麽一段話補充道:“豆子那麽做完全是把活着的希望留給我,炮兵要在火線的第一線,否則根本無法起到阻擋火力和保持拉鋸戰的作用。這種時候在雙方火力懸殊之大的情況下,炮兵無疑就是敢死隊,完全屬于放棄自己生命來拖延時間的。”

韋妥不肯答應這樣的調換,但是沒有辦法,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們再猶豫,豆子抓起步槍就沖到了前線,排長立刻命令韋妥快速去報告戰況,這個時候韋妥根本沒有辦法再思考,只有盡量快速的趕到後方,這個時侯時間每過一秒,就可能有一個同志倒下去。

最後韋妥依然來晚了,他們的排沒有活下來一個人,但是卻成功的拖延了時間,用上了全部戰友的生命!韋妥瘋狂的在屍體堆裏尋找着豆子的屍體,腦子裏還抱着能夠救活的可能性,當他從一堆血肉模糊的屍體中,挖出豆子的屍體的時候,眼淚就流了下來。如果不是靠着衣服和那個形影不離的花種子,真的已經分不出這個屍體就是豆子的了。他接過那包花種子,這個時侯哭聲回蕩在整個戰場,硝煙彌漫,生命卻再也回不來了。

我看到這樣的戰争,翻書的手都有些顫抖,緩緩的我們翻到最後幾頁,這個字跡不是很舊,貌似是最近寫的,上面寫道:“一直以來種植昙花成了我的一種精神寄托,昙花每年只開一次,兩個小時後就會衰敗,但是每當她開到最燦爛的時候,仿佛我可以聽見我們那些戰友在五聖山下唱行軍歌,一起歡笑的場景。最近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晚上會夢到許多死去的戰友,他們還是原來的樣子,他們在向我招手,會拉手風琴的排長在那裏拉着蘇聯最好聽的音樂。當中就有豆子,豆子依然矮小,手裏盆着個花盆,但是裏面的昙花沒有開花。我想要走近他們,我想要和豆子再說說話,告訴他我現在是種植昙花的行家了。但是漸漸的他們都離我遠去。豆子手裏的花沒有開……

此後我感覺得到死亡對于人來說是多麽的恐怖,我時常可以看見有黑色的影子在家裏走來走去。他們有的時候樣子模糊,有的時候他們的臉會和那些死去的戰友重疊,我知道我可能即将走到人生的盡頭。我突然回想到豆子的靈魂是不是能夠回到故鄉?或者說他還在那裏游蕩?不,我要去找,那怕是死了,我也要見到豆子,我要告訴他我現在是種植昙花的行家了,我要告訴他,我讓昙花在寒冷的北方開花了……”

這就是最後一段,我們合上了日記,周圍的氣氛十分的低沉,最後韋昙開口說:“其實我的祖父當時就有嚴重的心髒病,也是戰争後遺留下的,但是他卻執意要去一次朝鮮。我們家裏人都反對,畢竟我們知道祖父這樣的身體一個人外出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但是怪事發生了……”

她停頓了下看着我說:“祖父開始變得年輕了,我們發現他貌似原本灰白的頭發有些反黑。我們都很吃驚,感覺他仿佛變得比較有生機了,醫生依然說他有嚴重的心髒病,但是我們卻看着他一天天的年輕起來。仿佛他的歲數再倒退。”

白翌發出了一聲哦的聲音,好像想到了什麽,但是沒有說話,韋昙繼續說下去:“後來祖父突然離家出走了,只留下一封信,和一封遺書,上面寫着財産的分配。另外就是說不用來找他了,他去尋找一位故人,他在信裏說他可以找到他。”

我沉默了片刻說道:“那麽你怎麽知道你祖父後來是怎麽死的呢?”

韋昙眼神顯得十分的悲哀,她說道:“因為,我也夢到了昙花,那裏有一個少年,抱着一盆沒有開的昙花,他告訴我,我的祖父一直在路上……”

我和白翌對了一眼,同樣的,我們都發現這個韋昙還有話隐瞞着,不過人家不說,我們也不能硬問。白翌就問道:“你來找安蹤是為了什麽呢?”

韋昙眼神淡然的看着我說:“我希望你們能達成我祖父的心願,讓他看見他要找的東西。也能讓他放心的西歸。”

我們又是幹這種靈媒的活麽?反正這種事多了,過程什麽的白翌熟悉,我只是當下手的。但是紀天不一樣,他一聽眼睛瞪得和牛眼一樣大,就問道:“怎麽給幫法?要幹什麽?”

我咳嗽了一聲對着白翌說:“老白,你表現的時候到了。”

白翌一聲失笑,他說道:“難道說你要讓我們讓昙花在這種季節開放麽?呵呵,這個應該請的不是我們吧。”

韋昙低眉的想了半天最後說:“我有一株昙花,是祖父生前最後種植的,但是昙花畢竟是昙花,不可能在亂草中生長,所以我希望你們帶着我祖父來到我指定的地方,只要讓他看到就好了。”

紀天插嘴道:“問題是,你的祖父如果不和我們來呢?”我也點頭稱道:“是啊,如果你祖父又是拼命的往前走怎麽辦?他現在就躺在那停屍房裏,要不然你幹脆把屍體搬走,然後把花放在他旁邊他一詐屍……哦不,他一醒來就可以看見了。”

白翌冷靜的說了一句:“你是要讓我們做到讓你祖父以為還是在那草堆裏找到昙花的吧。”

韋昙點了點頭說:“沒錯,我希望你們引導我的祖父,只要看到花,他就可以安息了。”

我又問道:“來到那裏?這裏?警察局?”

韋昙看了看窗外說:“不,我希望我的祖父能夠在“路上”找到這株昙花。”說完她指着辦公室裏的一張交通地圖說,就是那裏。我要你們把我的祖父帶到這裏來。

我連忙向白翌投去詢問的目光,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韋昙,最後說:“你那麽做值得麽?”

韋昙淡淡的笑着,眼中沒有絲毫的漣漪,她淡然的說:“沒有什麽值得不值得的,昙花一現,只為韋陀。”

作者有話要說:在這段裏面我敘述了關于抗美援朝戰争,這段歷史可能現在的人很少去了解了,但是我還記得小學的時候看過一篇文,講述的就是一個中國志願軍戰士為了救一個朝鮮兒童而犧牲了的故事,所以在高中讀歷史的時候對那個時期的東西特別關注了下。特別是上甘嶺戰役,那真的很……悲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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