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蟲墓(二)

蟲墓(二)

正像六子所說的,我們根本不用帶什麽裝備,一切都是他老板給負責的,我們也第一次見到了那個所謂的玉器瘋子趙老板,一點也沒有六子說所的那樣猥瑣,反而透着一股國學大師的氣派。渾身上下月白色的銀線絲繡唐裝,手上挂着一只碧綠碧綠的玉扳指。頭發光溜溜的往後梳得一絲雜發也沒有。一見我們來了就非常有風度的給我們拱了拱手,感覺就像三十年代上海灘的洪幫老大。

不過六子在他面前完全一掃過去油嘴滑舌的樣子,顯得十分的精幹。趙老板開口道:“聽洛梓說二位能替我解決這次蠱玉帶來的麻煩,趙某人不勝感激,只要度過此劫,二位就是趙某人的恩人,以後有什麽麻煩盡管開口,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的我決不推辭。不過此去太行,危險是免不了的。在這裏趙某還是要提醒二位幾句,一定要萬分小心,洛梓會和你們一同前往,有什麽需要只管開口就是了。”

六子點了點頭謹慎的說:“二位,你們學校那頭只管去說,趙老板已經安排妥當,不會有什麽後顧之憂,裝備什麽的我這裏都給二位準備好了,因為此事非常的棘手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行程我會安排,到時候去了那裏就要看二位的手段了。”

我們點了點頭,趙老板此時翻了翻手頭的袖子說:“那麽二位還有什麽別的需要,趁現在就說一下吧。”

白翌此時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字條,六子快速的接過遞給趙老板。白翌說道:“這些東西不知道趙老板能不能搞到,如果有這些東西那麽如果真的是蠱毒的話就不用懼怕了。”

趙老板看了下紙條馬上肅然起敬,神态和前面完全兩樣了,他說道:“沒想到年紀那麽輕,居然知道這種苗疆避蠱的秘術!難得難得,這東西趙某人也只知一二,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配方。可否告知在下……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

白翌笑了一下轉頭看着我,原來這個配方就是當初那個在火車上的趕屍老頭給的藥包,沒想到白翌居然琢磨出了裏面的配方來。趙老板聽到居然光靠藥粉就知道裏面藥方,眼睛都瞪大了,我覺得如果不是輩分擺在面前他恨不得給白翌下跪拜師傅。不過如此一來趙老板對我們的能力也相當有信心,一開始他還十分的不确定,沒想到短短幾分鐘的談話,這個老油條的态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馬上請我們上樓拿出珍藏的黃牙給我們泡了一壺茶。檔次馬上從民工提升為幹部級別的了。

此時他拿出了那只碗來,這個碗被他放在一直密封了的玻璃盒子裏,其中有三根支架支撐着,可以讓我們翻轉着看。他說道:“這就是那只碗。”

白翌接過碗,我也湊過去瞧,發現并沒有什麽特別詭異的地方,只能說做工不錯,玉質的話也算可以。但是非要說和那種邪器混在一起實在有些牽強,我們想要再看看那個摳出來的蟲子,趙老板說那個蟲子一離開這個碗就變得非常的脆最後徹底變成一灘粉末了。看來我們想要通過這只碗來得出結論是不可能了,于是又還了回去。

趙老板也因為身體不适,不能長時間的和我們說話,又叮咛了幾句便起身送我們出門。

回到了學校才知道真的是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趙老板的人際關系之強讓我們十分吃驚,潘禿子也不能說什麽。幾乎是沒有任何困難的就打發了這個教師天敵。

回到住處,六子才又換回來往日的嬉皮笑臉,直誇白翌能耐,居然唬住了趙老板這樣的老江湖,實在是出乎他意料。我也不想說什麽,其實也沒我什麽事,我幾乎像是白翌的跟班一樣。這一天下來還真的讓人有些郁悶。

第二天下午六子又趕來了,不過我沒有想到他居然只帶了一個旅行包,他所謂的裝備一件也沒看見。我問他東西呢,他笑着說:“安子你也不想想怎麽可能讓你帶着一大堆違禁品上飛機?這不是給警察練防衛演習麽。東西我都準備妥當了,物資上你們盡管放心。”

于是我們三個人就像普通的游客一樣,各自拿了一個小旅行包就上路了。

我一開始就料到了那裏十分的偏遠,但是沒想到可以偏到這個份上,按照六子的說法我們的裝備是抵達了山西長治的潞城市才能拿到,六子通過趙老板的物流公司把所有我們需要的東西都運來了,由那裏的接頭人,一個叫阿蘭的當地女人交給我們。三個旅行背包,我們檢查了一下東西,都是一些進山必備的裝備,而且還有好幾套非常完善的隔離服和隔離面具,以及一些辟邪用的墨線糯米什麽的。還有三套專業的登山服,這種衣服非常的好,透氣性高,山裏的氣候要比城市裏低至少十度,溫差大。而且濕氣重。一般性的衣服到裏面白天悶死,晚上凍死。此外這款登山服還有一個非常好的地方就是它的袖口和腰束緊,蟲子什麽的不容易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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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讓我們換上衣服,然後有專門的車子送我們出城,接下來又在當地的農民那裏搭了一輛土車進入了太行山下,此時只有靠我們自己雙腳開11路了,所有的吃的都是在路上啃面包,壓縮餅幹和牛肉幹都是放在後面吃的,萬一在山裏迷路食物就是最關鍵的一環。

我們三個人外加一個當地導游花了足足兩個多小時才進入了山內,此時遠瞻太行,那連綿不絕的山岚仿佛是一條巨龍盤旋在天地之間,亞熱帶樹種南方紅豆杉更是蒼勁,綠浪滔天,濃蔭蔽日。太行山古時候又叫王母山,女娲山,大部分海拔在1200米以上,遠處看去就像是一條騰飛萬裏的巨大蒼龍。

這樣的蒼勁不是靠跟着旅游團在山底下轉幾圈能夠感受到的,只有進入山裏,爬上山頂才能夠真正的感覺到那種氣吞萬象的豪邁和勃發。我們爬了有一個多小時,我額頭已經冒了汗,身上背着的裝備至少有30多斤,這種負重攀登的情況下,最考驗人的體力和耐力,六子中途不知道休息了多少次,一開始還能抱怨着趙老板不是人,最後連抱怨的力氣也沒了,直接用手勢表示自己吃不消了。我也好不到哪裏去,爬到後來臉整個青了下來。這個導游也是趙老板安排的,是阿蘭的丈夫,他指着山裏遠處冒出來的炊煙說:“幾位爺,還有那麽一點點的路,咬咬牙就到了嘎子村,咱們呀就算到目的了,可以用山水好好的泡泡腳,吃點野味什麽的。”

我盯着山林深處的一股煙氣嘆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三國時期曹操的望梅止渴,我們現在算是望煙止累吧……

白翌最會保存體力,他除非問路,和一些必要的問題外幾乎都不說話,把所有的力氣用在趕路上。但是讓我意外的是他幾乎沒有什麽喘氣,好像那麽長的山路對他來說沒有什麽難度。我有些納悶便問他,他喝了一口水說:“我大學的時候是學的考古,參加的社團就是探險社,經常去山裏考察。”

這讓我很意外,沒想到那麽一個內向的人居然會參加那麽外向的社團活動。我認真的說:“沒想到你體力那麽好,真看不出來宅男也有爆發力的。”

他嗤的笑了一聲說:“所以以後別有事沒事就對我拳腳相向,也不想想自己多少斤兩,打疼了你我也心痛啊”

我被他那麽一諷刺居然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說,紅着臉眨巴了半天就別了他一眼道:“我可告訴你,我們這是增進友情的活動,別說得好像我天生喜歡打架似得,你問問六子我哪次和他揮過拳頭?”

此時六子喘着粗氣說:“你哪次不是最後用武力解決的?大哥?還記得你小時候你老爹楸着你耳朵的時候你他娘的連你老爸也對着打。”

被自己的穿開裆褲的兄弟那麽一漏老底,我也就沒什麽好狡辯的了,只有哼了一聲往邊上的樹樁一蹲。留着力氣準備接下去的長途跋涉。

休息了十來分鐘導游示意得抓緊時間了,再不走太陽下山山路會更加不好走。我們點了點頭,咬着牙繼續趕路。

接下去是一個小坡路,走起來更加費力,不過我們還是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到達了嘎子村,導游沒有跟我們一起走,而是原路返回,對他們來說夜裏走山路并不困難,沒必要和我們一起。六子點了點頭就說趙老板會打點後續的。我們進入了村子,發現這裏實在太破了,一眼望去居然沒有像樣的房子,一只賴皮的黃狗龇牙咧嘴的對着我們狂吠。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遠處看到一處柴火堆起來的架子。村門口根本沒有人,顯得十分的蕭條冷清。天色已經快暗了,我們只有先去敲看似像村委的門(那是唯一一棟可以稱之為磚瓦房的建築),但是出來開門的卻是一個充滿書生氣的青年人。他從頭到底打量着我們,顯然對我們的到來感到困惑。

六子連忙扯出一個親切無比的笑臉說:“嘿嘿,朋友我們三個人是旅游的,因為走岔了一下子下不去,所以想要在這裏借宿下。”

他看了我們半天,打開了門栓。我這才發現他穿着厚實的隔離服,看着我們說:“先進來吧。”

他扔給我們一些消毒劑和衣服手套說:“你們沒有和我以外的村裏人接觸吧。帶上手套跟我來。”

這個男人和白翌差不多年紀,也戴着一副眼鏡,不過神情比白翌還要陰郁許多。帶着我們進了後院,我們發現他居然把房子周圍都拉上了塑料罩子,看我們消完毒他才讓我們進入。進去之後也發現屋裏的東西十分的簡單,他說:“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病毒,你們過一夜就快走,再過段時間這裏就會被隔離,那個時侯想走也走不掉了……”

他話還沒說完整,門口就有一個小孩子跑了進來,他連忙帶上手套沖出去堵在門外不讓那小孩子進入。小孩子用當地話一邊哭一邊嚷,其實我也真沒聽進去多少,只知道這裏貌似鬧瘟疫了,孩子的媽快要不行了,希望這個人去幫忙。年輕人二話不說拿起醫藥箱就出去了也沒顧着和我們說話。

我們三個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感覺十分的愕然,不過可能真的是疫區我們都不敢到處走動,放下包只有幹坐着。過了二十多分鐘我們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哭聲,我稍微的拉開了一些塑料簾子,發現幾個老人擡着一個擔架出來,身後是那個小孩,年輕人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然後就發現他們把人擡到了村中央點起火把就燒了,我這才發現前面的那煙霧根本就不是什麽炊煙,而是焚屍冒出來的黑煙。老人拉着小娃子不讓他靠近柴火架子,只是絕望的看着火焰慢慢的吞噬這具屍體,此時青年已經回來了,他在進門口前把手套給燒了,又噴了許多的消毒水才進屋子。

他利索的關上了門,然後用鐵鏈把房門給反鎖了。他看了看我們,又回頭看了看那堆煙霧臉上露初了絕望的神态。他疲憊的撫着額頭說:“你們不該來這裏,這裏一個村子都染了瘟疫,我多次打急報給上面反映,他們依然沒有派人來,本來我還以為你們是上頭派來的專家。”

這種談話的氣氛十分的詭異,外面在露天焚屍,我們在裏面傻坐。我發現這個年輕人身體是有些殘疾的,他的小手指少了半截然後用什麽東西給套着。不過我們也沒必要管這些,倒是這裏的氣氛實在讓我們很疑惑。我問道:“這裏到底出了什麽事?鬧災?”

青年拿起桌子上的饅頭就咬了一口,連水也不喝的說:“我也說不上來,我是這裏的定期駐點醫生,三個月前村民陸續的出現了身體潰爛或者是腸胃出血的情況,而且死亡十分頻繁。我來這裏三個月,就有76個村民死亡。我馬上意識到這是一種傳染病,就把自己的住處給隔離起來了,我一開始還同意他們保存屍體,并且做一些細胞切片檢查,但是到現在我只搞清楚這個疾病是通過接觸傳染的,具有可怕的傳染性。空氣不傳染,但當我研究他們的細胞組織後卻沒有發現有病菌的存在,沒有病菌就無法确定這到底是那一種類型的傳染病菌,也無法找到宿主和傳染媒介。最後我只能消極的一發現染病的人就馬上隔離,給他們保持身體幹燥,最後出現屍體立即火化。這裏簡直就像是惡鬼的詛咒一樣詭異。”

我聽到惡鬼詛咒不禁心裏一顫,随後突然想到了過去看過的一個關于死亡鬼村的報道,就是說這個村莊裏的人都會離奇的病死亡,最後确定那是日本人在地下埋了毒氣彈導致了瘟疫的蔓延。這次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一個死亡鬼村,不過按照他的說法山民都出現了身體潰爛的現象,這和六子打聽到的事有些微妙的聯系。我看了看他們兩個,六子掏出一根香煙塞給那個青年,而後者居然拒絕了說自己不抽煙,六子只有幹笑着把煙塞自己嘴裏也不敢點上,他問道:“那麽你就沒有發現其他古怪的東西麽?比如……某個古怪的墳墓之類的?”

他楞了一下,随後說道:“你們說的是那個被盜了的清代舉人墓吧。”

他放下茶碗,把我們三個大量了一下,冷哼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什麽旅者呢,搞了半天也是一群盜墓賊。”

六子連忙說:“哎……千萬別誤會,我們的确來這裏是為了找那個墓的,不過并非是盜墓賊。”他利索的把趙老板的事情說了一下,又添油加醋的把他老板說成了愛國的海外華僑,為了不讓國寶流失而得到了那只古墓裏的玉碗。仿佛我們三個人都是被他這種愛國之心所感動而前來救他命的熱血青年。

青年醫生一聽,果然态度就不一樣了,馬上給我們賠禮道歉愧疚的說:“抱歉,不過你們說的這件事我覺得可能還真的和這次的疫情有關系,哦,我先自我介紹下,我叫周濤,是這裏的駐點醫生,大概當我第二次下到山裏調查,那個時侯還沒有疾病,但是三個月前再來的時候這裏就普遍出現身體潰爛的症狀,頭一例是強二牛,他當初是參與盜取古墓中的一個盜墓賊,接下去就是好幾個當時下地的人都出現了這種病症,随後我發現一代病原之後與他們日常接觸的人也出現了類似潰爛和內髒出血的症狀。山裏的人都說那是清朝舉人的鬼魂作祟。”

果然這些盜墓賊就是這個村裏的人,這和我想的差不多,盜墓賊很少是跨省作案的,所以一般性都是偶爾發現了古墓然後成群結隊的來搶,有的時候就是一個村頭所有的人,誰都不會把事給捅出去。我納悶的問道:“那麽你為什麽要留在這裏呢?”

周濤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想留在這裏,而是我不敢走出去。我接觸了太多的病人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染病。萬一真的确定是傳染性極強的新型病毒,我一出去很可能就把病給帶出去了。”

白翌一直抿着嘴巴也不插話也不問話,我想了一下問道:“那麽說你也不确定這是不是新型的傳染病,我們想明天去看看那座墳墓。希望你能帶路。”

周濤皺了皺眉頭好像對這件事還是心有顧忌,但是依然答應我們要求,但是他白天需要照顧染病的村民,只有晚上才空的下來。我們只能等他空了之後才能去,這就代表我們不得不深夜探墓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被雞叫給吵醒,睡在折疊床上的滋味不好受,我後脖子有些落枕,我們三個人就那麽就湊活的躺在兩張折疊床上,沒有被子只有裹着自己的登山服。我一起來就看到白翌在穿隔離服,我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一件隔離服就像在槍林彈雨中有一件防彈衣一樣的珍貴。

看來趙老板也猜到這個可能具有病菌,我也學着白翌抽出幾張消毒紙巾把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膚搽一邊,然後也套上了這套隔離服,這衣服十分的悶熱,一點也不透氣就像是渾身套在一個橡膠袋子裏。周濤沒有讓我們離開屋子,白天他帶着醫藥箱出門的時候是把我們反鎖在屋裏的。這我也可以理解是為了我們的安全着想,我們吃的是自己帶來的壓縮餅幹和一些巧克力。喝的水是通過周濤蒸餾處理過的。六子顯然十分的緊張,一遍又一遍的整理着自己的裝備。白翌不啃聲的盯着窗外外的那堆柴火,從那裏傳來了一股極其難聞的肉焦臭,混在大量的消毒劑之中難聞的仿佛可以把人窒息。

有的時候可以看見有人擡出一個人,渾身都爛的差不多了還在不停的在大聲的嘶吼。他們把這樣完全沒得救的人集中在一起,雖然不人道但是這也是為了防止疫情的擴散,這是人在絕望中沒有辦法的辦法。村裏除了嘶吼聲外就是焚燒屍體或者是生活用品的噼裏啪啦的柴火聲。其他時候幾乎就是死一般的寂靜。偶爾可以聽到老人的說話聲,但是因為離得太遠又是當地土話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嘀咕什麽。這一天讓我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地獄。

六子眼看天色不早了,周濤還沒有回來。他第五次的檢查着自己的隔離服。我嘆了一口氣打心底裏也佩服起這樣的人,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下還得救死扶傷實在是難能可貴。

直到日薄西山,周濤終于回來了,不過他的臉色十分蒼白,他做完消毒處理後就來看着我們說:“天吶……這次發現的死者是第一批感染者的中的一個,因為是獨居住的偏僻。我們都忘記了他的存在,今天進他屋裏,實在太恐怖了,他渾身上下都爬滿了綠色的蟲子,感覺像是甲殼科的昆蟲,不過數量太多,看的讓人發毛,我都沒辦法靠近屍體。原來這些腐爛的屍體都是給那些蟲子當做孵卵的養分!”

他咽了下口水說:“我想要讓村民把屍體連同房子一起燒掉,但是沒人肯幫忙,你們幾個能不能先幫我把屍體處理掉,然後我再帶你們去墓地?”

六子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其實我心底也打退堂鼓十分的猶豫,最後他把目光投向了白翌。白翌面無表情的點頭就答應了,我們兩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覺得再不出手就真的不是個男人了,也只有相看一眼硬着頭皮跟着去,趙老板很舍得花錢,而且估計他也認為這東西是有傳播性的。事先給我們準備了隔離防護服。我們身邊還有一套隔離服,這種服裝是國際病毒組織通用的專業隔離服,可以說研究艾滋病,腺鼠疫、霍亂和黃熱病等世界上最危險的傳染病人員就是穿這種。我們讓周濤也換上,拿上柴油和消毒水桶就跟他一起來到那個叫喬二游的家。

此時天已經非常昏暗了,我們走在村路上再遠一些的景色完全就是一片冥暗。整個村子靜的可怕,白色的麻布堆的到處都是。還有一些破爛的席子,可能這些都是他們用來處理感染死亡的屍體用的。雖然周濤還沒有叫到地方,但是遠處傳來了一陣類似臭鼬的異味。過了一會他擋住我們說:“這裏就是喬二游的房子,屍體還在裏面,你們要小心,絕對不要讓自己的皮膚碰觸這裏的任何一個東西。說完就推開了房門,他一推就從門縫裏掉出了許多的蟲子來,我們連忙往後仰,借助着手電筒的光線我們看清了這些蟲子非常的小,表面是草綠色的。我們狠狠的吸了一口氣,跟着他一起進入了房間,白翌此時停了一下,轉過身對着我說:“裏面的東西的蟲子可能非常多,要小心點。不要碰觸屍體。”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我沒問題,然後握緊手裏的手電筒,檢查一下自己的面罩。一進屋看到地板上爬滿了綠色的蟲子,蟲子分泌出一種醬汁一樣的液體,使得地面非常的濕滑,我們走的像溜冰一樣。到了床邊我基本是看不到屍體了,只有一大堆讓人頭皮也可以炸開的蟲子,臭味就是由這裏傳來的。我們頓時被吓了一跳,蟲子數量多到讓我感覺喉嚨極其不舒服,頭皮都有些發麻。這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一具高度腐爛渾身爬滿了蛆的死屍。我穩住自己想看清屍體的模樣,但是那些蟲子實在讓我無法正視,過去在動物世界裏看到過一頭死牛身上爬滿了蛆蟲,當時也沒有像現在那麽驚心。這種翠綠色的甲殼蟲顏色太豔麗了,屍體身上就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綠油漆一樣。

這個時侯只有白翌和周濤還比較鎮定,六子已經忍不住沖出去嘔吐起來,我嘆了一口氣心裏十分能夠理解他。我深呼吸好幾次才讓自己鎮定下來。白翌查看着屍體說:“你們看,這個人的姿勢很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故事在發展呀故事在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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