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密文(五)

密文(五)

貌似她聽進去了這句話,表情一下子變化了許多,一開始是落寞失望,漸漸的轉換成一種憤怒,最後那個女鬼一會笑一會哭的,凄涼的笑了一聲說:“我本來以為可以再一次見到戚然,我其實想要和他說聲對不起。我知道他一定很恨我,我在井底待了太久太久,我無時無刻不在做一個夢,夢到戚然掀開我的紅蓋頭。而不是他那個面無可憎的父親。

我當初看到了他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我很嫉妒,但是我始終沒有揭發他們,我怕毀了他的前途,但是他居然想要殺我滅口,我心一冷就拿起了石頭趁他不備,先殺了他……我沒有殺那個男人,我不讓他們在一起,我以為只要我死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但是那麽久以來只有我自己……”

突然她眼神一變,眼神閃出了惡毒的兇光。我心叫不好,那個女鬼二話不說就舉着石頭向我們沖了過來。本來事情到了這裏,我認為至少可以水落石出了,但是事情卻朝着我最不想見到的方向發展。我一看她直接沖了過來,迎面就是一陣腥臭。我連忙閃身,但是因為腳有傷直接摔到了地上,白翌一時沒有拉住。差點也被我拉得摔倒在地上。倒黴的情況永遠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發生的,白翌的粉末被我不小心撞翻了。他啧了一聲,拽起我的衣領來就往後跑,我一看六子他早就跑的快沒影了。義氣啊,這就是義氣啊。我回頭想要看一眼女鬼離我們多遠,一回頭鼻子幾乎就要撞到她的門牙。我啊的喊了一聲,白翌領着我的衣領往後一拉,這才躲過了那個女人的攻擊。我也管不着腳上的傷口了,二話不說拉着白翌連滾帶爬的往回跑。這裏的通道本來就窄,我們兩個人跑起來十分的不利索,而那個女鬼則一點都不遲疑,她幾乎是像四腳蛇一樣貼在牆壁爬了過來的。

白翌抓住了我的手,因為腳傷我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他擔心的想停下來看看我的腳,我氣喘籲籲的說:“別停,那個女鬼發瘋了,就算我們現在跪下來給她磕頭她也不會放我們活路的。”

我們兩個人沒頭沒腦的奔跑,很快的就跑到了底,我擡頭一看發現自己居然跑到了村頭他們燒紙棺材的地方,地上還有一攤灰燼,風一吹就飄來一股淡淡的燒焦味道。白翌慢慢拉着我緩緩的往後退去,白翌的法寶被我灑了,我又沒有本事對付那個女鬼,我以為我們兩個算是完了,但是我們發現那個女鬼沒有繼續靠近的意思。她咬着牙齒,露出那蒼白的面孔,好像有些畏懼這些東西。她捂着耳朵一點點往後退去。我發現那個喇叭還在放着佛經,那個女鬼聽到佛經顯得十分的煩躁。我意識到佛經是很好的驅邪之物,連忙一個閃身,滾到了喇叭那裏,放大了音量。頓時四周就傳出了莊嚴肅穆的佛經。女鬼嗷的吼了一聲,退後好幾步,她幾次想要靠近但是都被這種聲音給震了回去,最後就化作了一縷煙,我問白翌她是不是消失了,白翌搖了搖頭說:“沒消失,她只是躲回了井底,看來她根本不準備告訴我們關于鬼咒的事情,而是看到我們兩個就想到了那個叫什麽戚然的倒黴蛋,馬上就開始想要再殺我們一次。”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下一步我們怎麽辦?”

白翌點了點眼鏡架,長嘆了一口氣說:“她既然不肯告訴我們那麽我們就只有送她上西天,她的屍骨估計還在井裏,我們明天通知村民,讓他們把這具女屍拉出來,之後我有辦法讓她不再作祟。這個女鬼再下去很快就會化作厲鬼,到時候我們還真的就鬥不過她了。”

我眨着眼睛問道:“你确定你辦得到?”

他嗯了一聲,也沒說準備怎麽幹。我可惜了那麽好的一個線索就給掐斷了,不過的确如此,這個女鬼已經徹底的把我們代入成了那個少爺和他的情人,恨不得把我們挫骨揚灰。如果不趁她白天沒能力的時候除掉她,早晚會被她給害死。我不甘心的說道:“真是背啊,那麽下去估計我們兩個都得歇菜了,也不知道那個狗日的河伯殿有什麽名堂。”

白翌咳嗽了一聲說:“不,我們知道了河伯殿就可以查,別忘了我們還有六子這條線,他不說了麽趙老板死前在青海的瑪多縣有裝備,實在不行我們只有去那裏查消息,而且河伯殿應該指的是黃河河伯,那麽如果是這樣……事情就應該在瑪多能夠找到蛛絲馬跡。除此之外還可以從你白天看到的那些文字來查,總之我們還沒到了萬劫不複呢。”

我依然沒有覺得有多大的把握,總之這個女鬼太不肯合作,其實一開始我們真的沒想過那個神秘的顧問居然是這個所謂的喬二奶奶的鬼魂。總之事情變得荒誕而不着邊際,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示意我坐下讓他看看我腳上的傷口。我擺了擺手說沒什麽,留了一點血而已,但是傷口卻是生疼,仿佛被人用火鉗子燙了一樣。不過我不想讓白翌擔心強忍着沒有喊疼。現在我所有的情緒都用在了失望上,也沒空管這些,六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一下子又從後面竄了出來,像個猴子似的。看我們都在村頭的石頭上坐着,也沒見到那個女鬼,認為安全也就靠了過來。

我鄙視的看着他,悻然冷笑的說:“喲喝,你他娘的還知道回來?是不是回來看看哥們我有沒有被那鬼娘們掐死?”

他知道我真的有些毛了,也只有摸着頭發向我賠不是,掏出香煙給了我們兩根,我剛剛死裏逃生,一個晚上神經幾乎是一再的繃緊。抽了一口煙才感覺稍微的放松一下。六子看我臉色緩解下來才問道:“怎麽樣?那鬼娘們到底怎麽了?她說出消息了麽?”

我沒好氣的說:“沒,她就一個勁的像個祥林嫂一樣的介紹她怎麽悲情,怎麽做掉那個傻蛋少爺,關于河伯殿的事情連一個詞也沒說出來。接下來我們只有再查其他消息了。”

六子看我心情極差,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抖開了他的手,惡狠狠的在邊上抽煙。香煙有一定的止疼效果,我抽了幾口發現腳上也不是那麽火辣辣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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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離天亮還有不到一個半小時,但是我們也不敢離開這裏,就聽着佛經抽着煙守到了天亮。白翌這個時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以為有什麽可以突破的線索,問他怎麽了。他認真地看着我問:“你真的喜歡我?”

我一聽他那麽一問,先是一呆,然後香煙直接嗆到了氣管裏,把眼淚也咳了出來,一邊咳嗽一邊說:“我……我不是為了脫身嘛我……”

白翌聽到我那麽一說眼神有些暗淡,我又覺得如果這個時侯再否認就真的太對不住白翌了,完全屬于沒心沒肺的混蛋。但是六子在我邊上,我是不可能在他面前說喜歡這個詞的,我湊近白翌低聲的說道:“現在有外人在,不方便說……要聽實話……回去我告訴你。”

他看到我這個樣子又好笑又好氣,一時間居然也搭不上我的話。我們抽完了一包煙,天才終于開始泛白。起早的村民看到我們三個外地人一身髒臭的站在村頭抽煙都十分的好奇。

白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過去告訴他們,說道:“我們幾個人都是做了一個夢,夢到有一個富貴的女人說她自己一個人在井裏太痛苦,所以想要叫我們救她出來。後來我們才打聽到這個貴婦就死在這村裏的一個井裏……”

他把事情說成了是那個喬二奶奶托夢給我們,我們通過一晚上的尋找才找到了那口井的位置,夢裏的喬二奶奶說一定要我們來幫忙。村裏人本來就迷信,而且喬二奶奶的鬼魂的确也有作祟。總之經白翌一臉誠懇的介紹,十之八九都相信了我們,很快就找了繩子和鈎子來幫忙,他們做了一個起落架,然後把白翌放了下去。因為沒有村民肯下去,只好我們下去收屍。井非常的深,放了好久白翌才到了底下,過了一會他就拉了拉繩子喊道:“好了,把我拉上去。”

白翌手裏拿上來一麻袋的骨頭,喬二奶奶的屍體已經爛的只剩下這些碎骨頭了。衆人一看真的有骸骨在裏面,已經完全相信了我們的說辭。白翌爬了上來,然後把屍骨對放在了空地上,所有好事的村民都跑過來看,他問一個老媽媽要來了一大袋子糯米粉,然後他讓村民殺掉一只報曉的公雞,用雞血淋在了骨頭上,頓時骨頭就散出了紫黑色的霧氣,大家迅速的散開,他安慰着大家說這種屍毒已經沒有辦法傷人了,不用害怕。之後他又用糯米粉拌的糯米糊把屍骨都包裹了起來,過程有些惡心,有些村民看得都在翻胃水。我也強忍着想要吐的沖動。白翌沒事人一樣的把糊都抹上去,一處也不讓它透。再讓他們搭起篝火就把屍骨給燒了,燒的時候白翌又扔了一張黃色的紙符。就聽到火焰的噼裏啪啦聲中有類似女人的哭喊聲。不過聲音很輕,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聽了。煙非常的臭,而且還混合着糯米的香味這種味道聞一下就感覺膽汁反沖。大家都不自主的往後退去。

白翌念叨了幾句,然後一起身。我問道:“沒事了?”

他點了點頭,看着那些目瞪口呆的村民說:“這法子是喬二奶奶告訴我們的,她說她過去一直沒辦法出來,現在大家都幫上了忙,她會保佑你們村子的安寧的。你們別把事情抖出去,否則她又會死不安寧。到時候事情就不好說了。”

于是一個類似村裏元老的老丈跑了出來,對着大家下達了所謂的村委禁令,這件事連一個屁也不準放出去。

白翌的話很有說服力,就連年輕人都認真的點頭,那些老人已經拿出了香開始磕頭禱告了。我見識到了從一個女鬼化身為女菩薩的全過程,不得不說白翌不去當神漢,實在是太屈才了。

等這些事情完成,我們三個人就像是功成身退的高人一樣,被送出了村子。我們也實在沒力氣繼續裝模作樣,上了車就像爛泥一樣的癱了下去。回到了公寓,我連忙去洗了一個澡,把這一身的惡臭洗掉。我出來的時候白翌在呆呆地看着窗戶,我讓他也去洗一下,這味道實在是不好聞。他嗅了一下皺了皺眉頭也進了浴室。我乘機打了一個電話給六子讓他替我們再向校方打通一下,因為這件事,我們又得向潘禿子事後請了一天的假。潘禿子已經對我們沒話說了,我覺得我随時可能被炒鱿魚。不過貌似他還不知道趙老板已經死了,從這點上來說我們在靠一個死人的面子撐腰,頓時也有一種無奈的悲哀。這一次又是無功而返,我癱在沙發上,發現這是第七局愛別離,如果說那個女鬼是和那個少爺別離,還不如說她是造成了少爺和他情人的別離,轉眼一想又發現其實那個情人不出現,說不定女鬼真的有可能和少爺發生感情,那麽說來那個情人又是另一種的愛別離。我繞來繞去發現自己怎麽都繞不出這個怪圈。我發現這就是一種詭異的循環,你都不說哪一方有錯,也不能說哪一方是對的。

不過這根本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只是我覺得局已經進入了第七層,身邊應該也會出現什麽決定性的事情,第八層就是最後一局,在此之後在我面前會發生什麽我就一點也不知道。我暗自心中一凜:可能會死吧……腦中又想起最後的那幅壁畫。真的是九魂釋放,就是我的末日了麽?

白翌洗完了回來,他問我潘禿子那裏說得如何了,我聳了聳肩膀示意就是那樣了,他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給了他一杯水,他一飲而盡。這個時侯我們又回到了原點,說實話這一次的失敗讓我覺得有一種輸定了的感覺,我對白翌說道:“我決定自己去一次瑪多。這一次是活是死就看天了。”

白翌拿着毛巾沉默了良久說:“我陪你一起去,這件事你一個人辦不了。”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了,你幫的我夠多了,現在那個神秘顧問的線索算是徹底斷了。我之前看的那些資料顯示我只有去找到河伯殿才能夠真的接近事實。就算是要死,我也希望我在死前一秒能夠知道所有的事情。”

白翌的手一抖,他依然說:“我會陪着你的。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答應過你我會保護你。”

我怔了一下,發現談話又進入了一種怪異的氣氛,我咳嗽了一聲。突然想到什麽繼續說下去:“嗯,在我翻譯的文字裏八苦之局好像是一種保密措施,如果八苦破了,我們就可以進入河伯殿。去瑪多,很可能就是最後的一次機會。”

他嗯了一聲,也沒有接着說下去。我看他神情十分的疲憊也不好意思繼續打擾他,想要拍了拍他肩膀讓他也去睡一會。但是他卻抓住了我的手,我僵在那裏問他怎麽了,他淡淡的說:“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呢。”

我啊的問了一句,什麽答案,我知道什麽答案?他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問:“你到底喜歡我不?”

那麽一問直接把我給問僵了,我紅着臉想要縮回手,但是他抓着沒想要放。我啊,嗯的低咕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字來,白翌用等你答案的神情死盯着我。最後我被盯的發毛,只有很小聲的說了句:“喜歡。”

他噗的笑了一聲,拍了拍我的手說:“你還真的是別扭啊。得了,既然你那麽喜歡我,我也不能對不住你,放心吧,我會陪你走到底的。對了……嘴巴說說沒誠意,你總該表示一下吧。”

我黑着臉說:“表示個屁,別往那方面想了,現在留着精力想想看怎麽能夠找到接下去的線索吧,別滿腦子的那種事。”

他眨了眨眼說:“什麽事?我只是讓你親親我,這會讓你花多少精力?”

我的臉一下黑一下紅的,最後一甩手說:“親你個頭的親,我沒那種心思。”雖然話那麽說,不過我心裏總算有一種事情被放下了的感覺。反正都到了這個地步,不誠實地對待自己的感情那就太沒意思了。我知道自己是喜歡白翌的,雖然當着面說總覺得別扭,但是既然承認了,我也不會去收回,喜歡就是喜歡。男人對這點不能太疙瘩,否則就太娘們了。

白翌聽到我那麽一說,又笑又搖頭,好像一副輸給我的樣子。撲克臉上居然也保持了十五秒以上的笑容,這是很難得的。至少在我的記憶裏他很少笑得那麽歡。其實這個小子長的很不錯,笑起來的時候感覺比平時平易近人許多。眼神也柔和了下來。就在我也想要笑出聲的時候,電話又響了。我以為是潘禿子打來的,內心忐忑的接了起來,發現原來不是潘禿子,而是六子打來的。我問他什麽事呢,電話那頭傳來了急促的呼吸聲,他哆嗦的說道:“我們都錯了……那個女鬼根本不是神秘顧問,我又收到了一封郵件。這回我居然也看懂了,他說他依然還在井裏……我們都搞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定在這裏結束,應該有蠻多人回來罵我太監的,不過……青小丘是頂着鍋蓋來的,故事嘛~不吊吊胃口,誰會看下去,別的不說,那三叔可是把我吊苦了……

好了故事進展到了這份上其實很多內容都已經攤開了,我只要一個一個的連起來,最後真相就會大白。安仔和白翌的感情發展進入了一個不錯的情況,這點我也很欣慰!!至于有人覺得可能速度太快,那麽我也只能說我要麽就縮回去,要麽也只有那麽發展……天氣太熱,又加上我吃東西吃壞了,拉肚子拉的我翻白眼,也沒辦法,只能那麽慢慢來,我畢竟不是人肉打字機,再牛B也要想個故事,然後再一個字一個字的碼出來,兄弟們也擔待下。坑我現在真的是沒必要坑了,要坑也是半當中,現在都快結束了,我在坑大家……何必呢……總之大家只要有耐心就和我一起走下去,這個文我也保證不入V。不是我不稀罕錢,是我覺得我這樣的作品是第一次,處女作,一開始實在太生澀幼稚。沒有入V的價值。呵呵……這個大家都看在眼裏的。

我話又說多了……大家慢慢看,別着急!!!在此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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