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河伯泣(五)
河伯泣(五)
“白翌,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當初你讓我不要向安蹤透露你在渭河溺水的事情,我答應了,那是我相信你有把安蹤放在心上,我相信你不會害我們。現在安蹤死了,什麽都沒有意義了,你就說了吧。我也不覺得我能夠活着出去,至少我不想做一個冤死鬼。”
我聽到這樣的對話,一下子忘記了掙紮,其實我也沒有力氣掙紮了。我比過去還要來的疲憊和虛弱。我靜靜的等着白翌回答,沒想到這事他們兩個居然事前有通過氣,我感覺到白翌的手抹了一下我的頭發。從他的手掌傳來了屬于活人的溫度,沉默了很久才說道:“我不是鬼,我只是……我也不清楚我到底算什麽……那次勘察行動,我掉進了渭水。的确我已經死了,但是就在我吸進最後一口水的時候。突然有什麽東西也被我吸進了嘴裏。之後即使我沉到了地下我也沒有失去知覺,在那裏我看到了那劍鞘,見到了一個人影,,得到了一份記憶,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擁有了這一份屬于遠古時期的記憶,但是它也改變了我的一切。我的個性開始變得和過去截然不同了,我擁有了一份簡直不是一個活人可以承受的記憶。我只有辭去原來的工作,離開老家,躲到一個不會有人認識我的地方。然後開始瘋狂的研究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麽你怎麽不早說?那個是誰的記憶?”
白翌的聲音變得急促了起來,他道:“我沒辦法早說,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我一開始只是感覺好像自己突然間知道了許多我過去并不了解的東西,但是那個記憶到底屬于誰的,卻怎麽都無法清晰的了解,我感覺到是這個記憶本身在抹殺自我。直到安蹤引出這件事,我還只是通過我的能力去解決一些問題,當然這個時候我已經對那些不成文的知識有了非常系統的了解,包括周文王的河伯殿裏的一切我都了解,也明白裏面的部分構造和八苦鬼器的緣由。但是這裏……我居然只有一種悲哀的負罪感,對于這裏的陣法我卻毫無了解。”
“馮夷人是被大禹給滅了的,難道你的記憶來自大禹王?”
“不會……我倒覺得……像是另一個人的,這個人你也應該聽說過。”
“誰?”
“庚辰。”
“不是吧……渭河水神?你确定麽?”
“我不确定,因為這個記憶沒有讓我獲得關于他的信息,我只是從其他的記憶中猜測到的結果。所以我也不能确定。”
“那麽你為什麽要把安蹤放在這上面?”
“當初我在河裏含在嘴裏的那個東西,我也給了安蹤,這是我最後的賭注,我只是做了猜測,既然這把避水劍的劍鞘是在渭水被發現的,而寶劍卻在這裏被找到了,而且我的最早的記憶和這裏的年代也是符合的,所那麽這裏一定有和渭水一樣的力量,也許……安蹤也可以……”
我也可以複活?我身下的那個東西又開始不停的往上頂,這一次它像是要從這裏面出來一樣。我不敢相信那麽大的動靜他們兩個還能繼續侃下去?我都急的哭了出來。
“你看!安蹤怎麽哭了?他……他真的有意識?”
我心裏咒罵道:“我當然有!”就在我激動的聽到他們終于知道我還有意識的時候,突然我感覺身體一塌,整個人就掉進了棺椁裏去,我發現下面的棺材居然還沒蓋蓋子,我連罵了好幾句,直接就摔進去了。頓時我感覺眼前一抹黑,然後突然間底下像是是撞到了什麽突起的石頭上一樣,随後又被反彈了起來,又直接甩了出去掉在了地上。我依然只能擡頭看着,我發現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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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的挪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手指可以動了。只是身體依然十分的僵硬,花了好久我才能夠撐開手臂,我想是一個偏袒一樣的靠肘關節爬了起來,我一邊爬一邊叫着白翌和六子的名字,但是周圍并沒有聲音來回答我。當我起身站直之後,我才感覺到這裏的布局我很熟悉,當我看到那古怪的石臺之後,我意識到我居然回到了當初夢境裏的那個墓室,而在墓室裏面依然空空如也。
突然我聽到了一聲什麽東西摔碎的聲音。我背後一麻,連忙回頭一看,而在身後不知何時居然有一只人頭滾了過來,它一路滾到我腳邊才停了下來。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人頭下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但是當我想要吸氣的時候發現自己依然沒有呼吸,我警惕的盯着人頭往後退,突然那個頭顱像是感覺到我的存在一樣,眼珠子開始三百六十度的轉動,就像是兩個互相碰撞的彈珠一樣,這個時侯我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味,有點像過去燒香拜佛的時候那種蠟油的香味,我不由得倒退,退了幾步,感覺自己的腳後跟碰到了什麽東西。我驀然的回頭一看,發現居然是一個穿着黑色袍子,帶着古怪面具的人盤坐在地上,而他正與那只頭顱面面相觑。
我吓了一大跳,以為又是什麽古怪的陣法,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但是我根本不知道那裏才是出口,我心裏暗罵道:“不是真的靈魂出竅,我這次真的死成了?這裏是鬼門關?”
那個突然頭顱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比我想象中要來的好點,不像過去那些遇到的死靈一樣,不是發出雞叫,就是聲音像是在鋸木頭。他溫和的說道:“把我的頭,放倒那面具裏去。”
我心中大驚,前面那些古怪的鬼魂的語言我沒一句聽的懂的,現在我死了,到什麽都明白了?我也吃不準裏面的門道,心虛的指了指自己,但是那頭顱依然翻動着眼珠子,我又退後了一些,發現這個人頭并沒有辦法傷害到我,心想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逃出去再說,這裏怎麽看都覺得詭異,于是二話不說就想要外面沖了出去,好歹有一個投胎從新做人的機會。我跑了沒多久終于找到了一個小型的洞口,我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爬了進去,期待外面就是出口。但是爬了很久裏面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什麽都沒有。我又往裏面爬了一數米,突然有一種手抓住了我的腦袋,就像是在地裏摘西瓜一樣的往外拔,我連忙用手護住脖子,但是那只從黑暗中伸出來的手就像是鉗子一樣的牢牢掐住我的脖子,我用盡吃奶的體力,把他的手搬開,然後連滾帶爬的退了回來。我倒在地上喘着粗氣,發現自己依然在那個冥室裏,我一回頭發現那個腦袋和那怪人還在那裏,他們一直都保持着一種抗拒和壓迫的距離感,而那個腦袋依然重複了前面的話,口氣一點也沒有變化。
我拽着自己的脖子,發現手上都是水,前面那雙手是從水裏抓住我的。而它的手上居然還有牛角一直帶着的綠松石佛珠。牛角應該也成了咒魂之一,那麽外面估計還有更多咒魂。根本出不去,只有退回去。我無奈的抿着嘴,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個頭顱,至少它除了詭異一點并沒有動手害我。倒是那全套黑衣的盤坐之人,讓我萬分的忌憚。雖然說頭顱沒有辦法威脅到我,但是要我捧起一個怪人的腦袋,實在有些抗拒,更何況這個腦袋居然還會自己說話。
我猶豫了許久,還是哆嗦的向他伸出了手,我感覺有一種一定要那麽做的沖動,否則我會後悔。我拿起了那頭顱,發現果然人的腦袋真的很重,我顫抖的捧着人頭向那個怪人走去,此時人頭開始大量的溢出水來,這水聞起來有一股土腥氣。我皺着鼻子走了過去,當我走到了打坐的人身邊,然後哆嗦的揭開了他的面具,在面具之後果然沒有腦袋。我把頭放在了那盤坐着的人身上,随即那跳動的眼珠便不再跳動,而是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吓的連忙往後退,心想他該不會是要過河拆橋。想要現在動手幹掉我吧。但是那個人依然保持着盤坐着的姿勢,他緩緩的開口道:“你也是為了河圖而來?”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是為了躲開八苦鬼咒才來河伯殿的。”
他又伸手向我招了招,我小心萬分的朝他又移進了一些,不過依然保持着距離,他還是招了招手,我這次幹脆走到了他的面前。他讓我蹲了下來用一只手摸在我的天靈蓋上說:“你有我的血統,雖然很遙遠。所以才會最後來到這裏。與其說你是被鬼咒吸引而來,還不如說是被這裏的血緣牽引而來。”
我低着頭,心裏有想到奶奶的話,我擡頭看着這個人,他面無表情的像是一個死人,他的嘴唇非常的蒼白。而他的眼睛的确也有着微綠的光澤。我說道:“你就是大禹治水那九個人中那個站在他最身邊的那個人吧。”到了這個時候,很多的內容我都可以靠自己的猜測猜到一些,只要被證實而已。
果然,他聽到大禹的名字之時,終于露出了一絲表情,而我心中的謎又被驗證了一部分。此時我發現這個表情和第八件鬼器的那只面具上的樣子非常的相似。似哭非哭,似怒非怒的。他說道:“是,我名川後,是當年大禹治水獻出河圖的那個祭祀,他不了解黃河的潮汐記載,而我的族人則是世世代代記錄河川潮汐的一族,所以我們所有的族民都是按照潮汐來生活,大河發洪水後我們便去那最肥沃的土地種麥子。去魚最多的地方捕魚。這便是我們祖先所記載的河圖之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我疑問道:“那麽既然你們那個時侯那麽會運用黃河天險,為什麽還會去幫助大禹?這不是自毀長城麽?你們全族又怎麽會被全滅在這裏?”
他把手從我腦袋上拿了下來,又放回了膝蓋上,他低着頭想了很久,最後緩緩開口道:“是啊,為什麽呢?大概應該說是一步錯,步步錯的結果吧。是我帶着我的族人走向了毀滅,你想要知道為什麽?”
我點了點頭,說完他閉上了眼睛說:“因為那個人要我出面,我曾經欠他一條命。于是我許下諾言,答應替他完成一件事作為抵償。沒想到他居然要我去幫助大禹治水,那是群族上下都反對,認為大禹野心太大。但是此時我早已上觀天象,我知道大禹統一九洲是勢在必得。我要為族人的後路做一次賭注。那個人也知道我沒有選擇,他也沒有選擇。于是我不顧祖母将我逐出馮族,馮族從此沒有我立身之地。此後我追随大禹開始長達十三年的治水。唯一的要求就是山河九州平定之後。我族可以保一地之安。”
我覺得聽着有些心裏不舒服,我問道:“你不覺得你的砝碼太弱了麽?”
他依然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那是沒有辦法的,大局不在我的掌控之內。就算我算盡了天下諸事,但是卻依然無力改變。如果當時我拒絕,大禹依然是要治水,依然會統一九洲。那麽他會用更多的人命來填,那個時侯死的人會更多,而我們一族到時候也不能幸免,夏族大一統的局勢是上天的安排,我族氣數已盡,作為大祭司的我沒有別的選擇,只有與他合作,他是大禹手下的猛将,又是淮族之主,九夷之一。當年他念我是術數奇才,救我一命于淮水。所以我只是做了當年唯一的選擇。與我做出同樣選擇的,還有其他的居水而立的夷族,我們九個人一起替大禹治理了天下九川九河。可以說十幾年如一日,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依然保不住自己的族人……大禹知我能為,忌我如虎狼,于是終于三日過黃河,五日滅我全族,殺我子孫。只有我的妻子因為是大禹的直接子嗣,躲過一劫,此時她已有身孕。從此世間再也沒有馮夷一族,而其他的夷族也被滅盡。只剩下了九洲一同的夏族。”
我皺着眉頭說:“為什麽你們不投降,貌似不是說只要獻貢稱臣就可以保命麽?”
川後道:“大禹的确問我們要過貢品,而且只要一件,那就是最完整的河圖。這是我萬萬不能給他的,給了他,山河大川都會被這個狂人所颠覆。他沒有命格拿到河圖,于是我族為了保住河圖,就算滅族也不能妥協。大禹為了恐吓我,讓我看着我的族人全都死在我的面前,先是我的兄弟姐妹,最後是我的年邁祖母,然後是全族。之後我實在無法忍受,于是在死之前設下毒咒,大禹此生無法得到踏入此處一步,任何稱王者不得入此處。于是大禹讓我死在其他夷族之主的面前,他也在……”
我沉默的聽着這一切,仿佛耳邊在回響當年的那種殺戮和血腥,又想起前面在通道中所聽見的悲鳴和那哀怨的歌聲。現在坐在我面前的這個人,他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呢?
我又問道:“那麽為什麽會有鬼咒的出現?當初你下的咒語并不是八苦鬼咒?”
他皺着眉頭說:“不是,這個是後人動用我原先的詛咒,利用我族人的怨氣再造的。的确……有一個人來過這裏,他來的目的也是河圖。那兒時候的确沒有什麽八苦鬼咒的存在,你說的鬼咒,也許……就是這個人所設的。”
我終于明白了,果然是周文王設下的。但是我馬上又被搞糊塗了,我問道:“既然你下咒不允許任何王者進入,那麽這個周文王他怎麽來的?”
他搖了搖頭說:“你錯了,他沒有稱王的命格,有的是他的兒子,所以他進來了。而且以他的能力即使沒有我河圖,也可以承天之能,根本不需要來,他來的目的是為了通過河圖來完成他的一套術法。從此世間只有他的術法為尊,而其他的都會被罷黜。我本身也同意他這種看法,世間不需要那麽多五花八門,繁複過冗的術法,只要有一種能夠有通天之能便足矣。所以我助他功成。”
我點了點頭,心裏一直不明白的那部分終于也連了起來,如果是那樣一回事那麽一切都好說了。河伯殿其實是周文王為了進入這裏的一個局,他本身不是皇帝命格,貌似他到死都是以侯爵的身份入葬的,而他的兒子才是當了天子,之後追谥他的父親為文王。所以他不受詛咒,而他谥號為文的最主要的緣故,就是他完善了先天八卦,由八卦變為六十四卦。此後周易成了天下易術之本,把過去的連山,歸葬都給罷黜了。
而他本人又不願意否認自己沒有帝王命格,所以還特地早了一個可以彌蓋咒語的廟堂,以河伯之名來建造,之後他進入此處,估計也處于我現在這樣的情況,但是可能他比我好一點。總之他應該得到了河圖,然後封閉了這裏,用原先馮夷人的怨氣改造了八苦鬼咒,特別造了和當年山河九鼎類似的鼎器。但是晚年的他實在無法控制這層龐大的怨氣,他知道如果這東西繼續存在,早晚會威脅到他後世。于是他砸了鼎器,制造了八件器具,又用八種不同的洩煞之器與之相對應,放于山河九川最鎮得住的風水之地。利用天地之力化煞。而最後的一件鬼器依然存放在河伯殿的深處。周文王又是一等一的聰明人,他利用這裏是鬼咒的源頭,八苦鬼咒所設下的詛咒會使得所有知道,接觸過鬼器的人都死于非命,而後來到這裏,溶入這怨魂的行列。于是這裏成了永遠沒人會知道的地方,但是他沒有想到他的女兒逃了出來,成了半鬼半人的存在。然後我又來到了這裏,八苦鬼咒,由馮夷族為源頭,以周文王來完成。這一切果然是一個輪回。
我突然想到白翌在我死時所說的話,我連忙問道:“我有一個朋友!他好像當初在渭水發生意外,然後他就有了一份不屬于他自己的記憶,現在想一下會不會是你說的那個人的?那個人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庚辰?”
他聽到這個名字,第一次站了起來,他低頭打量了我一邊,我也擡頭看着他。他首次皺着眉頭道:“如果他能夠運用避水劍,那麽也許有這個可能。”
我心裏已經了然了,事情雖然怪誕,但是的确是算是差不多都清楚了。突然我感覺肚子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痛。我捂着肚子不停的顫抖,他又坐了下來,看着我說:“你吃了龍骨?”
我疼得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那麽其實你應該是一個死人了。”
我疼得開始打滾,我虛脫的點着頭,但是說不出話。他看着我的眼睛問道:“孩子,你想要活下去麽?”
我虛弱的點頭,抱着肚子開,疼的眼睛都睜不開,感覺五髒六腑都像被擰在一起一樣,突然我發現川後的腦袋有滾了下來,腦袋對着我說:“拿起我的頭顱,無論什麽事你都不能放下。你是我的後代,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
我連忙一手攬住了他的腦袋,突然我就感覺他的頭開始漸漸的液化,他的眼睛依然死死的看着我。眼神中有着無限的挂念。但是卻是那樣的死灰。突然四周的石壁開始有了動靜,那些洞裏開始不停的有聲音傳來,我死死的抱着腦袋,而他依然在不停的滲水,這個時侯四周那種恐怖的騷動突然停止了,我驚恐的看着周圍,我低頭看着懷裏的那個人頭,它已經縮水的很厲害了,但是那兩只凸出來的眼睛依然看着我,目光依舊。他的嘴唇動了一下,仿佛依然再說這是最後的機會。
突然一張恐怖,腐爛的臉出現在了洞口。它扭動着脖子四周看着,最後看到了我,猙獰着向我吼叫着,随後洞裏像是發大水一樣湧進了無數黑色的怨靈,他們都保持着死時候的摸樣,他們像是蜘蛛一樣的朝我爬來,我抱着頭顱,連逃的力氣也沒有,只有用手腕護着川後的首級,然後蜷縮着身體,那些怨靈全都朝我沖了過來,而我懷裏的首級還在不停的滲水。
那些怨靈吼叫着圍在我的周圍,他們中的一個一下子跳到了我的背後,我還沒來得及扯開它,那群冤魂就像是一張黑色的網一樣向我鋪天蓋地的罩了過來。他們不停的撕扯着我的頭發,拉我的臉,啃我的手,更多的是想要扯開我手裏的頭顱,我死死的抱住,整個人匍匐在地上。我緊閉着眼睛,此時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腦子裏又開始響起了那些咒文。此時還有一大串不知道的東西湧進了我的大腦,我仿佛看見了幾千年前的事情,族人們的無情的驅散,黃河滔天的巨浪,最後族人被殘殺的情節,詛咒時天地染血的悲壯。最後在那個人的面前,被首身分離的下場。我擁有了川後的記憶,此時我大腦中穿過了一個人,他說道:“如果你真的需要保證,那麽我用我的命來發誓。只要你願助我,助大禹王治水,我庚辰的命就是你川後的。你滅族之日,就是我庚辰人頭落地之日,我生生世世永不瞑目。你死,我不獨活。”
我咬着牙,感覺到自己的皮肉大概被撕咬的所剩無幾了。但是我依然還有意識,那些關于川後的記憶全都湧進了我的大腦,就連最後川後指天詛咒,成王者不得踏入神殿半步的嘶吼也是那麽的清晰,仿佛就是自己喊出來的一樣。川後狂笑着被砍了首級,最後他只說了四個字:“天下山河!”
我拱起了後背,推開了身上的冤魂,我扯着嗓子也念出了最後的四個字,我吼道:“天下山河!”
說完我就聽到一聲巨響,身上的冤魂像是潮水一樣的退了下去。突然不知道那裏湧來了大量的河水,幾乎還沒等我擡腿想要逃的時候,那水就沖了過來。冤魂也被沖走。很快的這裏就成了汪洋一片,我整個人被打轉的沖入了湖底。此時我手頭的人頭不知道怎麽掉了出去。我驚吓的連忙用手去撈,但是沒有撈到,我又想要潛下去,把頭顱撿回來,可是我怎麽都無法下沉。我最後看到那個頭顱沉到了水滴,而他的眼睛依然睜着,看着我,沉默不悔。
而在湖底,我隐約的看見還有一具骨骸,但是我看不清是誰的。此時我感覺大腦越來越疼,那些咒文開始與川後的記憶融合,就像是将我的大腦搗爛了重新塑造一樣。我捂着額頭。我疼痛的睜開了眼睛,一擡頭發現這裏依然是河伯正殿,我依然看見那座氣勢雄偉但是造的十分陰冷的石龍。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好多啊,這次一下子寫了快5W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