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晚安 在季硯沉膩煩之前,就這樣吧
第41章 晚安 在季硯沉膩煩之前,就這樣吧。……
第41章 晚安 在季硯沉膩煩之前,就這樣吧。……
顔桑的腿還在, 沒有離家出走,但是他的身體控制權在離家出走的邊緣。
他本來就不常喝酒,果然像季硯沉猜的那樣, 泡個熱水澡就醉了——
在他泡澡之前, 精神其實就有些亢奮, 只是看起來實在太過正常, 導致他自己和季硯沉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好在他神智沒有完全飛走,緩了緩後還是能撐着站起來。
季硯沉看着反鎖的浴室門, 沉下心來引導顔桑善後。
季硯沉沒有松開門把,精神沒有要徹底放松, 大有裏面的顔桑要是再出狀況,他救破門而入的打算。
男人垂眼看着浴室門底部溜出來的昏黃燈光,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希望顔桑能自食其力,還是惡劣的、出一點需要他解決的小狀況。
而裏面掙紮的顔桑, 起初聽季硯沉說他酒意上頭的時候,他認為不可能。
畢竟他沒有一點酒後的不适。
等好不容易站起來又控制不住想往下跪的時候, 他驚恐發現:
他好像确實有點醉醉的。
“能站起來嗎?”
門外傳來男人沉着的嗓音:“頭暈的話不要勉強。”
顔桑哼唧了一聲,來不及拔掉浴缸的水塞,聽季硯沉的話, 先哆哆嗦嗦去拿換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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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滿是蒸騰熱氣, 溫度很高,蒸得顔桑有點喘不過過氣,肺部急需新鮮空氣。
不挑的顔桑折騰半天,終于把自己裹好後,一邊答應怕他直接醉倒在浴室的季硯沉的話,一邊努力晃着腦袋去開門。
“咔噠——”
浴室門的反鎖扣被打開,顔桑搭在門把的胳膊剛想用力, 玻璃門已經被人從外推開一條縫。
提神醒腦的新鮮空氣裹着冷意撲面而來。
看着站在門外的季硯沉,本來扶着門站穩了的顔桑又有點想腿軟。
現在腿軟的話,應該能騙一個男人的擁抱。
顔桑心底這樣想,身體卻站得比較穩當。
“我沒事。”顔桑對季硯沉道。
早知道剛才應該再多喝一點。
在浴室泡了這麽久,顔桑身上只剩下很淺很淺的酒味,和他身上散發的沐浴露味比起來,淺淡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季硯沉看着新鮮出浴、頭發還在往下滴水的人,伸手從毛巾架上拿了條毛巾:
“剛才有沒有摔到哪裏?”
視線被毛巾遮了一半,顔桑腦袋随着男人給他擦頭發的動作晃了晃。
顔桑聲音像是在浴缸泡軟了,帶着灼熱潮氣,軟綿綿的,帶着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柔軟讨好:“沒、沒有。”
顔桑腦袋還是有些暈,但他不敢表現出來。
他怕季硯沉生氣。
他真的太沒常識了。
喝得醉醺醺的人難道到家後第一件事不是洗澡嗎?
就這樣任由自己滿身酒臭的待着嗎?
顔桑想去看季硯沉的表情,但他瞳孔有些虛焦,努力好幾次才從毛巾縫隙中看到季硯沉的臉。
剛才真的應該多喝點。
顔桑盯着男人光潔的下巴這樣想。
醉過去總比現在半清醒半昏沉的狀态好。
也不用想季硯沉今晚要住在這裏的事。
頭發擦得差不多了,季硯沉順手幫他扣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扣好,問: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顔桑搖頭。
季硯沉又問:“能自己回房間嗎?”
顔桑自己認為他站得穩穩當當,但他這副樣子落在男人眼裏,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躺倒的搖搖晃晃。
在季硯沉的注視下,顔桑鄭重其事點頭:“可以。”
為了證明自己很行,顔桑拂開季硯沉的手,一步一步堅定的朝卧室走,還試圖走直線證明自己很清醒。
季硯沉眼裏的顔桑:搖搖晃晃,搖搖晃晃。
目送顔桑搖晃但安全的坐到床上後,季硯沉挽起袖口至手肘,動手清浴室。
平板收起來,沒吃完的果盤端走,浴缸放水……
等季總擦幹浴室地面的水漬,收拾好一切出來時,某個人已經窩在柔軟舒服的大床上閉好了眼。
顔桑還沒醉到不清醒的地步,知道今晚有第二個人,所以他只占了大床的很小一塊位置,給另一人留出了大片富餘。
季硯沉走進卧室,随手摘下鏡片滿是霧氣的眼鏡放在床頭。
床上的顔桑很輕地屏住呼吸,他以為季硯沉下一步就要掀開被子上|床,但季硯沉沒有。
男人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又離開了房間。
顔桑下巴往被子裏縮了縮,昏昏欲睡的想季硯沉出去做什麽。
難道他誤會了,季硯沉是準備睡沙發?
家裏多了一個季硯沉,顔桑沒辦法把他當透明人,就算有些上頭他心裏還是牢記男人的存在。
并為此牽挂。
顔桑忍不住看向床頭櫃上孤零零的眼鏡。
人離開了,但留副眼鏡陪他?
睹物思人?
顔桑本來以為自己會入睡困難,然而事實上他腦子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就像在譚年家莊園住的那一晚一樣。
有的人就是擁有很神奇的魔力,哪怕不在眼前晃,只要知道他此時此刻就在你身邊,你潛意識就會覺得安心。
雖然不願意表明,但季硯沉對顔桑來說,就是這樣特殊的存在。
就這樣吧。
被酒精腐蝕了神智的顔桑在墜入夢境的前一秒這樣想。
就讓他們這樣互相耽擱。
反正季硯沉看起來暫時沒有要找新人的打算。
反正叔叔阿姨現在不知道。
反正他也做不到徹底遠離季硯沉。
就算狠下心離開了寧城,他也會像躲在陰溝的老鼠一樣注視着季硯沉的一舉一動,像個變态一樣搜羅有關他的一切。
連一條季硯沉随手送給他的鑰匙扣,他都能一分為二,利用到極致。
醉酒的顔桑在這一刻終于承認——
他根本做不到再一次推開季硯沉。
之前在心裏下定的那些決心、豎起的高牆,一遇到季硯沉就瞬間土崩瓦解。
顔桑承認自己意志不堅,所以……
在季硯沉膩煩之前。
就這樣吧。
顔桑摟緊懷裏的被子,像是要從中汲取能量似的,徹底放任自己堕落。
***
季硯沉以前沒帶顔桑喝過酒,但也沒想到他酒量這樣淺,幾杯白葡萄酒下肚能攪和出五分醉意。
擔心顔桑晚上會不舒服,季硯沉削了兩個雪梨,用青綠湯盅煮了雪梨湯。
本來想在放兩顆紅棗或者枸杞,但他找遍冰箱和櫥櫃也沒發現。
顔桑一個人住沒人盯着,把日子過得很糙。
趁顔桑睡着,季硯沉仔細檢查了顔桑的存貨:
雙開門的大冰箱,冷凍區最多的是熟食食品,還有幾塊不知道買了多久的雞胸肉,甚至還凍着一盒西紅柿。
冷藏區的食物相對比較豐富,幾袋新鮮蔬菜,最上面放着幾瓶無糖蘇打水和酸奶,還有幾盒水果,一板雞蛋。
這都是顔桑今天補的貨。
除此之前,只有幾罐各種醬,果醬辣醬都有,還有一小瓶已經開封的酒糟。
冰箱之外,季硯沉在櫥櫃裏找到了一袋挂面。
大容量的包裝,從餘量來看顔桑三餐平時沒少用這玩意兒湊合。
沒密封的挂面袋子底部有面粉碎屑,看上去已經放了很久,面條呈是灰黃色,而不是白色。
已經受潮變質了。
季硯沉擰眉,把挂面扔進垃圾桶,連帶櫥櫃最裏面那兩袋過橋米線一起。
把家裏過期的、不健康的、不知道在冰箱凍了多久的東西全部扔掉後,雪梨湯也炖好了。
季硯沉給覃卓發了條消息,讓他明早送些新鮮食材來填滿過于空蕩的冰箱。
敬職敬業二十四小時待機的覃卓很快回複:【收到。】
回複之後覃卓才問:【季總,有特別忌口嗎?】
季硯沉把顔桑的喜好說了,覃卓:【好的,我知道了。】
【季總,需要請一個阿姨上門嗎?】
季硯沉沉吟兩秒,回:【等他醒了我問問他,明天再說。】
覃卓識趣的沒問這個“他”是誰,心裏卻震驚——
這個點,季總和顔先生還在一起?
送食材去攬悅府……這麽快就同居了?
季硯沉不知道短短一句話讓覃卓腦補了些什麽,也不在意,他把雪梨湯放進保溫桶備着,又去看家裏有沒有緩解醉酒後遺症的藥。
按照顔桑的擺放習慣,季硯沉先看了茶幾抽屜,一無所獲後他視線落在電視櫃。
電視櫃的抽屜裏果然放藥品,除了普通價家庭常備的感冒藥和酒精棉簽之類的以外,還有幾盒季硯沉沒見過的藥。
藥品包裝和封面說明都是英文。
季硯沉眼眸一動,拿起了那幾盒藥。
……
睡夢中的顔桑感覺到有一陣冷冽的寒意襲來,意識到是季硯沉上|床後他精神了兩秒。
但他太困了,眼皮沉重的睜不開,他張嘴想說話,但嗓子裏發出的卻是意味不明的咕哝聲。
或者是哼哼聲。
“睡吧。”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兩下,身邊人熟悉的聲音和好聞的氣息讓顔桑瞬間松懈,他眼皮顫動兩下,真的就有睡了過去。
房間窗簾緊閉,只有季硯沉背後的床頭燈被調到最昏暗的檔位,勉強能讓人看清房間內物品朦胧的輪廓。
季硯沉側躺着,沉默的看着睡得臉頰紅彤彤的顔桑。
他剛才抽了兩支煙,怕身上帶着煙味顔桑不喜歡,便去陽臺吹了好一會兒的風,等身上的煙味徹底散完後才進房間。
在床上躺了好一陣,确保渾身的冷意已經被捂沒了後,季硯沉才靠近熟睡的顔桑,小心翼翼的把人攬進自己懷裏。
被抱住的顔桑大概是覺得不舒服,閉着眼睛在他懷裏拱了,毛茸茸的腦袋在季硯沉的鎖骨的位置蹭了幾下,找到人自己舒服的姿勢後就不動了。
乖得讓人心軟。
季硯沉下巴輕輕擱在顔桑的腦袋上,緩緩抱緊了懷裏睡得毫無知覺的人。
雲市……
雲市離寧城并不遠,甚至沒有寧城到京市遠。
可八年來,他一次都沒有去過。
也不是沒去,他有幾次出差,飛機飛過雲市的空域。
但他從來沒為雲市停留。
所以也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雲市,而且過得并不好。
季硯沉臉上沒什麽表情,抵在顔桑後心的左手沿着他突出的蝴蝶骨一寸寸向下摩挲。
顔桑真的很瘦了很多。
沒跳舞的這幾年,比他要嚴格控制體重的少年時期還要瘦。
“唔……”
季硯沉抱得太近,懷裏的顔桑感到不适,動了一下,很輕地哼唧了一聲。
季硯沉被這細微的哼聲喚回了神,如夢初醒般松了力道。
不再感受到禁锢的顔桑滿意了。
他的腦袋動了動,頭發在男人下巴掃了掃,腿主動的搭上了男人的腿,胳膊也放在男人腰間。
把季硯沉當抱枕抱着的顔桑舒服了,乖乖窩在他身邊不動了。
垂眸看着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纏着自己的顔桑,季硯沉吐出胸中那口濁氣。
斂去眼底所有情緒,季硯沉低頭在在顔桑幹燥的嘴唇落了一個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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