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贖罪(修)
第38章 贖罪(修)
得了假孕症的雌蟲極度渴望雄蟲的愛撫和陪伴,這段時間內,雌蟲會非常熱情,熱情的程度不亞于發|情期中的他們。
假孕症的治療方法很簡單,那就是缺啥補啥,缺一補十。
柔軟的高腳床晃動着,坎特斯仰躺在床上,脖頸旁青筋暴起,薄薄地凝着點點汗珠,像是塗上了一層光澤上好的釉。他的呼吸不穩,忽然急促了起來,幾秒後他移開了橫在眼睛上的手臂,伸手朝被子裏一撈。
被子裏骨碌碌冒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他捂着嘴巴咳嗽了兩聲,嫣紅的舌尖快速一掃,護食般将嘴角的殘餘裹了進去。
舌尖裹着唇瓣舔舐,蘭瑟像是意識不到此刻自己的表情和行為有多麽色|氣,他朝着坎特斯張開了嘴巴,像是在炫耀自己有多麽珍惜糧食。
蘭瑟的下嘴唇腫了,口腔黏膜呈現出熟透了的紅,吐出來的舌尖微微翹着,像是在迎接什麽。
坎特斯想要幫蘭瑟擦嘴巴的手指一頓,他眼底掃上一片暗色,他記得蘭瑟口腔的柔軟和潮濕,緊緊裹挾着的熱度,他閉了閉眼。
空氣中本就濃郁的信息素味再次彌漫。
吐着舌頭的蘭瑟深谙浪費可恥的良好品質,低下了頭。
窸窸窣窣聲再次響起,坎特斯睜開眼,他卡着蘭瑟的腰,制止了對方想要繼續鑽被窩的行為。
“去漱個口,我們吃點東西去。”
假孕期的蘭瑟總喜歡纏着他,一天有大半天都賴在床上,坎特斯覺得對方是把自己當美味大餐了。
雖然醫生說缺一補十,但他也不是十全大補丸,不能當飯吃。
看着湊過來索吻的蘭瑟,坎特斯下意識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正常,他微微松了口氣,起身下了床:“快點起床,我們去吃飯。”
坎特斯沒聽見身後的動靜,一扭頭,就看見蘭瑟跪坐在床上,一臉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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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特斯:“……”他覺得失憶了的蘭瑟被魅魔上身了,滿腦子就想着榨幹他。
蘭瑟身上套着一件襯衫,這些天他一直都待在床上,根本用不着褲子,主打一個下衣失蹤,随便動一動兩條漂亮筆直的腿就露了出來,要是動作大一點,還能看見漂亮圓潤的弧度。
坎特斯的視線不由得被吸引,因為那兩條腿上印着他的牙印和手印,襯得白皙的肌膚上如同開出朵朵紅豔豔的花。
坎特斯眼眸沉沉,呼吸微不可察地重了幾分,牙根莫名發癢,他抄起蘭瑟的衣服丢了過去,嗓音沙啞:“快點起來。”
迎着坎特斯的視線,蘭瑟歪了歪頭,伸手去夠坎特斯丢來的衣服。因為動作的關系,露出了他斑駁的背脊,纖細的腰肢上兩個漂亮的腰窩深陷,仿佛生出了無形的尾巴,他微微偏過頭朝着坎特斯搖起了腰。
“……”
系領帶的手指繃緊了,坎特斯舔了舔牙根,對方這招對他屢試不爽,而他明明知道這就是蘭瑟的小伎倆,卻每每上當,他朝着扭腰的蘭瑟走去,高大的身形迎頭覆下,大手在大腿內側的軟肉上留下指印。
暗紅色的領帶并未束在坎特斯的脖頸上,它覆上了漂亮的眼睛,被浸透得濕漉漉,後來它又綁上了纖細的手腕,再後來領帶被挂上了床頭無助地晃蕩,直到終了,被擰成了皺皺巴巴的一條後,丢到了地上。
……
坎特斯抱着癱軟的蘭瑟,給他渡了口水,他拍了拍對方潮紅的臉:“吃了飯再睡。”
蘭瑟哼唧了一聲,摟着坎特斯的手軟綿綿挂着,坎特斯勾了勾他的手,松開,無力垂落的手像是晃蕩的秋千,他無聲笑了一聲。
坎特斯抓了抓頭發,點了根茶煙,淡淡的煙霧在指尖徜徉,不是尼古丁微嗆的煙氣,而是茶葉微焦的香,他朝着縮在床上的蘭瑟呼出一口氣,後者輕輕嘟囔了一聲,把頭埋進了坎特斯的腹部。
這些天的親昵讓蘭瑟下意識蹭了蹭,這可讓坎特斯會錯了意,他撚滅了指尖的煙,五指抓進了蘭瑟的發絲中,啞着嗓子道:“別發瘋了,你就不怕死在床上。”
坎特斯讓蟲準備的飯菜最終還是沒有喂到蘭瑟的肚子裏,過度消耗的身體撐不住疲倦的眼,他埋在坎特斯的小腹睡着了。
鮮血、暴力、怨毒、仇恨……
“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了他!”
昏暗的牢房內充滿着血腥味,金發雄蟲亂飛的拳頭囊上了亞雌的腹部。劇痛讓亞雌慘叫出聲,他蜷縮着身子緊緊捂住了肚子。
血腥味蔓延開來。
金發雌蟲捂着發青的脖子踉跄站起來,他看着地上捂着肚子蜷縮着的亞雌,眼神憤恨又嫉妒:“你這種下|賤雌蟲根本就不配擁有坎特斯的孩子!”
他說着擡起了自己的腳。
黑暗中,熟睡的亞雌仿佛陷入無邊噩夢,身體猛地一個顫抖後睜開了眼,淺色的琥珀瞳孔布滿蛛網般的血色,他下意思就要掙紮。
坎特斯這段時間被蘭瑟纏得緊,都已經習慣蘭瑟時不時要抱要摸要親親的小動作,感受到懷中不安穩,他扣在蘭瑟腰上的大手極其自然地往上一撸,把蘭瑟壓緊自己的懷裏,聲音掩蓋不住的疲倦:“別鬧,很困,快睡覺。”
雄蟲聲音困倦,眼睛都沒睜開,手上一整套行雲流水的動作,連摟帶抱,外加親親安慰。
“你乖些……”
雄蟲困倦,感受到懷中的亞雌不再亂動後,他胡亂拍着對方背脊的手越來越慢,幾聲含糊的夢語後重新陷入了夢鄉,他并未注意到,此刻他面前的蘭瑟早已經換了個靈魂。
溫暖胸膛中強有力的心跳,貼在背後的大手,扣着小腿的力道,将痛苦的靈魂從仇恨和死亡的潮水中拯救出來。眼眸劇烈震顫,耳中極長的嗡鳴讓他無法呼吸,手腳控制不住地分泌冰冷汗液,灼熱滾燙的液體溢滿了眼眶。
微弱的燈光中,他伸出了手。
發顫的指尖探向鼻下,指尖感受到呼吸的那一瞬間,竭力壓抑的淚水再難控制。
發抖翕動的嘴唇不受控制地溢出一聲哭泣,而後被死死咬住吞了回去,淚水浸透指縫,瘦削的胸腔起伏,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将胸腔內的氣息斷絕。
蟲神眷顧,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如今坎特斯好端端在他身邊,他會用一生去贖罪。
特效藥研制成功那天,他收到了一份匿名郵件,郵件裏頭是一份錄音還有一個銀行賬戶。
他點開了那份錄音,錄音是一段單方面的對話,他知曉了雌父為何會手術失敗成為植物蟲的真相,原來是有蟲給錢讓醫院延遲救助他雌父的病,錄音的末尾,他聽見對方談及“大公家的雄子”。
他的雌父沒來得及上手術臺,靠着昂貴的營養液吊着命七年,他油盡燈枯死在了特效藥研制出來的那一天。
當他看見雄蟲一臉替他高興地慶祝特效藥成功時,他只覺得胃裏翻江倒海無比惡心!
虛僞!無恥!
他質問坎特斯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他看見雄蟲倒地朝他伸出手,他以為這一切不過是對方作秀,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樣沖動,好像牽線木偶,他拿走了實驗室的試劑,劇毒,見血封喉。坎特斯搶救無效死在了手術臺上,而他被關進了布雷蒙德家族的私牢。
一輪又一輪的拷問,鞭打、折磨,直到突如其來的孩子保住了他的命。
一段黑暗又冰冷的漫長囚禁。
他們想要他的孩子。
他們說他瘋了。
他有罪,孩子是沒罪的。
雄蟲毀了他,他要了雄蟲的命,可為什麽他的心這麽痛?他恨坎特斯,更恨自己,他恨自己竟然愛上了對方,後來他得知了所謂的真相,他殺錯了蟲。
冰冷的手指深陷腹部的皮肉中,黑暗中響起牙齒打顫的咯咯聲,房間內的信息素忽然變得極其苦澀,下意識地向最親近的蟲發出求救。
熟睡的坎特斯忽然不安地皺了皺眉頭,他低低哼了一聲,很輕很輕,卻讓一直望着他的蘭瑟死死咬住了舌尖,一下都不敢呼吸,他害怕驚醒坎特斯。
在蘭瑟顫抖的注視下,坎特斯抱緊了他,安撫的信息素瞬間籠罩極度不安的蘭瑟,夢語低沉:“別怕,我不走,我在這,別怕。”
身上仿佛壓了一塊吸滿水的海綿,無法呼吸,無法掙紮,無法擺脫,直到強有力地信息素溫柔地将他包裹,除去他所有的束縛,托着他重見天光。
在顫抖的白光中,蘭瑟緊閉雙目,死死仰起頭,鼻腔中控制不住地發出顫抖綿長的悶哼,淚水順着眼角落入鬓間,仿佛緊繃到極致的弦終于斷裂,腦中走馬燈般閃過無數畫面,都是坎特斯和他的點點滴滴。
怎麽能這麽溫柔?
瀕死的痛苦再一次席卷了他,失血過多的冰冷将他淹沒,冰冷如同潮水浸入他的皮肉,浸透他的骨髓,他的靈魂越發輕飄。
“你竟然殺了坎特斯,你怎麽敢,你怎麽敢的,他對你那麽好,我就應該早點殺了你!死的應該是你,應該是你啊!”
“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死了他,你為什麽還活着,去死去死去死!我要劃爛你的臉,割掉你的舌頭,剖開你的肚子,砍斷你的手腳,這樣坎特斯就認不出你了,這樣他就不會再被你蠱惑,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啊!”
垂死的亞雌不知哪來的力氣撲倒了金發雄蟲,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脖頸,頸動脈中的血液呈噴射狀,濺起老高。痛苦的哀嚎越發虛弱,重歸于寂靜的牢房中留下了兩具冰冷的屍體,伴随着不為人知的真相盡數消失在生命的長河中。
“蘭瑟,蘭瑟?”
懷中的體溫驟然下降,像是抱住了一塊冰,坎特斯猛地驚醒過來,他看見蘭瑟滿臉淚水,渾身止不住地發抖,他心中一驚,捧住了蘭瑟的臉,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這是怎麽回事!醫生醫生!蘭瑟,蘭瑟你看看我,你怎麽了?!”
好暖和
空洞飄渺的眼神有了片刻聚焦,蘭瑟看見了坎特斯心急如焚的臉,他張了張唇。
“……”
“你想說什麽?”
坎特斯急得要死,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手中的蘭瑟像是變成了一塊冰,仿佛下一刻就會碎裂開來,他将耳朵湊到蘭瑟唇邊。
“……對不起。”
他貪戀此刻懷抱的溫暖,企圖将這美夢延長一點,再延長一點,直到永遠安息,他下|賤無恥,還想要繼續待在坎特斯的身邊,他會用一生來贖罪。
聽清那三個字的瞬間,坎特斯渾身僵硬。
“你、恢複記……”
坎特斯的聲音戛然而止,懷中驟然失去了聲響,他被冷汗浸透,蒼白得好像張紙,他昏了過去。
【呲呲——】
與此同時,角落裏忽然亮起光,消失許久的直播間重新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