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Bathroom Story

“咦啊啊啊啊!”

治療過程中的醫務室,是除了偵探社兩個醫務人員無其他人感接近的地方。

可謂是人間一大地獄慘象。

非常悲慘地被治療了四次,千蘭默默地在谷崎潤一郎此起彼伏回蕩的慘叫聲中用手裏的書擋住了眼睛。

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她默默騰出一只手遞了個毛巾給與謝野。

短發的女子接過毛巾擦拭着,一面瞥了眼對方用書遮臉的動作,嘴角抽了抽:“我說千蘭你不至于吧……不是早就習慣了嗎?”

“……條件反射啦。”略微僵了下,她輕巧地揮了揮書,順便一手拉起白床單給谷崎蓋上,一直蓋到臉上,“安息吧,谷崎君。”

“喂你別把人說得像我治死了一樣啊。”

“我說的是他精神上估計已經死了不下四次……”

“有空扯這個還不如幫我寫寫新人的病歷,你看過了吧。”與謝野晶子沒好氣地向她扔過去一張病歷卡,在對方擡手接下來的時候眼尖的看見她衣服上大塊的暗紅色印跡,“千蘭你受傷了?”

“啊這個啊……”脫了手套扔下,戳戳身上結住的有些硬硬的布料,千蘭毫不在意地攤了攤手,“不是我的啦,剛剛帶直美回來的時候蹭到身上了。”

“這麽多出血量那小姑娘也真是苦了。”拉過她轉了一圈,看了看外面躺着的另外兩個人,與謝野嘆了口氣,“另外一個怎麽樣?”

“那個少年倒是健康得很。”随手抓起一支水筆在病歷卡上填上新人的信息,她随口說了幾個粗略檢查的結果,“就是身上舊傷多了些,不過就他的出身也難怪。”

“什麽時候孤兒院都成這樣了……”皺了皺眉,與謝野晶子收起千蘭寫完的病歷卡,大致浏覽了一遍,很是感慨。

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千蘭從一旁的櫥櫃裏拿出一罐曲奇餅,一面這麽說着,語氣淡淡:“現實一直都骨感着,只是腦中的世界理想化了而已。”

“……畢竟光芒越熾的地方,黑暗也會越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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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咔地咬碎手裏的餅幹,若有所思地輕聲自語。

新人少年的回複力驚人,三兩天左右就已經沒什麽事了。

然而上次被港口黑手黨襲擊的事情,似乎在他心裏留下不小的陰影。

令千蘭有些哭笑不得的,特別還是他希望以出走的方式來給武裝偵探社解決一些針對他的麻煩,雖然這些情況都是由國木田轉述的。

該說他是太溫柔了呢?還是太過單純了?

依照港口黑手黨的個性,既不會放過那個到手的七十億,也估計要一并炸了偵探社吧。

那天黑蜥蜴出動倒還真出乎她的意料,因為某些緣故千蘭那天是在樓下漩渦坐了大半天,等待着賢治把人扔下來的信號。

抱着筆記本上樓的她有詢問過一旁傻笑着的中島敦,少年眼眶紅紅的似乎是哭過的樣子:“诶夜久小姐?怎麽了嗎?”

她眯起眼睛,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頭,壓低了聲音問:“……哭過了?”

“咦才沒有!”下意識又擡起手背使勁揉了揉眼睛,中島敦依舊嘴硬着不肯承認。

【是你看錯了,我才不會哭!】

腦海裏突然出現的某個少女狠狠抹着臉頰的背影,千蘭垂下眼眸,潔淨沒有絲毫灰塵的地板泛着隐隐亮光,又怎麽會是那個黑暗的地方。

“……對咯敦君,你打電話給黑手黨的時候,是那天那個姑娘接的電話吧?”

“诶是這樣沒錯……”愣愣地,不知道她出于何意,中島敦還是老實地回答了。

不是芥川接的電話,那他就一定不知情。

但是還是派出黑蜥蜴,那位樋口一葉小姐看起來不是很難對付的人,下的命令竟如此的記仇,應該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在裏面吧。

她猛然想起來,偷聽到的對話。

诶等等!不會吧……這麽恐怖的原因……

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芥川竟然也有姑娘喜歡……

千蘭突然有些心累。

看着她的表情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中島敦小心地開口:“夜久小姐?”

“啊,哦沒事。”意識到自己走神有些久,千蘭抱歉地笑了笑,看着蹲着的少年仰望自己的那雙清澄的眼睛,她一邊将手裏的文件袋輕輕拍在對方頭上。

“不用擔心給我們添麻煩,畢竟你現在也是這裏的一員啊。”

那樣的一雙眼,縱使身出淤泥之中,也必不會染上一分一毫吧。

拿着剛從樓下便利店買回來的吹風機,千蘭正吹着自己剛洗過的長發。

原本打算在與謝野的醫務室配備的淋浴室裏解決洗澡問題,然而今天淋雨用的花灑不知道為什麽壞得非常徹底。

對面鏡子上彌漫開來裏間蒸騰出的水汽,凝結出水珠沿着光滑的壁緩緩流下。

不經意間千蘭瞥了眼鏡子,倒映出來的景象眼眸睜大:“……诶!”

她慌忙捏起自己的頭發攤在手掌上細細查看,等到檢查了好幾遍它都是原來那種濃郁到化不開的靛色,她才舒了口氣。

剛剛那一縷白,大概是反光吧。

這樣想着,千蘭重新拿起吹風機,此時某個人穿着睡衣從浴室裏走了出來,頂着一頭濕漉漉亂糟糟還往下一滴滴落着水的頭發,打算從她身後悄悄溜過去。

她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眼疾手快地把他抓了回來:“你打算就這樣睡下去了?”

“咦不然呢?”太宰笑得一臉無害,甚至是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在反問着她。

頭發上還在滴水……

眼角跳了跳,千蘭随手扯過一塊毛巾扔到他頭上,雖然身高差略微令她有些無力,她仍是伸出手,一面還不忘嘆息:“你說你沒事長那麽高幹什麽……”

“大概是因為長得高血液循環會容易中斷?”對方頗為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給出的回答讓她覺得大概又是哪個不靠譜的試驗用自殺發上的提議。

“……不要試圖用血液循環來自殺了先生,不會有效果的。”略無語地翻了翻眼睛,千蘭放下手來甩了甩,“坐下吧,你站着不方便。”

“诶坐下幹什麽?這樣我覺得已經可以了啊千蘭……”打着哈哈想逃出去的太宰被身後女子一把按下。

因為他的關系對方現在不能使用異能,而剛才那一下估計也是不好輕易化解的那種。

反正也算難得的經驗,這樣似乎也不太壞。

出乎意料地,太宰坐在她面前,她心底油然而生一種微妙的感覺。

似乎是一種不可言喻的、仿佛存在了很久很久卻突然被察覺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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