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Different Person
為了阻止白鯨不受控制的墜落，鏡花操控着收押着自己的無人機去将其撞毀。
在撞擊發生的瞬間，社長的異能令鏡花得以掌控夜叉白雪，借助異能的力量順利逃脫。
算是個大團圓結局。
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都因為此次的勝利而慶祝了一番。
而在慶祝的翌日清晨，兩個組織中都少了一位幹部。
——小夜和小久。
森鷗外看着自己桌上被部下呈上的陳舊銀色紙張，暗了暗眼睛。
略有年代感的邊角微微皺起，紙中央一個類似于半圓形的褐色印記，紙上的字他最清楚不過。
——夜久千蘭和夜久千鶴。
從踏進宿舍的瞬間，太宰治便知道有人回來過，走近客廳他便發現了榻榻米上，被淺綠色映襯着的銀紙。
原本因為被撕裂開來而毛糙的邊角也被時間盡數磨平，其上的字跡卻仍舊隐約可見。
半圓的印記早已失去了血的顏色和氣息。
房間的空氣中還殘留着熟悉的氣味，男人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眯起眼睛。
雙手掬起一捧水潑向自己的臉，任憑它打濕自己垂落下的長發。
嘩嘩水聲從未被關閉的水龍頭中流出，千蘭雙手撐着洗漱臺緩緩擡頭，水珠順着頗為淩亂的發絲滴落。
深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鏡中自己的倒映，似乎要将其看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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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她如同放棄一把嘆了口氣，低頭将自己的頭發綁起。
無意間瞥過鏡子中自己的倒影，女子的臉龐分毫不差，一瞬間的剪影卻清晰地映在千蘭的眼底，那一抹極為紮眼的白色。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觸碰，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聲音的顫抖與驚慌:“不！”
“……你怎麽了？”
似乎是被這邊的動靜所吸引，原本在裏間黑衣的女子出聲呼喚的同事向着千蘭的方向走來，但她并未徑直闖入，只是靜靜地背靠在衛生間外的牆壁上，衣擺在門邊露出一角。
被小久的聲音喚回神志的千蘭緩緩呼出一口氣，将手中的碎發沖進下水道:“不，沒事。”
在她走出來的時候，一旁小久伸了手來，指間夾了封信。
紅棕色頭發的女子皺了皺眉:“剛被送來的，你看一眼。”
視線下移，千蘭毫不猶豫地拆開信封。
泛黃變脆的紙張上印着兩人熟稔于心卻都不願觸碰的東西。
驀然複雜的情感湧上心頭。
橫濱的郊外，廢棄多年的神社。
陳舊到連鳥居的豔紅都幾乎黯淡入夜色中，古老的建築還是當年殘破的模樣。
供奉神明的殿前有人的身影，似乎正在參拜的樣子，千蘭身後的小久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她瞥了眼周圍的環境，明白是有人故意要将她們分開。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兩人都沒有了什麽顧慮。
在離對方兩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腳步，對方察覺到她的動作，轉過身來。
頗為淩亂的黑色頭發，披着有些過長的衣服，一頂毛茸茸的白色帽子。
「死屋之鼠」的首領，陀思妥耶夫斯基。
曾經接觸了解過這個男人可怕之處的千蘭卻并沒有試圖掌握話語的主導權，而是在等對方開口。
因為她疑惑不解這個已經深挖出她和千鶴所有過去的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而青年看着她，卻露出了笑容。
是那種仿佛獲得希望的表情，但那雙眼睛，在千蘭看來，依舊是死氣沉沉，如同對于世界喪失了一切興趣。
“……你是想知道我的目标嗎？小夜？”
對方突然的話語令她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千蘭仍舊面無表情:“先生，我叫千蘭。”
“你想抹去你的過去？”青年扯起了嘴角，笑容是嘲諷的，“但是人類這樣罪孽深重的生物，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啊。”
“你看。”
向着她攤開的手掌上，一束靛青色的發絲從發根的地方開始已經變白了一半。
無力的蒼白色刺痛她的眼底。
有什麽溫熱的東西無聲流進千蘭的耳中，在她試圖抵抗的下一秒便被迫陷入黑暗。
“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我所要找的「書」。”
“那本改寫世界的「書」。”
夜久千蘭的失蹤并非小事，搜尋未果的武裝偵探社更是炸開了鍋。
當然不比太宰三天兩頭翹班去入水的無責任感，她還算得上偵探社僅有的幾個正常的員工。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特別是一向都是一臉輕松的太宰治也壓下嘴角的弧度。
饒是中島敦，也察覺出了千蘭失蹤的不對勁，他擔憂地左瞟右瞟，有些坐立難安，正想開口詢問卻被搶先。
一直托着下巴思考着的男人此時卻向他轉過頭來:“敦君，你還帶着那個吧？”
“诶？”少年沒有反應過來，一臉懵，“什麽？”
“千蘭給你的護身符。”深棕色頭發的男人對着他伸出手來，“拿出來給我一下。”
“啊啊啊是的，我找找……”然而在翻找出那塊護身符的同時，少年不禁發出驚呼，“诶？怎麽會！”
他掌心的晶石開裂破碎，原本清澈透明的質地此時渾濁不清，其上的裂紋猶如活物一般逐漸增多。
最終淺藍色的晶石在太宰治的掌心中化為了一小堆碎石粉末。
“是夜久小姐嗎！”看了眼面前男人的表情，經歷了幾秒短暫的思考，中島敦幾乎脫口而出，“是夜久小姐出事了嗎！”
若是平時肯定會笑着無所謂地拍打他的男人此時卻沉着眼，他的話語令少年更加心驚。
“這個情況……不太妙啊。”
清涼透徹的感覺，充斥着周身所有的感官。
——是……水？
千蘭極力試圖睜開雙眼，卻被突然的白光所刺激，下意識地沉浮進渙散的意識裏。
“千蘭，千鶴，有客人來了喲，快回來。”
“知道啦，姐姐我們回去吧。”
“嗯。”
深棕色的建築雖然不甚高大，卻足以遮風擋雨，傍晚山間清冷的空氣穿過發絲，有些生涼。
平淡無奇的話語，淺淡溫馨的氣氛。
那是與她再無瓜葛的日常。
“已經足夠了，所以你不用再收取力量……”
“它是你所有的罪孽，去向光明下的那邊。”
“去……贖罪。”
溫熱的液體停止不住地從指尖流出，握緊的手逐漸無力。
眼前的遮蓋被驀然扯下，她的世界倏然充滿陌生的光線。
那是刻骨銘心的，誰對她的最後的笑容。
……
如同走馬燈一般，她在回顧着。
不知經歷了多久，轟然的巨響打破了千蘭意識的波動，她隐約感覺到失去支撐的自己的身體倒了下去，卻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然後她落入一個懷抱，熟悉的氣味引發出眷念的情感。
極力地撐開沉重的眼皮，一塊被水沾濕的沙色映入眼中。
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蹭在她的額上，有些癢。
唇上被貼上了什麽冰涼的東西，運轉不能的大腦此時卻給出了分外明确的答案。
她試圖掙開，卻只能如同痙攣一般輕微地活動。
随後千蘭感覺自己騰空而起，一個聲音在她耳畔輕聲呢喃，略微沙啞。
“看吧，你已經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筒子們下一章開始我就要将時間線切到黑時啦！也就是黑歷史的時期！若有筆力不足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