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番外二
番外二
床上的青年朦朦胧胧的找回了意識,他覺得腦袋仿佛被人用錐子鑿過一樣,一抽一抽的疼,胸口也傳來陣陣岔氣般的刺痛。
他蒼白着臉,咬緊了牙關,強忍着不适。等這一波疼痛過去,身下的被褥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力氣蹭起身來,倚在床頭輕輕喘息。
甫一動彈,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他才發現,自己竟一直是赤條條的躺在床上,不着片縷,身上的各處傷口也都被上好了藥。
他攏了攏身上的被子,環顧起周圍環境。
他現在躺在屋子角落的一張足夠三四個人一起睡覺的大床上,身下的床鋪和身上的被子柔軟光滑,在自然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但看不出材質,仿佛是某種絲線制成。
房間的另一頭是一面牆的開放式方格櫃,每一個方格上都擺着一些小玩意兒,以瓷壇和瓷瓶為主,最下面的格子裏還放着一個巨大的帶鎖木箱。
角落的桌子上擺着一個熄滅香爐,造型古樸,透過窗子上透明水晶,能清楚的看見外面綿延不絕的山巒。
整個屋子裏看不出什麽生活的痕跡,而幾乎覆蓋了整個地面的棕色厚厚地毯,使這個幾乎沒有人氣的屋裏顯出了幾分毛絨絨的溫度。
“吱呀”一聲,有人打開了屋門,那人走了進來,帶起一陣風雪。可他卻沒有感到半分寒意,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結界将整座屋子保護起來似的。
來人一襲黑色長袍,眉心一點朱紅,襯得他膚白如雪,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一片水光潋滟,明明是同之前一樣的相貌,此時卻無端多了幾分邪氣。
那人在他床邊站定,看琴師呆呆的看着自己,挑了挑眉,笑道,“怎麽,見了自己的主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青年掙紮着下了床,雙腳剛一落地,腿一軟,竟然直接癱軟下去。
他赤身裸體的跌坐在地毯上,雖然沒磕碰到,心中卻是止不住的羞恥,他努力的并起雙腿,盡量以一個較為體面姿勢跪坐在地上,低聲回了一聲,“主人。”
“嗯,”晚醒看着蜷坐在地上的青年,“我且說過,臣服于我,得活,你可知,臣服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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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心跳的急促,說出口的話有些發抖,“我知道。”
“你不知道,”晚醒聽見琴師的回答,卻是哼笑了一聲,“算了,以後我會慢慢教你。從今日起,你需自稱為‘奴’。”
地上的青年單薄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奴知道。”
“很好,你叫什麽名字?”
“奴名楚文臻。”
“忘記它吧,以後你便是我的侍君,以我的‘晚’字為姓,名為‘承歡’,記住了。”
三言兩語便安排了青年的餘生。
侍君的身份和飽含羞辱的名字讓青年不可思議的擡起了頭,他死死的盯着面前之人,胸膛劇烈的起伏。
晚醒淡漠的看着他,看着他憤怒、羞恥、直到歸于一片死寂。
也罷也罷,能活下去便好。
晚承歡閉了閉眼,顫抖着嘴唇嗫嚅道,“奴記住了。”
晚醒滿意的點點頭,沖床鋪擡了擡下巴,“睡夠了嗎?”
“奴睡醒了,主人有何吩咐?”
“既然睡醒了,便随我來。”
晚承歡剛要起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強忍着羞恥開口,“主人,能不能,能不能給奴件衣服蔽體?”
晚醒回頭,看了眼光溜溜的青年,又轉了回去,“侍君要什麽衣服?反正穿了還得脫,若是出門,我自會為你準備。”
“是。”
晚承歡跟着晚醒來到了屋子的一處暗門處,這門的設計十分精巧,即便現在門前,也看不出絲毫痕跡。
他看着晚醒在牆上清點幾下,暗門自動打開,露出一汪溫泉來。
這是一處半露天的溫泉,在一處山洞構造的房間內,溫泉前面同外界連接,其餘各方都是封閉的,平常時候,一邊泡溫泉,一邊賞景,卻是個消遣的好去處。
不過此時霜天雪地,一片肅白,實在沒什麽好欣賞的。
和在屋內一樣,即便是不着片縷,晚承歡也沒有感到任何寒意,他看了一眼洞口,又看了一眼晚醒,沒太弄明白他的意思。
“下去,把自己洗幹淨,沙漏漏完再上來。”晚醒在一旁的小幾上放下一個沙漏,又俯下身試了下水溫,“我在屋裏等你。”
“是。”
晚醒轉身進了屋子。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青年才收回目光,久久凝視着腳下的泉水,緩緩的把自己浸了進去。
良久,水裏傳來一陣難以忍耐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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