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番外十六
番外十六
當第一縷陽光從天邊溢出,蒼梧山自沉睡中醒來,承歡拉開窗簾,讓金色的光芒灑進屋子,他走到院中,白鹿早泡好了茶,放到了桌子上用靈力溫着。
承歡把茶杯放在了床頭,輕輕拍了拍蜷在被子裏睡的正香的晚醒。
晚醒迷迷糊糊的從被子裏鑽了出來,眼中帶着剛醒來的茫然。
他仰頭看向承歡,脖子上的黑色項圈格外顯眼。
承歡伸手在他頭上揉了揉,伸手拿來茶杯給他喂水。
溫熱的茶水下肚,整個人都暖了起來,晚醒惬意的眯了眯眼,趴在承歡的肩頭,又有入睡的征兆。
承歡:???
這是讓你重新睡的意思嗎?
承歡一邊艱難的保持着穩定的坐姿,不讓這個大號挂件掉下去,一邊把晚醒淩亂的裏衣整理好,他攝來一件袍子,哄着晚醒先伸左手再伸右手,最後捏了一道清潔咒,一枚幹幹淨淨的晚醒便新鮮出爐了。
晚醒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控訴自己被剝奪了睡懶覺的時間,承歡也有些心虛,畢竟昨天将人折騰了半宿,最後晚醒是哭着睡過去的,現在身上的青紫還沒完全消下去。
不過又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是主人,叫人早起這件事簡直是合情合理,頓時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他拿着梳子,梳順了晚醒的一頭炸毛,握着一手柔順的長發,挽起了個發髻。
“我要那支木頭的簪子。”晚醒伸手點了點桌架上擺着的一堆發簪中的其中一只。
然後那支發簪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頭發上。
承歡對着鏡子左右端詳了一番,總覺得差了點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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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醒:“怎麽了?”
承歡看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般的跑了出去,再進來時,手上拿着朵淡粉色的花。
一看就是剛剛被辣手摧下來的,上面還沾着搖搖欲墜的晨露。
承歡将花朵別到了晚醒的鬓角旁,滿意道,“上次看白鹿的鹿角上簪了一朵,就想着給你也做個同款造型,現在看來,的确好看。”
晚醒看着頭發上土的不能再土的造型,感覺自己和靈花在這個發型上都受到了冒犯。
“不準拿下來!”承歡抓住晚醒鬼鬼祟祟往頭發上伸的爪子,半拉半抱把人帶進了書房。
晚醒扒拉了一下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竹筒,表情僵硬的看了看承歡,“這些是……什麽?”
“請帖,和道喜信。”
“我是說,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書信。”蒼梧山成了什麽書信集中地嗎?
“都是各族聽說蒼梧山有了第二山主,打探消息的。”
“那請帖又是什麽?”晚醒看着一桌子的東西就頭大,他揉了揉眉心,索性往承歡懷裏一靠,眼不見心不煩。
“宴飲新任山主。”承歡說話間,又欣賞了一番晚醒頭上的花。
“邀請你的?那太好了。”晚醒長袖一拂,把一堆東西都推到了承歡面前,“你是主人,這些事應由主人全權處理,我不好越俎代庖。”
說着他拿着本閑書走到窗邊的躺椅處,悠閑的曬着太陽翻看起來。
承歡沒有辦法,只好一頭紮進了書堆中。
等到他挨個處理完畢,時間已經過去了将近一個時辰,也幸虧很多信件是回複“去”或“不去”就行的,不然一天就交代在這兒了。
他把竹簡分門別類的放好,以便信使鳥到時候挨個送過去。
晚醒已經就着溫暖的陽光重新睡了過去,離近了看還能看見他臉上被壓出來的紅印。
承歡把抱着的幾只竹簡放到晚醒腿上,驚擾了晚醒的小憩。
他茫然的睜開眼睛,帶着幾分不知今夕何夕的朦胧,吊着眼皮看着身上的一堆竹簡。
晚醒:???
“這是我挑出來的赴約名單,你看看有沒有哪個不能去。”承歡把他往旁邊拱了拱,自己也坐到了躺椅上。
晚醒委屈巴巴縮在躺椅的角落裏,拿着竹簡挨個看去。
“這個和這個,時間重疊了,剩下的都可以,不過如果這些都參加的話,沒有一個月的時間肯定不夠。”
承歡在他指着的兩個竹簡中挑出一個,“我看過了,這些地方的景色都很有特點,是出游的好地方,不如咱們都去看看?就當游歷了。”
晚醒當然不會拒絕。
完成了一件大事,他的瞌睡也消的差不多了,承歡趁機提議去看看後山桃樹下埋着的酒是不是能喝了。
那酒是一年前他們一起埋下去的,說是要沾一沾桃樹的靈氣,千年桃樹在這世間可不多見。
後山離這裏很遠,不過他們也無事可做,索性步行前去。踩着過膝的積雪,兩個人磕磕絆絆的在雪地中蠕動,不知哪步走錯,晚醒一腳踩空掉進一個坑裏,被埋的只剩個頭頂。
承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晚醒:“……”
承歡笑夠了,捏了個飛行訣,拉着晚醒的手,拔蘿蔔似的把人拎了出來,也沒再繼續跋涉,直接踏着風朝後山飛去。
千年桃樹旁,兩個人拿着鏟子吭哧吭哧挖得熱火朝天,桃樹從深睡中被喚醒,光禿禿的枝桠默默抖了抖,敢怒不敢言。
酒釀的很成功,承歡拿着大竹筒,一人灌了一桶,桃樹自然也有份,他捧着竹筒嘗了一口,屬于酒的辣味不太重,更多的是冷冽的醇香和蜂蜜的甜味兒,又涼又辣又甜,複雜的味道直沖天靈蓋,讓人精神一振。
他“噸噸噸”灌了好幾口,冷風配冷酒,獨有一番別樣風流。
“別風流了,待會兒就該醉了。”晚醒一旁看着,見承歡恨不得一口氣兒都喝完,實在忍不住了,“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啊,這酒味道是淡,但可是标準的烈酒,你要是醉了還得我扛你回去。”
承歡砸吧砸吧嘴,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麽跟蜂蜜水沒什麽差別的東西會被認為是烈酒,但經驗告訴他,晚醒這麽說肯定有他的道理,“那我帶回去喝”,他手疾眼快的把竹筒裝滿,企圖掩蓋證據。
“回去吧,回去慢慢喝。”晚醒轉身走了兩步,見承歡沒跟上來,疑惑的回頭。
承歡抱着桃樹,一邊用力往外扯,一邊喃喃自語,“回去啊,你怎麽不動地方?”
桃樹: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電光火石間,承歡已經單方面和桃樹大戰了八百回合,還是晚醒過來,抗走了醉鬼,救桃樹于火海。
承歡在他肩膀上感受了一番幹坤大挪移,迷迷糊糊的想着“我怎麽飛起來了……”
直到被放到了床上,承歡還緊緊抱着他的酒,晚醒沒辦法,只好任由他抱着竹筒念念有詞。
他把酒倒進小鍋裏,文火溫着,邊看着書。
過了一會,他感到有一道視線盯着自己,轉頭便發現承歡不知什麽時候坐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盯着鍋。
酒味兒,不知什麽時候飄的滿屋都是。
一屋馨香。
承歡搖搖晃晃的下了床走到他面前,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鍋,用一種很飄忽的語氣說道,“酒……想喝。”
在承歡的撒嬌攻勢下,屬于晚醒的那份兒酒最終也進了他的肚子,酒意上頭,承歡很快就暈的躺在地上,把衣裳扯的亂七八糟。
“熱……晚醒……熱……”他滾到晚醒腳邊,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擺,哼哼唧唧的往人身上靠。
這也得虧地上都鋪上了地毯,不然這一圈圈滾上來,第二天身上不知又要添多少淤青。
晚醒俯身把人提到了身上,又一起上了床,他扒竹筍一樣把衣服一層層撥開,露出瑩白的內裏。
承歡頂着張醉意朦胧的臉,眼睛都睜不開了還堅持不懈的要貼貼,雙手還不安分的在晚醒身上亂劃拉。
雖然很想把人推倒就地正法,但以他的道行,喝的這些酒能足夠他睡到開春,到時候耽誤了請帖,又該跟自己耍脾氣了。
晚醒深吸了口氣,壓下了心中那些旖旎的念頭,他就着承歡索吻的姿勢把人抱在懷裏,老老實實的給他散酒性。
承歡在懷中不停扭動的感覺就像是摟着一根光溜溜的長蟲,扭的晚醒氣血上湧,他沒忍住,伸手在那圓潤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然後……就被承歡撲倒了。
這一下砸的他好懸沒岔氣,他一手護着承歡防止他掉下去,一手拽過被子把人包了進去。
承歡在被卷中瞪着雙烏溜溜的眼睛,企圖讓喚醒晚醒的良心,已達到給自己解封的目的。
怎奈罪魁禍首毫無悔改之心,直接往自己身邊一躺,把被卷摟進懷裏,在承歡開口之前,一把捏住了他的嘴皮子,一錘定音道,“睡覺。”
承歡:“嗯嗯嗯嗯嗯”(我不想睡覺)
“明天帶你下山玩兒。”晚醒淡淡的放出殺手锏。
承歡:被拿捏的死死的。
今天也是當了主人依然被拿捏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