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白真厲害 “是想給自己壯膽嗎,還是……

第12章 小白真厲害 “是想給自己壯膽嗎,還是……

身首異處的紙人躺在地上,腦袋咕嚕咕嚕地滾到了二人腳邊。

紙人的嘴微微翕動,聲音嘶啞嘲哳,幾乎聽不清內容。

“一紙婚書......當上奏九霄.....三界除名,永無輪回。”

“他在叽裏呱啦說什麽鳥語”淩霄劍氣可斬斷一切,就算是地獄大魔來了也要留下腦袋再走,洛禺的膽子這才算落回他的肚子裏,放肆地盯着那紙人的腦袋看。

“師兄,”孟婷的聲音微微發顫,像是還沒從驚吓中回過神來,“你剛剛用的那個東西,還有嗎?”

“沒了啊。”洛禺不明所以,“謝師伯的劍氣可是難得的寶貝,我好不容易才從師尊那讨來一點,哪兒來的多餘的。”

婚房中沒有風。

但是紅繩卻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地面上扭動蔓延。

像蛇吐出的紅信。

“一紙婚書......上表天庭,下鳴地府,當上奏九霄,諸天祖師見證。若負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最,身死道消。佳人負卿,有違天意,三界除名,永無輪回。”

“師尊......”師月白緊緊拽住了謝珩的袖子,她聽不懂這文绉绉的話,但是這兩個莫名出現的紙人确實已經有夠吓人的了。

“小白乖,”謝珩拍了拍她的手背,“怕的話就抓着我袖子閉上眼睛,別看他們。”

師月白閉上了眼睛,卻依舊無法屏蔽那紙人喑啞刺耳的誦詞,像鬼魅般萦繞在她

好像更怕了。

謝珩察覺到一股輕微的力道從袖口消失,頓時意識到小白松開了自己的袖子。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異樣,便微微側身回頭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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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不知何時已經化出了她的本相,潔白如雪的毛發在微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她那雙琥珀色的獅眼裏流露出一絲孩子氣的狡黠,前爪微曲,後肢穩穩地站在地上,正用力龇牙咧嘴,露出一排尖利的獠牙。

白獅體長一丈,站起來身高六尺,威武地低低吼着。

“小白真厲害,”謝珩摸了摸她的腦袋,威武的白獅頓時伏下腦袋,發出貓科動物特有的,舒服的呼嚕聲,“是想給自己壯膽嗎,還是想要保護師父呀。”

師月白蹭着他的手,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可以保護師尊一樣,兇狠地環顧四周,兇巴巴地瞪着那兩個裝神弄鬼的紙人。

“不展示一下,你們是如何抓走那兩個曉霧峰弟子的嗎?”謝珩召出數十柄飛劍,繞在兩個紙人四周,劍尊的威壓讓原本沒有生命的紙人下意識地後退,似乎昭示着驅使他們之人本能的畏懼。

“不照做麽。”謝珩蹙眉,飛劍又逼近幾尺。

“你們可願......”因為畏懼的緣故,紙人的聲音顫抖,尾音拉得很長,顯得更加可怖,“可願......結,結......兩姓........”

随着紙人聲音響起,滿地散落的紅繩開始扭動,發出窸窣的聲響。

謝珩揮劍,利落地斬下紙人的頭顱。

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的紅繩蜿蜒着向一人一獅靠近,師月白害怕地嘶吼着,卻并不能夠喝退無知無畏的紅繩。

劍光一現,紅繩被盡數斬落,卻仍蜿蜒着向二人靠近。

是紅繩。

紅繩是帶走那兩個曉霧峰弟子的罪魁禍首。要找到他們,或者說順着他們找到那個始終藏在暗處的魔修,只有一個辦法。

和那兩個曉霧峰弟子一樣,被紅繩卷入繭中,帶到魔修的領域。

謝珩揮出一道劍氣,收在師月白的眉心。公主府人心複雜,魔修可能就隐匿其中,與其把小白留在這裏,謝珩還是更願意把她帶在身邊。

“一會兒發生什麽,都不要害怕,師父留下的這道劍氣會保護你的。”

紅繩繼續蜿蜒靠近,師月白的眼睛一下就紅了,她化作人形,一頭紮進謝珩懷裏:“師尊,師尊不要死。”

“你這孩子,想什麽呢。”謝珩失語,順從地摸了摸她的發,“師尊只是要跟你分開一會兒,沒猜錯的話,魔修就是用這紅繩抓走那兩個曉霧峰弟子的,我們現在要讓紅繩帶我們去找他們。”

師月白這才放下心來。

“一紙婚書,上表天庭,下鳴地府......生死道消......永無輪回。”

紅繩如同從腳向上綿延,将他們嚴絲合縫地包裹成繭。

謝珩雙眸微斂,剎那間捕捉到周圍靈力那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仿佛空氣中的寒意忽然凝滞,連呼吸都顯得沉重幾分。他心頭一凜,意識到此地已踏入那魔修的領域。隐隐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襲來,像是有無數看不見的目光正注視着他。

“來了。”謝珩心底冷然。手中淩霄劍驟然泛出淡藍色的劍光,似流動的寒光從劍鋒蔓延而出,淩空劃破周圍的沉悶空氣。随着他一聲低喝,劍氣如破繭之蝶瞬間暴發,寒光掠過,包裹在他身上的紅繩應聲而裂,那些如蠶絲般堅韌的紅線在劍鋒之下紛紛斷裂,伴随着輕微的破裂聲,四散飄落在地。

紅繩破碎時發出的聲音仿佛細微的雪片落地,然而地面上散落的并不是雪,而是帶着詭異氣息的紅色碎線,像是帶着生命般輕輕扭動。破碎的紅繩一片片地在他腳下稀落成堆,殘留的劍氣還未消散,空氣中彌漫着劍鋒切割過後的冷冽氣息。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他耳邊依舊能感受到那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仿佛潛伏在黑暗中的危險正等待着下一次出手。

“小白!”他下意識地想要找到那個包裹師月白的繭,卻發現岩洞之內,密密匝匝地排布了數十個,一模一樣的紅繭。

小白,小白在哪裏。謝珩慌了神,我留給她的劍氣,為什麽沒有起作用,為什麽沒有助她破繭?

“師尊,我在這裏!”

謝珩轉身時,眼前的景象令他微微一愣。散落的紅繩像纏繞錯亂的蛛網,縱橫交錯地鋪在地上,小白從紅繭從探出頭來,嘴邊還含着數根沒有咬斷的紅繩。那根紅繩垂在她的嘴邊,仿佛有生命一般掙紮扭曲,卻又無法掙脫她的牙關。

師月白把紅繭硬生生咬破,從繭中鑽出來了。

“髒,快吐出來。”謝珩伸手到她嘴邊,催她趕緊把紅繩吐出來。

師月白不好意思吐在師尊手上,自己轉過身去了。

謝珩提劍,數道劍光齊下,劈開幾個沉睡的紅繭。

他并不敢用太多靈力,怕傷及繭中的人。眼下看這紅繭的數目,大概曉霧峰那兩個失蹤的弟子和司州城中所有失蹤的少女,眼下都在繭中了。

“師伯......”繭中人渾身青紫,看不清面容,掙紮着爬向謝珩,轉而又無力地癱倒在地,“求你救我師妹。”

數個斬落的紅繭中,只有他一個活人。

剩餘破開的紅繭中,只有一張張,少女的人皮。

像是剛剛剝離出來一樣,光潔而白皙,帶着些許血跡的人皮。

師月白幾乎吓壞了,她連洛禺都未曾認出來,跪倒在少女的人皮面前,渾身都害怕得發着顫。

謝珩神色如霜似雪,并不為之所動,只是催動飛劍,破開剩餘所有的紅繭。

這些剩餘的紅繭中,也幾乎全都是幹癟的人皮,只剩下一個瘦弱的,渾身青紫的少女,手中攥着還來不及使用的符紙。

孟婷已經幾近失去意識了,洛禺看見她,好像突然有了力氣,艱難地爬了起來向她走去。

師月白雖然沒有認出洛禺,卻第一時間認出了孟婷。她支撐着自己站了起來,朝孟婷走去。

謝珩卻在這時扣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這裏是幻境,不是真的,不要過去。”

師月白相信師父,可卻也很難違背自己的雙眼和直覺,她站在那裏,進退維谷。

洛禺将靈力盡數渡給了孟婷,卻遲遲不見她轉醒,就算他從指尖給她渡了再多靈氣,卻從她仿佛充滿了窟窿的身體溢了出來。

被封入繭中這好些時日,師妹再要強,卻也比他少了整整百年修為。自己尚且難以為繼,更何況她了。

洛禺求助地看向謝珩,卻看見仙君的面容冰冷而陌生。

雖然謝珩本就也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但是比起他現在的樣子,平日裏的師伯幾乎可以算得上和藹可親了。

這更像是是謝珩身為仙界劍尊,看魔物時的神情。

飛劍指在洛禺的咽喉,他明知道自己這時應該說些什麽讓謝師伯相信自己并非是魔修幻化出的樣子,卻被寒劍的威壓逼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快想想說什麽啊,在這樣下去,師妹,師妹就.......

師尊把師妹托付給你了,洛禺。別人都說你不學無術,只有師尊,只有師尊一直......

“師伯,我是,我是洛禺。”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音調,霜刃靠得他的脖頸那樣近,他知道只要再往前一寸,自己就會血濺三尺。

“我是洛禺,我......我是楚懸仙君門下弟子洛禺.......求師伯救我師妹。”

“師尊,那個好像真的是......”

謝珩聽見師月白的聲音,神色和緩了些:“你如何證明你是洛禺?”

淩霜劍是上古寒玉制成,煉器師早已在千年前的大戰中生死魂滅,世間僅此一柄,鋒刃所致,可凝水成冰。

洛禺只覺渾身血液都被霜刃的低溫凍住了,他的嘴唇泛着白,腦子遲緩地轉着:“我......我有一回逃課在以清山......爐子.....燒烤,師伯你叫我師尊來,師尊想,想要抽我,但是......沒帶鞭子。”

霜刃抽離了他的頸邊。還好這柄劍沒有抵在師妹的脖子上,這是洛禺意識混沌時的第一反應,還好,這樣他不至于沒臉去見師尊。

溫暖的靈力注入了他的全身,待他清醒過來時,師妹已經安然無事地站在他眼前。

孟婷把他扶了起來,解釋說是師伯和小白救了他們,問他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洛禺搖搖頭,他從未覺得自己身體這般清爽舒适過。就好像期末擦邊過了考核之後在宿舍裏連睡了六個時辰一樣舒适。

“多謝師伯救命之恩,洛禺感激不盡。今後若有用的上......”

“應該不會有用的上你的地方的。”謝珩神色恢複了往日的冷寂,好在洛禺見過了師伯剛剛殺氣盡露的神情,兩相對比之下,洛禺竟覺得此刻的師伯格外和藹可親。

GB清冷師尊說他都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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