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下子他像是一個真正的布偶了
第20章 這下子他像是一個真正的布偶了。 “夫……
“阿淩謝過師尊。”
魔尊微微一笑,溫柔地伸手撫摸着她的臉頰,如同輕風拂面,溫柔的聲音裏也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好啦,別撒嬌,去試試禮服吧。”
封霁川醒來時,眼前陌生的場景讓他幾乎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殿內是公主府十倍不止的華麗,奇珍異寶堆了滿屋,幾個打扮華美精致的魔姬額貼花钿,朱唇如丹,正在像打扮布偶一樣給他換上衣服。
這是哪裏?她們又是什麽人?
昨夜,他扶了扶脹痛的頭,努力回憶着,昨夜是他成親的日子,新娘是父親從前故交的女兒,溫柔可人,容色傾城。
十裏紅妝,鑼鼓喧天。整個司州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派人參加了這場婚禮,雖然爹爹替他擋了些酒,但是他還是被人灌了不少,以至于現在醒來時,他頭昏腦漲,身體也覺得十分無力。
他心下惶恐而不安,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她們,卻被魔姬輕松地止住動作。
“你們是誰?這是哪裏?這是綁架,我爹娘會報官的。”他努力穩住心神,盡量不讓自己露怯。
其中一個魔姬微微側頭,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彩的表演:“報官?小少爺知道我們是誰嗎?”
“現在去帝君廟裏燒個香或許會管些用呢,”另一位魔姬插嘴,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語氣有些戲谑,“畢竟就算是仙界那些人,除了帝君,也都不是我們魔尊大人的對手呢。”
仙界,魔尊......?
這裏到底是哪裏。
封霁川環顧四周,試圖找尋一絲熟悉的跡象,來證明自己只不過是被卷入了一個離奇的夢境。
“見過陛下。”就在這時,幾個魔姬忽然轉身,恭敬地向一位緩緩走入的身影施施然行了個禮。那位高貴的女子衣着華麗,不怒自威,臉上帶了一個純金的面具,封霁川家境優渥,看出了那面具似乎像是什麽樓蘭國的風格。
魔尊随和地擡手讓她們不必多禮,魔姬們便專注于給他穿上繁重的婚服,那些金絲繡花的衣料與繁複的飾品讓他倍感壓迫,仿佛在這華麗之下藏着無形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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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得飛快,渾身的不安與忐忑愈發加劇。
“阿淩喜歡你,所以我叫她把你帶回來了,這是魔尊迎娶眷屬的儀式,阿淩是我的弟子,我允她也用這樣的儀式。既然是兩情相悅,就不要給我添麻煩了,好嗎?”
封霁川在那雙深邃而溫柔的眼眸注視下不再掙紮了,心中浮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感。她的輕聲細語仿佛對他施加了詭異的魔咒,讓他不自覺地放下了掙紮,任憑魔姬們忙碌地為他披上繁重的婚服。每一件衣物都綴滿了金絲與繁花,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魔姬們的手法輕柔而娴熟,像是在打扮一個無辜的布偶,她們的笑聲在耳邊環繞,帶着一絲戲谑,卻又顯得溫柔而親切。
這下子他像個真正的布偶了。
“還沒過來的時候,聽着你喊着要報官什麽的,魔界的一切都是我在做主,有什麽冤屈都可以同我說。”
“我聽阿淩說,昨天晚上她已經問過你了,你也答應了明天要跟她回家,所以我剛剛聽見你說要報官什麽的,想着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便進來看看。”
“是的,”封霁川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昨天我是答應了她要同她回家的,見她的父母的。”
“這就沒錯了,”魔尊隔空在封霁川額上輕點了一下,“阿淩這孩子命途坎坷,父母早逝,我把她視如己出,你也是個好孩子,我希望你和她好好過日子,不要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好嗎?”
“我知道,人到了陌生的環境,總是會有些不自在的。”魔尊的聲音柔和如水,似乎想要撫平封霁川心中的緊張,“阿淩也在換衣服呢,過一會兒你就能看見她了,別擔心。”
封霁川溫順地點了點頭,任憑魔姬給他戴上他認不得的配飾。
“少主來啦?”魔姬們看着款步而入的司淩,笑着打趣,“少主今天真好看。”
“這是什麽話啊,少主每天都很好看啊。”另一個魔姬搶着說道。
“又貧嘴。”司淩笑着掃了魔姬一眼,她一身黑金華裙,華麗而優雅,頭發高高地挽成髻,碧玉簪子在陽光下閃爍着柔和的光澤,那是師尊取魔池中的原石親手為她打制的。
“夫君,我來接你了。久等了。”
封霁川擡眼看着那張熟悉的臉,心中頓時泛起了從沒有過的委屈。
他好像應該問她什麽來着,她是誰,這是哪裏,為什麽帶他來這裏。
是這些嗎,好像不記得了。他本來就應該是她的夫君,本來就應該來這裏拜會她的父母,也本來就該完成妻子這邊婚禮的儀式,才能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是這樣的,本應如此的。
“怎麽了,是我讓夫君等得太久,夫君不開心了嗎?”
她伸出手,溫柔地牽着封霁川,喚他一步步踏過殿前的紅蓮。那些紅蓮并非真正的花朵,而是由無數塊雕刻得細膩無比的紅玉構成,光澤如烈焰般耀眼,微微反射着周圍的光影。每一片花瓣薄如蟬翼,透出一絲絲晶瑩的光芒,仿佛在輕輕顫動,像是在回應着他們的腳步。
封霁川踩在紅玉之上,只覺疼痛難耐。他的妻子懸浮于空,熟悉的面龐上卻是陌生的神情。
“夫君,走過來,我們才能成禮。”司淩的語氣溫柔而不容置疑。
“很疼.......”
“還有不到一半了,夫君走不過來的話,就得用其他方式過來了。”
“........什麽?”封霁川擡頭看她,那張和楚懸相似的臉上,交織着依賴和畏懼。司淩看着他這樣的神情,憐惜之餘,更多的似乎還是暢快。
“你不會想要知道的。”司淩說。
越靠近岸邊,紅蓮越是難行,封霁川幾乎是倒在了司淩的身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阿淩......好疼,不要繼續了好不好。”
司淩溫柔地替他抹去眼淚,卻對他的請求只字不理,像一個嚴厲又溫柔的教書先生。
“可是如果不能走完的,夫君是不能成為我的眷屬的呀。”司淩的語氣有些委屈,仿佛在責怪封霁川不願成為她的眷屬。
封霁川頓時覺得有些愧疚,下意識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生忍着疼又邁出了一步。
“疼的話,可以喊出來。”司淩掰開了他防止自己呻吟出聲而緊咬着的雙唇,上面已經沁出了殷紅的血珠,封霁川害怕咬到她,小心翼翼地松開了牙。
“馬上就到了呢,夫君再堅持一下。”
封霁川疼得已經幾乎失去意識了,他十多年的人生裏,從未經受過這樣的折磨,他朦朦胧胧地聽見了司淩溫柔的鼓勵,鼓起勇氣再向前了一步,踩在了刀鋒一般的紅蓮上。
終于走到魔殿前的時候,封霁川踉跄了一下,跪倒在了司淩面前。
司淩安撫似的俯身摸了摸他的頭:“夫君辛苦了。”
霁川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似乎随時都要落下淚水,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司淩的衣角,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司淩的衣角,仿佛是他在這全然陌生的地方唯一可以仰仗的東西:“......結束了嗎?”
儀式剛剛進行了一半,司淩搖了搖頭。
“很快了哦。”她安慰說,聲音如同惠風拂面,安撫着他緊繃的神經。回想起昨天那個滿臉春風得意的小公子,此刻半跪着仰望她的神情,讓她心中泛起一絲憐惜。封霁川的眼神濕漉漉,流露出一股無辜的依賴,像小狗。
阿黃也會有這樣的神情呢。每回她偷偷摸摸地省下一點剩飯倒給阿黃的時候,它就會用這樣濕漉漉的眼神看着她。
她俯下身子,挑起封霁川的下巴,略過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夫君剛剛做的很好,這是獎勵。”
接下來,就是血契了。
司淩緩緩摘下了自己頭上的簪子,遞給封霁川。
血契之禮,是要取眷屬或是脔寵的心頭血,由魔尊點于自己的眉心。
血契一成,便會成為魔尊永遠忠誠,永遠服從的眷屬,除非死亡,否則不可解除。
封霁川對此一無所知,他的意識模糊,手指顫抖着接過簪子,毫不憐惜地紮進了自己的胸口。
簪子刺破血肉,殷紅的血浸染了正紅的禮服,他難耐地發出來一聲下意識的呻吟。
“夫君好乖,”司淩笑了笑,“夫君知道這是在做什麽嗎?”
封霁川幾乎無法做出回應,只是讨好似的用臉小心翼翼地蹭着司淩的手掌。
司淩安撫似的碰了碰他的額頭,指尖輕點在他的傷處,把血點在自己的眉心。
禮成。
“這是血契。以後夫君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夫君這樣義無反顧,不會後悔嗎?夫君以後,可就再也不能對其他人動心了。”
封霁川擡頭看着她,目光乖順而虔誠:“只要阿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