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師月白扯下他的發帶,把他的雙手束在一起^……
第76章 師月白扯下他的發帶,把他的雙手束在一起^……
那是已經入了魔的人。
言語上的制止沒有任何意義, 宋折枝本該明白這一點的。
果不其然,臺上的宋燚辰并沒有因為宋折枝的怒喝而擺脫魔氣的控制,出手反而愈發狠厲。
他離秦澤太近了, 就算是臺下修為高深的衆長老, 也很難在保證秦澤安全的情況下制服他。
投鼠忌器, 莫過于此。
但是秦澤的體力也在耗盡。他剛悟得道心, 境界提升,原本不屬于他的豐沛靈力湧入靈竅, 本就是不易掌控,正是需要閉關的時候。
師月白咬咬牙, 計算若是這時自己出手, 有幾分勝算能在不傷秦澤的情況下制服宋燚辰。
元黎是重劍, 她的劍法不可當之勢而顯名。從前面對那個草包宋燚辰的時候, 幾個境界的壓制能讓她輕松奪劍。
但是現在不一樣。
臺上, 戰局愈發焦灼。秦澤周身的靈力已經變得混亂,顯然已經到了獨木難支的境地。
謝珩目光微微一冷, 擡手間指尖輕彈,一顆松子破空而出。
那松子看似輕飄飄,卻裹挾着無可抵禦的劍意,瞬間貫穿宋燚辰的眉心。
他的身形僵在半空,魔氣潰散, 長劍無力地墜地, 而後直直倒下,再無生息。
臺下衆人目瞪口呆,鴉雀無聲。
........
他死了。
時間好像靜止了那麽幾秒鐘的時間,直到幾個昆侖弟子和藥王谷弟子沖上看臺,檢查秦澤的傷勢。
“你怎麽樣?”
“不必問他意見, 他傷勢過重,神智不太正常,直接給他用麻沸散就好。”
“多謝道友相救,”秦澤神智禮貌地說,他口齒清晰,看樣子不像是醫修們所說的神志不清,“我可以不用麻沸散的,我聽說那個會變笨........我明天還要參加.......”
“不要理他,已經影響神智了,直接灌。”
在看到宋折枝往這邊走的時候,師月白就已經站了起來。
就宋折枝個人而言,師月白對他印象算不上很壞,他看起來性格溫吞,比攬星門和雙月山那兩位不像劍修得多。
師月白走到謝珩面前,擋住了宋折枝的目光。
“小白。”謝珩輕輕叫了她一聲,是叫她讓開的意思。
師月白微微扭頭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讓開。
原本并不打算為了宋折枝站起來的謝珩只好同她并肩立在一起。
“仙門各派,本就是入魔必誅。今日我師尊若不出手,整個天岚宗都該陪宋燚辰一起遺臭萬年。教子不嚴,放任其堕魔,如今倒想将罪責歸于旁人,未免可笑。”師月白還是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說這麽多話,但是氣勢毫不露怯,倒像是吵慣了架的,竟然比起朝堂上進谏的言官還要氣勢洶洶。
謝珩看着她,只覺得耳垂有些熱。
其實無論宋折枝做什麽,他本來都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小白維護他的這副模樣,讓他覺得可愛極了。
“宋宗主,令郎雖然可惜,但是确實怪不得謝仙君,”宋折枝未開口,旁邊早有長老站出來,語氣帶着幾分不悅,“入魔者不容留情,這是整個仙門公認的鐵律。謝仙君出手,不僅救了臺上之人,也救了劍臺上下百人性命。宋燚辰是你的兒子不假,但教子無方,又豈能将過錯強加于人?”
“魔由心生,怪不得他人。宋折枝,身為一派宗師,卻不知教導之道,如今徒添口舌之争,不覺可恥嗎?”另有一名高座的長老冷聲開口,語氣毫不留情。
宋折枝并不善辯白,其實他自始至終什麽話也沒有說,又何來口舌之争。
“我并無怪罪謝前輩的意思........只是想請仙君準許我收回我兒的屍首。入魔必誅.......我還不至于糊塗至此。我也早和夫人說過,慣子如殺子的道理,可惜.......”
謝珩微微颔首默許,宋折枝行了個禮,道了聲謝謝便離開了。
師月白似乎想要叫住他說什麽,可是最後什麽也沒有說,最後低下了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謝珩很快猜到了緣由。
宋折枝并非來質問自己,她卻帶頭貶損了宋折枝,說了好一番入魔必誅正義凜然的話。在她眼裏,無異于在一個失去了兒子的父親心口上撒鹽。
也就是師月白會因為這樣的事情難過。
她太善良,太容易自責了。
“傻小白。”
“你是在維護我,你有什麽錯呀。難道你不該維護師尊嗎?還是說師尊不該殺他嗎?”
“沒,沒有。”
謝珩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別總是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宋燚辰入魔的事情,昆侖和天岚宗會去查的。我們小白做得很好呀,小白替我說話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昆侖的人上前和宋折枝一起收拾殘局。仙門弟子突然入魔,在哪裏都是需要引起極大警惕的事情。
昆侖是帝君的勢力範圍,沒有人敢質疑帝君。但是無論如何,此事都需要一個交代,否則接下來比試的弟子,又如何能确定自己的對手不是一個早已修習魔道經久的魔修呢。
秦澤實力強勁,尚有一戰之力,那其他人呢。
昆侖的人率先出面把責任攬下,說明日之前,會和天岚宗一起查清事由,給衆人交代。
既然由昆侖出面,仙門各派便再無微詞,紛紛依言退場,回到各自的住處休息。
幾個有責任心的長老去昆侖負責人哪裏詢問是否需要幫忙,當然名為幫忙,其實也有監督的成分在裏面。
謝珩自然不在其列,他似乎認定這只是一場意外,畢竟宋燚辰劍法虛浮心性不堅,走火入魔也在意料之中,只是帶着師月白回了住所。
“師尊。”隔了很久之後,師月白叫了謝珩一聲。
“我剛剛不是因為帶頭批駁了宋掌門才難過的,維護師尊是我永遠都不會後悔的事,慣子如殺子,走到這一步,是他罪有應得。”
謝珩有些愣了愣,接着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目光有一瞬間的躲閃,但是很快又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恢複了平靜。
“那是怎麽啦,小白和我說說好不好。”
但是那樣了解他的師月白怎麽會沒有注意到他那一瞬間的猶豫呢。
“師尊知道什麽吧,還打算瞞着我嗎。”她安安靜靜地看着謝珩,等着他自己坦白。
明明無意收徒卻要跑來八百年沒來過的仙門大試,明明對比試了無興趣今日幫他推辭了行程卻執意要去,好像是預料到了宋燚辰會入魔一樣。
“我能瞞着小白什麽呢?”謝珩有些驚訝,面上完全沒有任何被拆穿應該有的愧疚或是尴尬,反倒是顯得有些委屈,倒像是師月白的質問是冤枉了他一樣。
“為什麽突然來仙門大試,為什麽今日堅持要去看臺,不該和我說一說嗎?上次丢下我去一個人去魔界,這次又想瞞着我什麽?”
師月白想着自己那點心思在謝珩面前還真是不夠看的,自己原本存了問清楚的心思去找謝珩,結果他一掉眼淚,自己就心疼自責得找不着北,把原本一定要問清楚的正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讨厭謝珩永遠把什麽東西都自己一個人背着的樣子。
他可以擁抱她,親吻她,做盡所有師徒之間可以做的,不可以做的事情。但是謝珩永遠都不會像尋常戀人也一樣把自己背負的東西分一半給她。
在她還不夠強的時候,她還可以安慰自己說,只要變得更強就可以了。
但是現在,她沒有辦法騙自己了。
師尊就是一個欺瞞成性的慣犯。
“師尊是不是想着,被我察覺到也沒有關系,咬死不承認就可以了,反正我也不會拿你怎麽樣的,對不對?上次問你為什麽要來仙門大試的時候,就被你糊弄過去了,不是嗎?”
“我本就沒有什麽瞞着你的,不知道還能和你說什麽,你........小白你做什麽?”
屢教不改。
謝珩的發帶被師月白輕輕一拽扯了下來,很快把他的雙手束在一起打了個結。
“師尊是不是覺得我真的拿你什麽辦法都沒有了?是不是覺得你不想回答的問題,只要掉個眼淚發個脾氣我就不問了?”
謝珩低頭看了一眼被她縛住的雙手,白綢很柔軟,打得結也并不緊,師月白還是對他太心軟了。謝珩甚至能用束在一起的手揪着師月白的衣領把她抓向自己,然後狠狠地咬破了她的嘴唇。
師月白猝不及防地接受了這個有些血腥的吻。
謝珩咬得不重,但是确實破了皮,血珠也被蹭在他的嘴唇上,分不清是誰的嘴唇被咬破了。
獅子本來就是肉食動物,血腥味只會讓獅子更加興奮。
但是師月白畢竟是化形的人類,就算還留存了一些肉食動物的本能,也不可能真的像猛獸一樣就這樣直接把獵物拆吃入腹。
“問呀,怎麽不問了?”謝珩看着她下唇的血珠,淡淡地問,“不會真的對我什麽辦法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