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宿念的兄和宿念的弟

宿念的兄和宿念的弟

[明星]和[暗河]兩部機甲已制作完成,[三大]特意邀請長公主和陳莉前來觀賞。

在一些小的方面,也能提出她們本人的小巧思,加些個性的文字或是小圖标。

陳莉一直在默默關注着[暗河]的動向。

一等收到能與它近距離接觸的通知時,她像終于找到失蹤孩子的母親,緊張和激動,呆站着傻笑了老半天。

長公主選着一件件披肩,囑咐陳莉說:“皇太子對這兩臺機甲感興趣,他要冒險前來了。陳莉,穿得正式點,會有媒體采訪。”

但長公主對陳莉說的什麽話,陳莉都沒有聽進去。

長公主一看陳莉發呆的狀态,走上前,捏捏她的臉蛋,問:“你聽到我說的了嗎?”

“啊?”陳莉這才回過神,倉促應道,“聽到了,不能帶任何金屬物品。”

長公主點點頭,說:“很好,但這是我五分鐘前說的了。”

陳莉抱歉一笑,在裙擺上不自在的摸了摸手。

長公主無奈的笑,為陳莉披上一件墨綠色的披肩,說:“別擔心,最起碼你的記憶力是好的。”

“我們真要去見[暗河]了嗎?”陳莉還是有點在夢中。

長公主補充道:“還有[明星]。”

“哦!是的,還有[明星]。”陳莉心不在焉的嘟囔着,說着[明星],她還是想着[暗河]。

不多時,皇太子的皇家座駕裹挾着磅礴的氣勢,降臨在[三大]基地。

飛行器緩緩落地,艙門開啓,皇太子一身華麗的西裝,金線繡邊在陽光下閃爍刺眼光芒。

他昂首闊步走下舷梯,身後一衆侍從護衛整齊列隊,排場驚人的去看[明星]和[暗河]。

引導人員道:“很抱歉,景少将忙着公務,來不及接見您。”

沒有景霖在場,皇太子高興還來不及呢,招呼道:“我感覺很好,不必叫他來。”

一進展示廳,皇太子被[暗河]牢牢吸引住,疾步上前,繞着[暗河]踱步,嘴裏不住贊嘆:“這流暢的線條,這雄渾的機械質感,太完美了……”

他沒多喜歡[暗河],他喜歡的是[明星]二字,但那是長公主的機甲,他不能搶,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而喜歡[暗河]。

[暗河]跟[明星]很親近,變相而言,就是他跟[明星]很親近了。

看了一陣子,皇太子真覺得有點喜歡[暗河],問引導人員:“我喜歡[暗河],送給我吧。”

引導人員禮貌拒絕道:“殿下眼光卓絕,[暗河]确實是機甲中的翹楚,但它已是陳莉的了。”

皇太子踢了兩下[暗河],确定道:“陳莉會送給我的。”

引導人員厭惡的反問:“她憑什麽會送給你?”

皇太子身邊的随從輕咳一聲,對引導人員說:“您最好客氣點。對皇太子不尊重,是會蹲監獄的。”

“那是在王庭,而這裏是炜岸城。”

“炜岸城不是王庭的領地嗎?”

“你傻嗎?當然是了。”引導人員閉上了嘴,省得給景霖惹麻煩。

長公主和陳莉乘坐的飛行器正朝着[三大]疾馳。

突然,長公主的通訊器裏來信,皇太子問:“小姑,我看上了[暗河],我想要它。”

長公主撩了把劉海,避開陳莉的眼神,說:“[暗河]是陳莉的,她很喜歡。”

皇太子對着鏡頭,跟[暗河]合着照,肯定道:“我也很喜歡。”

長公主嘆了口氣,問:“您是在通知嗎?”

皇太子志在必得,“是的,希望小姑幫我安撫安撫陳莉,我不希望她太難過。”

長公主垂了垂幽暗的眼,問:“您為什麽不親自給她說?”

皇太子迷迷瞪瞪的說:“因為母後說嫡子和私生子最好避嫌。”

很多時候,怨不得一些人不喜歡王庭的人。

皇太子是沒什麽架子,因為他不是親民,而是他是個傻瓜,而傻瓜最擅長做出傷害別人的事了。

長公主把通訊器黑屏了。

幾乎同時,基地人員撥通了陳莉的通訊器,招呼都沒打,就詢問:“皇太子殿下看中了[暗河],不知陳莉小姐可否将[暗河]轉贈給皇太子?”

“不。”陳莉臉色瞬間陰沉,木然吐出一個字。

“很遺憾,陳莉小姐,[暗河]歸屬王庭,您僅僅擁有使用權,它真正的主人,是皇太子殿下。”通訊器那頭的聲音刻板又冰冷。

陳莉的手指冰涼。

一瞬間,什麽暗河,只有暗沒有河了。

她心內燃起來的小火苗,熄滅了。

陳莉低下頭,匆匆想了想,想不出來什麽,六神無主的說:“我要下車了,長公主,我有點事。”

長公主輕輕的觸摸陳莉的胳膊,柔聲問:“你不去看看它嗎?”

“不不不,它已經不是我的了。”陳莉擺着頭說,“不,它從來都不是我的。”

長公主拉着她,難過的說:“我把我的機甲給你。”

陳莉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如之前麻木的笑,客氣的說:“夫人,謝謝,但[明星]更适合您。”

*

陳莉離開了長公主,搭了一輛計程車,轉悠了半天,快天黑了,她去找了媽媽。

媽媽沒有家,她永遠都住在賓館,過着清貧的生活。。

房間裏很冷清,亮着一盞大燈,媽媽手邊點着一支幽暗的蠟燭。

媽媽說最重要的是人,但她苦了大半輩子,也還是沒有聚齊一家三口。

那高高坐在王位上的君主,早已經忘記了她。

媽媽的心被王庭占據,是不可能有閑情布置家庭的,因為再怎麽布置,也不會勝過王庭。

媽媽唯一離不開的是蠟燭,她認為顫抖的燭火,更讓她有生命力。她的生命力是從外而來的,而不是由內迸發的。

陳莉一點也不了解媽媽,但她覺得媽媽了解她。

她想找個了解她的人說說話,就來找了媽媽。

她像彙報工作一般,站在門邊,對媽媽說:“我的機甲被皇太子一句話奪走。”

媽媽幽默的說:“皇太子就是這樣,他好像不做什麽好事。他一出生,什麽話都沒有說,就把我的所有奪去了。”

陳莉沉默的站在門口,思索着要不要進去。

媽媽多點了一支蠟燭,好讓她看清她女兒的面容。

她轉而一笑,走到門前,擁抱着陳莉,問:“你餓不餓?我做了很多的派。”

“我的機甲被皇太子一句話奪走了。”陳莉仍重複着。

媽媽更加深有同感:“很多事都是這樣。我是先跟國王戀愛的,但王後把國王奪走了,我就成了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我不想你跟我一樣。”

陳莉呆呆的問:“我該怎麽辦?”

媽媽撫摸着陳莉的頭發,說:“你要做你自己的主人。”

陳莉搖搖頭,遲鈍的縮在媽媽的懷裏,良久不動彈一下。

媽媽覺得這個家,有陳莉或沒陳莉都一個樣。當然,有她和沒她也一個樣。

一個家最重要的是一家之主,而她和陳莉現在都做不到。

*

宿念給趙小貴子和夏明加了個雞腿,特地請來吳大海和韓裏幫助訓練。

吳大海跟韓裏是一對默契的搭檔,協同作戰的能力出色,正跟景霖想把趙小貴子和夏明訓練成的模式類似。

宿念輕松了,他作為了情況觀察員,一邊記錄着趙小貴子和夏明慘敗的情況,一邊抱着各種口味的薯條吃。

也多虧小零食占據了他的嘴,沒讓他的罵聲跟大雨似的狂灑,他只把車轱辘的提醒話來回說:“長點眼”、“再長點眼”……

吳大海和韓裏跟趙小貴子和夏明打了三場,全都是秒殺。

吳大海和韓裏知道這樣不行,他倆又不是來切西瓜的,他倆是磨刀石,是來磨一磨這兩把青澀的刀的。

韓裏調整戰略,說:“重新來,吳大,你先一邊涼快去,我獨自跟這倆小鬼鬥鬥。”

趙小貴子不服氣的冷嘲:“你又不是鐘馗,牛什麽牛啊!”

韓裏活動着手指,說:“手下敗将,還有臉說?”

“哼,一對二,你輸慘了。讓你看看我倆的厲害。”夏明甩出一發炮彈,來了個後空翻,跟趙小貴子前後夾擊朝韓裏攻去,“小貴子,狠狠的打他!”

宿念擺擺頭,操控着坐着的懸浮球往下降降,拿一根薯條砸趙小貴子,說:“長點眼。你的拳頭是往上夯的,想砸我嗎?胳膊捋直點行不行?”

趙小貴子欲哭無淚的喊:“我的胳膊突然抽筋了。嗚嗚嗚。”

四五場下來,韓裏讓趙小貴子跟夏明知道他屬實是牛。

趙小貴子欽佩的沖韓裏:“你是牛爺爺!!”

韓裏甩了甩長發,逮着趙小貴子猛打,喊:“在外別亂認親戚!喊哥就行。”

夏明嘻嘻怪笑着,來增援趙小貴子,“好的嘞!牛哥哥!”

“我更喜歡我的本姓——韓。”

“牛也稱您,嘿嘿。”

再對打了五六場,趙小貴子和夏明被喂了很多招,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韓裏的後方怎麽像長眼睛似的?

他倆明明卡死角掄的拳頭,卻都被輕松破解了。

又一場,趙小貴子鑽着空子,開啓隐藏模式,朝韓裏的後腦勺揮拳,卻被韓裏躲開,他的拳頭停止不了,反砸在沖過來的夏明的臉上。

“小貴子!你敢打我!!”夏明和趙小貴子扭打起來了,同步下了線。

腦袋上的頭盔都沒摘,趙小貴子和夏明追着喝水的韓裏,問:“卧槽!牛哥,你怎麽躲開的。”

韓裏側側身,指向跟宿念唠嗑的吳大海,說:“吳大又不是閑着玩的,他是我的眼睛。”

趙小貴子想着剛才的情況,他的拳頭是瞬間出的,吳大海要提醒根本來不及。

他不解的問:“來不及啊?吳哥一提醒你,那拳頭就到了啊。”

韓裏咽了幾口水,點了一只煙,糟心不已道:“我和吳大有一層朦胧的精神力鏈接。”

哈?

精神力鏈接?

精神力鏈接約等于紅本本。

發覺趙小貴子和夏明變得詭異的目光,韓裏慘淡笑笑,噴出一口操蛋的煙氣,說:“別誤會,我跟吳大清清白白的。吳大原先有個妹妹,親妹妹,是我的女朋友。她小時候玩兒,跟吳大建立過精神鏈接,而跟我在一起時,又跟我建立了精神鏈接。但她沒幾年去世了,我和吳大海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迫跟同一個人建立的精神力鏈接遞進。”

夏明嘴毒,毫不顧忌的問:“沒人願意跟你處對象了吧?”

趙小貴子尴尬笑笑,虎虎的撞了撞夏明。

韓裏不當一回事,說:“我忘記不了吳妹妹。而且,我不孤獨,也沒人願意跟吳大處對象了。哈哈。”

“怪不得你倆這麽默契。”趙小貴子感嘆一聲,去撺掇夏明,“要不咱倆也建鏈接吧。”

夏明雙手抱着站直,逗趣道:“聽起來像是去結婚。”

趙小貴子淺思了下,說:“肯定沒有結婚糟糕。”

夏明拒絕道:“但也是人生三大噩夢之一了。”

趙小貴子自覺受到了鄙視,但他承認夏明說的對,點點頭說:“确實很可怕,說不定我今晚會吓得尿床。”

夏明放下雙手,不可置信的問:“尿床不是更可怕嗎?”

趙小貴子吸着水喝,嘟囔道:“尿床有啥可怕的,我經常尿床。”

夏明嫌棄的遠了兩步,說:“怪不得你的床上一股怪怪的味兒。”

“我是說我一歲前的确經常尿床。”趙小貴子說着,忽然狐疑的瞪夏明,“你又爬我床上睡了?”

夏明還真經常爬趙小貴子床上,因為兩人都要分化了,他想先知道趙小貴子的信息素的味。

不知道為什麽,提前知道這件事,會讓他很有成就感,跟扒拉出來趙小貴子愛穿的內褲顏色一樣。

夏明的大腦卡了一下,攤攤手,“我們還是說回精神力鏈接的事吧。咱倆要是天下無敵,是不是必須得精神力鏈接啊?這不得犧牲終身幸福嗎?”

吳大海走過來,站在兩人之間,說:“不建鏈接也行。我和韓裏的精神力鏈接,也是被逼出來建立的。幾年前,我倆參加一場小型的比賽,沒當一回事,但遇到了倆小鬼,跟你倆的年紀差不多,但比你倆強多了,離譜的默契,飛揚跋扈的小天才,把我倆逼的建了鏈接。”

趙小貴子和夏明急迫的問:“打贏了嗎?”

吳大海望天一笑,說:“不記得了。可能打贏了,也可能沒打贏。”

趙小貴子和夏明:“……”

一般這麽說的,那就是沒打贏。

韓裏湊上來說:“嗯。那倆人沒建立精神力鏈接,也很強,你倆也可以。”

夏明問:“那倆人是誰啊?”

吳大海不記得名字了,韓裏記得很清楚,瞟了眼宿念,脫口而出:“宿熙和宿圓圓。”

姓宿?

趙小貴子和夏明齊齊去看宿念,把休息抛到了一邊,先去問了八卦。

宿念耳尖目明,把四人的對話聽全了。

他猜,吳大海和韓裏同宿熙和宿圓圓的戰鬥,應該是在宿白死後了,這倆小崽子沒有錢,就去打機甲賽掙錢。

趙小貴子狗腿的給宿念剝着橘子,夏明殷勤的遞給宿念果汁,問:“宿長官,請喝,宿熙和宿圓圓是你的什麽人啊?”

宿念十分坦誠的說:“是我哥和弟。”

趙小貴子驚愕的砸砸舌,說:“你們家基因真強。”

宿念糾正道:“宿白有眼光。”

夏明咽咽唾沫,問:“您跟他倆打過嗎?”

宿念想了下,說:“沒有。我沒見宿熙過幾面,更不用說交手了。宿熙有個[陰差]的外號,應該挺強。宿圓圓……我想跟他打,但他不跟我打,怕影響我倆本就糟糕透頂的關系。”

趙小貴子把沾滿他熱汗的橘子遞給宿念,問:“宿長官請吃。能多說說這倆人嗎?他倆是一對嗎?”

宿念用兩根細白的手指,嫌棄的接過橘子,把它轉手遞給了夏明;他又把夏明遞來的果汁,轉手遞給趙小貴子。

夏明吃的還挺快樂,趙小貴子喝的挺開心。

宿念簡單介紹:“宿熙是A,宿圓圓是O。他倆有時候是一對,有時候不是一對。在一塊就是一對,分開就不是一對。”

宿念轉了下眼,評價道:“還挺抽象的情侶。”

夏明評論道:“就像您跟景少将一樣。”

宿念無話可說。

趙小貴子抽搐着眼袋,猛然想起來了一件陳年舊事,死去的記憶突然襲擊他。

他舉起顫抖的一根手指,說:“啊!宿圓圓是不是外號[狐貍]?我應該看過他倆的戰鬥,他倆一出場,解說員就高調的放桃花瓣,場下的人都喊[陰差大人]抱着[小狐貍]出場了。”

那一場給趙小貴子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深深的震撼。

他沒見到人,單單見到了兩架機甲,一架淡粉色,一架水藍色,在漫天花瓣中面對面相遇,就像步入盛大的結婚殿堂。

然後……戰鬥開始了,這對“新婚夫夫”給對方了血的誓言,差點把對方戳死。

對!這是單人賽,這倆人不是聯合打別人,而是互毆。

趙小貴子跟被虛假的引導騙進來的觀衆一樣懵逼和絕望。

宿念想了想,對趙小貴子敷衍道:“啊……好像是的。他倆挺受小學生歡迎的。”

夏明感興趣的問:“宿圓圓為什麽叫[狐貍],他很狡猾嗎?”

宿念已經不想再聊下去,一說宿圓圓這欠打的貨,他就有點暴躁,說:“不是,他超蠢,稱號[狐貍],可能是他長的可愛吧。”

“有多可愛?”趙小貴子轉着胸前的金牌子,好奇的問。

宿念想着宿圓圓貓系的長相,不得不承認,那小傻是真的可愛,很想rua。

他揚起眉,說:“可愛到你會一眼愛上他。”

夏明嘴快道:“我對您就是這樣。”

宿念瞬間露出吃了屎的表情,他什麽都不想說,又覺得不說不太好,憋了半天,給了夏明的臉一拳頭,問:“……所以你就拿易拉罐丢我?”

夏明擦擦鼻血,一臉往事不可回首的表情,說:“我那時還小,喜歡耍賤。”

“你現在不也大,小弟弟。”只比夏明大五六歲的宿念一臉不屑道,好像夏明還是個穿開裆褲的小寶寶。

夏明被宿念的眼神打擊到陽痿了。

趙小貴子貼近夏明,沉重的問:“啊喂,明子,你跟景少将聊過了嗎?”

夏明吓得一抖,去看景霖的兩個副官,害怕他倆聽到打小報告,小聲說:“我難敢啊。你別吓我。”

“喏,景少将來了,要不你聊聊吧。”趙小貴子樂呵一笑,幸災樂禍的指指來接宿念的景霖。

夏明被打擊到全身都萎了,推了把趙小貴子,說:“我還是想要我這顆頭的。”

趙小貴子嘚瑟一笑,說:“我替你保密,你下次不許爬我的床了。”

“那你也不許鑽我的衣櫃。”夏明攥起拳頭道。

宿念對這倆學員翻了個白眼,朝景霖走去,挽住景霖的胳膊,說:“走,散散步,吃的有點撐。”

景霖徐徐低下頭,摸了摸宿念的腹部,問:“吃了什麽?”

“啧,怪味的狗糧。”宿念呲着白牙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