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27章027

徐桂芬一夜都沒從蔣希慎房間裏出來的消息傳到了大太太這裏,她正拿牛奶泡腳,一個女傭人跪在她腳邊給她按摩着腳,她享受地躺着,“哼,男人,嘴上說着不要,不還是将桂芬拉進房間裏去了嗎?”

大少爺道:“那個藥發作的時候,看見母豬都賽貂蟬,必然是忍不住的。”

“不過阿慎那個漂亮的女翻譯後來也被他叫進房間裏去了,莫非是一個女人還不夠?”

他笑了笑,“到底還是火力旺,發洩不夠。”

大太太的關注點卻是:“那個狐貍精下午在宴席上還跟我裝,說她只是阿慎的下屬,結果呢?晚上門一關就迫不及待地爬上阿慎的床上,真是個騷貨。”

蔣希憫道:“畢竟阿慎那麽靓仔,還頂着我們蔣家二少爺的名頭,而且還沒成親,那些女孩總想試一試,萬一成了就能嫁進我們蔣家,麻雀變鳳凰啊,誰不想?”

“她白天裝得一臉正經,私底下早就跟阿慎勾搭在一起了。”

說到這個話題,大太太話鋒一轉,“你別總說他,你也結婚兩年了,跟婉玉怎麽回事,怎麽還沒有動靜?我還着急抱孫子呢,你也不小了。”

換成自己被催生,大少爺正在把玩着玉把件的手停下了,輕描淡寫說了句:“婉玉在吃補藥呢,在調理身體了。”

大太太點了點頭,“生不出孩子是應該好好調理身體,而且還得去鬼佬醫院那裏檢查一下,我聽人家說醫院裏有什麽X光,拍一下連骨頭都看得清,讓婉玉去醫院檢查一下。”

“別耽誤了我抱孫子。”

大少爺“嗯”了一聲,沒說別的。

大太太又繼續把話題轉到對付蔣希慎上,“我一想到明早我們帶人去砸開阿慎的房間門,看到他驚愕的表情就想笑,這小子下午還跟我口出狂言,說我還不是蔣家的話事人,笑話,我不是難道他是嗎?”

“要是沒有我,能有今天的蔣家嗎?”

“一點也不知道感恩!跟他那個爹一樣!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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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個話題,蔣希憫一向不接話,畢竟還連帶着自己親爹,爹媽再不合也是他的父母,他不參合父母之間的感情糾葛。

這一點,蔣希憫還分得清。

他起身,一邊打着哈欠一邊道:“明早準備看好戲,現在我去睡了。”

大太太擺了擺手,還不忘叮囑他:“跟婉玉說去醫院檢查身體,別再耽誤下去了,讓阿慎那個小子先生下長孫的話,你爹就更偏心他了。”

“我們決不能讓那個臭小子搶先,即使孩子是桂芬生的也不行,必須是我的親孫子成為蔣家的長孫,将來也會成為蔣家的繼承人。”

“蔣家的這偌大的家業就該由我兒子繼承!”

蔣希憫應了一聲:“當然。”

回到他的房間裏,他老婆陸婉玉已經睡了,想到剛才大太太說的那些話,蔣希憫也是一陣氣悶,他難道不知道應該早點生個兒子嗎?

可是他是什麽身體,他娘難道不知道嗎?

小時候燒了肺之後,身體便不那麽好。

他比她還着急趕緊生出個兒子來啊!

咬咬牙,從床頭拿出一小包剛才給蔣希慎下的藥倒進嘴裏,等着藥效發作之後将熟睡的妻子弄醒,掀開被子壓了上去,床被撞得嘎吱嘎吱響。

等事情結束之後,他一頭汗的躺在旁邊喘粗氣,陸婉玉穿上睡袍,下床幫他倒了一杯溫水。

本來是好心,但是卻被蔣希憫一巴掌将水杯打翻在地,無聲地撒在了地毯上,他說:“阿慎回來了,你高興了吧?”

陸婉玉皺着眉頭,“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阿慎一進家門,你的眼睛恨不得粘在他身上!”

“你胡說什麽呢?”

“我胡說?當初兩家議親的時候,你明明看中的是阿慎!”

“你別瞎說,我都跟你結婚了,你還要毀壞我名聲,這對你有什麽好處?而且傳出去的話,人家會怎麽看你?”

是啊,自己的女人看上別的男人,那不是在說自己戴了綠帽子嗎?陸婉玉說得沒錯。

但是蔣希憫總是不甘心的,從小到大總這樣,阿慎樣樣都比他出色,小時候同樣都在皇仁小學讀書,阿慎也比當年的他更優秀,門門得最高分。

他爹每次家宴上提到阿慎的時候總是笑着說:“那個臭小子胡亂考的,平常呆呆的。”嘴裏這麽說着,但其實誰看不出來他的驕傲呢?

他總是拼勁努力才能趕上他,可是下一次,阿慎又不知什麽時候領先在前面了。

而一旦被阿慎超越,或者爹誇獎阿慎了,娘就會不高興,會拿戒尺打他,往他身上抽得一道一道的,一邊打他娘還會一邊說:“我打你才能讓你記住疼,你不努力的話,你那個奴婢生的弟弟就會超越你得到蔣家的家産,将來你要讓他為你所用,而不是讓他超越你!記住,蔣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蔣家的一切都将是他的,一定是的。

他這麽想着,睡着了。

陸婉玉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看着蔣希憫那張和二少爺蔣希慎有幾分相似的輪廓,想着明明是兄弟倆,但蔣希憫給人的感覺是陰柔的,就好像是一幅用鉛筆起稿的草稿,是清淺和模糊的,而蔣希慎就像是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五官是分明的,充滿着陽剛之氣。

嘆了一口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半分怨不得人。

她還是給蔣希憫蓋上了一層薄被,萬一他夜裏着涼了,婆母又要罵她了。

躺回到床上聽到枕邊人已經發出了鼾聲,她久久不能入睡。

阿慎真是越來越有氣勢了,今日在餐桌上叔伯都誇他在濠江那邊生意做得不錯,開的火油廠日進鬥金,還在星城這邊開了新的商貿公司,以後能經常在星城看到他嗎?

翻了個身,将後背留給丈夫,她漸漸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大太太起得很早,剛起來就很興奮,帶着傭人們去蔣希慎的房間捉奸,結果去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沒人了,頓時她覺得不好。

可是下一刻,蔣家的管家已經站在她身後道:“太太,老爺請您過去。”

大太太心裏還有一絲僥幸,也許是別的什麽事,但是等進入書房的時候,看到被綁着跪在地上的徐桂芬,還有已經坐在旁邊椅子上正在喝茶水的蔣希慎。

蔣希慎見她來了還是很客氣地喊了一聲:“母親。”

他一直這樣,從小到大在禮數上都挑不出錯,因為但凡能挑到錯的地方都會被她借題發揮拿戒尺打一頓。

她打她的兒子蔣希憫下手狠,對蔣希慎這個妾生的賤種自然更狠。

蔣希慎喝着父親親手泡的陳年普洱,掃了一眼茶臺上還剩下的茶餅,“爹,我那裏正好缺了點茶葉……”

“臭小子,看上我的好東西了?”

“哼,看在你也這麽識貨的份上,分你一半。”

平生唯愛好茶的船王蔣至仁此時小氣地只分兒子半塊茶餅,他道:“隔壁你許伯伯拿一套明代瓷器換我這塊茶餅我都沒同意,能分你半塊已經是看在父子情分上了!”

“再得寸進尺就一口都不給你。”

倆人明明只是說着很日常的話,但大太太已經不舒服了,老爺對蔣希慎總是這麽好!他明明是個妾生的!

其實她看到徐桂芬跪在地上沖她哀求地喊:“姑姑。”大太太就已經知道昨晚的事暴露了,在心裏暗罵:徐桂芬這個不中用的東西,跟她那個開出租車的爹一樣是個廢物!

嘴上卻說:“怎麽這麽對待桂芬?快讓她起來。”裝成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反正那鍋雞湯已經倒了,她就咬死了不承認,蔣至仁還能拿她怎麽樣?

她又沒殺了蔣希慎?無非是吃了點催情藥而已,吃虧的不還是徐桂芬嗎?蔣希慎一個大男人反倒還占了便宜呢。

大太太将徐桂芬扶起來,徐桂芬對她小聲道:“姑姑,昨晚沒成功,他們把我拉進房間裏就将我打暈了……”

蠢貨!色誘個發-情的男人都做不到!

“什麽?阿慎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待桂芬?”

到了這種時候,這個蔣家大太太還在那裝,演技挺好啊,蘇文娴在蔣希慎身後感嘆着,臉皮也是真的厚,人證物證都在,她也估計不會承認的。

蔣希慎也像是在看戲,他對這個結果根本毫無興趣,因為這麽多年,他爹也不會給什麽真正的結果的,畢竟她是嫡母,他是妾生的庶子而已。

蔣至仁對自己的大太太也十分了解,對看她演戲沒有興趣,他失望地看着她,“阿紅,你真的讓我失望,竟然能給阿慎下藥。”

“今天你能給他下催情藥,明天是不是也能一包藥毒死我?”

“你是不是也希望我早點死呢?”

蔣至仁看着還揚着頭不承認的大太太,長長嘆了一口氣,“當年的你雖然嬌蠻任性一些,但還單純可愛,現在的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沒想到這話卻讓大太太情緒激動起來,“我什麽樣子?誰不想一輩子單純可愛?蔣至仁,我都是被你逼的!”

“是你先對不起我!”

“明明說好了一輩子不納妾的!”

“可是阿憫才兩歲大,你就和佟韻茹那個賤人勾搭上了!”

話越說越難聽,蔣至仁道:“這些話你每年都要說,不累嗎?”

“如果你能放下你的大小姐脾氣,好好體貼我,我們何至于走到今日這一步呢?”

“我總不能每天工作回家之後還要打起精神來哄你開心,我也是人,也想累了之後有人體貼我。”

可是說完這些之後,蔣老爺又覺得他們之間不必再說這些了,因為已經毫無意義,他和她都不會改變了。

“下藥這件事我知道你不會承認,就算是你徐家的外甥女說是你指使的,還有阿慎那裏剩下的半碗雞湯作為證據,你也仍然會嘴硬不承認。”

“但是沒關系,我不是大法官,不需要判斷刑罰,你回到你的房間裏閉門思過吧。”

蔣老爺道:“以前你總罰二太太抄佛經,現在你也抄,什麽時候你真的知道錯了,才會放你出來。”

說着,管家已經指使幾個女傭人上來拉扯大太太。

大太太掙紮着、尖叫着,明明是想用叫聲喚來兒子來幫忙,但是蔣希憫一直沒有出現。

事情真正的始作俑者沒有出現。

對大太太這種閉門思過的懲罰也不過是不痛不癢罷了,也許對大太太這種要面子的人而言侮辱性更大。

蘇文娴只見蔣希慎什麽都沒再說,只是将他爹給他的半塊茶餅掰下來收好,起身準備離開。

蔣至仁卻忽然道:“阿慎,聽說你買了一艘1300噸的小船,花一百多萬?”

蘇文娴心想一千多噸的船還是小船?不過在人家船王眼裏确實不值得一提。

“去年幹火油廠掙的錢都投入裏面了吧?”

蔣希慎看向他,不明白他說這些要幹什麽。

“順興公司旗下有一艘8000噸的舊船,年齡大了點30年了,二戰前葉倫國的運煤船,我花1400萬買下來的。”

他說:“既然你要做貿易生意,這艘船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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