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

36章036

何家二房的少爺何添占自從開了塑膠廠之後在塑膠工廠的時間也多了起來,并不像以前那樣整日泡在舞廳裏跟歌女厮混。

這天他跟新捧的歌女一夜春宵,中午起床後懶洋洋地乘坐他的奔馳跑車去塑膠廠轉一轉,卻沒想到剛下車就被一個忽然沖出來的中年女人喊住了,“占少爺!”

何添占一開始還沒認出來人,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對方是他小時候的保姆羅嬸,他五六歲大的時候他娘說羅嬸老家有事不能繼續做工,才給他換了個新的保姆,“羅嬸?”

對于這個小時候的保姆他印象還是很好的,這個羅嬸總将他抱在懷裏,兒時記憶裏總有他哭着吃她奶水的畫面,羅嬸對他還是很不錯的。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但其實何添占已經能猜到對方找他要做什麽,看羅嬸的穿着打扮仍然很窮酸的樣子,找他大概率就是要錢。

他已經在心裏盤算起若是對方開口的話,給她一兩百元也不是不行,畢竟有小時候的香火情在,一兩百元打發一下還顯得他的仁慈。

卻沒想到羅嬸對他道:“占少爺,我有些話想對你說,能否單獨談一下?”

“什麽事啊?”他沒當回事,但還是給了對方機會,因為羅嬸看他的眼神充滿着慈愛,仿佛是許久沒有看他了,不錯眼地将他全身打量了一遍,看到他很高興的樣子。

跟兒時看他的眼神一樣。

卻沒想到羅嬸将他拉到塑膠廠門口的雜草叢邊,一個身高跟他差不多的年輕男人正在草叢邊看着他,對方滿臉期待的神色在見到他的時候忽然變成了一臉的驚訝。

何添占也吓了一跳,幾乎要喊出來,他的司機兼保镖立刻就要沖過來,但是卻被何添占攔住了,“刀仔,你別過來,在車裏等我。”

刀仔只得回到車裏等他,但眼睛卻一直盯着他。

而此時的何添占看向了一旁的羅嬸,“他是誰?還有,你是什麽意思?”

“占少爺……”還沒等羅嬸介紹,年輕男子忍不住喊道:“我叫劉榮發,你怎麽跟我長得這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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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添占回到車上,手都在發抖。

司機刀仔問他:“占少,你怎麽了?”

“沒事……”他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一點,但刀仔還是在後視鏡裏看向了他的臉。

何添占低着頭,緊緊交握着顫抖的雙手,“回何家!”

“好的。”

車子飛快地開了出去,将羅嬸與劉榮發抛在身後。

回到何家,他幾乎是不停留地沖進了他娘二姨太程美莉的房間裏,此時二姨太正坐在梳妝臺前在女傭人的伺候下盤着頭發,她則用手撥弄着首飾匣裏璀璨奪目的各色珠寶,仿佛在心煩今天到底戴哪一套首飾。

見到何添占忽然推門進來也沒生氣,“阿占,這麽大了怎麽還毛毛躁躁的?”

“娘,我有些話想問你。”

見到他嚴肅的神色,二姨太對身後的女傭吩咐:“阿香,你先出去。”

等女傭人出去,何添占低聲道:“娘,羅嬸,就是那個我小時候的保姆來找我了。”

甚至不用他具體說什麽事,二姨太已經皺起了眉毛,“她?”

“對,她還帶了個男人,跟我年歲差不多大,但是跟我長得很像,他們說我……”

“娘,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何添占看着親娘程美莉的臉,一錯不錯地,想從這張美麗的臉上找到一絲真相。

程美莉卻像是聽笑話一樣,“一個保姆的話你也信?她亂說的,無非是想從你這裏騙錢罷了。”

見到親娘這麽雲淡風輕的神色,何添占像是松了一口氣,“對啊,我也覺得一定是騙子。”

可是騙子怎麽會找來一個跟自己那麽像的人呢?

程美莉起身,戴着火油鑽戒指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遇到騙子這種小事也值得你一驚一乍的?你已經十七歲了,要穩重點。”

“娘,你不知道,那個劉榮發跟我長得有多像,簡直就像是雙胞胎……”

二姨太眯了眯眼,“化妝術你不知道嗎?江湖騙子為了錢,什麽招都有。”

“好了,你別大驚小怪的了。”

“這件事就由我來處理,你別再擔心了。”

何添占一聽親娘會處理,立刻就放寬了心,“給她幾個錢打發了吧,別再來了,煩死了。”

“你別管了。”程美莉道。

轉而又說起了別的話題,“我看你就是整日游手好閑才被人逮到機會,你二姐何瑩夏還準備考星江大學呢,你爺爺最喜歡人肯學上進,若是你能考上星江大學的話,你爺爺和奶奶會很高興的。”

一聽到勸他學習,何添占苦着一張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厭學習了,星江大學是星城最好的大學,我根本考不上啦。”

“傻孩子,你爹是星江大學的校董,只要你想考,進去讀書算什麽難事?你裝裝樣子哄你爹開心,不就是他一兩句話的事而已嗎?”

“那、好吧……”

二姨太程美莉點了點頭,“這就對了,聽娘的話,回屋去看書吧。”

将何添占安撫走之後,程美莉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将剛才一直攥在手裏的火油鑽戒指一下子摔進了首飾匣裏 ,嬌嫩的手心竟已經被鑽石的棱角刮破了一層油皮。

“阿香,去把少爺身邊的刀仔喊過來。”

很快,何添占的司機兼保镖刀仔進來了,低着頭,“夫人,您找我?”

“你怎麽做事的?讓少爺接觸到那種亂七八糟的人?萬一當時她要綁架阿占,或者拿出刀刺殺阿占呢?”

刀仔想解釋當時是何添占攔住了他,但他聰明地沒有說話,而是讓二姨太發洩完了脾氣,恭順道:“夫人,您需要我怎麽做?”

“怎麽做?這種騙子想要做局害阿占,自然是讓騙子和她全家都消失。”

刀仔立刻知道這是要殺了對方全家,二姨太又道:“不過這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阿占心善,見不得血,做得幹淨點,別留下把柄。”

“您放心,我一定幹得漂亮,殺了他們之後将他們填海喂鯊魚,沒有一點痕跡。”

二姨太微微點了點頭,一揮手,刀仔就退了出去。

*

蘇文娴自從得到了何老太爺送的十萬元錢之後,立刻毫不猶豫地準備去買房子。

她想買房的願望在心裏很久了,閑着沒事的時候就研究附近的房子,早就對于要買的地段做了個初步判斷。

蔣希慎問她:“想在哪買房子?”

蘇文娴立刻回道:“我想在蒲林西路這邊買,一方面是離公司近方便上班,另一方面嘛,老板你在這裏買了這麽多棟樓,肯定是看好這裏未來發展的。”

“我也不懂投資,但我懂跟着老板買肯定沒錯。”

未來的首富,曾經一度登頂亞洲首富,投資眼光毒辣得很。

再說她自己也記得幾十年後蒲林西路這一片的房子貴出了天價,一棟幾十層的公寓整棟樓的價值炒到了十幾億。

她若是能買個三四棟唐樓屯在手裏,等過幾年洋鬼子政府放開了樓層高度的限制,就可以蓋摩天大樓,到時候她坐家裏收租,天天躺着掙錢,日子不要太美。

蘇文娴這話又是真話又拍了老板馬屁,蔣希慎顯然是很滿意她的回答,回了句:“讓恩叔給你介紹中介,他熟悉。”

“謝謝老板!”她搓搓手,蔣希慎就是這點好,不用廢話總是直接給解決問題,不愧是未來能當上首富的人,太靠譜了。

關鍵還長得這麽帥。

她瞥他一眼,好像他們都把曾經被下藥那晚的事忘記了,他們似乎重新變得不那麽尴尬了。

果然時間可以抹平一切。

既然決定要買房子,她就迫不及待地下班約了中介去看房子,這次她長了個心眼,特意以一頓飯賄賂傻頭栓,讓他陪着自己去,傻頭栓當然樂意了,他身上新做的衣服還是蘇文娴送的呢。

這個中介很靠譜,在了解蘇文娴的訴求之後,在蒲林西路附近找了四棟想要賣樓的房源給她看,“根據您的要求,我給您挑的都是二戰前修的舊式木制唐樓,價格比戰後新修的要便宜不少,房主準備全家出國定居,急于将這邊的房産都處理掉,價格也都比較合适……”

中介一邊走一邊向蘇文娴介紹着。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第一棟唐樓,這棟唐樓很破舊,一層不到一百平的空間被分割出五個房間,每個房間裏都立着五層碌架床,住在裏面的人連站着都是人擠人。

狹窄的走廊裏有幾家人在拿煤氣罐做飯,還有孩子在走廊裏泡泡鬧鬧,把木地板踩得砰砰響。

蘇文娴真是怕這破舊的地板被這麽多人給踩塌了。

中介道:“房東還沒有清理租戶,你若是買的話可以直接接手這些租戶,省得再往外招租了。”

蘇文娴點了點頭,将四層樓都參觀完,整體印象就是逼仄、擁擠、破舊。

中介看出來她沒看上這棟,又領她繼續看下一棟,道:“這棟樓雖然舊了些,但是價格也相對便宜,若是您想買的話,七萬元應該可以談下來。”

蘇文娴沒表态,十萬元可以買一棟鋼筋水泥的新式唐樓了,七萬元買一棟這麽破的,她還得掏錢重新蓋樓。

又跟着中介看了兩棟,都是舊式唐樓,都出乎她意料外的破。

到了第四棟,中介道:“這棟是新的,之前是房東自家住的,怕租出去糟蹋了東西便沒有租,裏面還有舊家具。”

中介正在找鑰匙,卻沒想到竟在樓下看到了劉榮發!

劉榮發這兩天也聽說了蘇文娴因為救了何家老太爺被饋贈了很多禮物的事,卻沒想到她竟然轉頭就能和他一樣來看唐樓。

“阿娴,你也來買樓啊?”他叫得還是很親近的樣子。

蘇文娴淡淡地:“嗯。”并不太想搭理他。

劉榮發竟然還對他身邊的中年夫妻道:“爹娘,這是我之前提過的阿娴。”

羅嬸看向蘇文娴的目光簡直就像X光,從頭發絲打量到腳底,還說道:“蘇小姐年紀輕輕就能自己買一整棟唐樓真是實力雄厚啊?”這話充滿着探究的意味。

蘇文娴禮貌笑笑,并不搭話。

羅嬸意有所指道:“阿發你要跟着蔣老板好好做事,做好了他也能獎勵你一棟樓呢。”

這話就是在暗指蘇文娴這樓是蔣希慎送的,分明是在暗示他倆有不可告人的男女關系。

蘇文娴一下火了,這誰啊?阿貓阿狗都到她面前來陰陽怪氣?

對劉榮發道:“我對你一直很客氣,拒絕時也說得明明白白,沒給過你多一分暗示,也沒占過你一毛錢便宜,你和你的家人犯不上因為我拒絕你了就像個陰溝裏的老鼠一樣陰陽怪氣。”

對羅嬸道:“今天我看你年紀大,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下次你再這麽跟我說話,我不介意讓人扇爛你的嘴!”

傻頭栓立刻表達一下存在感,說了句:“沒錯。”

“阿娴,你別生氣……”劉榮發立刻軟了下來,氣得他娘羅嬸在旁邊要擰他的耳朵。

蘇文娴沒搭理他們,跟中介進了唐樓裏,剛走進去,就聽見另一個中介跑了過來,對劉榮發一家人道:“對不起啊,我來晚了,現在我領你們進去看房子吧。”

新來的中介顯然沒想到竟然還有另外的中介在看房子,但随即就領着劉榮發一家在一樓看房子。

蘇文娴不耐煩再跟他們湊一塊,便先爬到四樓開始看,正好跟劉家人錯開。

這棟房子很新,家具的成色也不錯,看得出來原來的房東經濟條不錯,就是價格貴了點,中介道:“房東要11萬。”

蘇文娴心道這是她全部的錢了,但這棟樓她确實有點看中了……

中介見她心動,還在勸她:“前面的舊樓還7萬一棟呢,您買到手還得推翻重新蓋,又要跑布政司署辦蓋樓手續還得請圖則師畫圖,很費勁的,不如買這棟直接蓋好的,連家具都省了,您直接就可以搬進來。”

圖則師就是規劃師,這年代星城想重新蓋樓都得跟鬼佬政府申請,還得重新請鬼佬指定的規劃師畫圖,然後才能拿到申請蓋樓,蓋完了還有審核什麽的,總是一路的吃拿卡要,想想就頭大。

蘇文娴竟被他說動了心,但她還是道:“我再考慮考慮。”

她已經将這棟樓看完要離開了,此時劉家人還在二樓自習看着,二樓的燈還亮着呢。

蘇文娴和傻頭栓上了車,正要發動,忽然看見二樓的燈忽然滅了。

接着聽見一個女聲大聲喊了句:“阿發快跑!”

只見有個黑影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來,緊接着傳來“哎喲”一聲慘叫,正是劉榮發的聲音!

怎麽回事?

傻頭栓立刻道:“阿娴,你開車先走,我去看看。”

雖然劉榮發做事很唐突,但畢竟都是機械廠的人,遇到他出事了怎麽也不能放着不管。

說着,傻頭栓從身後抽出随身的兩把彎刀,閃身下了車往劉榮發跳下來的地方跑去。

漆黑的夜裏,只見兩把彎刀快速地在夜空裏閃動,嘎吱幾聲長長的金屬碰撞聲仿佛劃破黑暗,聽得人酸掉牙,傻頭栓才過去就跟人交手了!

這附近距離主路比較遠,連路燈都沒有修,黑漆漆的連對方長什麽樣都沒看清。

黑暗裏兩人的刀刃碰撞時劃出了小火花,打得十分火熱,并沒有注意到剛才摔下來的劉榮發竟然在黑暗裏悄悄爬了起來,趁着傻頭栓将人纏住,他在黑暗裏使勁狂奔起來,慌亂之間他也分不清方向,竟向海邊跑去。

那個黑影立刻就要去追,但是傻頭栓纏着他不讓他跑,倆人又叮叮當當過了幾招,劉榮發已經跑遠了,黑影不耐煩地向傻頭栓甩出了一把匕首,看都不看直接轉身就去追劉榮發。

劉榮發跑得要斷氣,感覺胸腔裏都是熱辣的空氣。

“救、救……”

還沒喊出救命,一把匕首已經從後面甩了出來,徑直插進他的後背,這一聲救命到底沒喊出來。

整個人從環海公路上跌到了下面的山坳裏,順着斜坡轱辘下去,撲通一聲掉進了海裏。

黑影站在他掉下去的地方看了幾眼,見不到人影翻騰,到底還是走了。

傻頭栓胳膊被刺傷,捂着傷口上了車,蘇文娴趕緊拉着他去醫院,将傷口包紮好,夜裏回去之後,阿財和傻頭栓後來又去那棟樓,發現樓裏什麽人都沒有,本應該找到的劉榮發父母的屍體也沒有找到。

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阿財安慰他倆:“星城哪天不死人啊?看開點吧,你倆能幫的都已經幫了,劉榮發大概是得罪什麽仇家了,被人找上門了。”

第二天上班劉榮發自然沒有出現,在星城一百五十萬人口之中,死掉一兩人就像消失一粒沙子一樣,根本沒有任何波瀾。

工廠裏的工人聽說了劉榮發的遭遇,嘆了一聲:“看吧,做人還是少做夢比較好,把命都搭進去了。”

接着大家該做事還是做事,并不會因為少了一個人影響到什麽。

蘇文娴和傻頭栓雖然沒有救到他,但也盡力了,傻頭栓還因為胳膊受傷不能給恩叔開車,蘇文娴主動給恩叔當了幾天司機。

這年代的車都是手動擋,她還是适應了一番才會開的。

恩叔對于她會開車只當她是私底下跟傻頭栓學的,還誇她:“阿娴就是聰明,連開車學得都這麽快。”

“若你是個男仔的話,絕對比阿財和傻頭栓都強很多。”

蘇文娴在這年代已經聽慣了這種對于性別的偏見,早就不會生氣了,就當恩叔是在誇她吧,畢竟總被他照顧,就當是長輩的碎碎念好了。

又過了幾天,蘇文娴還是沒買死過人的第四套唐樓,而是和房東講價買了兩套舊唐樓,從14萬講到了11萬,還給了三千元的中介費,幾乎掏光了她的口袋。

但現在她也是有兩棟樓的人了。

*

蔣家。

何家二房的何二太太從蔣家離開後,蔣家大太太就知道了何家想将二房嫡出的小姐何瑩夏嫁給蔣希慎的消息 ,她氣得在房間裏大吵大鬧,上次從何老太爺的生日宴上回來之後,她又繼續被關在房間裏了。

她将房間裏所有能摔碎的東西都摔了,從二樓的窗戶扔下去好多瓷器,動靜鬧大了才把蔣老爺引來,蔣老爺踩着一地的碎片進入大太太的房間,疲倦道:“阿紅,你鬧什麽?”

“我鬧什麽?我和我的兒子被你和你與小妾生的野種關在房間裏,我怎麽能不鬧?”

“住口!阿慎和阿憫都是我的兒子!再說阿憫和你做了什麽事難道你心裏沒數嗎?”

大太太:“我只不過是想阻止你把蔣家的家産分給蔣希慎那個野種罷了!”

蔣老爺道:“蔣家的家産怎麽分由我說了算,兩個孩子都是我的兒子。”

大太太喊道:“你還記得我爹臨死之前你在他床邊發過誓,說會好好照顧我一輩子,說會将蔣家的家業将來都傳給我們的孩子啊!”

“若是沒有我爹,沒有我們徐家,哪有你風光的今天?”

“當初我爹仁慈沒讓你入贅,讓我下嫁給作為店鋪學徒的你,蔣家如今的一切都是因為有我徐家的錢和鋪子才起來的!”

“蔣家的家産都是我兒子阿憫的!”

蔣老爺疲倦極了,這些年他倆以為這個話題不止吵過一次了,“阿紅,現在已經不是當年了,徐家當初的兩個鋪子這麽多年我已經十倍百倍地還給徐家族人,如今蔣家的産業早就不是徐家當初那兩個鋪子可以比的,半個星城的碼頭都要靠蔣家吃飯的。”

“是,什麽都不能比當年,當初你和我成親時說這輩子只娶我一個,但是阿憫出生才三年你就和佟韻茹那個賤女人生了野種,你負了我啊,負了我!”

大太太說着,已經哭了出來。

蔣老爺卻已經不想再聽她重複這些經年舊賬,只會越翻越多,關上門對外面的傭人道:“将裏面打掃幹淨,不要傷到大太太。”

蔣大太太紅着眼睛嘴裏嘟囔着:“是你負我……”

*

何家。

何瑩夏忐忑不安地等着她娘何二太太從蔣家回來,何二太太一進屋,何瑩夏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娘,怎麽樣?”

何二太太道:“我親自去說,當然沒問題了。”

“蔣希慎的娘跟我是小時候的鄰居,她剛懷蔣希慎的時候還沒有正式嫁進蔣家,大着肚子在外面,我還幫過她呢。”

“再說我們何家和蔣家也是門當戶對,蔣希慎能娶到你自然是一門上上婚。”

“她又怎麽會拒絕呢?”

“她當場便跟我承諾将來你若是嫁進去的話,一定把你當親女兒一般。”

何二太太說着,已經舒心地笑出來。

何瑩夏驚喜極了,竟然真的要嫁給那樣高大英俊的蔣希慎了!

在何家二房的另一個房間裏,二姨太程美莉正在房間裏叮囑兒子何添占好好看書,最近不要出去泡舞女,讓他安生點。

何添占這些天沒有再受到羅嬸的騷擾,也猜測到以他娘的速度大概是已經解決了問題,但他心裏從見到劉家人那一天開始就一直有個問題,忍不住問:“娘,羅嬸說你當初生的是個女孩……”

“她說的,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那個女孩現在在哪呢?”

既然劉家人已經解決了,那這個女孩是不是也該解決才能永絕後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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