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37章037
何老太爺送來的禮物之中有兩匹上等的布料,蘇文娴特意留給了王太太和二姨太程美莉各一匹。
兩人收到布料的時候都很高興,但得知蘇文娴救了何家老太爺的這段經歷之後,王太太下意識地看向了二姨太一眼才對蘇文娴道:“這可真是大好事啊。”
二姨太則是随意的語氣,“老太爺知道你是我的娘家外甥女了嗎?”
“知道了。”
“他還說何府辦賞花宴的時候要給我下帖子,讓我去玩。”
二姨太笑着:“這可真是好,薇薇都不曾受到老太爺這麽重視呢。”
又拿出了一個正方形的大絨布盒子遞到蘇文娴眼前,“早就想送你點禮物了,你看看喜不喜歡?”
蘇文娴打開一看,竟是一套紅寶石首飾。
上次二姨太要單送她一個戒指被她拒絕了,轉頭就送了她一整套。
項鏈挂墜上那顆紅寶石至少有20克拉,紅色非常純正,切工一流,一看就價值不菲。
就算是在後世湊齊這些顏色純、淨度高的紅寶石也不容易,再加上這鑲嵌的工藝,少說也要值幾百萬。
“這……太貴重了。”
“這算什麽?”二姨太将戒指拿起來直接戴在蘇文娴的手上,“不過幾顆紅寶石而已,算什麽貴重?”
“比這套更大更美的紅寶石首飾,何瑩夏就有兩套,早就戴膩了。”
蘇文娴道:“您也說了,那是何家小姐,但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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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貴重的首飾我甚至都沒有保險櫃去保護它們,若是不小心丢掉的話,我會心疼一輩子。”
人家豪門大小姐戴着昂貴首飾出門前呼後擁有保镖也有司機,不怕人搶,她這種普通小市民哪能跟人家比啊?
“我知道姨母是心疼我,看我身上太素淨了,您的心意我領了,但這套首飾您還是收回吧。”
二姨太見她說得誠懇,知道一套很難送出去了,“既然你不收一整套,這個戒指你收下吧,這個紅寶石不大的,平常戴着玩不顯眼。”
二姨太口裏的不顯眼的紅寶石少說也值10克拉,戴手上十分璀璨。
不夠已經拒絕一整套了也不好再拒絕,便點頭收了這一顆紅寶石戒指。
見她收下,二姨太滿意極了,在王家吃完飯後還拖着她去裁縫鋪又訂了好幾套新旗袍,用二姨太的話是:“你穿得太素了,正是最嬌妍的年紀自然得穿得漂漂亮亮的啦。”
蘇文娴推辭不過,跟着二姨太做了幾套旗袍。
過了半個月去取旗袍那天,二姨太讓她當場就穿上其中一條丁香紫色織金提花旗袍,還為她梳了頭發,摘掉了遮住半張臉的大黑框眼鏡,簡單描了眉,塗了一點口紅。
蘇文娴再一看鏡子裏的自己,簡單的打扮卻像是變身一般,原身本來有些營養不良的身子在這段時間被她好吃好喝的養着,肌膚變得粉嫩有光澤,本就美麗的容貌此時仿佛開了十倍濾鏡,她這樣走在大街上的回頭率簡直是百分百。
如初夏時節沾着露珠的丁香花一般,又香又招人憐愛。
二姨太道:“我們程家的女人每一個都有一張漂亮的臉蛋,這是我們的資本,沒必要将藏起來。”
她拉着蘇文娴的手,“走,大大方方的出去吧,把那個可以塞進棺材裏的老古董眼鏡扔了。”
大概是被她所感染,蘇文娴就沒再戴上眼鏡,當然也沒有扔掉,而是放進随身小包裏,踩上小牛皮鞋,漂漂亮亮地去定好的酒樓裏吃飯。
卻沒想到酒樓的包間裏竟然還坐着另外三人,一對穿着體面的中年夫妻帶着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文質彬彬的男孩。
蘇文娴一開始還以為他們是王家的親戚,結果聽到王太太介紹:“他們是你姨母的朋友,姓陳,這位陳公子是剛從星江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現在正在水務局工作呢。”
這種開場介紹多麽熟悉,一聽就讓她明白過來了。
這是一場相親局!
王家人領她過來相親!
二姨太又道:“你陳叔叔很有實力的,他們在大馬有一大片橡膠莊園,很掙錢的。”
大馬?
這是想把她嫁到大馬去?
蘇文娴感覺到自己心裏有一絲難過,但她沒有讓這種情緒影響到她,她甚至并沒有落座,直接對二姨太道:“我并不想嫁人,更不會嫁到那麽遠的地方。”
“我們才相認,你們就迫不及待地将我嫁人?”
二姨太道:“我這是為你千挑萬選的好人家,怕你錯過這村就沒這個店了,陳家人很好的。”
蘇文娴道:“那你怎麽不先給更想嫁人的王薇薇介紹呢?為什麽要跳過大我兩歲的王薇薇卻要直接給我介紹?”
“你們對我,其實一直有所圖,對吧?”
二姨太趕緊解釋,“我對你哪有所圖啊?我們只不過想想彌補你……”
蘇文娴道:“不用彌補了,你們這所謂的彌補不是我想要的。”
“反倒讓我懷疑你們的居心叵測,是不是做局騙我?”
“算了,”她也沒再說什麽,只是将手上戴着的那枚二姨太送的紅寶石戒指摘下來放在桌子上,“東西還給您,這太貴重了,果然不适合我。”說完轉身就走了。
二姨太在後面喊她,想攔着她,蘇文娴卻道:“若是要動手的話,就不好看了。”
“阿娴,我真的是為你好……陳家人的家風很正,陳公子又一表人才,跟你很相襯,我不會害你的。”
蘇文娴搖了搖頭,“那你給薇薇姐介紹好了,我不需要。”
轉身離開了酒樓。
她真的以為彼此慢慢接觸,會獲得在這個時代的親人。
原身的養父母和她相處的時間短,他們說出要賣了她的時候,她只是一種果然終還是逃不掉被賣的命運,她當時沒有那麽傷心。
可是這次,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接觸,她真的有慢慢接納他們……
回到蒲林西路,本來想在街邊買點小吃拿回自己房間裏去吃,吃飽後睡一大覺,明天醒來就什麽事都過去了。
沒想到卻遇到了蔣希慎剛下車,只聽阿財為他拉開車門時道:“老板,恭喜你啊。”
蔣希慎瞥了他一眼,阿財立刻禁聲,一副不敢再多說的樣子。
一回頭,看到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蘇文娴。
她只覺得他的目光将她從頭打量到腳,最後停在她的臉上,還沒等他說話,阿財已經說:“喲,阿娴穿這麽漂亮這是去跟哪個男人約會嗎?”
蘇文娴氣悶道:“我本來以為是跟王家人吃飯,結果他們竟然給我安排相親,想要把我嫁到大馬去種橡膠。”
“怎麽回事?”阿財好奇追問。
但蘇文娴懶得說,她只想回到房間裏睡一大覺。
蔣希慎卻忽然叫住了她:“阿娴,上車,我們去碼頭。”
蘇文娴還以為他這是有工作,要去碼頭倉庫看看。
不過他們的貨船還沒回來,碼頭的倉庫裏沒有什麽東西,現在去幹什麽呢?
“我們這是去碼頭做什麽啊?”
“去見見你曾經賣過的東西。”
碼頭上,粉刷一新的‘金帆號’游艇在陽光下泛着光。
一看到這艘游艇,蘇文娴立刻想起來之前一個多月的時間裏,蔣希慎只要在星城這邊時,都要抽空去四樓修發動機,看這樣子是他已經将發動機修好裝在游艇上了?
将心中所想問出來,蔣希慎道:“走,一起上去試試。”
老板邀請,自然不能不去,她也跟着上了船。
阿財卻站在岸邊說:“老板,我暈船啊,我在這裏等你們吧。”還跟倆人揮了揮手。
蔣希慎沒說話,走到駕駛室将游艇發動起來,開出了碼頭。
游艇上除了發動機轟隆隆的聲音,就只有她和蔣希慎兩個人了。
她好像很少和他單獨相處。
忽然,她想到了那天晚上,倆人在激情時也是單獨相處的。
抿了抿嘴唇,問道:“老板,我們去哪啊?”
“怎麽,怕我把你賣了?”
他難得開起了玩笑。
蘇文娴道:“我有什麽值得讓你賣的?以前蘇家收綢緞莊老板兩千元就要把我賣出去當妾,兩千元恐怕連給老板在碧湖海鮮酒樓包下一層吃飯都不夠。”
他看了她一眼,将游艇停下,發動機的轟鳴聲忽然消失了。
他從船艙的櫃子裏拿出一頂草帽扣在她頭上,沒有接她的話反而是問她:“會游泳嗎?”
“會,不過不敢在海裏游。”平靜的游泳池裏她敢,這麽深的海水她可不敢。再說她也沒帶泳裝,難道她脫光了在他面前游泳嗎?
“善泳者死于溺,你倒是謹慎。”
蔣希慎一邊說着,一邊順着艙室裏的梯子上了甲板,海風将他的襯衫吹拂起來。
只見他将他那鞋底不沾塵土的皮鞋随意地從腳上踢了下來,然後開始脫襯衫,很快胸肌、腹肌就都露了出來。
接着他開始解褲腰帶脫褲子,吓得蘇文娴一下子轉過身去。
她聽見蔣希慎在後面傳來了笑聲,接着撲通一聲,再回頭去看,他已經跳下了海,甲板上只留下了他剛脫下的衣服。
蘇文娴趕緊跑到甲板上,只見蔣希慎正在海裏游泳,伸展着手臂自由自在地游着,很享受的樣子。
她心想看來他除了喜歡玩機械,還喜歡運動,他那身緊致的肌肉大概就是這麽練出來的。
此刻他正在海裏游着,蘇文娴便放肆地打量起他的身材,浪裏白條啊,那大長腿,穿西裝時那麽賞心悅目,脫了也很性感嘛。
看了一會兒帥哥,剛才被王家人弄得一點不痛快消散了不少。
她躺在甲板上,将草帽扣在臉上,享受着太陽和海風,等她将來有錢了也要這麽享受……
躺了不知道多一會兒,她忽然感覺到有水滴答到她的臉上,拿下草帽一看,竟是蔣希慎抓了一把海螺湊到她身前,正滴着海水。
蔣希慎道:“要不要吃烤海螺?”
“好啊。”
只不過他能不能把褲子穿上?這也太凸顯傲人資本了,讓她的眼睛都不知道看哪了。
大概是聽到了她內心臺詞,蔣希慎回到艙室裏換了一條大短褲,但仍舊露着上身,拿出一個簡易酒精爐,将剛撈到的海螺拿筷子夾着在火上烤。
蘇文娴也學他的樣子夾着海螺小火烤着,很快海螺肉就開始在殼裏不斷地扭曲着。
“人類真是殘忍啊……”她感慨着。
但海螺熟了之後,她吃得最積極,蔣希慎撈的五六只海螺大多被她吃了,還意猶未盡地看向他,“老板,要不你再去水裏游一圈?”
意思是再去撈點拿回來吃?
不過她不好意思明着指使他,畢竟是自己老板。
沒想到蔣希慎也沒拒絕,這次他裏面已經換好了泳褲,脫掉外面的大短褲就跳了下去,不一會兒又撈了一大把,沒有網子,他就拿他做工精良的白襯衫兜着,蘇文娴覺得他那件白襯衫能買一大堆這個海螺。
“給你。”他把襯衫放在甲板上。
蘇文娴一眼就看到了其中有一只特別大的海螺,有她兩只手那麽大,淺白色的,很漂亮。
她沒有放過它,第一個就選擇吃了它。
可能是太大了,這只海螺她烤了半天才熟,熟了之後客氣地讓了讓,“老板,你先吃啊?”
蔣希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你吃吧。”
蘇文娴便沒客氣,吃掉了一整只,吃的時候還跟他嘟囔着:“這麽大的海螺會不會有珍珠啊?”
蔣希慎回她一句:“夢裏還會發財呢。”吐槽她白日做夢。
果然是沒有珍珠,但她也吃飽了,大字型的躺在甲板上。
肚子飽了,吹着海風,看着露着胸肌、腹肌和大長腿的帥哥,心情都變好了。
忽然,蔣希慎道:“不難過了吧?”
原來他看出來了。
她的聲音從草帽下面傳來,“你剛才不也沉着臉嗎?不也在不開心?”
這次輪到蔣希慎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蘇文娴問了一個在心裏很久的疑問,在他手下做這麽久了也算是被信任的人了,說話也随意多了,“老板,你是不是想脫離蔣家啊?”
他說:“為什麽這麽問?”
“你連蔣家下面的和勝義都不想用,還有老爺要給你一艘8000噸的船你也不要,一副生怕拿了蔣家的東西被人說嘴的模樣。”
他手裏擺弄着那只最大的白色海螺,聲音也随意,“小時候,大太太總和我爹吵架,每次吵架她都叫我是野種,說蔣家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娘家,沒有她的娘家就沒有如今的蔣家,所以蔣家應該傳給我大哥。”
“我小時候就覺得,不要就不要,我自己能掙到更多。”
“現在想來年幼時的想法未免太幼稚,我姓蔣,繼承蔣家的部分資産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
“但,等我回過神來時,已經跑到濠江去了。”
蘇文娴坐起身,看着蔣希慎,“老板,你一定能比你爹還厲害的。”她認真的說着。
蔣希慎卻被她逗笑了,“承你吉言吧。”
他倆又坐在甲板上将剩下的海螺烤着吃了,吃完之後将小海螺殼都打水漂扔了,最後只剩下那個很大的白色海螺殼,蘇文娴拿在手裏把玩,耳朵貼在上面好像能聽到海浪的聲音。
“這個有點像個海螺哨子。”
小時候爸媽帶她和大哥去海邊景區時那種便宜的海螺哨,上面鑽個孔加個哨子就能吹出響聲,她向蔣希慎描述着。
蔣希慎道:“哨子?那你留下做個哨子看看。”
蘇文娴看這個海螺挺好看的,就索性留下當紀念品了。
天色漸晚,蔣希慎又在海裏游了一會兒,蘇文娴回到艙室的沙發上躺着,随着海浪的悠蕩,不知不覺睡着了。
等蔣希慎游回來就看着她海棠般的姿容,面頰紅潤,嘴唇如嬌嬌欲滴的櫻桃。
身上的旗袍的下擺在她睡着時垂了下來,露出纖細修長的大腿。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他除了親過她的嘴唇,還親過她的身上。
看着她粉澤的嘴唇,眼神沉了下去。
她對他未免太沒有防備了。
後來,蘇文娴醒過來時,游艇已經重新回到了碼頭上,她的身上蓋着蔣希慎的西裝外套。
西裝上還有他的氣息。
“下船吧。”他說。
他們一前一後下了船,阿財還在他倆身上打量了好幾眼。
回到蒲林西路的唐樓裏,蘇文娴走得慢了點,還沒走進三樓的房間就聽見二樓的阿財門還沒關上就迫不及待地問道:“老板,怎麽樣啊?有沒有做?”
蔣希慎回了句:“你滿腦子都想什麽呢?”
阿財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老板,你對着阿娴這樣的靓女都能守住,你是不是身體有病啊?我載你去看老中醫吧?”
蔣希慎道:“要不你來讓我洩洩火,打你一頓?”
“哎呀,真是讓我着急……”
蘇文娴忍不住笑,阿財跟了蔣希慎很久,私底下說話簡直就像大學上鋪的兄弟。
第二天,蔣希慎回了濠江。
蘇文娴繼續開始寫新的稿子,趁着白天沒事的時候多寫點。
如此日子過得簡單又忙碌。
一周後的夜裏,她剛洗漱要睡覺,忽然傻頭栓在外面着急地敲門:“阿娴,快跟我下樓,老板受傷了,人已經到聖瑪麗醫院了,我們趕緊過去。”
蘇文娴趕緊穿上衣服,跟着傻頭栓和恩叔趕去了醫院。
“到底怎麽回事,老板怎麽會受傷?”
恩叔道:“阿財在電話裏也說不清楚,只說是火油廠被人炸了。”
“有人往老板的火油廠裏扔了六個手榴彈,幸虧老板命大,有四個啞炮沒有炸,另外兩個雖然炸開了但并沒有引起大的火災。”
“只是有一個炸開的手榴彈還是傷到了老板,濠江那邊的醫院水平不行,連夜送到星城這邊來救。”
現代社會在加油站都不讓抽煙,但是現在卻有人往石油廠裏扔手榴彈,這是多恨蔣希慎啊?
“到底是誰扔的手榴彈知道嗎?”
“當濠江那邊的大天二,看二少的火油廠掙錢,想要分股份。”
蘇文娴倒抽一口氣,看見別人生意好就直接上門來要股份,“這不是搶嗎?”
“是啊,所以二少怎麽會被他們威脅?”
“只是沒想到這人會做得這麽絕,竟然敢扔手榴彈。”
等趕到醫院的時候,只見王掌櫃領着七八個手下護着躺在擔架上的蔣希慎以及同樣受傷的阿財,蔣希慎的白襯衫上染着血,阿財的身上也一片血,衣服都被炸爛了。
吓得恩叔趕緊上前去看,但洋鬼子醫生攔住了他,對他說了一串洋文,恩叔聽不懂趕緊看向蘇文娴,蘇文娴立刻上前去為他翻譯并且跟醫生交涉治療方案。
王掌櫃身邊站着一個穿着灰色棉布長褂子的中年男人聽到鬼佬醫生的救治方案,他點了點頭,說道:“蔣二少看起來傷勢很重,但都是皮外傷,他的保镖護住了他,救治重點主要是清創和後續不要發炎,最好搞到盤尼西林……”
說着,醫生已經将阿財和蔣希慎都推進了手術室。
聽到要弄到盤尼西林,恩叔立刻出去弄藥,盤尼西林在星城的管制很嚴格,很不好買,但對于蔣二少而言都不是難事。
手術進行得很快,蔣希慎有一塊彈片紮進了側腹,取出彈片後清創再縫合就行,主要是他後背有一片燒傷清創很費勁,一直到淩晨四點多,蔣希慎才被推出手術室,進了VIP病房。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阿財也結束了手術被推進隔壁的VIP病房。
恩叔很快弄到了盤尼西林交給醫生,添加到了吊瓶裏。
蔣希慎麻醉藥效過了之後睜開眼睛看到了床邊的蘇文娴,看了她兩眼,随即又閉上了眼睛。
他受傷這麽大的事肯定瞞不住,蔣老爺和佟姨太都趕了過來,蔣家的幾個傭人特意被派過來照顧蔣希慎,她将病房留給蔣家人,自己坐在門外的長椅上。
忽然聽見了裏面傳來一聲:“我已經跟何老太爺定好了你跟何家二房何瑩夏的婚事。”
蘇文娴這才知道,原來蔣希慎竟然要跟何瑩夏訂婚了!
但這個消息并沒有太驚訝,因為之前在何老太爺的生日宴上就已經看出了兩家的意願,只不過中間因為何家大小姐想讓何瑩夏去當繼室的事生了些波瀾,最終何瑩夏還是沒有去陸家當續弦,而是如願地要嫁給蔣希慎。
看來她要多一位老板娘了,希望這位老板娘好相與吧。
蔣家來人之後,蘇文娴就放松下來了,陪着蔣希慎從濠江過來的那位穿灰色長褂的男人是一位醫生,為了跟這邊的醫院交接特意随着他過來的。
蘇文娴跟他聊了幾句,醫生自我介紹道:“我姓柯,柯懷民,在濠江的鏡泊醫院做醫生。”
“柯醫生好。”
她客氣地問好,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這個人的名字這麽耳熟呢?
她家鄉以前有一任省委書記在抗洪救災的時候為了救人而英勇犧牲了,後來那條河修了橋之後将那座橋命名為:懷民橋,這個橋的橋頭就有石碑記錄這件事,她小時候上學時每天都要經過這座橋,所以記得很清楚。
這人是未來的南江省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