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40章040
蘇文娴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綁着手腳關在一艘貨船的船艙裏。
到處是臭烘烘的腥臭味,她被塞進木頭箱子的縫隙間,嘴裏被塞了一塊破布。
頭很疼,不知道被打的地方流沒流血。
但是很明顯的,她被綁架了!
到底是誰綁架了她?
是因為她拒絕了何瑩夏,所以何瑩夏直接讓人将她打暈,然後再将她遠遠地賣了?
沒等她想出答案,有人從船艙的樓梯走了下來。
是一個穿着麻布短褂子的男人,三十多歲的年紀,一口黃牙,他跨過貨箱子站到蘇文娴身前,用粗糙的手掐着她的下巴,像是看一件稀罕貨似的,“啧啧啧,真是漂亮啊。”
蘇文娴想說話,但是嘴被堵住了根本說不出來。
黃牙男人也不準備聽她說話,并沒有拿下堵嘴的破布。
“蘇小姐,你好,我叫吳三,以後我就是你的保镖了。”男人說着。
保镖?
“你姨母程姨太讓我送你到米國去,順便在米國保護你,她在米國給你安排了大房子和傭人伺候你。”
“她讓你到那邊給她打電話報平安。”
“程姨太對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還讓我專門送你到米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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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笑着,“我的手段是激烈了一點,但都是為了你好。”
原來綁架她的人是程姨太。
她之前對蘇文娴說等她三天回複,但蘇文娴并沒當回事,沒想到她留了這個後招,幹脆直接打暈她送到米國,還派人監管她不讓她回到星城。
吳三又道:“去米國的一等艙太貴了,程姨太雖然給了錢,但是聽說米國什麽東西都很貴,我和蘇小姐以後是一條繩上的人了,當然得省着點花錢了是吧?”
說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漸漸地往下滑去,還将她旗袍領口的扣子解開,露出了一小片細膩的肌膚,将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在幹什麽?蘇文娴開始反抗,但是手腳被綁住的她只能在地上扭動掙紮。
“以後我就是你的保镖了,聽說何家的少爺和小姐們的保镖都是從小就跟在身邊的,視若一體……”
“程姨太讓我看着你,你以後在米國的表現都由我來向程姨太彙報。”
“你伺候好了我,我就替你向程姨太說你的好話,怎麽樣?”
“聽說你們這些富家小姐私底下騷得很,最喜歡睡大吊猛男……”
“我外號大吊三,保證你試過一次就離不開我。”
他舔了舔嘴唇,單膝跪在她身前,手順着旗袍開縫摸了進去……
蘇文娴感覺到他的觸摸,胃裏翻湧着惡心,身子劇烈地扭動着!
“唔、唔、唔!”放手!
但是她被綁着手腳,連嘴也被堵住了,她的反抗那麽無力!
“我們一起到米國去住大房子,花程姨太的錢,享受傭人伺候不好嗎?”
”到時候在那邊你再給我生幾個孩子,我們都當米國人,做人上人不好嗎?“
不好!
蘇文娴像一條脫了水的魚不斷地掙紮,但是卻被不耐煩的吳三直接甩了一個巴掌,立刻就把她打得兩眼冒金星。
“我看你就是欠打!老實點!”
他開始撕扯蘇文娴的衣服。
在臭烘烘的船艙裏,蘇文娴感受到了絕望。
為什麽啊?
為什麽她這麽倒黴啊?
總是得被人擺布?
總在夾縫之間求生存?
不管是剛穿越來被蘇家人賣去當妾,還是現在被可能是她親娘的程姨太安排到米國去,她的人生為什麽總得被別人擺布啊?
*
已經在碼頭東躲西藏了半個多月的劉榮發不敢回到他的住所,他怕回去就會被人盯上。
想到那天晚上那個僞裝成中介的殺手上一刻還在給他和爹娘介紹房子,下一刻卻已經掏出刀直接将他爹捅穿了殺死,他和他娘面對這樣的驚變連反應都來不及,他娘想尖叫但是也被殺手立刻捅了。
他能逃跑還是他娘用最後的力氣拌住了那個殺手才給他争取的時間。
可是他娘也死了。
他好恨啊!
本來他們一家人的生活雖然不富裕但是很平靜,而且他還在蔣二少的機械廠工作,他的工資能養活爹娘了,全家也越來越好。
是他非得要買唐樓,娘才聯系那個何添占的!
一定是何添占派人殺了他們!
只有他才有實力派殺人來做掉他們!
何添占好狠的心啊,他為了何家的榮華富貴竟然要殺了他全家!
他一定要揭發他,要跟他同歸于盡,為爹娘報仇!
可是他現在連離開這裏的能力都沒有,他的腳受傷了,根本跑不遠,而且這一片碼頭上到處都是何家手下的社團‘福永盛’的勢力範圍,他一冒頭就會被人盯上。
他只能躲到這個船艙裏,饑一頓飽一頓的偷吃,有時候實在沒得吃了,只能抓船艙裏的老鼠……
好在這艘貨船要出發了,聽船老大他們的話,這艘船即将發貨去米國,他要跟着貨船偷渡去米國!
到了米國就沒有人認識他,他就安全了,聽說那邊連在街邊要飯的乞丐都能吃飽,他有的是力氣,到時候找個工作養活自己……
劉榮發縮在船艙的角落裏,用幻想中未來在米國的美好生活來麻痹自己。
忽然,他聽見有人扛着重物走進來的聲音,放下東西那人又走了,但是沒多久,那個重物竟然動了起來!
他好奇地看了一眼,竟然看到了他愛慕很久的阿娴!
她怎麽會被人綁到這裏?
難道是被他的事情波及了?
那天晚上他們一起看唐樓,他娘還對她說了不好的話,可是阿娴後來還和傻頭栓要救他們。
但是接着聽到那個叫做吳三的男人對阿娴說的話,他才知道原來是有人綁架阿娴去米國。
更讓他不能忍的是,那個男人竟然要強暴阿娴!
他喜歡了很久的阿娴!
那個男人怎麽敢這麽對她!
*
在蘇文娴幾乎絕望的時候,她忽然看見了一個黑影在吳三背後漸漸站了起來。
蘇文娴看着那個人,停下了反抗。
吳三感覺到她不再反抗,還以為她認命了,滿意地道:“對嘛,女人還得柔順一點,從現在開始,你能依靠的人只有我。”
“早點讨我歡心,我對你也好點,對我們大家都好。”
話音剛落下,一個大花瓶砸在了吳三的腦袋上!
吳三被打懵了,他的心思都在蘇文娴身上,根本沒想到滿是貨物的船艙裏竟然還藏着一個人!
再想回身去攻擊對方卻已經晚了,那人直接一拳打在吳三眼睛上,吳三的亂拳也沒有打到對方,反倒還被對方薅起來對着臉就是十幾拳!
吳三想掙紮着爬起來,又被對着臉狠狠踢了一腳,臉上和頭上被打得全是血,最後才趴在地上,不知生死。
蘇文娴在昏暗的船艙裏看清了對方的臉,喊出了他的名字:“阿發!”
是被大家以為已經死了的劉榮發!
劉榮發趕緊用地上的碎瓷片割斷蘇文娴手上和腳上的繩子。
蘇文娴起身先将衣服整理好,撿起地上一塊鋒利的瓷片。
劉榮發以為她是要防身,還在跟她說話:“阿娴,你怎麽會被綁到這裏?”
“說來話長,等一會兒我再跟你解釋,現在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你幫我按住這個人。”
“哦。”劉榮發不疑有她,幫她按住了吳三。
此時的吳三氣若游絲,臉上和身上都是血,他看到蘇文娴拿着碎瓷片跪下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想掙脫卻被劉榮發又使勁往頭上砸了幾拳!
蘇文娴的手很穩,用瓷片尖銳的邊緣狠狠地劃上了吳三的脖子!
血一下就冒了出來,吳三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身子不斷地扭曲着。
蘇文娴的力氣還是太小了,沒有一下割破他的喉管,她又拿着瓷片來來回回的割了好幾次,就像是眼前的不是人,而是死豬肉。
喉管終于破了。
血噗嗤一下噴濺到蘇文娴的臉上。
她甚至沒有擦。
一直盯着吳三的眼睛,直到他的眼睛失去了生氣,死去。
劉榮發全程圍觀了蘇文娴殺人,也不知道說什麽,雖然是他将吳三打成了血人,但蘇文娴這種反反複複不給對方一個痛快的殺人手法也讓他背脊發涼,可是想到剛才她的經歷,若不是他出現救了她的話,可能她已經被這個人糟蹋了,還要被帶到米國去看管起來。
蘇文娴起身,将瓷片扔到船艙的地板上,瓷片的一角也将她的手心劃破了,但是她仿佛感覺不到疼。
“阿發,謝謝你救了我,今天的事算我欠你,日後一定會向你報答。”她鄭重地說。
劉榮發反倒不好意思了,而蘇文娴看着的劉榮發卻忽然愣住了。
眼前的劉榮發這些日子一直躲在船艙裏見不到太陽,皮膚被捂得變白了,而且整天東躲西藏吃不飽飯,整個人也瘦了下去。
蘇文娴忽然發現,劉榮發竟和何家二房的少爺何添占那麽像!
之前劉榮發又黑又壯,蘇文娴一共沒見過何添占幾次面,她也沒太留意這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會這麽像,此時才發現這兩個人竟然這麽像,若是現在的劉榮發與何添占站一起的話,一看就是兄弟倆!
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将一切都串了起來。
難怪劉榮發一家子都要死。
難怪程姨太一定要将她從星城弄走。
跟一家都要被滅口的劉榮發相比,蘇文娴僅僅只是被送到米國去,還留了她一條命,怪不得程姨太總說是為她好,也許在她看來真的是為她好吧,不僅留下她一條命,還為給她安排好了米國的房子和錢。
就算派來的手下見色起意要強jian她、囚禁她。
蘇文娴忽然很想笑。
剛才在親手用碎瓷片一下一下地殺死吳三的時候,她就決定了,以後她的人生要攥在自己手裏!
不會再受任何人擺布了!
忽然,船艙上面的甲板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喂,大吊三你完沒完事啊?”
“你說下去看看貨,還沒上來嗎?”
“一堆破瓷器,有什麽好看的?”
說着,那人也從樓梯走了下來,但是他剛走下來就被人從後面狠狠踹了一腳!一下子趴在了船艙的地板上,吳三死去的屍體正躺在他眼前。
蘇文娴和劉榮發卻趁着這個機會一起跑了出去,沖到甲板上倆人毫無遲疑立刻就跳下了船,直接掉進了海裏!
“有人掉進海裏了!”
“喂,大吊三被人弄死了!”
“趕緊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