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9
69章069
何家三個姐妹都參加了這場洋文演講最後的決賽。
四姐何瑩冬也報名了,不過她仍是一副沒什麽熱情的樣子,作為法律專業學生演講的題材是很假大空的《法律能為社會進步帶來什麽》,但她發揮得挺好,從小接受中西兩種教育的何家女參加洋文比賽自然是贏得沒有懸念。
蘇文娴這邊也是,很輕松就贏了對手男孩。
但是到她二姐何瑩夏那裏,她的競争對手是唐珍妮,唐珍妮雖然沒有出國讀過書,但她有個洋鬼子親爹,日常跟她爹交流得用洋文,自然洋文說得跟母語一樣好。
何瑩夏也是倒黴,抽簽抽中了對手唐珍妮,最後比賽結果六個裁判其中四個都選擇了唐珍妮,自然是唐珍妮贏了。
二姐不太高興,畢竟能去布政司署實習是很有面子的事,而且還能在她正式舉行婚禮之前攢一些人脈,結果這個機會竟然被唐珍妮搶走了。
唐珍妮下了臺之後正高興地圍在蘇文娴身邊,興奮地讨論着:”要是能去商務署實習就好了,聽說這個署權利很大,油水很足……“
蘇文娴心道這部門當然油水足了,一聽這名字就知道這部門管着商業貿易,尤其是管着進出口。
外東北戰争開打之前這個商務署還不是很顯眼,等再過半年,米國聯合其他國家對華國實施禁運令之後,所有能被華國軍隊用上的物資都不被批準運往國內。
這時候大批走私活動開始興起,所有從港口出去的貨物都得經過商務署,以現在星城賄賂成風的現狀,碼頭上的貨物都得先肥一下商務署上上下下的官員,尤其是中下層華人公職人員,各個都得打點。
“我爹聽說我要去布政司署實習特意建議我的……”
原來是她那個葉倫國的洋鬼子爹建議的,難怪唐珍妮這麽明白。
許是聽到了唐珍妮的話,本來就輸了的二姐何瑩夏更不高興了,路過她倆身邊的時候嘲諷地說了句:“你爹既然那麽厲害,怎麽還會眼睜睜地看着你娘當舞女給社團爛仔當情婦呢?”
一句話就讓唐珍妮白了臉,“你、你怎麽……”
“我怎麽了?有什麽說得不對嗎?難道你娘沒當過舞女還是沒跟過社團爛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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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你那個洋人爹沒有抛棄過你娘和你呢?”
“難怪你洋文這麽好,是為了幫你娘讨好你的洋人爹,所以才練得這麽好吧?”
何瑩夏嘲諷地笑了兩聲,見到唐珍妮要被她說哭了,心裏的不痛快釋放出去了,轉身就要走。
但是卻被蘇文娴一把拉住!
“道歉。”她對何瑩夏說道。
何瑩夏想甩開她的手卻發現掙脫不開,“何瑩娴你松手!”
“我讓你道歉沒聽見嗎?”
“憑什麽?我哪句話說的不對嗎?”
對蘇文娴道,“你趕緊放手,否則……”
“否則什麽?否則你就回家向長輩告狀?”
“二姐,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
“如果惹到我的話,我會把你怎麽上大學的事公布出來。”
何瑩夏道:“好,你說啊!你說出來大不了何家女一起丢臉,到時候四妹與你也會一起成為被懷疑的對象!”
“我退學後可以去嫁人,反正我已經訂婚了,再過一年就要結婚了。”
“你呢?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過得這麽風光,要被人懷疑成績的話,你的名聲怎麽辦呢?”
蘇文娴像看傻子似的,“我沒有作弊,我害怕什麽啊?就算被你連累到名聲,大不了就是看我小說的人少了,影響到《星光日報》的銷量而已。”
“若是因為二姐的事影響到了家裏的事業,家裏長輩哪個會放過你?爹能保下你嗎?”
“而且你弄出這麽個醜聞,蔣家還會願意娶一個學歷造假的兒媳婦嗎?”
這下臉色發白的人輪到何瑩夏了。
蘇文娴滿意地看到她變了臉色,松開了鉗制她的手,“現在,立刻,道歉。”
何瑩夏昂着頭,飛快地說了句:“對不起。”轉身就跑了。
唐珍妮沒聽清她倆湊在一塊說什麽,只見到蘇文娴抓住了何瑩夏的手說了話,何瑩夏就不得不來向她低頭道歉了。
“阿娴,謝謝你。”
“謝什麽?本來就是她不對,演講比賽輸給你竟然還對你惡語相向,真是輸不起。”
何瑩夏這個人被嬌慣得總是輸不起。
蘇文娴不過把這當成一件小事而已,但是對唐珍妮而言卻很重要,她感動得幾乎要哭了,“她畢竟是你的二姐,你為我出頭,她會不會回家告狀啊?”
“不會,她不敢。”
唐珍妮從報紙上已經知道蘇文娴以前流落在木屋區,半年前才被何家認回去的,看她與何瑩夏相處的樣子來看,很明顯感情并不是很好。
“阿娴,你家人對你好嗎?”
“衣食無憂。”蘇文娴這麽回答,“哦,還給我安全可靠的生活。”
更多的還是作為一個貨品的屬性更多,而不是關心她這個人。
唐珍妮似懂非懂,但已經隐隐感覺到蘇文娴在何家的生活應該不會很愉快,否則有事抄家規又被何瑩夏針對。
她只覺得原來她們都這麽可憐。
“剛才聽到你二姐何瑩夏說我娘是個舞女了嗎?”
“嗯。”蘇文娴沒當回事,這年代的單身女人無依無靠帶個孩子,沒把孩子賣了,還把孩子養得又白又胖讀書還好,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娘一個女人又沒什麽掙錢能力,不當舞女怎麽辦呢?起碼她把你養得這麽好,還供你讀私立女中,讓你考大學,已經比那些爹娘雙全但是卻把女兒賣給別人當小妾的人家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以前的養父母美其名曰對我好,但從來不讓我出去讀書,哪怕是免費的官立小學只上半天都不行,因為我得在家裏做家務,還是我養父教堂哥讀書的時候,我在旁邊偷學的呢。”
“我說這些是讓你知道你娘對你有多好,如果有別的出路能養活你的話,你娘肯定也不會願意當舞女的。”
這些話讓唐珍妮淚流滿面,抱着蘇文娴哭。
她已經減掉了二十多斤了,比之前瘦了很多,但她還是胖乎乎的,像一只小白熊摟着纖細的蘇文娴,眼淚浸透了蘇文娴的肩膀。
“我知道我娘很好,可是我……”
可是她自卑啊。
“從小到大,那些人都因為我娘的身份欺負我。”
“我的同學不和我玩,或者嘲笑我。”
“我讀中學的時候,對面是私立男高中,放學的路上就有男同學圍在我身邊起哄,說我娘是個妓-女,我将來也會是妓-女!”
“那時候我又瘦又小打不過他們,只有路過的周成蹊幫我将他們打跑了。”
“所以你才這麽喜歡周成蹊?”蘇文娴問。
“是。”唐珍妮承認道。
“我還從來沒有對人說過這些事,連我娘也沒有說過。”
“同樣的,也沒人對我說過這些話。”
“阿娴,謝謝你。”
“我其實是為了接近周成蹊才努力考上大學的,但是現在我覺得考上大學遇到你,真是我人生最大的幸運。”
蘇文娴拍了拍她的背,說得這麽感性,都快把她說哭了。
唐珍妮道:“你知道嗎,其實你是我從小到大交到的第一個好朋友。”
“是是,那你以後不要總在我旁邊問周成蹊今天怎麽沒來找我了好不好?他不來很好,我對他毫無興趣。”
“再說你不是喜歡他嗎?他總來想跟我約會,你不會吃醋嗎?”
結果唐珍妮竟然說:“如果是跟你的話,我一點也不吃醋啊,甚至還想跟你們一起約會呢。”
蘇文娴:……
這就是網上的那句你們仨過好就行了?
“別,別這麽想,你還是繼續努力追他吧。”
“阿娴?”
“嗯?”
“現在我覺得你比他更重要。”
“傻瓜,我們是好朋友。”
“嗯!”唐珍妮點頭,“最好的朋友!”
“當然。”
她也是蘇文娴在這個世界最好的朋友啊,不過這話她說不出來,在心裏說就好了。
穿越到這個世界一年多了,得到的溫暖慢慢積攢起來,終究會很多吧?
那天放學,她去銀行的保險櫃裏看了一眼那兩袋薯片和兩瓶飲料,不是想吃,而是單純的想念上輩子的一切,父母大哥和朋友們。
第二天,唐珍妮上學的時候帶了一個食盒,裏面是煲好的老火雞湯,“我娘特意給你做的,讓我帶來給你喝。”
她有些害羞地說:“昨晚我娘知道你說的那些話,當場就哭了,然後去菜市場買了一只老母雞,炖了一整夜呢。”
“我說何家是大富豪,做飯有專門的廚師,根本不缺一碗雞湯,可是我娘還非要我帶來給你,說是不知道送什麽感謝你,只會做點小菜。”
原來是這樣,她娘也很缺人理解她吧,自己一個人把孩子拉扯長大的艱辛也許說個七天七夜都說不完。
“好啊,正好早飯沒吃飽。”
于是蘇文娴一大早就吃了一個雞腿和一肚子熱乎乎的雞湯去上課了,唐母的雞湯有家的味道,跟何家那些精致的飯食不太一樣,很好吃。
讓她再一次想起自己親爸媽和大哥。
嘆了一口氣,她應該換個思路,就當爸媽和大哥在這個時空已經去世了,他們在另一個時空過得很好,她自己也認識越來越多的朋友,會過得越來越好的……
*
放學的時候竟在人群裏看到了好久不見的阿財,他将一個白色的大盒子抱下車遞給她,“喏,老板特意在歐洲給你訂的,今天才到貨。”
蘇文娴道:“老板最近很忙啊?”
他怎麽沒來呢?
“忙還是那麽忙的,沒來的原因他不讓我說。”阿財故作玄虛等着蘇文娴去問。
“什麽原因啊?”
“那我就只偷偷告訴你,上次陸家那個花花公子追你,你拿擊劍要捅他的時候,老板看到了,然後回去略施小計運作了一下,想讓他離開星城,沒想到你還幫了他。”
“現在那個藥糖廣告鋪天蓋地,聽說陸家還因此掙了很多錢。”
阿財對蘇文娴道:“她以為你看上了那個花花公子啊。”
原來那些高劑量山杜蓮片是蔣希慎坑的陸沛雲!
“怎麽會?只不過随手幫了他一下,他給了我錢的。”
蘇文娴道:“你幫我轉告老板,謝謝他。”
“好吧,我會轉告他的。”阿財揮揮手開車走了。
蘇文娴将盒子拆開一看,裏面竟是一套嶄新的擊劍防護服,上面還有一柄斜着擺放的雪亮長劍。
還有一張卡片,裏面只寫了一個字:蔣。
龍飛鳳舞的很張揚,與他這個人表現出來的內斂不一樣,也許字才能代表他的真實性格吧。
馮蘭幫她提着盒子放學往外走,陳劍鋒看到她倆出來已經迎了過來。
學校的大門口來來往往很多人,大多是華國學生,只有少數幾個洋人教師走在其中。
忽然校門口一個中年洋鬼子沖唐珍妮喊:“寶貝,爹地等了你很久。”
竟是唐珍妮那個葉倫國老爹。
蘇文娴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的葉倫國軍裝,他是葉倫國駐星城的守軍。
第二眼被他的肚子吸引了,因為他的軍裝扣子都快被肚子撐破了。
忽然,她覺得這一幕好像有點眼熟,她好像見過唐珍妮的爹!
等到他們走近了,唐珍妮為他們互相介紹,“這是我爹傑森,你可以叫Uncle。”
“這是我最好的朋友何瑩娴!”
唐珍妮的爹道:“我知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昨晚你已經念叨很多遍了。”
他笑着對蘇文娴道:“謝謝你,善良的女孩。”
“你的名字在我們家出現的次數恐怕比我還要多。”
蘇文娴心道他果然沒有認出來她,便主動說:“叔叔好,我以前的名字叫蘇文娴,在軍需倉庫裏從你手裏買過七臺壞掉的游艇發動機,你還記得嗎?”
這麽一說讓唐珍妮的爹愣了愣,在他的日常工作裏,倒賣幾臺發動機實在是太微不足道的小事了,但這件事他還記得,因為那個下屬一直在讨好他,“哦,你的變化太大了。”
“是啊,有些時候連我都不敢相信。”
傑森從記憶裏翻出了當初蘇文娴的樣子與現在簡直判若兩人,尤其是現在她是大豪商何家的千金小姐,和自己女兒是最好的朋友。
于是唐珍妮聽到了自己老爹與阿娴過去倒賣發動機這段往事,聽得她和兩個保镖由衷地佩服蘇文娴,那麽窮的時候這位五小姐還能找到掙錢的路,真是命裏帶錢的運道啊。
一行人正聊着,忽然看到何瑩夏也走了出來,她和四姐何瑩冬一起往家裏給她倆派的汽車走過去。
唐老爹問唐珍妮,“就是那位小姐是嗎?”
唐珍妮道:“爹,你別找她麻煩,她是何家的千金,還是阿娴的姐姐。”
唐老爹道:“不會的,我可是個文明人。”
說着還是向何瑩夏走了過去,唐珍妮不放心趕緊跟了過去。
唐老爹擋住了何瑩夏的路,距離她一米多遠的位置,“這位小姐你好,我是唐珍妮的爹地。”
光是他一身葉倫國的軍裝就夠吓人的,而且何瑩夏還認出來這人的軍銜是中校,在星城的街面上穿葉倫國軍裝的只能是駐守的軍隊,而中校在守軍裏屬于很高的級別了,駐軍司令也不過是少将級別。
何家給何瑩夏開車的司機立刻走了過來,他以為唐老爹要對何瑩夏不利,因為唐老爹身上是別着槍的,而且駐軍在葉倫國幾乎可以說是不受法律管制的存在……
唐老爹道:“不用這麽緊張,我不會對這位小姐怎麽樣的,但是我得讓她知道,唐珍妮的爹地就在身邊,不是随便任人欺負的。”
“我知道你是何家的小姐,上次總督府宴會我還見過你爺爺,也許下一次我會問問何老先生你的教養在哪裏呢?”
何瑩夏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她以為唐珍妮的爹只是個始亂終棄的海員罷了,畢竟這在星城很普遍,海員處處留情,生了孩子不負責任就跑了,卻沒想到唐珍妮的爹竟然是個駐軍高官!
唐珍妮拉着她爹,“好了爹,別吓唬她了,阿娴也是何家女,事情弄大了對阿娴也不好。”
“好的,都聽你的。”
唐老爹對唐珍妮很溫和也很聽話地帶着她坐上軍車走了。
第二天上學,中午休息蘇文娴和唐珍妮聚到一起吃飯,一邊吃一邊聊天,唐珍妮道:“你看我爹現在對我很好是吧?”
“那是因為他以前抛棄過我和我娘,但是過了幾年之後,他的原配妻子和他的孩子在一場空難之中都死了,他成了孤家寡人,這時想起了那個遠在異國他鄉的情人和她生的女兒。”
“他這個年紀和身體也沒法再生孩子了,我是他唯一還活着的孩子。”
“所以不管是出于補償也好,還是愧疚也罷,反正就是目前這個情況。”
“我娘對于他的回歸是很高興的,她說這個洋鬼子爹能幫我過上更好的生活,親生的總比外面那些後爹好。”
所以每家都是一筆糊塗賬。
愛不愛的不知道,反正生活能過得更好了就行。
連着好些天,唐老爹有空就都會來接唐珍妮放學,開着顯眼的軍車。
很快大多數學生都知道了唐珍妮有個在駐軍裏當高管的洋人老爹,對她很疼愛,每天放學過來接就是為了給她撐腰。
不管是這年代還是現代社會,笑貧不笑娼都是一樣的,就算唐珍妮的娘曾經當舞女,但現在人家是駐軍高官的太太,在這個葉倫國駐軍當街擄走婦女去強-奸都不會受到懲罰的殖民地,駐軍是很能震懾人的。
那天放學,唐珍妮正跟蘇文娴研究過一陣分配到布政司署實習的時候她裏能不能分在一個部門,正說着就看到了唐老爹又來了,還是那個胖胖的身體對唐珍妮笑呵呵的。
蘇文娴跟唐珍妮道別之後正要回到自己車上,唐老爹忽然叫住了她,“阿娴,我有件事想跟你談一下。”
“我這邊有個生意想跟你談。”
“什麽生意?”莫非還是駐軍倉庫裏有什麽好東西要倒賣?
唐老爹卻道:“軍營的蔬菜供應生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蘇文娴立刻問:“是一個軍營還是四座駐守軍營的蔬菜生意?”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唐老爹已經感覺到這個女孩的聰明,果然一下子就一問道關鍵點,“當然是全部。”
蘇文娴有曾經挑着筐去軍營賣菜的經歷,問他:“是直接給錢還是仍舊給那些過期煙酒來換?”
唐老爹道:“那些過期煙酒已經快換完了,今後會給現金。”
一聽到直接給錢,這生意就有得做了,若是還像以前給的過期煙酒,她還得去把那些煙酒賣掉才能變現,這種就沒意思了,窮的時候為了掙十幾元可以做,如今這種生意的利潤太薄了,她看不上。
但若是直接給錢的話,這種給駐軍供應後勤糧食蔬菜的生意很賺錢的,蘇文娴将厲害關系在腦子裏過一圈就知道人家唐老爹給自己這門生意絕對是因為唐珍妮,否則人家憑什麽把這麽有油水的生意給她?
不就是因為她跟唐珍妮關系好嗎?
既然如此,她得投桃報李,“這門生意我跟珍妮一起做。”
唐老爹贊道她果然很聰明。
唐珍妮道:“我不會做生意,能行嗎?”
“寶貝別怕,你跟在阿娴身邊學着就好了。”
唐老爹道:“你出錢,珍妮出關系,不過她跟着你,這門生意你六她四,怎麽樣?”
“當然可以!”
對方就算提出五五分也很正常,畢竟沒有這門關系這個生意也做不上。
而且守着唐老爹的關系,以後這種駐軍後勤的生意不會少的!
他可是駐軍的軍需官,專門管後勤的,當初蘇文娴還被他卡過一次呢,職權大得很。
這簡直是天降給她掙錢的機會!
她高興極了,初步跟唐老爹敲定之後,回到家開始研究組建公司。
首先她得先研究到鄉下的菜農那裏收蔬菜,這種大規模的收菜她需要專門跟菜農簽訂合同,其次得買一輛運蔬菜的貨車。
不過她覺得還沒開始掙錢,貨車可以先向何家借一臺先用着,等掙到錢之後再去給公司買一臺。
她高高興興地去找她爹何寬福借貨車,卻沒想到何寬福皺了皺眉,“做駐軍的生意?你要和同學一起開公司?”
“你在家好好寫小說不好嗎?為什麽要做這些抛頭露面的工作?”
“這件事別說我不能同意,就是你的爺爺奶奶也不會同意的。”
果然晚上他們聽說蘇文娴要開公司跟駐軍做生意之後,何老太太道:“胡鬧,你一個女仔怎麽能跟駐軍去做生意?名聲還要不要了?再說千金小姐怎麽能做這麽粗鄙的工作?”
大伯何寬壽道:“是啊,阿娴你做一些文雅的工作就好了,寫小說就很好啊,既不用抛頭露面也不用風吹日曬,跟人開蔬菜公司這種事不适合女仔。”
老太爺道:“我們何家的男人還沒死絕,怎麽能讓女人出去工作?”
一句話就熄滅了蘇文娴開公司的火苗。
“你也別想着背着我們去做,既然難得能搭上駐軍的關系,這個公司也可以開,但是就由大房的阿健去做好了。”
大房珍姨太生的庶子何添健,今年也17歲,不過跟何添占一樣已經不讀書了,去年就進入到何家的生意裏幫忙。
蘇文娴抿了抿嘴唇:“我的生意我自己不能做,要交給別人去做?這是什麽道理?”
“這是強搶嗎?”
老太太一聽這話就生氣,她發現這個孫女說話真是愛紮人肺管子,“什麽叫搶?你是何家人,你的一切都是家族給的!”
“你沒嫁人之前,所有的東西都是家族給你,同樣的你也要為家族付出。”
“看來家規讓你抄十遍還是少了!”
“你就安心在家裏寫作,生意的事交給阿健好了。”
“正好讓阿健拿這門小生意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