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要和別人?!

第45章 第 45 章 她要和別人?!

“什、什?!”

埋頭苦幹的悉星河噌的一下昂起了腦袋, 一臉震驚地瞪向梨渺。

“你方才說了什麽?”她盡量輕柔了語氣,仿佛在自我暗示,她只是耳朵出岔了, 并非聽到了什麽狂言。

梨渺不明白她怎會如此失态,她圓潤清晰地重複了一遍:“你知道雙修嗎?”

悉星河略微後仰脖頸,圓睜的眼眶又不由自主往外擴了擴。

得, 她沒聽錯。

“知、知道啊,你怎的突然問起這個?!”她極力維持淡定,目光飄忽地打量着梨渺的神色。

梨渺:“我想了解雙修的做法, 還請師姐賜教。”

悉星河:“……”

看她這一臉認真求教的模樣, 她忽然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因為她所知曉的, 也不過只是皮毛而已。

“此、此乃禁忌,你還年輕,莫要探究為妙!”

“禁忌?”梨渺迷茫眨了眨眼。

悉星河煞有介事地點頭, 凝重道:“不錯, 雙修之法, 的确有助于修為增長, 可需得有一定修為積累才行, 低階修士雙修收效甚微, 而若雙方境界有差距, 較弱的那方極易被強勢方奪取采補, 反而造成自身虧空,修為倒退!”

“我還聽說, 雙修不可貪、不可縱, 若深陷其中,便有走火入魔之險!有些魔道的惡徒,便會專門豢養爐鼎, 用來雙修采補,直到耗幹爐鼎最後一絲生氣……千年前覆滅的合歡宮便專行此道!令人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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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星河愈說愈義憤填膺,激動到肌膚都戰栗起來,聽得梨渺一怔一愣的。

原來雙修還有這些規矩呢,一不留神便萬劫不複,難怪悉星河對它這般驚懼。

可她乃是元嬰境,不在低階修士之列,應當不會因此受挫。

“既然強勢一方會在雙修中掠奪弱方修為,那他可否反其道而行之,将力量輸送給弱者?”梨渺謙虛問道。

悉星河愣住,她說了這麽些風險危害,她居然還在認真鑽研其中道理?

“這……我也不知。”

梨渺遺憾垂下眸,想來修真界中境界相異而結侶者不在少數,日後她若能遇見,抓來問問就是了。

“所以……雙修究竟要如何做?”梨渺輕快眨眨眼,期待地看着她的臨時夫子。

“從前怎麽不見你這般固執呢?”

悉星河眼角不住地抽動,合着她的諄諄教誨,都斬不斷阿渺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求知心。

無奈歸無奈,悉星河喪氣垂下雙肩,誠實道:“既是禁忌嘛……一心正義的本姑娘自然不知啦,我也只是偶然從別人那聽了幾嘴,什麽陰陽交合,靈肉合一的……不明白!”

梨渺癟起嘴,期望撲了個空,這位臨時夫子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再去別處打聽打聽。

“總之,穩妥起見,以你現在的階段,還是莫去研究這禁忌之法,免得失足葬送前程,等突破金丹,再将其作為修行助力也不遲。”

悉星河一臉嚴肅,字字語重心長。

“嗯嗯,師姐說得對。”梨渺連連點頭,就差把乖巧寫在了臉上。

晚霞色褪時,穆忘朝趕了回來。

依照先前所言,今晚的膳食由他負責。

悉星河點燃了火堆,梨渺尋來了表面較為平整的砭石板作為烹饪器具,學着今歌白的模樣,在肉塊上劃出數道刀口,之後的步驟,便交給了穆忘朝。

穆忘朝将肉塊整齊擺放于砭石板上,烈火炙烤下,油脂迅速冒了出來,發出滋滋的碎泡聲。

而後,他将事先準備好的調味料均勻鋪灑其中,不時翻動肉塊、補充調料,使得兩面呈現同樣的焦色。

肉香混合着草藥香逐漸馥郁,萦繞在兩名少女的鼻腔,勾直了她們的眼睛。

穆忘朝也不知這獸肉究竟要炙烤多久才算合适,只能以曾在家中品嘗的菜肴作為參考,看着肉塊色澤變化完全,他切開一塊觀察內裏,焦殼之下的肉質再無血色,應當已然熟透。

他将穿着獸肉的匕首遞給梨渺,認真看着她。“嘗嘗。”

梨渺一口塞進嘴裏,豐富多汁的肉香爆在口中,她歡欣不已,嚼得臉頰鼓鼓囊囊。

不去談這食物美味與否,這可是她第一次見證師尊舉炊,他甚至将烹出的第一口肉贈給了她。

這與男女間互贈定情信物有何分別?!

這想法剛一冒出來,梨渺恍然想起,自己先前口口稱師尊為夫君道侶,自己卻未送過他什麽像樣的信物……

那只白狐布偶?算不得,類似的小玩意兒,她還贈給過白哥哥與小星河呢。

劍,贈劍最為合适,可她鑄器功力不足,手頭錢財能買到的品質又襯不起她家師尊,要定下這情,還不知得等多少年。

梨渺專心地思索着,全然忘了時間。

待她回神時,方覺自己一口肉已嚼了許久,而遞肉的少年也直勾勾盯了她半晌,那雙看似平靜的眼睛初時專注,後來卻洩露些微忐忑,到現在更是目光閃爍,沉郁不安。

“是……不好麽?”少年低沉着聲音,心虛問出口。

梨渺趕緊吞下食物,指尖半掩着唇,用力點頭道:“好吃!我都舍不得咽了呢。”

少年倏地眨了下眼,看她眸中星光熠熠,他緩慢舒了口氣,如釋重負。

還以為……他烤的實在太糟糕,叫她難以下咽呢。

“我嘗嘗我嘗嘗!”

悉星河迫不及待地叉了塊肉喂進嘴裏,擡着眉品味片刻,喜道:“不錯嘛穆師弟,比師姐的手藝不知高上多少倍了!”

穆忘朝禮貌淡笑,繼續擺弄着板上肉,姿态輕松了不少。

“嚯?聊得這般開心,看來本君來對了時候。”

男子悠閑的聲音冷不丁傳來,梨渺回首看向矜貴優雅的白衣青年,微微笑道:“白哥哥。”

今歌白視線淺淺落在石板上色香皆具的獸肉,又挪向僵停了翻肉動作的少年,嘴角似動非動地扯了扯。

穆忘朝不動聲色地回過神,對他略一颔首,當作招呼。

今歌白極為自如平常地坐到梨渺身側,随意撐起臉頰,看着烤肉評價道:“嗯,還算像模像樣。”

穆忘朝動了動眼眸,未去在意他居高臨下的語氣,溫和道:“前輩如若不嫌,可一同用餐。”

今歌白冷笑一聲,他最厭他這寵辱不驚的模樣,無論是過去的清宵子,還是現在的穆忘朝。

“嗯嗯!阿朝第一次露手,白哥哥一定要嘗嘗!”梨渺立馬跟話,比先前邀他吃黑炭烤魚時還要熱情。

“……”

沉默片晌,今歌白決定看在梨渺的份上,給他這分薄面。

他取出随身匕首挑來一塊,面色平淡地品嘗片刻,悠悠道:“味道尚可,可惜切厚了些,若薄上三分,口感更佳。”

穆忘朝琢磨少焉,謙和道:“受教了。”

梨渺擡眸看着今歌白,忽而發出一聲輕笑。

今歌白撇下眼眸,擡唇道:“阿渺笑什麽?”

梨渺明媚如花,“白哥哥認真指導阿朝,感覺很新鮮。”

“随口一提罷了,算不上指導。”今歌白微不可聞地低哼一聲,他可懶得對那厮多講一句。

悉星河一邊品嘗着晚膳,一邊默默觀察着眼前三人,那位今前輩高深又神秘,氣息中總有股無形的壓迫感,她時常不敢直視,可每當他出現,那對師弟妹的氣場亦會發生微妙變化,将自己置身事外去旁觀,倒是件樂事。

眼看着肉食将被瓜分殆盡,穆忘朝卻依舊不動如鐘,悉星河不由得問道:“穆師弟,你親手做的餐食,也不想親口嘗嘗嗎?”

穆忘朝微笑着搖頭,“不必了,都給你們。”

“你還真能堅持啊……”悉星河感慨道。

雖說她知曉穆忘朝有着不在人前進食的怪癖,可這幾日她也未見他單獨留下食物。難道他先前便預感到自己即将築基,提前鍛煉辟谷了?

收拾完晚膳,梨渺滿足撐着上身,長長吐出一口氣。

今歌白靜靜看着身邊的姑娘,雖不滿于她的愉悅來源于那個人偶,可這貓兒般玲珑嬌俏的模樣實在令他心動不已,直想将她攏進懷中愛撫一遍又一遍。

青年輕壓睫羽,噙笑對梨渺說道:“我見到一處風景,月色甚美,小阿渺可願随我賞玩一番?”

梨渺轉過臉,愣愣看着他。

穆忘朝低垂的眸光倏然厲了一分,擡起臉時卻鎮定寧和,看不出絲毫端倪。

“渺渺,你是否有些累了?”

梨渺又讷然看向穆忘朝,少年略歪着頭,專注的眸子裏都是她的倒影,他語氣輕柔,如羽毛般拂進她的心底,融融化開她的憐意。

阿朝此番話語……莫不是在挽留她?

分明舍不得她走,卻這般含蓄,真是可愛的師尊。

梨渺抿了抿唇掩飾心中竊喜,回首對今歌白說道:“白哥哥可還記得,上次你說……‘只此一晚’。”

穆忘朝瞳孔兀的縮了縮,“只此一晚”……如此表達實在無法不引人遐想,那晚他們離開洞窟,究竟做了什麽?

悉星河呆呆松掉了手中把玩的石子,哪一晚?她錯過了什麽?

她猛然間想起了一些事情,忙出聲勸道:“對啊阿渺,今日經歷了那般激烈戰鬥,該好好休息才是,明天還不知會遇上什麽呢!”

今歌白眯起眼角,暗中咂舌,真是狡猾的清宵子,竟作出這副可憐狀來博取阿渺憐愛,連那個不知趣的小丫頭都被他蠱惑了。

他腹诽着,表面卻波瀾不驚,淡笑着誘導:“自然不會占用你整晚,約莫一個時辰,我便送你回來。”

悉星河眼角抽動,一個時辰!這還不算別有用心?!

梨渺看見男子眼中的真摯,心中頓時搖擺不定。

師尊,還是白哥哥,無論哪一方,她都不願看他們失落。

“渺渺,當初贈你那本秘籍看得如何了?正好現在有時間,我可指導你一二。”好說不通,今歌白又另辟蹊徑。

《煉器要訣》?那當真對她十分重要,梨渺忽而心動,睜大眼眸點下頭,“那可再好不過。”

此聲一出,穆忘朝與悉星河皆是一震。

“什麽秘籍?”悉星河脫口而出。

梨渺眨了眨眼,她并不打算讓他人知曉她煉器之事,那樣極易引得他人懷疑,她所擁有的不僅僅是青月血脈。

稍加思索後,她籠統回應道:“是白哥哥撰寫的功法,于我有益。”

說罷,梨渺看向穆忘朝略帶歉意地對他笑了笑,柔柔說道:“阿朝,我會很快回來,不會再讓你等那般久了。”

看來,她已下定決心跟着今歌白離開。

少年緊抿着唇,盯着她沉默點頭,袖內攥起的手卻用力到泛白。

今歌白斂下得意之色,目光掠過穆忘朝時,嘴角釋放一絲挑釁。

篝火旁的兩人沉重看着他們離去,心情各異。

悉星河憋着一口氣醞釀了許久,忽而鄭重轉向穆忘朝:“穆師弟,你要當心那位今前輩。”

穆忘朝猜測她又要談起那些男女之間的假說,他略微啓唇,這次卻緊鎖着雙眉,遲遲沒有應話。

悉星河:“他可能會對阿渺不利。”

對方的後話并非他所預料,穆忘朝不禁擡起眼,探究看向悉星河。

悉星河垂着臉滿面凝重,“今日阿渺突然向我問起一種禁忌的修行之法,她還那般年輕,若無旁人引導,她怎會問起它來?”

禁忌之法?穆忘朝詫然張了張眸。

“或許她與我一般,見穆師弟你進步迅速,有些急于求成了……唉,可無論如何,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去探究禁術,那樣只會适得其反。”悉星河沉沉嘆道。

“我已勸誡過她,穆師弟和阿渺走得親,還望你多多關懷阿渺,莫要讓她步入歧途。”

穆忘朝大腦一片混亂,增長修為的禁術?莫非渺渺遇上了瓶頸……她有此般困境,他竟毫無意識。

是了……許久以前渺渺便告訴他,她難以精進劍道,原來是他從未将她的困境放在心上……

少年滿腔妒意,此刻都化為了無盡的自責。

他太過遲鈍,也不夠強大,渺渺會選擇對他隐瞞,而與今前輩論道,理所應當……

少年心底忽而泛出酸意,悵然又苦澀。

悉星河無法洞悉少年此刻在想着什麽,提醒過後,她深吸了口氣,喃喃道:“但可能今前輩與那禁忌之法無關,只是我多想罷了……”

“方才阿渺所說的……今前輩所著的功法秘籍,你可知是什麽?”

穆忘朝堪堪回神,暗中斟酌一番,方回答道:“我見過,只是一部适合渺渺修行的尋常功法,并非什麽禁術。”

“噢……或許真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悉星河恍惚說着,直覺卻還有些不安。

穆忘朝仍舊對梨渺所追求的禁術無比在意,忍不住問道:“悉師姐,那禁忌之法……究竟是什麽?”

悉星河:“也不知你是否有所耳聞……是雙修。”

少年倏地縮緊雙瞳,語氣飄渺:“……雙修?”

悉星河:“就是陰陽和合之術,我也不甚了解,總之是邪門兒的功法,你可千萬別……”

她還未說完,少年臉色愈發慘白,當即起身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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