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綁我,你倒大黴了

第70章 第 70 章 綁我,你倒大黴了

男子凝視着梨渺, 微微眯起了眼。

“你認得本君。”

悉星河這會兒才從眩暈中緩和過來,她擺了擺腦袋,擡臉看見紅衣青年, 兀地瞪大眼:“你、你是魔宮玉衡使!”

聶長風嘴角擡起一抹冷笑,明銳的眼眸隐約浮現陰寒之色。

“你們果然知道,那姓今的當真給老子設了套……”

悉星河左右掙紮都擠不開靈繩半分, 她不甘垮着臉,怨念十足地盯着玉衡使,他居然還活得好好的, 難道他根本沒踏足盛月坊的圈套, 還是說……他從雲坊主手底下逃離了出來?

面對如此兇惡的角色, 偏偏她還不能破口大罵,萬一他一怒之下把她和阿渺都砍成碎片怎麽辦?

梨渺看着周圍,此地空空如也, 唯有光雲缭繞, 連地面都仿佛懸在雲端, 頗為缥缈玄幻, 相比起來, 她和悉星河身後這兩道石柱卻顯得突兀了, 倒像是專為縛她二人而設的。

“玉衡使方才捉我們來此, 用的是什麽手段?難道是傳送符?”

在一片郁躁氣息中, 梨渺脆響發出聲來。

聶長風睨向她,眉間顯露一絲狐疑, 身處魔爪之下, 生命危在旦夕,她竟如此清醒冷靜,語氣平常得就像與相熟之人談話一般, 這實在不該是一名煉氣期女修該有的表現。

“你倒是有幾分見識。”男子語氣不明。

“唔,我在書裏見過,那是罕見的空間系符咒,階位更是高達地級,至少是元嬰中期的符修才能完美繪制,一枚少說一萬靈石呢。”

梨渺低聲念着,又自我說服一般點了點頭,“畢竟是魔尊手下的高官,區區錢財随手抛卻,倒也無需心疼。”

身旁的姑娘擰着五官轉過頭來,一臉的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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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男子的眼神也愈發透着古怪。

“傳送符可傳達的距離足有二百裏,但若是阿朝或白哥哥的話,不出半個時辰便能找到我們。”梨渺繼續旁若無人地說着。

悉星河擡了擡眉頭,今前輩乃元嬰強者,自是本領深厚,可穆師弟即便是擁有赤日血脈的劍術天才,神識卻不過築基程度而已,阿渺對他未免也太過篤信了吧!

“呵。”

聶長風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

“即便你身上留有什麽傳訊手段,也沒人能找到這兒。”

梨渺沉吟片刻,再度觀察起這片空曠的虛渺之景。

“隔絕感知,看來這片空間并不在修真界天地之間。”

她望向聶長風,眼裏亮出一分興趣。

“你是怎麽做到的?”

“阿渺,你怎麽還和敵人聊起來了?!”悉星河終于忍不住發問,語氣滿是震驚不解。

梨渺轉頭看向幾近崩潰的綠衣少女,一本正經地點頭:“因為,我當真想知道。”

少女的面容愈發扭曲了。

聶長風靜靜打量起那個粉裙的姑娘,右手無意輕撫着下颏,若有所思。

旋即他壓低烏睫,明銳的眸中浮現一縷興味。

“你的确有些特別,無怪今歌白會被一個小丫頭迷得神魂颠倒,容忍自己在這坊市之間流連如此之久。”

面對強大的境界差距與生死之危,還能有如此超乎尋常的表現,不是過于聰慧精明,便是純如白紙,璞性至蠢。

他通常會将此類人歸于後者。

可這個姑娘,在他看來,竟像是二者皆通,融彙難辨。

聽了聶長風所言,梨渺微訝抿了抿唇,“原來白哥哥不喜歡街市麽?”

紅衣男子負手走上前來,略微俯首注視着梨渺,挑唇道:“你恐怕還不知,你口中那位‘白哥哥’是什麽人吧?”

梨渺将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細細打量了一番,愈發感慨今歌白手藝之高,煉制的那張臉皮和面前這張分毫不差。

“我知道,他與你一樣,也是魔修嘛。”

“……”

聶長風沉默。

原本打算吓她一吓,瞧瞧這水靈的小美人破除冷靜、錯愕淩亂的模樣,結果被鎮住的那人反倒成了他。

不過…… 這倒是讓他多抓了姓今的一道把柄。

私下被人知曉七星使身份,不僅未将其鏟除,還與人談情說愛争風吃醋,大搖大擺抛頭露面,呵……他何嘗不是犯了隐忌。

“今前輩他、他當真是……!”雖然聽過兩人如此猜測,可看到玉衡使的表情,悉星河便确信了答案。

一個元嬰期魔修……居然隐藏身份與他們同行數日,簡直毛骨悚然,匪夷所思!

聶長風低哼一聲。

然而,他自以為抓了把柄,卻不知面前二人對今歌白的認知僅是魔修而已,并未想過七星使之間也有以命相搏針鋒相對的可能。

“看在你這般有趣的份上,本君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

聶長風居高臨下看着梨渺,每一寸目光都凝在她的面容與眼眸上,仿佛在私自觀賞評判。

梨渺靜靜等待他的解說。

“此乃上品法寶制造的靈虛洞天,可隔絕渡劫期之下一切神識探知,也唯有化神級別的力量方可令其動搖。”

“無論是你的穆師弟,還是白哥哥,想要尋到此處,可沒那麽容易。”

男子眼中浮現一絲戲谑,如在俯視籠中兔。

“而我,身為此方洞天的主人,這裏的一切規則,皆由本君制定,你,已是窮途末路。”

梨渺聽着男子的敘述,恍然露出贊嘆之色。

如此玄妙法寶,豈不是比遮影罩還好用?

聶長風難以抑制地抖了抖眼角。

面對他的威脅,這粉裙的姑娘非但沒露半點慌色,怎麽還有些興奮?

開陽使看中的女人,該不是有什麽怪癖吧!

“那你能讓這洞天變出用不完的靈石,分我一些帶出去嗎?”梨渺兀地問道。

“?”

看到少女晶亮的雙眸,聶長風眼睑驀地抽搐了一瞬。

這丫頭,居然是認真的。

“異想天開。”他陰沉着臉,一字一頓道。

梨渺垂眸嘟哝:“原來也沒那麽厲害嘛。”

“……”

聶長風心情被攪得淩亂如麻,他冷哼一聲,拂袖背過身去,走到五步開外打坐調息。

“喂,你把我們抓過來,到底要做什麽?”悉星河扭動着手腕,一臉的不快。

男子置若罔聞,耳廓都未移動分毫。

梨渺坦然靠在石柱上,讷讷道:“約莫是要以我們為人質,去要挾白哥哥。”

悉星河詫然轉過頭來。

梨渺繼續道:“玉衡使想必已經知曉,将他的消息洩露給盛月坊的人正是白哥哥,正要找他清算呢。”

她看向右側的綠衣少女。

“只是連累了星河師姐,玉衡使的目标,應當只有我一人才對。”

少女動了動唇,懊惱地低下頭來,“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麽,若是被抓走的只有你一人,我還更不安心呢。”

聶長風靜氣調養,那二人的談論聲傳到耳裏時,他還是禁不住壓了壓眉頭。

梨渺柔和對悉星河笑了笑,“別擔心,我們會得救的。”

悉星河露出苦笑,“我真佩服你,總能這般處變不驚。”

“我們是人質,在見到白哥哥以前,不會死的。”梨渺輕快眨眨眼。

“而且,玉衡使受了很嚴重的內傷,髒腑破損、內息薄弱,他現在無暇拿我們怎麽樣。”

聶長風心頭驀然一跳。

好個眼尖的妮子,他自認表現得風輕雲淡天衣無縫,她竟如此輕易便瞧出他症結所在。

“聒噪。”

男子冷厲掠去目光,“即便本君傷重,要對付你二人卻易如反掌,安靜待着便是,休要幹擾本君,否則……便讓爾等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悉星河一口氣堵在胸腔,癟嘴盯着男子的背影,敢怒不敢言。

梨渺只沉默了半刻,便幽幽笑道:“左右無事,我幫閣下療傷如何?”

悉星河愕然瞪大眼,“……阿渺?!”

聶長風額上青筋突起,驀然揮出一道勁氣襲向梨渺,梨渺擡睫偏開腦袋,那如刀勁氣便在她臉旁呼嘯而過,削落她鬓邊一縷青絲。

她來回轉頭,瞧着臉旁被斬得平齊的小撮發,不悅地癟起了嘴。

不對稱了。

梨渺躲得輕易,悉星河卻看得心驚膽戰,險些停止了呼吸。

發絲垂落,她瞧見梨渺如瓷臉頰無聲浸出一寸血紅,倏地縮緊雙瞳。

“你這魔修好不講理!我師妹醫者仁心,好意助你,你竟出手傷她?!”

話音剛落,暗紅迅影驟然掠至悉星河身前,一把掐住她的脖頸,将她摔落在地。

“區區蝼蟻,也敢質問本君?”

悉星河內府震蕩,頓覺腥氣湧上喉頭,卻因脖頸收束而呼吸不得,她用力抓住脖頸上的大手,面容扭曲地瞪着面前的男子,眸中怒意不滅。

聶長風冷眼俯看着少女痛苦掙紮的模樣,嘴角恣意揚起。

“不錯,這才是弱者該有的模樣。”

他愉悅說着,五指愈發加重了力道。

少女臉色慘淡,脖頸卻紅得可怕,梨渺将這一切看在眼底,她神色漸涼,直到睫影下的雙眸凝成了冰冷深潭。

聶長風頓覺一股殺意刮過周身,他心下微驚,将身前的女子摔去一邊,警惕撤開身形。

看到那本應被束縛的粉裙姑娘端正站在前方,他驀然縮了縮瞳。

此女不可小觑!

悉星河跌倒在地,猛地咳出幾口血,捂着胸口用力呼吸。

她被那魔修逼出了內傷,此刻內息狂亂、大腦昏沉不已,她強撐着恍惚的意識,怔怔看向擋在她身前的少女。

“阿渺……咳……!”

梨渺側首看向她,驀然劍指擡手,隔空點了她幾處大穴,迅速注入一股靈力。

“星河師姐,安心調息便是。”梨渺淺笑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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