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2

第32章 chapter32

俞顧森薄料的白襯衣被宋蘊攢緊在掌心裏, 皺巴巴的不能看。

宋蘊懷疑他是在借着酒勁兒耍流氓。

“俞顧森——”宋蘊聽到剛剛來之前他手機裏的嘈雜。飯店裏肯定有不少跟他一起來的人,就是不清楚具體那些人是走了,還是沒走。

俞顧森擡起頭, 給人比了個噓的手勢。

宋蘊:“......”

酒精氣息裏夾雜着點淡淡的清甜, 宋蘊對酒沒研究, 也猜不出他都喝了那些酒。紅的還是白的,還是說, 是他愛喝的那種威士忌。

俞顧森看她此刻雙眼蒙着一層水霧似的軟樣禁不住輕提嘴角笑了下, 宋蘊針織上衣快被堆在脖子那了,俞顧森拉着人一起抱在沙發裏。

“昨天下午, 你跟着你那導師出來監控室後, 是不是又着急回去上班了?”

吐字邏輯清晰明朗, 如果不是那些充斥萦繞已經一同染進她呼吸裏的酒氣, 宋蘊甚至懷疑他根本沒醉。

“嗯,”宋蘊應,聲音悶在俞顧森臂彎裏,和空氣一樣濕濕潮潮,還帶着一種暧昧不清的喘息,“我不想耽誤,不說經驗什麽的,實習也是有錢拿的, 相當于我的工作,自然是盡量把損失降到最低。到時候拿到錢, 請你吃頓大餐。”

俞顧森沒接話。

空氣變得安靜又安逸一般, 宋蘊頭從俞顧森臂彎裏挪出來, 動了動身扭過頭看他。

俞顧森兩眼閉着,像睡着了。

但也只是像, 畢竟,手一點沒老實。

俞顧森似乎也知道宋蘊在看他,半眯着眼睛,就那樣精準無誤的湊到人唇邊,親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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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要是累了,就休息會兒。”宋蘊伸手撫俞顧森額頭,“找個別人打擾不到你的地方,我就是這麽做的。”

“你在心疼我?”俞顧森眼睛掀開一條縫。

宋蘊嗯了聲,音調稍稍拔高,“你是我男朋友,不心疼你心疼誰?”

俞顧森心滿意足的笑了笑。

桌面手機響,俞顧森有點被擾到,不太情願的抽身去接。

對方不知道說了句什麽,他笑了下,“在樓下休息室,沒辦法,女朋友找過來了,你們玩兒。”俞顧森說着視線往身後的宋蘊身上瞟了眼。

正在扯衣領,整理被揉的不像樣衣服的宋蘊回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他電話喊她過來的。

搞得像是自己管的寬,特意趕過來限制他什麽一樣。

俞顧森伸手過去揉了一把她那原本就亂不行的頭發,更亂了。

宋蘊不願意,挪着離開魔掌,離了八丈遠的位置。

俞顧森兩手肘支在膝蓋,手機還貼在他耳邊,對面還在說着什麽。

挂了電話,俞顧森轉而再次看過宋蘊:“今晚,去我那裏。”

-

蔣文又開車送兩人回的酒店。

天晚,便利店都關了門。

一路上雨沒有停,反而越下越大。

宋蘊同俞顧森一起坐在後邊車位,俞顧森三分醉意,斜着身靠在後邊椅背,手拉着宋蘊的,交握放在大腿上。

肚子陣痛了下,宋蘊方才想起來一件事。這兩天來月經,包裏好像沒備用棉條了。

她犯愁的看了眼外邊一個個關閉的門店,在想着該怎麽弄。

蔣文又透過後視鏡,視線往兩人交握的雙手上掃過。

宋蘊猶豫了會兒,斜過腦袋問駕駛位的蔣文又:“蔣叔,您知道這條路上哪家便利店這個時間還會開着門嗎?”這裏不比國內,商業店鋪都關門早。

蔣文又禮貌側了側臉:“這條路應該沒有,宋小姐需要什麽,盡管說,我去買。”

“不用了,沒事。”

俞顧森緩慢睜開眼,斜過視線看她。

在問:怎麽了?

宋蘊搖搖頭,意思沒事。

回到房間,宋蘊過去茶臺旁邊找蜂蜜,原本想着可能會沒有,沒想到還真讓她找到了。儲茶用的小冰箱,裏邊有塑封包裝的蜂蜜條,固狀的,效果一樣。

宋蘊給俞顧森這個醉鬼沖了杯蜂蜜水,端過去,放到他跟前。

人沒有動靜,宋蘊幹脆直言:“我知道你醒着,沒醉那麽厲害,趕緊的,自己端着喝了。”

俞顧森懶着神色,哼笑了聲,坐起身,端過杯子喝了口,盯着宋蘊問:“現在可以說了,想買什麽?”

“我來那個了。”

宋蘊簡短一句,道明緣由。

之後想到可能酒店裏的一些公用衛生間或許有衛生巾棉條之類,就覺得不算大問題,沒再放在心上。

俞顧森往旁邊桌面放着的固定電話擡了擡下巴:“你去打那個電話,直接讓人送上來。”

“也行。”宋蘊走過去。

俞顧森起身也跟過去,宋蘊撥通說了衛生棉之後,俞顧森将電話從她手裏接過,又補充讓人拿上來一個暖水袋。

挂斷電話宋蘊轉過身靠在櫃子上,看着俞顧森說:“我來月經,身體反應沒有很大。”

俞顧森點點頭,兩手支在宋蘊身側,把人圈着的姿勢,低頭親上,親了會兒,停在那,深出口氣,像是壓抑着什麽,随即直起身,走了。

“我去洗澡。”

宋蘊表情俏皮的挑了挑眉尾,嘴角被吮的有點發疼。

俞顧森淡淡的體溫還殘存在身上,清晰的冷雪松香,摻着酒氣。

宋蘊想到剛剛人壓抑的表情,嘴角忍着笑。

洗澡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服務生也很快送上來一些衛生棉條和暖水袋。

宋蘊過去另外一個帶了淋浴的洗手間洗漱整理自己。

出來躺到床上有一會兒,俞顧森方才擦着濕淋淋的頭發從浴室裏出來。

“我給你擦。”

俞顧森穿着白色浴袍,坐在床邊,宋蘊起身湊到人跟前,将他手裏的幹毛巾拿走,然後開始一點一點擦頭發。

“我聽人說,男人洗澡都挺快的,你居然比我還慢。”宋蘊貌似意有所指。

俞顧森從她話語間聞到一絲挑事意味。

“你在裏邊都幹什麽了呀?”宋蘊将毛巾擦濕的一面翻過去,用幹的部分,繼續擦。

俞顧森捉住她手腕,擡眼往後上方看了她一眼,接着收回視線,松開手,沒說話。

“你洗發水在哪兒買的,還挺好聞的。”宋蘊手指尖蹭過額頭,撩起一點他稍長的發梢,然後用毛巾捏了捏。

接着又去擦別的地方。

慢條斯理十多分鐘,終于擦了個差不多。之後,又從俞顧森耳朵到脖子,下巴滑到突出的喉結,細致的很。

俞顧森擡手捏了捏眉心,終于忍不住似的,扭頭伸手直接把人從床上拉了下來。

宋蘊啊的一聲,掉進人懷裏,下意識手抱在俞顧森腰上。

“你是不是覺得,你身子不爽,我不會拿你怎麽樣?”俞顧森沉着聲音,目光晦暗,夜燈裏瞳仁灰重如墨,染着欲望,捏了捏宋蘊耳垂。

“你想幹什麽?”宋蘊從他衣料裏擡起紅撲撲的小臉。

俞顧森指腹擦過宋蘊水潤的唇瓣,揉着擦弄了會兒,最終選擇拉過她的手,帶過去。

宋蘊吓得瑟縮了下,又被俞顧森帶過去。笑了下:“需要宋同學發發善心,施以援手。”

“......”

宋蘊掌心熱的發燙,像是燃着一團火,丢又丢不開,俞顧森不準,呼吸都跟着不順暢起來:“你又欺負我,我、我不太會。”

“沒事,”俞顧森喉頭下滑,手帶着宋蘊的動作,說話間籲出一些舒适的喟嘆,脖子裏細密在燈光下泛起亮,不知是剛剛沒擦幹的水,還是此刻又生出的汗,“我教你。”

宋蘊也沒好到哪裏去,手心已經被汗濕,鼻頭也跟着生出一層薄汗。

“好了嗎?”她頭抵在俞顧森身前,虛着氣息,俞顧森白色浴袍松垮不少,視線再往下是他起伏的腹肌,汗津津的,腹肌再往下,宋蘊看過去一眼,忙又移開。

“不會那麽快。”俞顧森氣息浮着,變得很不平穩。

宋蘊後悔的想哭,剛剛不該招惹他。

弄到最後,真哭了,頭抵在俞顧森肩膀那,真想說一句:我錯了,您能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

漫長的磋磨之後,俞顧森一番餍足,抱着宋蘊,先給人擦眼角,接着伸手從旁邊紙盒裏抽了紙巾,把她拉過,又擦手。

黏黏的難受,宋蘊從俞顧森懷裏脫身,索性從他腿上下來,直接沖進洗手間。

握着清潔皂,宋蘊突然就覺得容易了很多,起碼握的住,沒那麽費勁。

回來躺到床上,這次她學精不少,直接背過身,離人老遠,中間能再躺個人:“我肚子不舒服,我要睡了。”

“服務生送上來的暖水袋在哪兒?”俞顧森看過宋蘊問。

“在外邊沙發上。”宋蘊回。

俞顧森起身出去,沒幾分鐘後回來,重新坐在床邊。

“過來,把這個捂在小腹那裏暖暖。”俞顧森将暖水袋封口擰好,以免漏水。

中國女生暫且不說比不比得上歐美這邊本地土著居民體質,但老祖宗傳下來的傳統在,她們經期吃冰棍,喝冰水,露着大長腿在冷風裏凍,喝冰咖啡。擱在宋蘊這裏做不到,入鄉随不了俗。

但畢竟周邊環境也一直影響着她,變得沒那麽嬌貴,能湊合就湊合,習慣了。

所以俞顧森開口給服務生要暖水袋的時候,她沒想到是給自己暖肚子用。她想着是埠村進入冬令時,這破地方濕冷加重,俞顧森要暖水袋是別的用處。

她承認出乎意料。

這點細心,連她自己都沒有。

“我自己來吧。”宋蘊手伸過去。

俞顧森擰好蓋子,看人一眼,往自己跟前示意:“快點。”

宋蘊只能移過去。

再去要暖水袋,俞顧森依舊沒給。

“我幫你。”

兀自掀開被子,手伸進去。

撩開衣服。

宋蘊小腹平坦,腰細,暖水袋放過去,蓋了多半邊。

手指不知是否故意,刮蹭在那,比她剛剛起初蹭他喉頭時候更惡劣。

宋蘊應激似的,吸着肚子。

俞顧森給人弄好,抽開床頭抽屜,摸出一支煙,又摸到手裏一枚打火機,看一眼宋蘊,“你先睡。”接着起身出了卧室。

門虛掩着,沒關嚴,門外重新打開的燈光流瀉進來,形成一道光束,斜斜彎曲打在牆面,接着宋蘊聽到幾下指腹擦動火機的動靜。

俞顧森立在陽臺抽煙,抽到一半,手機來了電話。

這個時間點鮮少會有人打電話過來,俞顧森走過去放手機的桌臺,拿到手裏,摁下接聽鍵,道了聲:“蔣叔,這麽晚了,什麽事?”

“顧森,國內有雜志周刊,拍了你跟宋小姐在一起的照片,還刊登了出來。不過很模糊,偷拍的,沒拍到正臉。就是俞老那邊——”蔣文又話說一半。不過意思顯而易見。

一些不入流的小報刊物,時不時的慣會偷着弄出來一些八卦博眼球,真真假假,沒人知道。大家都習以為常。其實關系不大。只不過關于俞顧森的八卦少之又少,知名的刊物怕被追責砸招牌,所以此時出來這麽一條,難免惹眼。

好在像俞老那種老一代從上邊下來後,就算歇下來的時間裏,也是看書看報的時候多,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正常情況下是到不了他跟前的。

只要沒有有心人故意為之,故意挑事。

當然這些都是蔣文又在替人擔心。

加上最近些天SA同中洋合作間的資料洩密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風吹草動都難免獲得關注,所以蔣文又才半夜給俞顧森打來電話說這件事。

“知道了,勞您費心,早點睡。”

-

周日,戚明珂選了一家高檔餐廳,給宋蘊發了一條具體地址信息。

怕她看不見,之後又打了一通電話過來告知。

宋蘊滿口應下,讓他放心。

帶臨窗閣樓的包間裏,戚明珂到的早,正跟同行朋友聊天。

“明珂,飯店我一連瞅了好幾家,費了好大勁才幫你找到這裏,環境氛圍都很好,”說話的是戚明珂一平日裏好友,叫孫旭,低頭往樓下看了看,“人別再不來。”

“不會不來。”戚明珂信誓旦旦,畢竟是要宋蘊請客的名義,這點戚明珂還是有很大把握。說着掏出一張卡,遞給他,“等下我們吃個差不多,你去幫我把賬結了。”

孫旭接過來,笑着:“行。”想着這女孩還挺難追,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位戚少爺在女生身上費這種心思。

半個小時後,包間的門被敲響,戚明珂起身過去開門,開門後愣了下,尴尬笑:“Eson老師?您過來這邊是?”

“吃飯!”Eson那一圈絡腮胡子一抖,直接進了門:“不然來這幹什麽?”接着又問戚明珂:“你不也是來吃飯?”

“......呵呵,”戚明珂繼續尴尬笑,“是。”

“工作證的事情我早跟你們提過醒,”Eson拉開一張椅子坐下,靠在那,兩手搭在椅子上,“偏偏不當回事。”

“出了事才知道着急,才知道嚴重性。”

“這種事情,下不為例!”

然後又特意沖戚明珂道:“你別想着你這次沒攤上就沒你什麽事!”

戚明珂籲出一口氣,站的難受,拉開椅子也坐下。

之後,又被足足訓了十分鐘,宋蘊方才出現在門口。

一同跟過來的還有服務生。

她剛去了衛生間,路上是跟Eson導師一起來的。

“老師,您先點。”宋蘊也拉開椅子坐下,将菜單遞到Eson跟前。

Eson沒客氣,點了自己想吃的。

之後宋蘊又看過戚明珂,戚明珂透着一臉的不愉快,随手在菜單上指了一份牛排套餐。懶得多說一句話似的。

宋蘊也點的牛排。

之後等上餐期間,宋蘊從包裏掏出來一份專門帶過來的實驗數據,一直在跟Eson請教各種問題,畢竟是好不容易湊到的機會,算是* 導師一對一指導了,不容錯過。

戚明珂坐在那無趣,時不時的也會插兩句嘴。

一頓飯七七八八,看上去挺和諧。

大概只有戚明珂自己心裏堵着。

結束後,宋蘊過去結賬,然後被告知,錢已經付過。

她轉眼看向站在門口的戚明珂,走過去,礙于導師在,便沒有說什麽。

Eson着急去垂釣,說他參加的俱樂部剛好就在附近,見到宋蘊過來,就給他的這兩位學生道別,去過自己的周末假期去了。

宋蘊從包裏将算好的現金拿出來,遞到戚明珂跟前:“說好了我請,錢給你。”

“我要是不要呢?”戚明珂手抄在口袋,沒有要去接錢的意思。

“不要那我就收回來了,”宋蘊出乎意料的将遞過去的錢沒做猶豫的收回,裝回包裏。

戚明珂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她。

宋蘊将錢裝好,對視過去,同戚明珂一字一句講着說:“但是我也想你能清楚,是我要給你,你不收,不是我不請,而且話說回來,你清楚,我也不算欠你。還有就是,拿別人工作證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以後還是不要做了。”

宋蘊說完,轉身走下臺階。

“......”戚明珂愣在那,皺眉,半天反應過來,喊着:“宋蘊,你搞錯了吧?”

宋蘊下臺階的腳停頓了下,說:“我那天在監控裏,不是什麽都沒看到。”

是在剛答應請他客準備挂掉電話的時候,宋蘊看見的,他手裏拿着她的工作牌從快關閉的電梯口過去,選擇走了燈光灰暗的步梯。

“......”戚明珂心裏一惱,沒想過事情會真的敗露,脫口而出,帶着些不由自主的沖動:“好,就算是我品行不端,那你呢,宋蘊,你又好到哪裏去?至少我不會跟SA上邊的人牽扯不清,知道什麽叫分寸,什麽叫距離。”

“我想,跟誰交往是我的自由,與你沒關系。”宋蘊聲音雖小,但清透平穩。

“你知道俞顧森是什麽人嗎?”戚明珂嚴肅着語調追問。

兩人正争執着。

背後一道低嗓稍顯突兀的插進了兩人談話,語調慢着,聽不出起伏:“我也挺想知道,我是什麽人?”

宋蘊聞聲詫異的扭過頭。

俞顧森如松柏似的,剛好信步從大堂口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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