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 事後清晨?
第38章 Chapter38 事後清晨?
“Morning, 雲溪,生日快樂哦,昨晚過得開心嗎?沒想到你家梁荀還挺浪漫的。”
聽到穆錦給她發的語音,還有後面跟着的一長串的狗頭表情時, 許嘉時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她低頭默默打字, 欲哭無淚。
【我只快樂了短暫的五個小時。】
【打住,別誇了, 你不用給我說你老公很持久。(小狗害羞)】
許嘉時看着這行字要把手機捏碎, 她也想啊!只能無奈地把手撐在額頭上,末了, 還是沒忍住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要怎麽告訴對方,她和梁荀什麽都沒有發生。
這也太難以啓齒了,許嘉時的“首秀”就這麽敗了。
地勤工作人員過去半蹲在許嘉時的身邊,笑容親切:“許小姐, 您這邊可以登機了,請随我們來。”
許嘉時點頭,将杯裏的冰水一口飲盡, 早被嘲笑早超生, 給穆錦發了條語音。
“我現在機場, 現在回深市。”
“什麽?”
“梁荀呢?”
“別告訴我, 他吃幹抹淨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更可況都沒有被“吃”的許嘉時無奈一笑, 奈何機場人來人往,她也不好廣而告之, 只能說的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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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公司有急事,連夜回紐約了, 現在還在飛機上。”
許嘉時表面看似平靜,其實內心早已被失落填滿。
像是大風吹過山谷縫隙,呼嘯聲無窮無盡。
她和梁荀,本應度過美好浪漫的一晚,誰也不會想到,梁荀的電話會在那時響起,急促的鈴聲化為無數綿密的針尖,戳破了雲朝雨暮的泡沫。
就連一向自持穩重冷靜的梁荀都低頭罵了一聲。
接完電話,梁荀的表情變得極其難看,望向許嘉時的眼底盛滿了歉意與愧疚。
許嘉時起身下床,默不作聲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光着腳走過去,從背後抱住梁荀。
“抱歉,總部那邊出了點問題,我得親自回去一趟。”
梁荀拉住許嘉時的手,他沒用什麽力,但也被許嘉時窺探到了無限不舍。
需要梁荀親自出面解決的問題必然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處理的,許嘉時善解人意地去衣帽間幫他收拾行李箱。
她不太收拾行李,梁荀的東西被她放的亂七八糟,還沒有放幾件衣服,二十寸的行李箱就放得滿滿當當。
到最後,她賭氣似的将梁荀的襯衫揉成一團,胡亂地塞進去。
梁荀拉起她的胳膊,嘆了聲氣,把她摟進懷裏,緊緊地抱着:“嘉時,抱歉。”
“沒事,我就是舍不得你。”
許嘉時不忍看到他的自責,“你是R&E至關重要的成員,梁荀先生,去承擔起你的責任吧!。”
梁荀卻搖了搖頭,鄭重說明:“R&E可以沒有梁荀,但梁荀沒有不能沒有許嘉時。”
他摩挲着許嘉時的臉頰:“帶不走的東西就讓酒店幫忙打包郵寄回去,不想明天回去就在附近轉轉,要和我保持聯系,別讓我擔心。”
許嘉時在他掌心蹭了蹭,聲音顫抖地說:“嗯,你什麽時候出發?”
兩個人都有些狼狽,低下頭去,互相依偎着,不敢看對方。
梁荀擡頭看了眼挂在牆壁上的表:“十五分鐘後出發去機場。”
“手機給我。”許嘉時伸出手。
梁荀把手機給她。
許嘉時打開“查找”功能,添加了梁荀的手機號碼。
“以後我們就可以随時知道對方在哪裏了。”
梁荀看着屏幕上兩個靠近幾近重疊的定位,手指無意識地戳了戳屏幕。
他的嗓子發癢,沉重地說不出來,到頭來只是把許嘉時按在沙發上,親了一遍又一遍。
落下的綿長悱恻的吻,替代即将和許嘉時分開的梁荀,訴說着不舍和無奈。
“等我忙完,就回深市找你。”
“嗯。”
許嘉時的眼眶也紅紅的,這是兩個人在一起後的第一次分別,完全在意料之外,打斷了他們的計劃,也叫許嘉時頭一次,面對分別無所适從。
酸澀和難過從她心房洶湧逃出,變成淚水從眼角掉落。
黎明将至,清晨的魚肚白與啓明星一同挂在空中,破碎金光隐藏在淡粉的天色之後,朦胧不清。
這本就應該是一個風光旖旎的清晨,倘若沒有突如其來的告別。
許嘉時送梁荀到機場,卻不敢和對方說太多話,害怕張口就無法掩蓋難過的情緒。
看着梁荀欣長的身影消失在安檢口,巨大的落空和悲傷鋪天蓋地地撲向許嘉時,将她淹沒,心裏更像是壓了塊石頭,砸的她潰不成軍,難以呼吸。
一旁的行人遞過來一張紙巾,許嘉時握在手裏,低聲道謝。
她戴上墨鏡,朝機場外走去。
從後視鏡裏不斷有飛機起飛或降落,巨大的引擎轟鳴聲猶在耳旁。
可許嘉時不知道,是哪架飛機,帶走了她的梁荀。
……
穆錦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很仗義的說表示,她立馬訂機票回深市陪許嘉時。
許嘉時連忙制止:“不用啦,我和同事約好了,她們幫我慶生,我請她們吃飯,你好好玩兒。”
“好啊好啊,我後天回去,到時候我們再約。”
“沒問題。”
挂了電話,許嘉時郁悶的心情得到了些舒緩。
她看向窗外,飛機正在加油,許嘉時的視線越過航站樓的玻璃,陽光燦爛,照得所有平面都折射出刺眼白光,她閉上眼睛。
梁荀走後,許嘉時就定了回國的機票,兩個人幾乎都是一夜未睡,陽光鑽進小小的弦窗,照得許嘉時的眼睛刺痛。
【上飛機了嗎?】手機震了下,是梁荀的消息。
【嗯,馬上起飛。】
【在飛機上睡一會兒,起落平安。】
【你也是,休息一下。】
許嘉時很是心疼梁荀,從機場回酒店後,她就收拾行李訂機票,兩個人都是一夜未睡,但她還有個周末可以補覺,再任性點,還可以請假。
可梁荀不一樣,許嘉時可以想象到,此刻的他,哪怕在萬米高空之上,仍然會被數不清的信息轟炸,得不得片刻安寧。
這天,許嘉時終于讀懂了投資天才背後的艱辛。
一個念頭倏地出現在許嘉時的腦海裏,她為自己産生這個想法感到震撼。
許嘉時将手放在胸口,心髒有力地跳動着,她清楚的知道,一些事情在悄無聲息的開始改變。
“妹妹,生日快樂。”
許雲帆特意趕來機場接機,他手裏抱着一大束花,看到許嘉時後,驚訝得墨鏡都從鼻梁滑落下來。
“誰這麽膽大妄為,竟然送你花?”
“梁荀。”
滿露臺的花扔了可惜,許嘉時特意讓人包了一束,留作紀念。剩下的,會由花藝師進行挑選,制作成幹花。
“吓死我了,我以為你在飛機上豔遇了。”
許雲帆可能是想讓她變得開心些,誇張地拍了拍心口,帥氣的臉上表情豐富,滑稽搞笑。
“想什麽呢?”許嘉時把行李箱給司機,挽着許雲帆胳膊朝電梯口走。
“回家嗎?我們一家人吃頓飯,也給爸媽一個驚喜。”
許雲帆看了眼手機,剛過十一點,回家正好能趕上吃飯。
“行。”
陳敏見到兩個人回家,連忙囑咐廚房多做幾道菜。
“媽,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誰都知道許嘉時的習慣,陳敏看着她上樓,轉身問許雲帆怎麽不見梁荀。
許雲帆三言兩語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陳敏發出沉重的嘆息,眼裏是遮不住的擔憂:“兩個人這樣長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許雲帆反倒很樂觀:“距離産生美,媽,你看我和梵希不也是。”
“你不懂。”陳敏轉頭,看許雲帆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就來氣,“妹妹過生日,你買蛋糕了嗎?”
許雲帆垮下臉:“管家不是去買了嗎?”
“我要你親自去買,再去找下SA,前幾天給雲溪定的項鏈到了,你順路帶回來。”
“喳。”
許雲帆快速後退幾步,趕在陳敏的巴掌落下來之前,跑出了屋。
吃飯的時候,或許是顧忌到許嘉時的心情,一家人說說笑笑,沒有人提起梁荀,就連特意接過來的Dobby頭上都戴着一個生日帽。
許完願望,許嘉時試探性地說:“如果我辭職你們會怎麽想?”
“好事啊。”
許雲帆第一個表明态度,“我覺得以我妹妹的能力,做個財經主編屈才了。”
“你對我濾鏡太重了。”許嘉時失聲笑。
“你哥說的沒錯。”許文忠放下筷子,“來集團吧,爸親自帶你。”
“文忠,說好了給孩子自由選擇了權利,你現在在幹什麽。”陳敏壓着聲音。
“你媽說的對,雲溪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們都支持。”許文忠看向許嘉時,揚起一個和藹的笑。
許嘉時點頭,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樣沖動的決定,在她的生活中,少之又少。
梁荀和未來誰更重要,揉碎了才發現,這更像是一個“僞命題”。
許嘉時輕輕一笑,笑她自己。
又是一彎上玄月高高挂起,星光墜落于廣闊無垠的深空。
夜晚的銀湖寂靜,蟲鳴空靈。
許嘉時坐在花園的秋千上,擡頭望月。
思念無聲,卻也連綿不絕。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下,是梁荀報平安的信息。
【嘉時,我已落地。】
許嘉時揉了揉眼睛,低頭打字,又删删減減,半響後,才發了出去。
她不知道的決定是否正确,但她想,人的一生,總要有随心所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