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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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其實回家部也不是沒有好處。
福澤雛乃家離學校不近，如果放學後參加兩三個小時的社團活動再回家，等到家以後，晚飯時間都過了很久了。
可能要麻煩爸爸幫她額外準備便當不說，中學學習的科目和作業是比小學多的，福澤雛乃很怕自己每天晚上學完習就該睡覺了。
每天除了社團就是學習，一點自由支配時間都沒有的日子，她可受不了！
所以“回家部”反而讓福澤雛乃覺得輕松了不少。
就是江戶川亂步不知道怎麽知道了她因為音域沒進成合唱團的事，故意在洗漱的時候大聲唱歌。
只可惜……十四五歲的男孩子正好在變聲期，本來這個階段的表現就是聲音會變得沙啞、難聽，所以亂步唱起歌來，音色上有些難評。
更不用說這家夥唱歌時還喜歡飙高音，唱破音了也要飙。
社長最終看不下去了。
要知道，變聲期不好好保護嗓子的話，可是會影響聲線一輩子的！
一聽再這麽唱下去聲音可能會變得難聽，江戶川亂步這才不再繼續跟高音較勁。
成為中學生的第一個周末來臨前，中村老師就在晨會上說，雖然雛乃他們才剛剛一年級，但別以為高中升學還有好久，盡快有個目标總歸沒錯。
福澤雛乃：“……”
這個月她才剛上中學，就要她想上高中的事情嗎？
emmm不過如果一定要選的話，至少找一所不是只有管樂隊，而是有弦樂隊的學校。
下午放學後，爸爸給她打了個電話，說他和亂步因為工作原因不在家吃晚飯，讓雛乃自己在便利店吃一點然後在家練琴寫作業。
然而乖乖在家學習，對雛乃來說是不存在的。
爸爸不在的家，回去了也沒什麽意思，更何況今天可是禮拜五啊！
大不了如果比爸爸他們還回去得晚，就找個借口，在千葉家寫作業什麽的。反正她爸爸也不是會為了這種事刻意給人家打電話刨根問底的人。
只是，千葉加入了學校的漫畫研究社，今天放學後要參加社團活動，她班上玩得好的幾個女生也都要去社團或者補習班，問了一圈都沒有人可以和她一起去游戲廳。
所以雛乃決定去找米原櫻子。
帝丹中學離帝丹小學不遠，現在去找小學那邊找櫻子的話來得及。
于是雛乃背着爸爸開學時新買的單肩背包，就直奔帝丹小學的方向跑去。
果然，這個時候還陸陸續續有學生在往外走。
本來雛乃是想在路上找個看起來像五六年級學生的孩子問問櫻子在不在，沒想到很快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只是和她想的有點不一樣。
只見米原櫻子身上背着三四個書包，後面的幾個女生則是兩手空空。
不管怎麽看這也不太對！
福澤雛乃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果然，她聽見其中一個高個子女孩說道：“米原，我們要去公園玩，你可一定要在我們累了之前把所有的書包都送回去啊。”
“我知道了……”米原櫻子弱弱道。
福澤雛乃十分生氣。
怪不得畢業典禮那天櫻子醬有些不對勁。
原來不單純是舍不得他們，而是聽她說起帝丹中學，一想到中學三年也要給這群人當跑腿，絕望了。
而且——現在的小學生都這麽猖狂嗎？
完全忘記了自己上個月還是小學生的福澤雛乃心想。
她的憤怒，最終在聽到欺負櫻子的女生的下一句話時達到了最高潮。
“——對了，米原，我們出去玩，路上肯定要買水買零食什麽的，可是我們幾個都沒有零花錢了，你應該還有吧？”
好嘛，還敢搶錢！
在米原櫻子真的要從書包裏翻找的時候，福澤雛乃已經攔了上去。
“你們幾個，住手！”
“……？”幾個女學生盯着她打量了一下。
“中學生？”其中一人注視着雛乃身上的校服。
另一個女生目光則落在了米原櫻子身上。
“說起來，米原那家夥好像有幾個大我們一屆的朋友來着。”
幾個女生頓時悟了。眼前的中學生肯定是櫻子的朋友。
只是，就算對方是中學生又如何呢？只比她們大了一屆罷了。而且她們這裏人多啊！
更何況，如果能讓中學生幫她們跑腿，明天她們在班上就有的炫耀了！
幾個女生這麽一想，就要上去扯雛乃的書包。
然後——
啪啪啪——
福澤雛乃直接一人就是一巴掌。
打完了，還拿出手帕擦了擦。
“髒。”她說。
為首的女生錯愕地要上去扯雛乃的頭發，結果福澤雛乃一躲，幾個人齊刷刷撞在牆上。
“我們走。”雛乃并不戀戰，反正處理這樣的孩子的辦法還有很多，拉起米原櫻子的手就要走。
結果轉角遇到愛。
她與新班主任面面相觑。
中村老師一會看看雛乃，一會看看她身後那幾個女生，頓了頓，陰沉着聲音道：
“——福澤，這才剛開學一個星期，你就敢去欺負小學生？”
“……”
不久之後，正在處理武裝偵探社的裝修問題的社長和亂步接到了來自雛乃班主任的電話。
她說，福澤雛乃因為毆打帝丹小學的學生，被罰打掃一星期教室衛生并寫一份檢讨書。
“這是為了她好。”中村老師振振有詞地說道，“也就是中學是義務教育，這要是到了高中，可能就直接停課甚至勸退了。”
“……？”
…………
晚上社長和亂步回來的時候，除了雛乃的房間，家裏一盞燈都沒開。社長敲了敲雛乃房間的門，也沒有動靜。
悄悄打開了門，才發現小姑娘正趴在桌子上哭，桌面上放着紙上第一行寫着“檢讨書”。
江戶川亂步一把把檢讨書抽了出來。
“事情我和社長問過櫻子醬的父母了，雛乃不需要寫這個。”
社長則注意到了雛乃額頭上的一小塊紅腫。
“你們老師弄的？”
“老師推了雛乃一下，撞到了電線杆。”福澤雛乃委屈地開了口。
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撲進爸爸的懷裏大哭了起來。
“ 雛乃和櫻子醬都解釋了……可老師不聽……她說我強詞奪理……”
“她告訴我爸爸你也一定會罵雛乃……等周一的晨會就和全班同學說這件事，檢讨也要在廣播上當着全校朗讀……”
“老師還說，雛乃是班裏的累贅，以後每周她都要列一個全班最不需要的人排名，第一個榜首就是雛乃……還要讓全班同學孤立雛乃……”
“——爸爸，雛乃真的做錯了嗎？”
福澤雛乃以前也經常哭，遇到傷心的事哭，不傷心，也可能為了博取關注裝哭。時間一久，老父親自己都分不清這孩子哭起來到底是真還是假。
可這一次，雛乃帶着哭腔的控訴，仿佛一根粗大的針，深深紮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不由咬緊了牙。
但看着眼前還在嘤嘤嘤抽泣的雛乃，社長還是把怒火暫時壓了下去。
“你沒錯。”社長摸着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道，“這件事我會和你們教導主任還有校長、PTA反饋，實在不行就去和教育局說。我會告訴他們，欺負人的不是我的女兒，而是他們眼中的被害者。我們雛乃是見義勇為！”
“——要是雛乃不想上學了也沒關系，請假在家休息也好，轉學也罷，爸爸都答應你。”
“雛乃，記住，爸爸會保護你的。”
“嗚哇——”房間裏只剩下了福澤雛乃的哭聲。
這次，明明雛乃又在黏着社長，可江戶川亂步卻生不起嫉妒心。
他以前答應過社長要保護雛乃，現在就到了用他自己的方式這麽做的時候。
一個計策在他心中升起。
…………
雖然爸爸說了，雛乃不想去學校的話，不管是休學還是轉校，他都答應，不過福澤雛乃哭完了，還是擦了擦眼淚鄭重地說道：“周一我會去學校的。”
畢竟，這件事因她而起，她也不可能躲在爸爸的身後，什麽都讓他幫她。
自己這邊也得采取行動才行！
整個周末，福澤雛乃和千葉和伸、米原櫻子都在聯系櫻子班上的其他學生收集”口供”，并一一整理好櫻子被弄髒的書本和被亂塗亂畫的筆記。
就連櫻子書包上被踩出來的污垢也被拍照保留了證據。
這些，她準備交給帝丹小學的校方和PTA。
同時，雛乃也在網上查了很多。看到這種情況可以找律師申請精神損失費，她很愉快地告訴了櫻子的父母。
到了周一，晨會上，不出意外中村老師就會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說她打架的事。
為此，收集到的米原櫻子被欺負的證據，她已經打印好了班級人手一份的數量，她要告訴老師，她沒做錯。
只是，做好了戰鬥準備，福澤雛乃鬥志昂揚地來到學校的之後，就發現一群學生圍在學校的公示欄前。
不會是中村老師把她“欺負小學生”的事貼在上面了吧？
福澤雛乃當即擠進人群裏，準備親手撕掉這張告示。
可動作卻在看清了上面的東西時停了下來。
福澤雛乃：？
為什麽這上面寫着的會是中村老師在以前的學校因為變相體罰學生被開除的事，以及她因為虐待自己的女兒，兒童商談所找來了很多次的事啊！
這事不像是爸爸的風格，莫非……
是江戶川亂步幹的？
後來，據說姍姍來遲看到告示欄的中村老師發了好大一通火。晨會她沒來，數學課也是別的老師代課。
很快，“中村老師因為那些瓜被炒鱿魚了，兒商和警方也開始介入到他虐待女兒一事上，新的數學老師不久會到任”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年級。
雛乃也當然沒在廣播裏念自己的檢讨給全校聽，甚至還得到了校長表揚，說她在周五幫助了被欺負的小學妹。
這些都是爸爸做的吧……雛乃心裏暖暖的。
而她和米原櫻子一起交到帝丹小學的那些證據也起作用了，那幾個欺負人的女孩被迫轉學。同時，米原櫻子的父母也聯系到了合适的律師，在處理索賠的事宜。
簡直太爽了！
福澤雛乃一放學，就飛快回到了家裏。
沒想到，才剛剛用鑰匙打開門，就聽到了爸爸教育亂步的聲音。
“亂步，我承認你的做法很解氣，但是這樣把別人的私事貼在公告欄上，很容易弄出一些問題……”
果然是江戶川亂步幹的嗎？
福澤雛乃飛快跑進房間，推開推拉門，就喊到：“爸爸，雛乃肚子餓了。”
爸爸一聽，立即擦擦手，就進廚房準備做飯，福澤雛乃剛要轉身去幫忙，就看見江戶川亂步笑嘻嘻地看着她。
“——我就知道，雛乃醬回來了一定會幫我。”
“……”
福澤雛乃準備比“耶”的動作停頓在了半空中。
她走上前，毫不客氣地擰了亂步的臉一下。
果然，她就不能對江戶川亂步有一點感激之情！
…………
很快，學校新的數學老師就任了。
這位老師比原來的中村老師年輕了不少，講課也很風趣好懂。
可老師講得再好，也改變不了數學這門功課對雛乃很難的事實。
更不用說之前中村老師講的內容她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以至于中學一年級的第一次數學考試，福澤雛乃的成績考得可以說很不好。
看見爸爸失望的眼神，福澤雛乃是想學好數學的。
只是，預習複習她完成了，老師的水平也不差，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越學越學不會。
如果是小學的時候，即使再學不會，她也不會有“請家教”的想法，可作業上一大片不會的題還是讓雛乃在心裏問自己：要不要去上補習班，或者請個家教？
“這才一年級就這樣，以後跟不上怎麽辦”，中村老師還在的時候說過的話讓她不想就這麽輸給數學。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爸爸的時候，爸爸的眼神十分欣慰。
然後——
爸爸：“那就還是和小學一樣，讓亂步來教你吧。”
“……？”
梅開二度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