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晉江獨發
第034章 晉江獨發
36.
知道雛乃來了, 社長從社長室裏走出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亂步大聲關上衛生間的門，而雛乃則在碎碎念着什麽的場景。
這兩個孩子在一起總是吵, 福澤社長也就沒在意了, 反正無非是什麽雞毛蒜皮的瑣事而已。
下午四點半，三個人成功抵達了車站旁邊的百貨商場。
他們的目的地, 是百貨商場一共占了三層的服裝店。
由于男裝在二樓而女裝、童裝在三樓和四樓兩層，所以自然是先挑選社長和亂步的衣服。
本來社長想着, 亂步也已經十六歲了，這次即使是高中生的比賽也是正經的音樂會，打算給江戶川亂步買上一套正裝。
可沒想到, 少年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一個塑料模特身上的衣着上。
那塑料模型帶着一個報童帽，身下是同一色系的披風和有些寬大的褲子, 裏面是白色襯衫和黑色馬甲。
“社長, ”亂步指着那個模型大聲道, “這個看起來好有名偵探的感覺, 我要買這個！”
福澤社長：“……”
名偵探的感覺？他怎麽沒看出來？
不過想到亂步可能也不喜歡正裝拘謹的感覺, 再加上這次只是去當聽衆又不是讓他上去演奏，社長也就随了他的意。
更不用說這一身才一萬多, 要比好一些的西裝便宜多了。
亂步的衣服很順利地确定了, 問題出在買雛乃的衣服的時候。
來到三樓的女裝櫃臺, 亂步第一眼便看到了賣內衣的地方。
“……！！”
江戶川亂步一個激靈。
這衣服, 好像上次他看到的那本森鷗外的小孩子不能看的雜志上其中一頁。
“比基尼”什麽的……
腦中不知不覺就出現了福澤雛乃穿着泳裝的樣子。
我的天！
這裏也沒有開空調麽, 怎麽這麽熱？
“亂步？”社長很快注意到了身旁少年的不對勁，“怎麽臉有點紅, 不會是感冒了吧？”
現在正是換季的時候，的确最容易感冒。
江戶川亂步：？
臉紅？他？
難道就因為腦補了那個小惡魔穿泳裝的樣子！
這不可能！
“雛乃醬, ”他拉起了福澤雛乃的手，“這裏的衣服風格不太适合你，适合雛乃醬的衣服應該是這樣——”
福澤雛乃：“……”
她滿臉黑線地看着眼前各種魔法少女、假面超人還有櫻桃小丸子的衣服。
這個江戶川亂步，居然帶她來看童裝？
意思是罵她是個小孩子嗎？
“江戶川亂步，你太過分了——”要不是在公共區域，福澤雛乃真的恨不得一書包甩到亂步的臉上。
還好還有爸爸在場，他當然不可能給雛乃買童裝。最終福澤雛乃選中的，是一件淡黃色的連衣裙。
在試衣間裏，她盯着鏡子看了看。
比起她之前的那些服裝，這件衣服的确顯得更有大人的感覺了，可總覺得還有哪裏不太對……
要知道，她可是把一切賭在新衣服上了！
一定不能讓江戶川亂步說出“像個小孩”或者“好像小孩子穿上了大人的衣服”這樣的話。
哪裏還不太對呢？
仔細觀察着自己，福澤雛乃突然明白了。
她的發型，仍然是自己最喜歡紮的雙馬尾。
可是不管是學校的女老師還是路上看到的那些成年女性，哪有人紮雙馬尾的！
雛乃果斷把發繩摘了下來，放進了書包夾層裏。
然後她才心滿意足地拉開了試衣間的簾子。
“你怎麽這麽慢啊？我還以為——”見她出來了，原本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玩手機的亂步擡起頭，不滿地說道。
可他的話說到一半卻卡住了。
十四歲的少女腰身曲線已經出來了，而這件衣服正好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姿，再加上披肩發也襯托得她更加成熟，即使說雛乃是高中生或者大學生，都有人相信。
而且……
他以前怎麽沒覺得這個小惡魔原來這麽漂亮？
這就是所謂的“稻草人也要靠衣服（1）”嗎？
不對不對——
江戶川亂步很快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雛乃只是個中學生啊，難道你也想成為森鷗外那樣的變态嗎江戶川亂步——
不過江戶川亂步發愣的樣子卻讓福澤雛乃很滿意。
一定是自己的新衣服驚豔到他了！
“怎麽樣？”她跑到江戶川亂步面前，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
卻騷得少年的臉頰又開始燙燙的。
江戶川亂步：“怎、怎麽說呢……”
“——就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樣！”
他下意識脫口而出。
“……？”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爸爸，你看他——”福澤雛乃委屈兮兮地像老父親告起狀來。
嗚嗚嗚……
她果然最讨厭江戶川亂步了——！
…………
雖然沒有達到預期效果，不過福澤雛乃最終還是買下了那件淡黃色連衣裙。
為了讓自己更有大人的感覺，在一樓的飾品櫃臺，她撒着嬌纏着爸爸買了一串項鏈。
這還是十四歲的她第一次買飾品，哼着歌從店員手中接過了那串星星形狀的項鏈，她炫耀般拿給江戶川亂步看。
“怎麽樣？好看吧？和我的新衣服配吧？”
“切——”江戶川亂步撇了撇嘴，“小孩子要什麽首飾！”
可是心裏卻好像有小鹿亂撞。
福澤雛乃：“……”
她當即氣鼓鼓地拉了拉爸爸的衣服。
“爸爸你看他——”
“這小子……”爸爸無奈地扶額，最終在雛乃的頭發上揉了一把。
“其實亂步沒準心裏覺得雛乃的衣服和首飾很好看呢！”
不知道為什麽，他想到了家裏那本精神分析中弗洛伊德所總結的“心理防禦機制”。
反向形成，也就是當自己不願意承認一件事的時候，故意說這個不好。
突然覺得亂步和雛乃都長大了呢……
老父親忍不住偷偷露出了姨夫笑。
福澤雛乃：？
明明覺得好看卻故意說不好聽的話？
有病嘛這不是——
不過既然這是爸爸這麽說的，福澤雛乃索性也就把這當做了事實。第二天她起床洗漱完，就迫不及待地換上了新衣服，戴上了項鏈，蹦蹦跳跳地下樓吃早餐了。
江戶川亂步已經坐在餐桌前了，正在十分糾結地看着杯中自己并不喜歡喝的牛奶，見雛乃下來了，愣神了一瞬，匆匆別過頭去，拿起牛奶就咕咚咕咚灌了起來。
嘻嘻……這家夥，不會是因為她今天穿得太好看，自卑了吧？
福澤雛乃當即大大方方坐下，伸手就在少年的背上拍了一下。
“怎麽，終于羨慕起我們女生了？”
“——畢竟，這麽好看的裙子，穿在你身上，那就是變态！”
“什、什麽嘛！”少年慌慌張張地說道，“能穿漂亮裙子又怎麽樣？還、還不是那麽笨——”
“你說什麽——”
福澤社長：“……”
與謝野晶子：“……”
又開始了……
“雛乃，亂步，好好吃飯！”他低沉着聲音道。
“……”
“……”
兩個孩子這才乖乖低下頭去吃盤子裏的荷包蛋。可是江戶川亂步吃着吃着，卻望着荷包蛋愣了一下。
他發現，自己居然把荷包蛋啃成了星型。
不知不覺就想到了雛乃昨天買的項鏈。
實際上，他昨天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在夢裏總是出現雛乃的新造型。
淡黃的裙子，蓬松的頭發……
“……”
江戶川亂步低下頭，三口兩口吃完了消滅了“罪證”，叉子一放，就說着“我吃飽了”準備離開廚房。
”亂步？”福澤社長發現江戶川亂步居然往浴室離走去，問道，“你不是洗漱過了嗎？”
“我、我洗個澡？”
“……？”
福澤雛乃和社長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這家夥以前有早上洗澡的習慣嗎？
浴室裏很快傳來了嘩嘩的水聲，過了許久，江戶川亂步才披着浴衣往樓上跑去。
可是身子卻緊緊縮着，好像很冷，一點也不像在這個溫度還沒降下來的時節剛剛洗了熱水澡的模樣。
“……？”
與謝野晶子推着輪椅第一個去浴室裏查看，然後整個人都裂開了。
這家夥，居然把水溫調到了最低？
怎麽回事，想冬泳嗎他？
…………
下午十點，除了行動不便的與謝野晶子交由鄰居暫時照顧，福澤家的其他三個人順利抵達了武道館。
根據出場學校的名單，海幕高中是第一個。
完全忘記了早上那些不快的福澤雛乃十分期待地等着，總算等來了海幕高中的演奏。
他們演奏的是第9交響曲——新世界。
福澤雛乃認認真真地聽了起來，很快被其中地一道音色給吸引了。
海幕高中作為交響樂的強豪校，能出演的人實力都不差，可這道聲音卻額外吸引了她。
一開始雛乃還以為拉得這麽好的人應該是首席小提琴才對，可很快她發現不是這樣。
她的座位離舞臺還是很近的，福澤雛乃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目光很快落在了其中一個人身上。
這個人雛乃還真的知道。
她的小提琴老師住廣也和她提過的天才小提琴少年——青野一。
可是，住廣老師不是說，好幾年前青野就因為一些原因不再參加比賽了嗎！那時候老師說起來還有些惋惜呢！
怎麽現在他又出現在海幕高中的管弦樂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