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二合一
第037章 二合一
40.
十五歲的福澤雛乃第一次覺得, 做個男生也挺不錯。
雖然不能穿漂亮的裙子，長大了也不能化妝、做發型，但至少每個月不會被生理期困擾, 而且最重要的是——
是因為亂步是男生, 他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和爸爸一起泡溫泉，晚上在民宿的同一間房子裏睡覺！
這時候福澤雛乃便不得不感謝起與謝野晶子來了他們家。
至少她有了一個抱怨的夥伴。
聽着雛乃說了一天明明是為了她的旅行, 卻反而讓江戶川亂步有機會和她爸爸單獨在一起的與謝野晶子：“……”
其實她可以感覺到，已經十五歲, 逐漸長大了的福澤雛乃雖然還是很喜歡社長，但是已經不會像個小學生一樣非得一直黏在一起不可了。
可即使這樣，還是會因為亂步桑和社長多說了一句話、單獨待了一會, 或者因為社長給亂步買了什麽東西而不高興。
或許最開始的确是嫉妒心作怪，可是到了現在, 原因真的只是這個嗎？
唉……
與謝野晶子嘆了口氣。
為什麽她突然覺得, 有個典故說得沒錯呢？
成語“岡目八目”, 指的是有的時候, 第三者總是要比當事人作出更正确的判斷。（1）
那天晚上, 把軟綿綿的床鋪和被褥鋪在榻榻米上，兩個女孩子一起鑽進了被窩。
與謝野晶子關掉了燈後, 突然神神秘秘地對雛乃說道：“雛乃醬, 我們來聊一些女孩子之間的話題吧！”
“女孩子之間的話題？”福澤雛乃有些疑惑。
“對呀！”與謝野晶子說, “比如戀愛呀戀愛呀還有戀愛啊。”
她說着把身子往雛乃這邊湊了湊。
“——雛乃醬在班級裏, 有沒有喜歡哪個男孩子呀？”
福澤雛乃：？
她怎麽不記得晶子醬這個人這麽八卦的？
她平常不一直是冷冷淡淡的, 只對醫學方面的知識感興趣嗎？
“怎麽可能——”不過福澤雛乃還是回答道，“唯一和雛乃玩得好的男生千葉君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也不喜歡胖胖的男孩子。”
“——至于其他男生，太幼稚！”
與謝野晶子：“……”
雖然她下意識認為, 福澤雛乃這個人，似乎沒什麽資格說別人幼稚。
畢竟只要遇到江戶川亂步，兩個人就像倆小學生似的。
甚至有的時候，幼兒園小朋友都不會吵雛乃和亂步那樣的架。
“這樣啊——”晶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學校裏沒有合适的男生的話……雛乃覺得亂步桑怎麽樣？”
“……？？？”
福澤雛乃猛地就從被窩裏彈了出來。
“他就更不可能了！要是晶子醬喜歡，随便你！”
“啊？”與謝野晶子不解，“為什麽啊？”
她對江戶川亂步倒是沒有那種感情，更多的是敬佩。可正是因此，與謝野晶子覺得，如果福澤雛乃和江戶川亂步交往也沒什麽不好。
福澤雛乃振振有詞：“我也不喜歡變态！”
“……？”
…………
十六歲的與謝野晶子心想，這個家沒了她，早晚得散。
回程的路上，為了讓江戶川亂步和福澤雛乃能坐在一起，她特地在值機的時候提出能不能和社長坐在一起。結果，頓時被兩個人當成了共同的敵人。
“我們合作吧。”福澤雛乃對江戶川亂步說道。
“好。”亂步點點頭，就要把他愛不釋手的眼鏡戴上，“讓名偵探看看，晶子醬到底有什麽事非要瞞着我們和社長說不可。”
“……”
亂步桑一旦戴上眼鏡，往往就是認真起來的時候，與謝野晶子真的不敢保證她的那些小伎倆會被看穿，于是連忙說道：“我沒事了。”
“那就好——”兩個人齊聲道。
然後馬上變了臉。
“我說亂步，”福澤雛乃插着腰道，“商量件事呗，這次旅行是為了獎勵雛乃考上了高中，回去的飛機，能不能雛乃和爸爸坐一起，你和晶子坐一起？老是讓人家晶子醬自己一個人坐後面一排也不公平。”
“哈？”江戶川亂步很不理解，”你要是怕晶子醬一個人坐寂寞，你怎麽不和她一起坐？”
“昨天都是你和爸爸一起睡的，今天讓讓雛乃怎麽了？”福澤雛乃超大聲反問。
江戶川亂步：“就是不行！”
與謝野晶子：……啊？
“剛才還像個雙胞胎一樣，怎麽突然就……”
結果這句話還是被聽到了。
“晶子醬，你說誰像雙胞胎？”兩個人齊聲道。
“…* …”
與謝野晶子表示，她還是自己單獨坐算了。
誰叫飛機一排只有三個座位呢？
好不容易回了家，社長要把買回來的土特産送給鄰居和他工作上認識的幾個朋友，與謝野晶子當即說道：“正好我想出門買幾本書，和社長一起去吧。”
“我們也去！”江戶川亂步和福澤雛乃又像雙胞胎似的湊了上來。
與謝野晶子：“……”
可她本意就是想讓兩個人單獨在家裏收拾行李啊……
“可是雛乃醬不是還要寫作業和練琴。”與謝野晶子試着找起了理由。
福澤雛乃：“那雛乃也不要亂步和晶子單獨跟爸爸出去！”
江戶川亂步：“社長出門卻不帶我什麽的我不要！”
“……”
你們兩個，真的不是小學生兄妹？
再後來是幾天後，社長帶回來一份冬季限定的草莓撻。
是的，只有一份，因為是甜品店最後一個草莓撻了。
與謝野晶子瞬間感覺不妙。
草莓撻只夠一個人吃，江戶川亂步和福澤雛乃肯定又要吵起來！
為了維護兩個人之間的和平，與謝野晶子默默決定，不如她自己吃掉算了。
結果剛吃完，兩個人就沖進了她的房間。
“晶子醬果然瞞着我在吃獨食！”江戶川亂步推着眼鏡道。
福澤雛乃湊上去聞了聞：“是期間限定的草莓撻！晶子醬太過分了！”
與謝野晶子：“……”
她突然覺得，想助攻這兩個人的她就是個笨蛋。
于是與謝野晶子果斷表示——
愛咋的咋的吧，老娘不伺候了！
有這個吃力不讨好的功夫，還不如多背幾個藥物名字。
三月份，福澤雛乃順利從帝丹中學畢業了。
她開始期盼起了高中生活。
高中的知識沒什麽可期待的，同學，好像和她玩得好的大部分上了高中的都是去帝丹高中，沒有人去海幕。
但是她超級期待社團活動有沒有！
“要在開學前去樂器店保養一下我的琴，然後最好在春假練幾首曲子，萬一加入社團的時候要試奏的話可以用得上……”福澤雛乃認真盤算着。
她也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米原櫻子父母的電話。
櫻子醬的爸爸說，櫻子開學就上畢業班了，他希望買下福澤雛乃中學三年的卷子、練習冊和參考書。尤其是三年級在補習班發的資料。
想到櫻子醬成績還不如她，而她爸爸的确很為女兒的學習頭疼，福澤雛乃果斷同意了。
挂掉電話，她便在房間裏收拾了起來。
雛乃上的補習班發的試卷和資料還是不少的，中學這三年，為了考上海幕高中，她也瘋狂買了一大堆教輔——雖然沒有全看完。等雛乃整理出來的時候，居然整理了整整兩紙箱。
福澤雛乃：“……”
她和櫻子醬的爸爸約定的地方是車站，這些，都要她搬去車站嗎？
但既然都答應了人家，也沒辦法。于是，福澤雛乃就這麽扛着落在一起的兩個大紙箱下了樓。
正好被要去廚房搜刮零食的亂步看到了。
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雛乃醬你這是怎麽回事，上了高中要從這個家搬出去了嗎？”
“想得美！”福澤雛乃沖着他“呸”了一聲，”雛乃是去給學妹送溫暖了。”
用”超推理”發現這是兩大箱卷子、參考書還有三年級課本的亂步：“……”
還真溫暖啊。
溫暖得學妹都要哭了。
“你和你學妹約在哪裏見面？”猶豫了半晌，江戶川亂步問道。
“離家裏最近的車站。”雛乃回答。
車站麽？
最近的車站距離家裏差不多走十幾分鐘就到了。平常來說這個距離不算遠，可扛着這麽兩大箱東西去的話，好像的确有點吃力。
而且要去車站的話，還需要爬上一個過街天橋。
江戶川亂步想了想，便上去企圖拿走最上面的那個紙箱：“這麽重的東西，也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自己搬過去，我也來幫忙？”
“你？”福澤雛乃疑惑地看着亂步，“你能行嗎？”
要知道江戶川亂步的體力可是還不如之前經歷了很長時間輪椅上的生活的晶子醬啊！
果然……江戶川亂步才剛剛搬去紙箱子，立馬就放到地上了。
“好沉——”
“……”
要不是沒有看表，福澤雛乃真的挺想知道，這家夥有沒有堅持夠一秒鐘。
“能者多勞。”她不客氣地說道，”你每天就知道吃，還不運動，身上的肉都是虛的，這樣的紙箱，就是擡到院子裏都不行吧？”
說完就搬着那兩個紙箱出了門。
只留江戶川亂步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
不知道為什麽，亂步想到了與謝野晶子以前告訴他的消息。
雛乃對她那個叫千葉的小竹馬沒有異性之間的感情，因為千葉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他太胖了。
亂步默默在自己的腰上捏了一把。
少年的腰身還是很緊致的，并沒有什麽贅肉。
江戶川亂步：“……”
真是的，自己突然這麽在意這種事幹什麽！再說了，人生得意須盡歡，他吃點粗點心怎麽了！
……雖然花的好像是雛乃爸爸給他的工資。
粗神經又樂天派的亂步很快把這件事放在了腦後，甚至開開心心吃了一個蛋糕、一個冰激淩，還有一袋薯片，還把冰箱裏的可樂喝完了一瓶。
直到晚上的時候——
“今天我去給櫻子醬送複習資料的時候，她說前幾天她剛剛見過千葉。”雛乃用筷子扒拉着碗裏的米飯，說，“這才放了春假沒幾天，千葉那家夥肚子上的肉又大了一圈。”
“這可不行。”與謝野晶子職業病犯了，“得督促你的朋友控制體重了才行，很多病都是胖出來的。”
“emmm……”福澤雛乃往口裏送了一口蘿蔔，咽下去後說道，“其實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千葉也挺瘦的。但是他每天就知道抱着零食飲料在家裏看假面超人，有的時候一天能喝一瓶2L可樂，體育課是幾乎唯一的活動，漸漸地就胖起來了。”
與謝野晶子：“啊這……”
“——可樂糖分最多了，這樣喝，是個人都會胖。”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雛乃和晶子的話就好像幾根利箭紮在了亂步的心尖。
就知道抱着零食飲料看動漫……一天能喝一瓶2L可樂……這說的真的不是他嗎？
晶子醬還說，這樣喝下去是個人都會胖。
“光吃不運動，身上的肉都是虛的。”還有雛乃白天說過的話。
江戶川亂步見沒人注意他，默默又在腰上捏了一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突然覺得，好像腰上的肉比白天要多了。
“……”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晚飯有他喜歡的炸雞塊，突然就不香了。
41.
十七歲的江戶川亂步第一次産生了控制體重的想法。
才不是因為雛乃讨厭男生胖胖的呢！在心裏，亂步告訴自己。
現在他不胖，這個小惡魔都總是欺負他，和他吵，如果他真的變成了那個千葉君一樣的胖子，還不得被笑死！
這樣一想，原本十分喜愛的炸雞塊，在江戶川亂步的眼裏就變成了脂肪。
還有米飯，生物書上說過，碳水化合物最容易長胖。
emmm……
亂步想了想，喝完了味增湯，便準備結束用餐。
卻把與謝野晶子吓得不輕。
那可是亂步桑诶！晚飯居然只喝一碗味增湯就夠了！
“社長……”與謝野晶子擔心地說道，“亂步桑他居然沒胃口吃飯，要不要我去看看？”
福澤社長搖了搖頭。
“他估計是被你和雛乃剛才的話吓到了。”
“……”
與謝野晶子想到了福澤雛乃之前說過不會選擇千葉做男朋友的原因之一是“胖”，而且這件事她偷偷和亂步說過，頓時懂了。
“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了。”福澤雛乃也悠哉悠哉地拿起了味增湯，喝了起來，“反正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一會餓了，自己就下來找零食吃了。”
與謝野晶子：“……”
福澤雛乃三口兩口喝完味增湯，拿餐巾紙擦了擦嘴，笑着對晶子說道：“晶子醬，難得那家夥對自己的健康重視起來了，我們不如幫幫他。”
……啊？
本來，福澤雛乃以為江戶川亂步控制飲食的計劃堅持不了幾分鐘。可萬萬沒想到，亂步這家夥這次居然比她想象中更有耐性。
吃完晚飯後雛乃一直待在客廳裏，假裝在看電視，卻留意着廚房那邊的動靜。可直到該睡覺了，也沒聽見亂步下來找零食吃的聲音。
這家夥……不會餓暈在房間裏了吧？
心想着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一定要好好嘲笑亂步一番，福澤雛乃偷偷打開亂步房間的門，查看起裏面的場景。
……結果江戶川亂步居然打游戲打着打着睡着了。
“……”
“小學生嗎你是？”雛乃翻了個白眼，便關上了門。
再擔心江戶川亂步，她就是小狗！
…………
江戶川亂步是被餓醒的。
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他才想起來，自己晚飯只喝了一碗味增湯，而且飯後也沒有吃零食。
這對亂步來說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現在的時間是淩晨兩點，亂步索性被子一蒙，繼續睡覺。
睡着了就不餓了……
然而十幾分鐘後，江戶川亂步發現，他睡不着了。
本來就肚子餓，再加上之前睡了一會，現在清醒了，簡直是雙重debuff疊加。
更糟糕的是，他發現，越想着睡不着，肚子反而更餓了。
唔……
察覺到這件事的第一秒，江戶川亂步發誓，至少要撐到早飯，不然被雛乃那個小惡魔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麽笑話自己。
察覺到這件事的第二秒，他放棄了。
悄悄下了樓，亂步便在廚房裏找起了他的粗點心。
可是他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
所有的粗點心，都不見了。
江戶川亂步：“……”
一定是雛乃那家夥幹的——！
可現在顯然不可能去找雛乃算賬，這樣做就是如了她的意。
江戶川亂步默默關上櫃子，決定還是打開冰箱看看。
應該至少有昨天吃剩的晚飯吧。
然而——
亂步滿臉黑線地望着裏面沒有一點現成的食物的冰箱。
就連冷凍室也只有幾塊凍肉，連個冰激淩都沒有。
江戶川·不會做飯·亂步：“……”
他的那份晚飯，難道全被吃完了？
頓時覺得更餓了。
找了半天，他才終于在冰箱靠裏面的位置找到了一盒牛肉罐頭。
雖然不夠他吃的，但最起碼能填填肚子。
吃完了一盒牛肉罐頭，饑腸辘辘的肚子才好受了不少。亂步開開心心地回去繼續打游戲等待睡意來襲了，甚至都忘了處理掉他半夜偷吃的“罪證”。
完全意識不到這份搜刮出來的牛肉罐頭會惹出多大的禍。
江戶川亂步在房間裏玩了一段時間的手機後，便覺得小腹有些隐隐作痛。
一開始，他心很大地想着應該一會就會好，可肚子卻是越來越疼了起來，仿佛絞在了一起。
淩晨三點，社長被與謝野晶子叫醒了。
跑到晶子的房間，才發現了肚子疼得已經站不起來的亂步。
“牛肉……罐頭……”少年已經疼到渾身都在冒冷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牛肉罐頭？
意識到什麽的社長去廚房一看，果然發現餐桌上的确放着一份剛剛吃完了的牛肉罐頭。
拿起來一看……
保質期是兩年前。
“……”
這東西，好像就這麽被買回來以後誰都忘了吃，以至于在冰箱裏放了整整兩年。
福澤社長扶額。
這情況，還是打119吧。
救護車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夜空的那一刻，福澤雛乃總算被吵醒了。揉着眼睛來到了樓下，才發現亂步正在被用擔架擡上救護車。
“爸爸，這是怎麽回事？”福澤雛乃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展開。
“……他半夜偷吃了過期的牛肉罐頭，結果吃壞肚子了。”爸爸無奈地說道。
“——總之，晶子懂一些醫學，就讓她跟着救護車先去醫院好了，我一會也過去。”爸爸說着，便去房間裏換衣服。
“——雛乃就在家睡覺吧。”
福澤雛乃：！
她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
如果不是她又想到了壞主意，把亂步的那些零食藏在了自己的房間，江戶川亂步也就不會吃那該死的牛肉罐頭了。
這一切，難道不是她害的嗎？
社長本來準備換上衣服就出發，可是才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了女兒哭出來的聲音。
“雛乃，怎麽了？”
“爸爸——”福澤雛乃的眼淚像斷了線一樣落下來，“傷害罪，會怎麽判啊嗚嗚嗚嗚嗚嗚——”
……什麽？
…………
雖然爸爸讓雛乃待在家裏等他的電話，可經不住福澤雛乃的強烈要求，兩個人還是一起前往了亂步被送往的那家醫院的急診科。
一直到親耳聽到醫生說亂步雖然需要住院觀察幾天，但沒什麽大礙，福澤雛乃才放下心來。可是在病房裏看到亂步的時候，沒忍住又哭了起來。
江戶川亂步：……？
肚子疼的那個又不是她，這丫頭哭什麽？
福澤雛乃哭得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甚至一連打了好幾個哭嗝兒，半晌，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雛乃一會就去自首嗚嗚嗚嗚嗚——”
“……？”
“你自首什麽啊……”亂步不是很懂。
小姑娘抽抽嗒嗒地說道：“都是雛乃的錯……對不起嗚嗚嗚嗚嗚……都是雛乃把你的粗點心都藏起來了——”
一旁的社長和晶子一攤手。
“我們已經說過這事不會被逮捕了，可是她一直哭……”
所以，這小丫頭原來是擔心他，才這樣的嗎？
不知道為什麽，亂步突然心裏一暖。還有些隐隐作痛的腹部好像也舒服了不少。
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被雛乃關心呢。
不過很快，看着福澤雛乃哭得冒出的一個鼻涕泡，覺得這小丫頭怎麽這麽好玩的亂步沒忍住笑了起來。
“你還笑——？”福澤雛乃驚愕地喊道。
然後眼淚就又落下來了。
“你要是有事雛乃怎麽原諒自己啊嗚嗚嗚嗚——”
emmmmm……
江戶川亂步的手上還打着吊針，沒法去摸雛乃的頭。想了想，他煞有介事地說道：“那雛乃要怎麽補償我呢？”
“……？”
福澤雛乃一下子就不哭了。
不是吧不是吧，這家夥真的要她補償他？
但這次也确實是她過分了。
呃……
福澤雛乃想了想，來到了亂步的病床前，在他的肚子上就揉了起來。
“以前雛乃肚子疼，讓爸爸幫忙揉揉，就好了。”
……！！！
明明少女只是輕輕在小腹處搓揉着，可亂步的耳根子卻不知不覺紅了起來。
“不是這個！”他下意識開口道。
“——這個月的零食，就由雛乃負責了。”
福澤雛乃揉肚子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
啊？什麽？亂步的零食？
偏偏江戶川亂步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從社長那裏要來順帶幫忙帶過來的手機，就開始飛快地打起了字。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把畫面給雛乃看。
“——這是我一個月的零食清單。”
看着寫了滿滿一記事本的零食清單的雛乃：“……”
“你想讓我破産就直說。”
“哪有這麽誇張。”江戶川亂步眨了眨眼睛，“再說了，你又不賺錢，你的生活費還不是社長給的。要破産也不是你破産。”
福澤雛乃：“……”
怎麽辦……
她突然一點也不愧疚了。
而且——
如果真的按照這個清單買亂步一個月的零食，她的生活費還真的不一定夠。
“嗚哇——”這麽一想，雛乃又忍不住哭出來了。
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真的傷心，還是不想幫亂步買零食假哭的。
江戶川亂步：……！！
“好了好了！我不需要你買零食了好不好——”
上一秒還在撲簌簌掉眼淚的雛乃不哭了。
“真的？”她擡起淚眼問道。
江戶川亂步：“是真的！”
“可即使這樣，雛乃還是得補償你點什麽才好——”福澤雛乃鄭重地說道。
“——你的零食雛乃買不起，還是揉肚子吧。”
江戶川亂步：！！
“算了算了，我不要你的補償了行不行？”
他還在入院觀察中，如果又像上次那樣流鼻血的話，事情可不得了了。
…………
因為這次吃了過期牛肉罐頭導致的急性腸胃炎，亂步一連好幾天，都只能吃清淡的東西。
粗點心什麽的自然也暫時不能吃了。
心裏苦，卻不說。
雖然有點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可江戶川亂步控制體重的目标，真的實現了。
連續好幾天的清淡飲食讓他瘦了兩斤。
亂步掉的這兩斤肉，在雛乃的心裏，還是被歸結為她的錯。
特別是這兩天亂步還要吃藥，而吞藥片對他是很苦手的事，每次都眼淚汪汪的。
即使亂步說不需要她補償什麽了，雛乃還是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麽才好。
也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雛乃在公園遇到了有些時日沒見的泉夫人和小鏡花。
“你好啊——”她笑着走上去，“鏡花醬也要上小學了吧。”
“對呀！”泉鏡花點頭說道，“我馬上就是一年級的學生了。”
“春假不是馬上要結束了嗎？”泉夫人說道，“為了慶祝鏡花入學，我們正準備去東京買/春期限定的布朗尼蛋糕呢！”
福澤雛乃：！
春期限定的布朗尼蛋糕？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剛好這幾天亂步的情況好了不少，雖然還是不能暴飲暴食，但至少飲食上沒什麽限制了。
亂步的那份零食清單她買不起，可是一份布朗尼蛋糕，還是沒問題的。
“雛乃也準備去買這個呢！”福澤雛乃立即說道，“可以一起去嗎？”
不得不說，不愧是春期限定。等雛乃到了甜品店的時候，已經排起了長龍。
還好隊伍的行進還算快，玩玩手機消遣時間，等泉夫人買完，輪到她了。
福澤雛乃緊張地盯着櫃臺。
泉夫人買了兩份蛋糕，正好還剩下最後一份。
lucky！
就在雛乃準備和店員說要一份春期限定的蛋糕時——
一個男人粗暴地插隊到了她前面。
“春期限定的草莓蛋糕一份。”
……？
“喂！”福澤雛乃不客氣地說道，“你怎麽能插隊？”
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大概是看她是個小姑娘，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就是要插隊，怎麽了？”
“你——”
福澤雛乃被氣得不行，正要罵點什麽，卻突然聽到一道聲音搶在她面前說道：“這位先生，我女兒還在看着呢，這對她的教育不太好吧。”
是泉夫人！
“我、我知道了！”插隊男倒吸了一口冷氣，便匆匆逃離。
雛乃沖着插隊男吐了吐舌頭，正準備買蛋糕，卻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好像有短暫的一刻，她看見，流着血淚的夜叉出現在泉夫人的身後，又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