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炸彈
炸彈
“這位先生我說過了,我不喝陌生人的東西。”
那人是個二十來歲,穿着倒是很正經,但說起話來确實花花公子的做派。
“怎麽能算陌生人呢,喝了這杯酒我們就是朋友了。”
說着,他還将酒杯往前一遞。
金色的液體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着光,結城未已盯着上下浮動的液面,腦中一陣刺痛。
一雙手伸過來将那杯酒拿走了。
冷酷的男聲從身後傳來:“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應該是中局家的小兒子吧,前不久因為駕車逃逸鬧出不小的新聞,目前應該逃到國外去了才對吧?”
“你!”被奪走酒杯的花花公子徒然易怒,正欲拿身份壓人,但當他對上視線後便迅速洩了氣,作為一名纨绔子弟,審時度勢這個能力還是有的,他一看來者不好惹,夾着尾巴就逃走了。
結城未已往身後望去,果然又看到一個組織裏的人。
“黑麥?你也在這?”
“嗯,琴酒給的任務。”
組織有任務在這裏他是知道的,但沒人告訴他具體是什麽任務,他也沒打算問。
他現在只要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就行了。
但是沒想到,作為狙擊手的黑麥會出現在慶典現場。
“除了你和波本還有誰來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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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星大聞聲一愣,“你不知道?”
按道理來說,像斯米諾這樣可以和琴酒平起平坐的組織成員是有資格知道任務具體信息的。
“我該知道什麽?我是臨時被抓來湊數的。琴酒連任務是什麽都沒告訴我。”
他不是沒被這麽對待過,而他被叫過來無非就是打群架的時候幫他們多殺幾個人。
他剛開始一個人做任務的時候,他常常會被琴酒或者朗姆突然抓去協作任務,縱使不願意,也沒有辦法拒絕,畢竟是BOSS下過的命令,他目前還沒有資格去拒絕。
盡管結城未已說他只是來湊數的,但是諸星大還是覺得這次行動有些蹊跷。
斯米諾一直都是一個人行動的,這次會被臨時叫來,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
“除了我和波本,還有貝爾摩德和琴酒,”諸星大又把這次的行動目的告訴了他,“這次任務是為了确認渡邊一郎有沒有叛變的可能。”
結城未已沒有在乎是什麽任務。
比起行動目的,他更在乎的是有哪些人來了。因為人員的分配往往能看出一個任務的本質。
“蘇格蘭沒來?”
“沒。”
貝爾摩德是個神秘主義。她在組織的地位不低于琴酒,而且深受Boss的喜愛。
據結城未已所了解到的,貝爾摩德很少會和琴酒一起行動。
一個隐藏在暗處的狙擊手都出現在慶典現場,貝爾摩德和琴酒一起出任務倒也算不上什麽事了。
歸根到底,這也不是他能管的,乖乖聽話待在這裏就好。
相較于結城未已的無所謂的态度,諸星大此時已經滿腦子的陰謀論。
諸星大很快離開了。
結城未已也沒什麽事要做,獨自悠閑的在酒店裏面亂晃。
“渡邊先生。”
正當結城未已已經無聊得要扣牆壁上鑲的碎玻璃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找到他。
結城未已知道他。這個男人是渡邊一郎的秘書。
“渡邊先生,今天要展示的機器人已經送到三樓了,但是董事長不知道去哪了,而且董事長也不給我們所以碰這些機器人。所以能不能拜托您去幫忙檢查一下。”
結城未已對這些東西不太了解,但架不住他現在無聊得發慌。
所以他欣然同意了。
秘書領着他上了三樓便離開了。因為存放機器人的緣故,整個三樓現在都被禁止進入了。現在這層樓只有結城未已一個人。
結城未已推開房間的大門。
幾十個半人高的機器人整齊的擺放着。
藍白色的設計深得他的喜愛。
結城未已一邊向裏面走去,一邊欣賞着機器人。
安靜的環境裏一切聲音都清晰起來,空曠的房間裏突然響起“滴滴”聲。
他的腳步一頓,順着聲看向旁邊的機器人。
晶藍的機器眼裏瘋狂地閃着猩紅的光。
結城未已頭皮一炸,立刻反應過來是炸彈!
緊接着紅光又加速地跳動起來,結城未已連忙轉身往後退去。
然而此時房間的大門沒有任何預料的關上,他根本來不及跑出去。
“滴滴”的機械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結城未已沒忍住罵了一句。
幾秒鐘後,火光沖天,爆炸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炸彈的威力不大,但勝在數量多。
結城未已退無可退,不可避免地被炸彈掀飛出去。
他的腦袋狠狠地撞在牆上,被炸彈炸傷的背部重擊在地面上,結城未已悶哼一聲,看着漸漸燃起的大火陷入了昏迷。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又把琴酒拉出來罵了一頓,然後懷着滿腔怒火的徹底昏過去了。
結城未已不見了。
安室透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他,發給他的訊息石沉大海,打電話也沒人接。
他沒想過結城未已遇到麻煩,比起這種概率極低的可能性,他更願意相信結城未已開始獨自行動,故意消失不見的。
因為公安已經安排在各處等待命令,所以安室透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找他,在将酒店裏匆匆找了一遍後便将結城未已失蹤的消息告訴了琴酒。
在酒店裏面的除了他還有諸星大,即使他現在不告訴琴酒結城未已失蹤的消息,不久之後,諸星大也會發現結城未已失蹤,并且把消息傳出去。
但沒想到的是,琴酒似乎早就知道結城未已會消失。
琴酒發來信息,“渡邊一郎确認叛變。直接清理,回收資料。”
渡邊一郎不能死,手上的資料也不能被組織拿走,他必須得在其他人前面找到渡邊一郎才行。
……
隔音牆沒有讓爆炸聲傳出去,燃起的火也很快被消防系統滅了個幹淨。沒人知道三樓有個房間發生了爆炸。
結城未已在冰冷的房間裏醒來,難聞的汽油味直沖天靈蓋。
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綁着,雙眼也被黑布蒙上。後背因為被炸彈炸傷而疼痛難忍。
結城未已明白琴酒臨時叫他過來的目的是什麽了。
渡邊一郎可能已經被認定已經背叛組織了,告訴給安室和綠川的任務也不是真正的任務,叫他來其實是為了給他們當誘餌的。
怪不得,這次任務琴酒會和貝爾摩德一起。
黑暗的環境讓聽覺敏感起來。結城未已可以清晰的聽到房間裏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渡邊一郎你這麽做難道就不怕組織報複你嗎?”結城未已坐在地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着牆。
在結城未已看不到的地方,渡邊一郎一臉猙獰地瞪着他。
鋒利的水果刀閃着寒光,渡邊一郎的手不停地顫抖着。
“只要你們死了,就沒人能要挾我了。”
結城未已勾了勾嘴角,嘲諷地說:“就憑你?”
渡邊一郎最看不起別人瞧不起他的樣子。
他怒吼着,舉起刀朝着前方刺去。
“都是因為你們!”
刀尖劃破空氣,帶着點淩厲的風。
結城未已的耳朵微動,迅速的向一邊躲去,刀刃擦過他的臉頰,刺向了牆面。
“咳咳。”
結城未已無力的倒在地上,他狼狽的樣子瞬間取悅了渡邊一郎。
他拿着刀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是你們逼我的,我沒想害人,我只是為民除害,你們都是垃圾。”
“明明是我的東西,是我一點一點創造出來的,為什麽要送給你們!那是我的!我的!”
渡邊一郎的神情越來越瘋狂,結城未已保持着倒下的姿勢,沒有在招惹他了。背後的傷口因為剛剛劇烈的動作更加嚴重。
結城未已一動不動的躺着,但背後的手卻開始不老實地做小動作了。
“我不想再做壞事了,嗚嗚嗚,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原本還紅着眼怒視的人突然跪在地上抱着頭大哭起來。
結城未已雖然被蒙着眼看不見,也知道他的精神不太正常。
結城未已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他突然奮起把自己給殺了。
然而天不遂人願,還沉靜在自己世界的渡邊一郎像是突然醒悟般,他擡起頭顫抖着雙手握着水果刀指向結城未已。
“對,對,殺了你們就都是我的了,我沒有錯,你們都是壞人,我是無辜的,都是你們逼我的,我沒想害人!”
說罷,他擡起手中的刀朝着結城未已捅去。
結城未已實屬沒想到渡邊一郎會突然失控。
千鈞一發之際,他借着牆有力一蹬,如泥鳅般滑了過去。
結城未已的耳朵輕輕一動判斷出渡邊一郎的位置,他借着力向他沖了過去。
灑了一地的汽油在此時發揮了作用。
情緒激動的渡邊一郎被結城未已帶倒,他的腦袋重重的撞到地面上,手上的刀也掉落在地。
結城未已靈敏地翻滾到一邊,用捆在一起的雙手将蒙着眼睛的布條扯掉,他迅速撿起剛剛掉落在地上的刀,割開了綁着手腳的繩子。
整個過程僅僅只持續了幾秒。
但凡他的雙手被綁在身後他也不會這麽快脫身。
等他重新恢複自由的時候,渡邊一郎已經臉朝下的暈倒過去了。
結城未已揪着他的領子把他翻過來,嫌棄地說:“啧,真垃圾,綁架個人都不會。”
為了防止渡邊一郎摔得不夠狠,結城未已又在他的後頸來了個手刃。
房間裏到處都是汽油,随随便便一個小火星就能燃着這裏。
房間很小沒有擺放什麽東西,他走幾步便檢查完了。
它也沒有窗戶,唯一的門是被封死,就算他徒有技術也沒法施展。
渡邊一郎是一個貪婪膽小的人,他是不會留下來和他同歸于盡的,所以這個房間裏一定有另一個出口。
果不其然,結城未已很快在牆壁上摸到一條縫隙,他一推,那扇被隐藏起來的門就打開了。
門內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通道,寬度大概只夠兩個人并排走過。
結城未已一只腳已經踏進去了,他想了想又退回來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渡邊一郎提起來帶上。
通道裏沒有光,他只能摸着牆壁緩緩前進。
走了大概兩三分鐘,遇到了一個樓梯,走上樓梯後便摸到了一扇門。
結城未已掏出随時攜帶的鐵絲,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門鎖打開了。
他不知道門的那邊是什麽,便把渡邊一郎提起來做肉盾,等門打開确定暫時沒有危險後,他又把渡邊一郎往門內一扔,跟着進去了。
門內是一個堆滿雜貨的小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