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病

生病

“我要出門了,斯米諾你要我帶點什麽回來嗎?”

諸伏景光站在玄關處,看向蜷縮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望着電視的結城未已問。

十二月底,一場雪在夜間悄無聲息地下起來,去找主系統的小系統一直沒有回來。

熬了個通宵的結城未已在淩晨三點發現下雪了,穿着睡衣裹了個外套就興沖沖地往外跑。回來沒多久就發起了高燒。

要不是安室透一上午沒看見他,心存疑慮地去敲他房門,那結城未已燒死在房間裏都沒人知道。

“不了……”結城未已的鼻音很重。

“那你在家裏待着,安室他們做完任務很快就回來了。”

結城未已懶得理睬他。

他不過是發了場高燒,被他們當成小孩子一樣照顧,真是太丢臉了……

不過這不怪他們太操心,畢竟任誰看到一個發燒到三十九攝氏度還覺得自己蓋個被子睡一覺就能好的人都不會太放心。

況且結城未已的年齡本來就不大,又是偏乖巧的長相,生病時的樣子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憫。

結城未已正半阖着眼發呆,腦門突然被冰得一激靈,他擡眸望去。

剛剛還站在玄關準備出門的諸伏景光正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額頭。

“還沒退燒啊……”他自言自語道,“要不要在買些藥?”

“……不要。”結城未已有些無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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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微微彎下腰看着他問:“要不要回房間裏躺着?”

結城未已搖搖頭沒說話,反而蜷縮得更緊了。

“好吧,”諸伏景光沒有強求,“那我先出去了,安室他們很快就回來了。”

諸伏景光實在啰嗦,結城未已直接閉上眼睛不理不睬。

開門聲和關門聲響起,屋子裏只剩下他一個人。

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暖色的燈光充斥了整個客廳。

結城未已蜷縮着緩緩躺下,熱鬧的電視聲和雪花砸在玻璃的“擦擦”音讓他安心入睡。

夢境與現實交織。

狹長的走廊不斷延伸,熾熱的火焰張牙舞爪地吞噬着。

深處有聲音傳來。

“未已……”

結城未已愣在原地。火舌在他身上燎過,炙熱感遍布全身。

是誰?

“未已……快跑……”

嘶啞的聲音變得扭曲尖銳,像是要撕破被大火焚燒的空間。

他看見自己邁開腿跑了起來,向走廊的深處跑去。

無情的大火瞬間吞噬了他。

下一秒,他在刺目的白光中睜開雙眼。

嘈雜的聲音疊砌在一起,或年輕或年老,嘟嘟囔囔聽不清楚。

結城未已茫然地看着他們。

他變得很矮,只能看見那些人的腰。

他的右手突然被握緊。

結城未已側頭望去,沒等他看清身旁的人是誰。

周遭的環境漸漸褪去,熟悉的暖色燈光印在眼底,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好像還沒開始退燒。”

“确實,還是三十八度八,看來退燒藥不管用。”

“要送醫院嗎?”

結城未已睜開眼,看着在燈光照射下無比耀眼的三個人。

“斯米諾醒了。”

面對着他的安室透最先發現他睜眼。

結城未已有氣無力地說:“不去醫院……”

諸星大握着溫度計道:“快三十九度了,還是去趟醫院吧。”

結城未已毫無殺傷力地瞪他一眼,“不要。”

諸伏景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還是叫醫生到家裏來一趟吧。”

安室透看了眼斯米諾說:“只能這樣了。”

醫生很快就來了。

戴着一個寬大的口罩,還戴了個白色帽子。

結城未已的視線始終落在他的臉上,妄圖看出些什麽。

但他裹得實在嚴實,結城未已只能猜測出他是個中年男人。

在他的視野盲區裏,那名裹得嚴實的醫生偷偷取走幾根他的發絲。

醫生來的快走得也快。

結城未已已經在醫生來時被迫挪到房間裏。

他平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白色的燈。

“不刺眼嗎?”諸伏景光端着碗站在床頭,語氣溫柔地問。

結城未已動作遲緩地搖了搖頭。

“要吃點東西嗎?已經是傍晚了。”

結城未已這才想起來自己快一天沒吃東西了。可他實在難受,沒有一點胃口。

他剛想拒絕就聽諸伏景光輕聲說道:“吃點吧,沒準吃點東西燒就退了。”

結城未已盯着他看了一會,撐着手肘坐了起來。

“诶,別動。”

他的手剛伸一半就被諸伏景光按了下去。

“你那只手還在吊水,我喂你吧。”

“不……我……自己來……”

結城未已頓時羞澀起來,一把奪過諸伏景光手中的碗。

碗中是清淡的白粥,結城未已一只手拿着碗,把白粥往自己嘴裏灌,生怕諸伏景光把粥搶回去要喂他。

“慢點吃,還有很多呢。”諸伏景光還以為他是餓了。

吃完粥,結城未已很快睡着了。

這次他一覺睡到天亮,一夜無夢。

窗簾被拉開半邊。

昨天下了一天雪,今天早上外面已然是銀裝素裹。

“還是沒退下去啊。”安室透看着手中的溫度計說。

“三十七度九,退了點。”諸伏景光站在安室透旁邊,安慰道。

結城未已無聲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的身體一向很好,幾乎從來沒有發燒過,連感冒也很少。沒想到這次發燒會如此嚴重。

諸星大端着藥進來:“還是早點去醫院吧,再燒下去會燒壞腦子的。”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贊同地點頭。可奈何結城未已死活不願意去。

最後安室透退了半步說:“要是今晚還不退燒的話就要去醫院了。”

結城未已十分相信自己的身體,堅信自己今天晚上一定可以退燒,于是他同意地點頭。

但沒想到,下午三點的時候,他的體溫驟然上升,直達四十大關。

其他三人連忙備車要去醫院。

燒得迷糊的結城未已終于意識到自己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他連忙拽住離自己最近的人,忍着暈眩點開手機地圖說:“去……這,你……一個人……帶我去,”他輕喘一口氣接着說:“告訴……琴酒,叫他……在老地方……等我。”

安室透突然被塞了個手機,結城未已歪倒在自己身上,說完話就暈了過去。

“斯米諾?”

安室透不敢耽誤,連忙抱着他沖出門外。

剛把車開到門口的諸星大就看見波本和蘇格蘭一臉慌張地跑出來。

他走下車問:“怎麽了?”

安室透把結城未已安放到後座上,系上安全帶。

諸伏景光一邊替他打開車門一邊回答諸星大:“斯米諾昏迷前讓波本一個人帶他去一個地方。”

安室透:“一會見。”

諸星大被汽車的尾氣吹了一臉,覺得自己不該先去開車。

雪天的路不太好走,不過幸運的是,結城未已随手一選,選到他們當中車技最好的那個。

安室透甚至可以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

琴酒很快接了電話:“波本。”

“斯米諾他出了點狀況。”

“他又惹什麽禍了。”琴酒的聲音依舊沒有什麽起伏。

“斯米諾突然高燒不止。”

琴酒嗤笑道:“那他該去醫院。”

安室透也這麽認為:“他讓你去老地方等他。”

電話那邊突然安靜下來,片刻後琴酒的聲音再次傳來:“知道了。”

電話挂斷聲響起。安室透擡眸看了眼後視鏡。

結城未已依舊暈睡着,呼吸似乎更急促了。

他眉頭一緊,加快速度駛去。

穿過一片小樹林,很快就到結城未已說的地方。

安室透到時,琴酒已經等在外面。

他剛開門下車,琴酒就把昏迷着的結城未已提了出來。

“你可以走了。”

琴酒留下一句話就帶着結城未已進去了,安室透站在車門外,狀似無意地打量着周圍。

藏匿在森林深處的建築,周圍戒備森嚴,結城未已讓他一個人送他過來必然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裏。

安室透沒有在這裏多待,他很快就駕車離開。

他回去的速度慢了很多,但周圍的景象和路線他都鬧鬧得記下來了。

……

琴酒提着結城未已剛走進大門,提前得到消息的科研人員就把結城未已帶走了。

而琴酒被人恭恭敬敬地請到會客廳。

等結城未已有意識時,他已經被安放在一個床上。

機器的“滴滴”聲在他耳邊回蕩。

不一會就來人檢查他的身體。熟悉的面龐在視線裏出現。

恢複一點的結城未已彎了彎嘴角,打招呼道:“好久不見啊志保。”

宮野志保戴着口罩,并不友善地看他一眼,語氣冷漠地說:“才幾個月沒見,你就差點把自己搞死了。”

結城未已無辜地眨眨眼道:“我什麽都沒做啊,明明是他們的問題,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麽在這?負責我的不是那個禿子嗎?”

宮野志保面無表情地檢查設備上的數據,又給他打上一針才慢悠悠地開口:“他實驗出問題,差點把你禍害死,琴酒已經告訴BOSS,以後就由我來負責你了。”

“啊?你不負責你的研究了?”

宮野志保的目光終于從各種數據落在他的臉上:“你并不需要我付太多時間。”

結城未已無語片刻道:“那我現在能回去了嗎?”

“當然不行,”宮野志保收起一直記錄的筆認真地說,“你還真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發燒。”

“那是什麽?”

“是因為某位為了一己私欲的無良科研人員擅自換了你服用的藥劑中的一種藥物,導致你整體免疫系統下降,自我保護機制引起的高燒,不過好在你最近沒有按時吃藥,對你的傷害還是能補救回來的。”

結城未已簡單思考後道:“那和普通發燒沒什麽區別嗎?”

宮野志保:“……”好吧,确實差不多。

檢查完一切,确保結城未已現在不會被燒死後,宮野志保不顧結城未已的挽留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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