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過往
過往
房間裏只有一個又高又小的窗戶，結城未已躺在床上只能看見陰沉的天空。
他還以為自己只睡了幾個小時，沒想到打開手機一看，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細細算下來系統離開十二天，一點音訊也沒，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難道真的因為闖禍被主系統銷毀了？
他放下手機，剛要起身，劇烈的暈眩感襲來。
這是高燒的後遺症。
結城未已靠着床頭緩了會，又把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取了才從床上下來。
潔白的房間與醫院裏的病房很像，但卻更壓抑。結城未已不願在這裏多待。
在這裏沒人阻止他亂跑，嚴格來說是沒人擔心他亂跑，畢竟自願來這裏的人很少除了他。
結城未已走走停停，一路走到大門外。
積雪在地面鋪了薄薄一層，他左右張望也沒發現一個可以送他回家的人。
他正擔憂要如何離開時，電話響起了。
結城未已看了眼來電人接通電話：“還有事嗎志保？”
“你什麽時候被允許離開的？”
結城未已默默把手機拿遠一點：“我覺得我已經好了。”
宮野志保怒氣沖沖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對自己的身體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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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結城未已待着笑意說，“我去找人送我回家，拜拜。”
“你……”
“嘟嘟——”
結城未已送了口氣，翻開通訊錄，看看找哪個人合适。
他把通訊錄從上往下翻了一遍，最後決定撥打給伏特加。
“嗨，伏特加，最近有空嗎？”
“斯米諾？”
結城未已自話自說：“既然有空的話，來接我一下吧。”
“我……”伏特加的聲音突然消失，貝爾摩德的聲音送電話裏傳來，“哎呀呀，聽說你把自己作進去了。”
“你說的好像我被那些條子抓住了。貝爾摩德你最近很閑嘛，老是和琴酒混在一起。”
貝爾摩德：“哈哈，倒是沒你閑。”
電話裏傳來琴酒的聲音：“貝爾摩德。”
伏特加的手機又回到他自己手裏：“斯米諾，我馬上去接你。”
結城未已還以為琴酒要嘲諷他兩句，沒想到直接讓伏特加過來了。
作為琴酒的專用司機，伏特加的車技也是相當不錯的。
結城未已從關斷電話到回到家只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回見了，伏特加。”
這個時間段，忙碌的威士忌三人一般都看不見人影。今天也不例外。
結城未已洗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一身清爽地躺在床上。
他剛要準備閉上眼睛美美地睡上一覺，腦海裏便響起空靈的聲音：“宿主！”
閃着光的系統不一會就出現在他眼前。
“宿主，你怎麽了？”
結城未已疑惑地看着他：“我怎麽了？”
“你臉色怎麽這麽蒼白？”
“不小心發燒，現在已經退了。”
結城未已又道：“話說你的事情怎麽樣了？”
說到痛處的系統短促地哀叫一聲：“我們一開始就弄錯方向了。”
“什麽意思？”
“主系統原本認為是這個世界存在崩塌威脅是以為紅黑雙方實力懸殊巨大導致的。但是！根本不是這樣的！”
“那是為什麽？”
“唉——”系統長嘆一聲，在空中飄了一圈頹廢地落在床上，“是因為有更高位面的世界對這個世界的故事進行二創出的游戲和這個世界意外連接起來，導致更高位面的游戲人物可以進入這個小世界裏。這簡直亂套了！”
“一個二創出來的游戲為什麽會和一個世界連接起來？那我們遇到的那些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人其實是游戲的角色？”
“主系統還在查找連接的原因，我就先回來了。而那三個人是更高位面的人操作的游戲人物。”
結城未已像是想起了什麽：“應該還有一個。”
“什麽？”
“我們之間在賓館裏遇到的那個中二少年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就是那個很臭屁的小孩嘛。”
“你離開之後，崩塌預警又響了，是關于琴酒的。”
“啊！那之後呢？”
“之後我發現是那個中二少年要殺琴酒，再後來，我一槍打在他頭上，但是沒有看到一滴血，屍體也很快消失了，但我感覺他和另外三個人有點不同，嗯……更像真實一點。”
在賓館房間裏出現的三個人呆板僵硬，比起游戲角色更像是游戲裏的NPC，而那個中二少年真實的就像是在這個世界生活的人。
系統翻了個身趴在床上道：“主系統推測過這個，那些真實性更高的游戲角色游戲等級更高。不過你放心，現在這個游戲還在測試階段，玩家人數只有個位數，而且游戲主線是在柯南元年以後，現在出現的游戲角色都是內測人員，只要這些角色死亡就暫時不會威脅到小世界的穩定，我們也就可以休息很長一段時間啦！”
“那這個游戲內容是什麽？”
“額……”系統語氣一頓，“大概是滿足一款自由度很高的游戲。”
“嗯？”
“就是名柯裏的一些黑粉暗殺自己讨厭的名柯角色的一款游戲。”
結城未已心髒猛地抽動，聲音都帶上顫音：“這個世界這麽多人，我怎麽護得過來，還不如毀滅吧。”
“不是，不是，”系統連忙解釋說，“那個游戲還沒這麽全面，只有幾個在那個位面比較有名的人，比如琴酒，工藤新一，安室透。其他人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結城未已捂着胸口說：“下次一口氣說完。”
系統突然跳起來：“還有一件事！”
“還有什麽事？”
“按照這個世界的發展，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應該犧牲了才對，但是我們以為那個崩塌預警是讓我們救下他們。”
結城未已胸口一悶，多年的努力被一朝否定。
他把自己摔倒床上悶聲道：“那我們現在去殺了他們還來得及嗎？”
“嗯……這樣做意義已經不大了，該來的劇情早就不知道掉哪裏去了。”
“……”
“不過慶幸的是，他們兩還不會直接導致這個世界崩塌。”
結城未已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紋出了神。
他又想起霧山天和。
霧山天和會是被操控的游戲角色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頭就被結城未已否定。
霧山天和在這個世界有自己身份、經歷、家人、朋友，不可能是游戲角色。
他很有可能是誤入進來的人。
結城未已突然變得煩躁，他拽過枕頭蓋在自己臉上，沒由來地擔心：如果把霧山天和的事告訴系統，那他會立刻被遣送走嗎？
沒有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結城未已試探地問：“除了被操作的游戲人物，還有其他外來者嗎？比如誤入進來的。”
系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目前主系統還沒有發現這類人，但這并不代表着不存在。”
結城未已翻身坐起。
“如果真的存在這樣的人，你會怎麽做？”
“嗯……”系統飄到結城未已的面前，“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任務啦，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而且我只是一個剛生産出來的新系統什麽也做不了，只會禀告主系統負責的啦。”
系統飄到結城未已的右邊：“宿主你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沒什麽，好奇而已。”
結城未已眼神飄向右上方，剛好和系統對上眼。
他呼吸一頓，霎時間收回目光。
單純的小系統當然沒發現任何疑端。
指針悄無聲息地走過“7”，房間裏已然陷入黑暗中。
結城未已走到門邊，打開燈，略有些心虛地換了個話題：“你在你那邊的世界工作很忙嗎？”
系統突然從結城未已胸前竄了上來，身形激動地道：“簡直超級超級非常非常的忙！”
“作為最年輕的系統，要幫助一堆前輩系統做一些瑣事，還要看許多許多的卷宗提高自己的能力！”
作為鹹魚一條，能躺平就躺平的結城未已根本體會不了它此時的心情。
“啊！”
系統驚叫一聲道：“我想起來我的心得報告還沒寫，明天就要上交了！”
“……呃。”
“宿主，我先走了！拜拜！”
藍色光芒一閃，剛剛還在哀叫的系統一瞬間就消失了。
明亮的房間驟然空寂。連蒼白的燈光也變有些刺目。
結城未已突然恍惚起來。
頭頂的白熾燈離他越來越遠，白色的燈光刺穿過往的記憶，直射而入他的靈魂裏。
刺骨的寒意自下而上蔓延開來。
記憶深處傳來稚嫩的聲音。
“阿殊。”
接踵而來的是尖叫聲、哭喊聲……
房間裏的氧氣好像徒然消失了，強烈的窒息感襲擊了他。
“快走！”
尖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結城未已瞬間清醒過來。
他扶着牆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他不止一次地做過這種夢。
而這次更是在他清醒時就“夢見”。
結城未已輕勾嘴角，面露嘲諷。
連真正的自己都不認識，沒有過往的記憶，一切都是道聽途說。
或許他只是個子虛烏有的NPC。不過是個供人取樂的工具人罷了。
“哎呀哎呀，”結城未已的逐漸笑容變大，“真是矯情啊。”
他撐地而起，關上房間的燈，摸黑走下樓。
昏黃的燈光亮起，結城未已在沙發摸索出一個舒适的位置。
“他們怎麽還沒回來啊，”他的聲音帶上了委屈，“好餓啊。”
夜色越來越深，大門卻始終毫無動靜。
結城未已已經快閉上眼了，腦海裏卻突然傳出一道熟悉的警報聲。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警報聲短促又微弱。
結城未已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這次的預警的是諸伏景光。
結城未已捂着頭坐起。心想：諸伏景光出事是在一年後，現在預警是因為什麽？
他打開手機，翻找出諸伏景光的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就打通了。
“喂。”
”斯米諾，有什麽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