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霧山
霧山
救護車嗚咽着駛來，霧山天和和萩野穗被救護車送到醫院。
警車緊随其後，結城未已作為受害者“有幸”被請去警局做筆錄。
諸伏景光作為目擊證人也同樣被帶了回去。
第一次坐警車的結城未已黑着臉，心情十分不美妙。
警車裏的空氣都低沉下來，惹得坐在前面的兩名警察頻頻往後看。
諸伏景光的笑容都僵硬了。
在結城未已提供的線索下，警察很快就把失蹤的那個老人找到，再加上有諸伏景光這個隐藏身份的警察幫助，案件很快就被偵破。
結城未已這才知道幾年前放火導致萩野穗未婚夫死亡的火災是老人的兒子放的，而放火的原因是因為老人的兒子嫉妒萩野穗父母早亡卻能享有這麽多財産，但他身為從小照看她的管家的兒子卻什麽都沒有。
而今天這把火是老人點的，甚至選在結城未已和霧山天和來家時，然後嫁禍給他們。
更是讓結城未已氣惱的是，老人這麽做只是為了給他那個不值錢的兒子還債的。
虧他還覺得老人對萩野穗很慈愛呢！原來愛的是她的財産啊。
案件結束後，諸伏景光帶着結城未已回去的路上，看着他皺着眉，生了一肚子悶氣。
這樣的結城未已比組織裏其他的代號成員正常的多了，更像個價值觀正常的人。
把結城未已送回家，諸伏景光又順路買了一個蛋糕給結城未已。
他知道結城未已不喜歡吃奶油，所以選了個奶油少的一款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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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關上車門，把蛋糕拿到結城未已眼前說：“別生氣啦，吃點蛋糕心情會好一點。”
也許是諸伏景光的動作太過自然，結城未已下意識地接過蛋糕。
等他反應過來時，諸伏景光已經啓動車子走了起來。
“……”
結城未已一路抱着蛋糕回到家。
諸伏景光把他放在門外又離開，安室透和諸星大也沒回來，家裏面空無一人。
結城未已窩在沙發上慢吞吞地吃完整個蛋糕，電視劇放映着熱血動漫，打開電視的人卻沒在看。
因為崩塌預警又響了。
結城未已還以為是諸伏景光，畢竟他的預警還沒解決完，可警報和上次一樣短促地響了幾聲後又安靜，但不同于上次的是，這次警報響了幾聲後沒有給預警對象。
諸伏景光的預警還沒結束，難不成還是他的。又或者只是這個預警系統抽風了？
大腦亂麻一片，結城未已直接擺爛起來，什麽都不管了。
諸伏景光的結局也是死，早死晚死都一樣，他偷懶一次沒人發現，況且還有霧山天和要救諸伏景光呢。
啊對！
結城未已垂死夢中驚坐起。
霧山天和打算救下諸伏景光，但故事的發展諸伏景光必死無疑。
原本他以為是為了穩定紅黑雙方勢力才答應霧山天和救下諸伏景光的。
事實上，影響世界穩定的是黑粉創造的游戲！
那他現在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呢！
結城未已苦惱地揪住自己的頭發，全身細胞都在反抗思考這個問題。
在結城未已還在抵抗思考救不救諸伏景光的問題時，剛從島上飛回來的霧山天和已經和上司以及上司的幼馴染碰上面了。
這裏是警方準備的相對安全的房間——監獄的一件牢房。
組織裏的手還伸不到監獄，根本進不來，也不想進來。
牢房周圍的人已經清理走，霧山天和同兩位上級大眼瞪小眼。
“說吧，”安室透板着臉道，“你跟組織裏的代號成員斯米諾什麽關系？”
霧山天和心态還算良好，沒有被兩位上級嚴刑逼供的表情吓到：“之前在宴會上見過幾面，只是認識。”
諸伏景光應該是扮白臉的：“你老實和我們說清楚，或許會判輕一點的。”
霧山天和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兩有些不對勁，像是知道點什麽。
可他和結城未已的關系要追溯到上輩子，其他人不可能會知道。
霧山天和放松肩膀，整個人都頹廢般。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說：“我很久一切就認識他了。”
這個“他”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霧山天和偷偷觀察着兩位。
安室透依舊板着一張黑臉，倒是諸伏景光眼裏有些松動。
“我雖然是鈴木家的人，但我姓霧山是因為我是被收養的。”
這個是真的，雖然他來到這個世界時“霧山天和”這個身份就已經在鈴木家了，但根據他之前的調查“霧山天和”十歲前都是在孤兒院生活的。
“我就是在來到鈴木家前認識的結城未已。”霧山天和說的含糊。
這個認識也許是只見過一面，時隔那麽多年，也沒人回調查出來，他們是不是曾經見過。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諸伏景光把一個文件夾遞了過來。
“我們查到你和他曾經在同一個孤兒院待過，而且你們兩人的關系很好。”
霧山天和看着文件夾裏的資料，心裏頓時翻滾起來。
這和上一世他和結城未已的經歷相差不大。
“但是後來，他的資料上被填寫已死亡，而你沒過多久被鈴木家收養，”安室透問，“這是為什麽？”
霧山天和攢緊手：“孤兒院虧空嚴重，經營不下去，院長就計劃賣掉一些孩子，結城未已就是第一個被賣掉的，後來孤兒院因被報道無償收養孤兒而被鈴木集團自助，我就是那時被收養的。”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對視一眼。
這和他們調查的一樣。
安室透：“那你們這些年有聯系過嗎？”
霧山天和道：“沒有，我們再見到就是在那場宴會上，我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
安室透的表情緩和下來。
諸伏景光：“你聯絡人的工作暫時停止，過段時間會有人為你重新安排工作。”
由于霧山天和和結城未已的關系，有一定幾率會被結城未已策反，所以諸伏景光聯絡員的身份無法再做下去了，還會被監督一段時間。
“好的，”霧山天和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但心中還是不放心結城未已，“諸伏先生，如果可以能麻煩您多照顧一下他嗎？”
“他其實很善良的，如果做了什麽壞事一定是被組織逼迫的。他才剛成年，還有機會走到陽光下，對嗎？”
霧山天和相貌俊俏，天資聰穎，走到哪裏都是人群中焦點，是天生的領導者，這類人往往有個缺點，就是容易過于自我和自信。
諸伏景光還是第一次聽見霧山天和這般小心翼翼地說話。
一個善良的人被迫舉起武器殺害無辜之人，那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從法律上出發，這個人就是殺人犯，而殺人犯被歸屬于壞人。
若是從人性上出發，他為了保護自身安全被迫殺死無辜之人，但他知道如果這個無辜之人即使不是由他來殺也會有其他人殺死，那他也算不上壞人，只是個可憐的受害者之一。
諸伏景光無法對結城未已做下定論，但他還是可以答應他的下屬這個小小的請求。
“我會的。”
……
夜幕低垂，霓虹燈下人影竄動。街道外傳來孩童嘻笑打鬧的聲音，煙花在遠處的空中炸裂出絢麗火花。
結城未已避開路人，來到廢棄醫院外。
自從主系統發現游戲世界與這個世界連接後，又研發了一個新的可以檢測外來人的系統。
但這個缺點是，它只可以檢測周圍兩百米遠的距離。
結城未已翻門而入，很快就在雜草亂長的院子裏解決一個。
他至今為止還只遇到一個和正常人類沒什麽區別的玩家，其他玩家都是不會說話，動作僵硬的樣子。
系統解釋過，越是高級的玩家才越像人類。
結城未已把沒有沾上血的匕首收回口袋，自言自語道：“一、二……十、十一。已經解決十一個了，應該沒多少了吧？”
寂靜的巷子裏只有遠處煙花升起的聲音，結城未已把圍巾往上一提，遮住自己的鼻子。快走幾步後跑了起來。
廣場上人潮湧動，結城未已看到廣場上巨大的屏幕才發現今天竟然是聖誕節。
路上的人都是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結城未已一個人反而有些突兀。
他穿過廣場，步履匆匆地買了點吃的往家裏趕。
居住區裏倒是比平時安靜許多，結城未已聽着遙遠的煙花聲放慢腳步。
“霧山？”
結城未已剛走到家門前，就看到許久未見的霧山天和。
自從他上次在島上分開後就再也沒見到。
“你來找蘇格蘭的嗎？他和波本出去了。”
結城未已還不知道霧山天和已經不做諸伏景光的聯絡員了。
霧山天和笑着說：“我怎麽會在組織成員家外面來找上司？”
結城未已表示不信：“難不成你是來找我的？”
霧山天和：“是來找你的。”
結城未已掏鑰匙的手慢下來，匪夷所思地擡頭看向霧山天和，音調不自主地上漂：“你來找我？”
霧山天和站的坦坦蕩蕩：“今天聖誕節。”
“？”
“走吧，”霧山天和勾走結城未已手上的袋子，“帶你出去玩。”
結城未已眼神迷茫起來，忪怔片刻後問：“蘇格蘭知道嗎？”
“放心，我報備過。”
見結城未已還愣在原地，霧山天和催促道：“走吧。”
霧山天和提前打聽到離這不遠的地方有個廟會。
他帶着結城未已直奔那裏。
廟會外面平平無奇，結城未已打趣道：“你帶我往山上走，不會要把我抓起來吧。”
霧山天和的心情愉悅，連聲音都比平時溫柔了些，但說的話依舊不留情：“我要抓你，應該把你往警局帶。”
結城未已嘴角一彎，正要接着說，人群的聲音突然傳來。
他問聲望去，璀璨絢麗的燈光落入眼底，成群結隊的人們四處流動，美食的香味順着風就飄了過來。
他的腳步瞬間就頓住了。
走在前面的霧山天和停下來側身望向他，無數耀眼的燈光打在他身上，讓結城未已忍不住眯起眼。
“進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