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煙花
煙花
半指長的金黃色小魚在透明的矮箱裏擺動着魚尾。
結城未已和一群小孩子蹲在箱子前,拿着紙糊的魚兜撈魚。
憑借着高超的控制能力,結城未已在小孩子當中收獲一堆崇拜的目光。
人群逐漸逐漸朝着一個方向聚集。
“他們這是去哪?”結城未已提着收獲滿滿的魚袋子問。
“走,去看看就知道了。“霧山天和把手中的糖葫蘆遞還給結城未已說。
人們擠擠攘攘着,迸發着青春活力的學生們聚在一起,談天論地。
結城未已的眼底閃過一絲羨慕,誰都沒有發現。
他們被人潮裹挾着前進,擠過幾條窄道後豁然開朗。
霧山天和擔心結城未已走丢,一直緊握着他的手。
惹得路人紛紛回頭看,時而露出驚豔的表情。可惜這兩個遲鈍的不能再遲鈍的兩個人,就這麽走了一路也沒發現什麽不對。
直到兩人在這片空曠的地方遇到了出來玩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嗨,好久不見呀,小未已。”萩原研二老遠就看到他倆,扯着松田陣平的衣服就跑過來。
“你們感情不錯嘛。”萩原研二偷偷摸摸地在倆人拉在一起的手打量了一圈。
結城未已眨巴着單純的眼神,有些疑惑他為什麽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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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山天和卻是瞬間反應過來,默默松開結城未已的手。
結城未已活動活動手腕,根本沒有其他想法。
這倒讓萩原研二感到些許慚愧,認為自己差點帶壞小孩。
結城未已朝他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他現在沒有一點興趣同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說話。
如果不是系統的錯誤,他們現在已經是死亡人士。
當年那兩個分別關于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預警,其實是因為本該犧牲的兩位即将被游戲角色拯救,導致劇情走向紊亂。
沒成想,結城未已直接把他倆救了。
結城未已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這個預警系統太落後。
霧山天和:“萩原前輩和松田前輩也是來這玩的嗎?”
松田陣平站在萩原研二的身後,打了大大的哈欠道:“是啊,好不容易放個假,研他他還要來這麽多人的地方玩。”
“哎呀呀,你說我,陣平你不是玩的很開心嗎?”
“我哪有,明明是你,還有一群女生找你搭讪。”
“小陣平,你不會是吃醋了吧,”萩原研二像是發現大事件般湊近松田陣平,“要是你的表情不要這麽兇也會有許多漂亮女生找你搭話的。”
“哈?我吃什麽醋?我才不需要呢。”
霧山天和小聲說了句,結城未已沒聽清,正要回頭看他,耳邊突然傳來“刺溜”的聲響。
盛大的煙花瞬間在他近在咫尺的天空上方燃燒。
多彩的星子從夜色中落下,慢慢湮滅。黑暗還未徹底降臨,又一個煙花升入空中綻放,再次給這片夜幕添加如夢如畫的風景。
煙花轟轟作響的炸裂聲讓人們的靈魂也随之顫動起來。
結城未已從未見過如此令人震撼的畫面。
他睜大眼睛,想要把所有煙花都收入眼簾。哪怕眼睛瞪得幹澀也舍不得眨一下。
天空逐漸恢複平靜,結城未已這才舍得低下頭,閉上眼睛緩了會。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昂着頭看煙花的樣子有多認真,眼神中的驚豔仿佛化為實質。
待他回過頭時,霧山天和他們三個人都在盯着自己看。
“怎麽了?”
霧山天和只是臨時起意帶結城未已來看煙花,沒想到他會非常喜歡。
萩原研二道:“小未已這麽喜歡煙花的話,下次我和陣平帶你去看更大的怎麽樣?”
結城未已想到他倆的身份好奇地問:“炸彈?”
“噗——哈哈哈。”松田陣平趴在萩原研二的肩上大笑起來。
“小未已為什麽會這麽想,當然是煙花啦。”
霧山天和沉默地扶額。
人群漸漸散去。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走在前面,結城未已和霧山天和跟在他們後面。
松田陣平:“已經很晚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萩原研二:“我知道附近新開了家很不錯的店哦,要不要一起去嘗嘗?”
霧山天和本想拒絕,可又看到結城未已閃着光的眼睛便答應下來。
那家店的老板是個熱情的大叔,為他們上完飯後又熱情地推銷自己釀的酒。
松田陣平手一揮,給他們四個都點了一份。
萩原研二抱怨道:“陣平真是的,小未已才剛成年,能喝酒嗎?”
“我能喝。”結城未已抱着酒杯非常豪爽地喝了起來。
霧山天和心一驚,急忙去奪他手裏的酒杯。
他扒拉開結城未已的手,拿過酒杯一看,裏面的酒已經被喝光了。
“全都喝完了欸!”松田陣平吃驚地說。
結城未已高興地“嗯”了聲。
霧山天和問:“醉了嗎?”
結城未已心想:“我可是在組織裏的酒吧喝過酒的。”
半響,他又在心裏補道:“只不過喝的少而已。”
霧山天和看着結城未已的眼睛繼續問:“這麽快就醉了?”
惹得結城未已瞪他一眼。
“看來是喝醉了,”霧山天和很快得出結論,“都不說話了。”
結城未已不高興地瞪着他,心說:“我沒醉。”可意識卻有些混沌,頭也暈乎起來。
松田陣平好奇地把一根手指伸過來問:“這是幾呀。”
結城未已白他一眼,心說:“當然是一呀。”
“看來确實醉了,都不會說話了。”
萩原研二把半個身子後探過去的松田陣平拽回來:“好啦好啦,還不是你的原因。”
霧山天和把筷子塞到結城未已手裏,指着碗放慢聲音問:“吃飯可以嗎?”
結城未已沉默地注視着他,霧山天和以為他沒聽懂,正要重複一遍時,結城未已拿着筷子緩慢地吃起飯。
萩原研二誇道:“小未已喝醉了也好乖。”
……
“那再見了,”萩原研二朝他們揮手,“小未已拜拜。”
結城未已站在霧山天和旁邊緩緩地擡起手也朝他揮了揮。
霧山天和拽着結城未已的袖子,防止他走路不穩摔倒。
現在已經很晚了,路上除了他們沒有其他行人。
結城未已安靜地走着,喝醉的他仿佛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霧山天和微微低下頭,看着結城未已。
記憶中的結城未已也是個不會說話的小孩,只是比現在開朗點,眼睛亮亮的,會笑着點頭搖頭,高興極了還會拉着人跑。
霧山天和輕笑一聲,擡起頭摸了摸他的頭。
“聽說喝醉的人清醒後,有的可以記住喝醉時的記憶,有的卻記不住,你是哪種呢?”
結城未已迷茫地看着他。
霧山天和牽着他走,“其實我找了你很多年,見到你時我說偶遇其實是騙你的。”
“如果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那時我跟你說我是特地來找你的,你……會跟我走嗎?”
結城未已依舊迷茫地盯着他。
無論是喝醉的結城未已,還是沒有恢複記憶的結城未已都聽不懂他說的話。
霧山天和沒有打算聽到結城未已的回答。
他希望結城未已永遠都不要恢複記憶。
“走吧,我送你回家。”
霧山天和牽着結城未已的手,在落下的雪花裏走向遠處。
結城未已再次清醒時已經在家裏了。
天大亮,房間裏的燈還開着。
他頭痛欲裂地從床上爬起來,在家裏轉悠一圈也沒見着一個人。
他清洗後又鑽會被窩,打開手機找到霧山天和。
霧山天和自從被諸伏景光撤職後就一直待在家裏,沒有被安排其他工作。
已經晨跑一圈回來的他接通電話。
“喂?”
結城未已:“昨晚發什麽了嗎?”
霧山天和換了只手拿電話,另一只手脫掉衣服:“沒呀,你喝醉之後很乖的。”
“你不許和別人說我一杯就倒。”
“別人?”霧山和把髒衣服丢進衣簍裏好奇地問。
“就是蘇格蘭和波本啊。”
他拿着幹淨地衣服走進浴室又問:“為什麽?”
“哈?你是故意的嗎?”電話那頭的結城未已惱兇成怒地說,“要是讓組織裏的那群人知道,肯定又要嘲諷我一番,尤其是貝爾摩德。”
霧山天和打開水問:“你經常被他們欺負嗎?”
“欺負我?哼!怎麽可能,”他的語氣帶上一絲驕傲。
霧山天和放心地輕笑一聲。
結城未已:“你在洗澡嗎?”
“是啊。”
“欸?好吧,那我先挂了。”
“等……”
霧山天和還沒來得及阻止,電話就被挂斷。
他嘆了口氣,加快速度洗完澡。
冬天洗完澡出來如果沒有空調或暖氣會很冷,霧山天和倒不怕冷。
他擦幹頭發,穿着不算厚的睡衣坐在床邊,房間裏連空調都沒開。
他打開手機正要撥回結城未已,餘光注意到房間的牆面開始被白色的東西覆蓋。他閉上眼又睜開,那白色東西還在擴散。
霧山天和一驚,站起身走過去警惕地輕觸。
指尖觸到冰涼瓷磚感的剎那,白色瞬間覆蓋住整個房間。
霧山天和猛地轉過身,幾米遠的地方毅然站着一個看不臉的人。
“誤入這裏的旅人啊。”
霧山天和:“……”哪來的中二少年?
“異世的生活是否讓你感到孤單?你是否還在期待歸鄉的路途?”
霧山天和覺得自己應該知道這個人形的身份了:“暫時還不需要。”
“那就讓……诶诶诶!”人形平緩的語調猝然變調,身形一轉就貼上霧山天和的臉,質問到:“為什麽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你難道不想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