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恍恍惚惚
恍恍惚惚
天邊最後的餘晖消失。
廢棄的孤兒院外閃過兩個人影。
“這裏荒廢好久了，你确定沒弄錯地址？”結城未已扒開快有腰高的野草，往前面的房子走去。
院子不大，雜草叢生，走起來十分費勁。
安室透拿着手電筒走在後面，另一只手提着剛拿到的一箱藥物：“沒有，交易地址就在這裏，去裏面瞧瞧。”
兩人走到院中的時候，一道強烈的光芒從二樓射下來。
帶着國外腔調的聲音從上面傳來：“嗨，朋友們，你們終于來了。”
結城未已用手臂遮住眼睛，歪頭小聲地和安室透說：“他開那麽亮的燈是怕別人發現不了我們在這做交易嗎？”
安室透眯着眼，費力地看向那個外國人的位置：“……可能他水土不服吧。”
結城未已：“……”好一個水土不服。
二樓中間的位置有個平臺，年久失修的圍欄挂着一個大號礦燈。
那人站在燈光後面看不見人臉。
結城未已走出燈光所照的範圍，站在牆邊昂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安室透走到門邊剛要招呼結城未已往裏面的樓梯走，就見他後退兩步，忽而提速，踩着牆抓住牆面凸起的一塊，翻上了二樓平臺。
樓上的男人驚恐地叫着：“喂！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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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唯恐結城未已直接把人殺了，他來不及走樓梯，學着結城未已從外面翻上去。
一落到地二樓，安室透就聽見輕微的“啪”聲。
耀眼的燈光滅了。
結城未已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關燈啊，不然幹嘛。”
結城未已和外國男人對上沒有安室透想象中暴怒。
他甚至不認識這個外國男人。
難道貝爾摩德騙了他？
可貝爾摩德沒有要騙他的理由呀。
難道組織有其他目的？
安室透走到結城未已身邊。
短短幾步，他的大腦飛速運轉，無數推測飛過，沒有一個抓住。
結城未已開着手機裏的手電筒對着男人晃了一下。
“喂！”男人口裏吐出一段結城未已聽不懂的語言。
“你就是那個……那個……”結城未已突然卡殼。
他向後退了半步，轉頭問安室透：“我們該叫他什麽？”
“算了，”沒等安室透回答他，“還是你來吧。”
組織今天上午的時候就把交易人的所有信息都發過來了，包括他的照片。
安室透沒有廢話，直接打開裝着藥物的箱子。
“你要的東西就在這。”
男人看了眼箱子當的幾管藥劑，很快就挪開視線。
他饒有興趣地看向站在安室透後面的結城未已：“好久不見呀，小未已，沒想到這麽多年你竟然還沒死。”
結城未已：“？”
結城未已臉上的茫然不似作假。
“你不認識我了？”這下輪到外國男人驚訝了。
結城未已匪夷所思地盯着男人的臉看。
他大約四十多歲的模樣，長得一般，普通的像個路人，結城未已也不确定自己有沒有見過他。
“我應該認識你嗎？”
男人想結城未已的方向靠近幾步，月光落在他的臉上，讓他的樣貌更加清晰。
但結城未已還是不認識他。
“你真不認識我了？”男人再三追問，眉頭緊緊皺着。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一下，站在兩人中間的安室透掏出手機。
是朗姆發來的信息。
朗姆：一個人出來，想辦法把斯米諾留在那。
朗姆來了？
廢棄孤兒院周圍野草遍地，樹幹粗壯，藏一個人非常容易。
安室透略微側首，掃視周圍，沒有發現一個人。
外國男人還在和結城未已互相猜忌。
猝然，一顆子彈劃破黑夜，射穿外國男人的腦袋。
剛剛還在問話的男人仰面倒地。
結城未已頓然向外看去。
安室透眼眸一暗，把裝着藥物的箱子塞給結城未已：“你在這裏待着我去看看。”
他抓着圍欄跳下二樓，側着身子穿過院子。
院子正對着一片林子，安室透回頭往了眼還站在二樓的結城未已，轉身鑽進樹林。
他沒走幾步就看見站在一棵樹下的朗姆。
“你來了，波本。”
“朗姆，”安室透放慢腳步，“讓我一個……”
嘭！
爆炸聲将他後半句話蓋住。
安室透猛然回頭看去。
火圈迅猛地包圍住廢棄的孤兒院。
站在樹下的朗姆扯出一絲笑，語氣輕快地說：“從哪來的人就讓他回哪去。”
安室透陰沉着臉問：“組織知道你這麽做嗎？”
“哈哈哈，”朗姆仰起頭笑，“死無對證，也許是斯米諾和愛德加自相殘殺呢？”
他笑完又冷下臉盯着安室透：“波本，你會保守秘密的吧。”
“呵，你們争奪權利關我什麽事，”安室透向朗姆靠近，“不過，這附近的攝像頭可是拍到我和斯米諾走在一起的身影，要是組織和條子懷疑到我身上……“
”放心，BOSS那邊我會保你。至于條子嘛，你就負責留在這裏處理，不要讓條子懷疑上你。”
火光沖上天，照亮了這一廢棄的孤兒院。
燒起來的瞬間結城未已就往外跑了。
但是火勢蔓延非常迅速，整個孤兒院都被包圍上。
孤兒院裏廢棄的東西有許多易燃物，大火很快會燒過來。
二樓平臺經受不住高溫裂開了許多口子。
結城未已躲進一間空曠的房間。
手機在溫度開始上升的時候就被他扔了，所以現在聯系不上安室透。
微弱的風從房間吹過，帶來新鮮的空氣。
他捂着鼻子坐在一片灰塵中，撐着腦袋想：外國男人已經死了，射殺他的人還要放火燒了這，難道這裏有什麽秘密嗎？
此時的結城未已并沒有發現放火人的真正目的是要殺了他。
這裏通風好，空房間也多，等火燒大，有人來救火，他就可以出去了。
手邊的箱子毫無預兆地發出“嘣”的一聲。
結城未已将他打開一看。
裏面的裝着藥物的玻璃管已經破碎。
透明的液體在逐漸升起的溫度中開始揮發。
結城未已聞到股苦澀的味道。
晚風一吹，好像又消失了。
很熟悉的味道，他好像在哪裏聞到過。
結城未已直覺不對，想起身把這東西扔出去。
他拎着箱子剛起身，眼前頓時一片暈眩，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這種感覺和早上出現的一樣。
但他來之前剛吃過晚飯，不可能是低血糖。
熱意順着脊骨爬上大腦，骨頭裏傳來陣陣疼痛。
結城未已悶哼一聲。
意識混沌一片，模糊的畫面在腦海中滑過。
我是誰？
我是……
是啊，我是誰？叫什麽名字？
他躺在地上，對身體的疼痛放棄了抵抗。
無數記憶從腦子滑過，但他一個都看不清。
“我好像……想起我叫什麽了……”
空蕩的房間裏，他微弱的聲音被晚風吹散。
他說：“我好像叫……林殊。”
不對！
結城未已遽然清新。
他從混沌的狀态抽離出來。
他是結城未已才對。
火焰燒進了房屋，地面開始變燙。
微風也變得滾燙。
結城未已剛撐起一點，關節處傳來的刺痛又讓他全身一軟。
灰塵揚起，嗆得他咳嗽兩聲。
這兩聲咳嗽也是極其細微的，像個病入膏肓即将走向死亡的人。
恍惚間，他從幾乎宣布報廢的視線中看見個熟悉的聲音。
他張張嘴，無聲地說：“波本。”
安室透掠過火焰趕到。
結城未已的情況比他想象的糟糕透了。
他甚至猜不透結城未已是怎麽搞的這麽狼狽的。
“結城，”安室透背起結城未已又沖向外面，“送你去醫院可以嗎？”
“……找小哀。”
灰原哀？
灰原哀還是宮野志保的時候，在組織裏在實驗室待過，結城未已曾經也在實驗室待過一段時間。
結城未已很有可能和灰原哀認識。
同樣在實驗室裏待過的貝爾摩德和雪莉的關系可不好。
安室透的神色驟然變得複雜。
看來結城未已已經知道灰原哀的真實身份了。
那麽柯南的身份他應當也知道了。
組織最近的動作并不像發現了他們的身份。
結城未已沒有暴露他們。
烈火燃燒着這個廢棄的建築，燒毀所有過去的痕跡。
安室透背着結城未已從窗戶翻上屋頂。
一個直升機高高地飛在屋頂上空。
安室透用繩子固定好結城未已後，站在繩梯上被拉上去。
直升飛機很快飛離了孤兒院。
火光沖天，消防車從遠處呼嘯着駛過來。
轟的一聲，兩層的房子自底部開始坍塌。
灰塵揚起，随着火花一起被晚風吹上天，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