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影帝的白月光(四)

第48章 影帝的白月光(四)

兩人只是這樣對視着,謝臨的心跳就開始不受控制的變速。

過了不知多久,顧悸用力的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你叫,什麽名字?”

前排的司機奇怪的回頭看了他一眼,這年頭還有人不認識謝影帝?

“我叫謝臨。”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季晨陽眼中的光散湮開來,只剩下冰冷的陌生。

顧悸微垂雙眸:“抱歉,我認錯人了。”

話音落下,他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季晨陽這副連看都不多看他一眼的樣子,讓謝臨腿上的手指微微蜷起。

【宿主,你怎麽不多問問呢,萬一他就是裴上将的……轉、轉世呢?】系統急的都結巴了。

顧悸面無表情:‘他只會叫無祇,別的人哪怕長的一模一樣,也不是他。’

系統疑惑的皺起臉:【你怎麽這麽肯定啊?】

顧悸沒有再回答他的問題,拿起手機繼續找車。

“謝先生,謝先生?”

司機的聲音讓謝臨回了神,他按下車窗鍵:“去機場。”

車子路過季晨陽面前時,謝臨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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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只是神态太像了,他對自己說,這個人不可能是他。

顧悸還在路上,沈墨的微信就過來了:[小暮找到了,我已經把他從網吧帶回家了。]

顧悸沒回,按下鎖屏鍵後靠在了車窗上。

宿主心情很不好,感覺到低氣壓的系統縮了縮脖子。

“你為什麽要離家出走,你知不知道我和晨陽多擔心?!”

坐在椅子上的季溫暮看着沈墨生氣的表情,鼻子忍不住一酸。

他一把抱住沈墨的腰,嗚咽起來:“沈哥……我以為你……再也不想管我了……”

沈墨扒了一下他的胳膊,用勁不大,自然沒有将人推開。

季溫暮抱着他哭的十分傷心,聽的沈墨的氣消了大半。

他猶豫了片刻,摸了摸季溫暮的頭:“我怎麽會舍得不管你呢,你畢竟也是我看着長大的。”

季溫暮聽他軟了語氣,揚起小臉吸了吸鼻子:“沈哥,我知道錯了,你就別生我的氣了。”

沈墨驀地一怔,小暮這副紅着眼睛模樣,竟讓他想起和晨陽初見時的場景。

那時他作為大二學長去迎新生,季晨陽的箱子剛到校門口就壞了,裏面的東西散着掉了一地。

那個時候的季晨陽也是嬌軟的少年,他紅着眼睛越撿越急,直到沈墨蹲下身幫他。

‘謝謝你,這個,請你喝。’

沈墨看着他擡頭後那張令人驚豔的面容,半天都沒接過對方手上的飲料。

此刻,他看着季溫暮這張七八分相似的臉,心也同樣軟的一塌糊塗:“小暮,你現在已經成年了,做什麽事……”

他的話還沒說完,大門就轉來了鑰匙轉鎖的聲音。

沈墨一驚,下意識握住季溫暮的胳膊就要推開。

可對方不知道突然又犯了什麽倔,死抱着他的腰就是不松手。

就在大門即将打開的最後一刻,沈墨終于擺脫季溫暮。

顧悸一進來,先扔掉肩膀的背包,然後一根一根摘去手上的手套。

見他完全冷着一張臉,沈墨趕緊過去握住他的胳膊:“晨陽,小暮剛才已經承認錯……”

顧悸直接将他掀開,然後走到了季溫暮面前。

下一秒,啪——

正要起身的季溫暮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頓時耳中轟鳴,眼前發黑,歪着身子重重摔倒在地。

“小暮!”

沈墨上前将他扶起,結果季溫暮的嘴角瞬時淌出鮮血,還吐出了半顆牙齒。

短短的七八秒的時間,他的左臉已經腫的完全變形,幾乎連這邊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這一個巴掌的力度,看的系統都覺得牙滲。

顧悸居高臨下的看着兩人,嗓音毫無起伏:“你還要離家出走嗎。”

坐在地上的季溫暮哪還敢像以前那樣還嘴,甚至連哭都不敢哭,只能強忍着劇烈的疼痛拼命搖頭。

別說是他,連沈墨看着季晨陽現在的樣子,都莫名感到幾分恐懼。

顧悸發出一聲輕笑,季溫暮瞬間吓的一抖。

等他不緊不慢的坐到椅子上,才放了兩人一馬:“沈墨,送他去醫院。”

沈墨喉嚨緊了緊,吞咽了兩下後,他咬牙将季溫暮拖抱了起來。

兩人踉踉跄跄的出了門,顧悸則拿出手機,輸入了謝臨的名字。

19歲首獲國際電影節影帝,22歲集齊金鸾,金相,千花國內三大最佳男主角桂冠,23歲再獲特尼斯金熊獎……

這樣的演藝履歷,以後死了刻在碑上都自帶金光。

沈墨在季晨陽死後也拿到了影帝獎杯,可拿來跟謝臨一比,完全不值一提。

謝臨的事業線萬衆矚目,可關于他私人生活的報道卻寥寥無幾,除了名字,生日,百科上甚至連他的籍貫都是空白的。

顧悸點開一個網頁,彈出的視頻是謝臨唯一一次上訪談節目。

前面的內容他三倍速看完,直到謝臨說起了他的初戀。

顧悸雙眸降寒,過了幾秒:‘你現在還覺得他是裴上将嗎?’

系統不敢說話了,如果這個人是裴上将,那麽他一定不會有初戀。

*

沈墨和季溫暮回來的時候,顧悸已經走了。

看完他便利貼上留下的內容,沈墨明顯松了一口氣。

晨陽的脾氣現在是越來越大了,以前那個只會自己生悶氣的少年再也不見了。

顧悸回劇組又拍了幾天戲,幾乎都是背景板,比如站在大反派身後,又或者傳遞情報之類的。

到了月底,這部電影如期殺青。

晚上殺青宴,劇組人員,投資方,連帶不少演員的經紀人都悉數到場。

顧悸被安排在離主桌較遠的位置,總制片人那邊剛舉杯要說助詞,導演助理就跑進來耳語了兩句。

制片人一聽馬上放下杯子,跟着助理一起朝門口走去。

沒過幾分鐘,幾個人便一起走了進來。

又是他,顧悸眯了眯雙眸。

能讓總制片人親自出去迎的,也就謝大影帝有這樣的資格了。

殺青宴因為謝臨的到來,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熱烈。

趁着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時,顧悸起身去了衛生間。

他站在洗手池前,擰開水龍頭後,慢條斯理的洗起了手。

系統的喉嚨上下動了動,然後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道:【宿主,你洗手不會是準備要殺人叭!】

顧悸愉悅的笑了一聲,擡眸看着鏡中的自己:‘你跟我跟久了,連腦子都變聰明了。’

系統猛地倒吸一口涼氣:【不、不是,你你,你要殺誰啊。】

顧悸挑眉:‘猜猜看?’

系統冷汗都吓出來了,吭哧了半天:【你要殺的,不,不會是謝臨吧……】

顧悸手中顯出了匕首,神情卻苦惱的啧了一聲:‘你怎麽這麽殘忍?’

他殘忍?他殘忍?!現在是誰手上拿着兇器啊!!

顧悸逗系統逗的正起勁,洗手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謝臨的眼角仿佛瞥到了一抹刃器反射的明光,可等他看向季晨陽的手時,卻是什麽也沒有。

直覺中,謝臨感覺對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這個念頭只是剛剛浮現,匕首的樣式竟清晰浮現在他的腦中,如同他親眼見過一般。

笑容已經從顧悸的臉上全部褪去,他從鏡中看了謝臨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打開水龍頭又洗了一遍手。

“謝先生。”

他轉過身打了個招呼就準備走,結果謝臨卻開口叫住了他:“季晨陽。”

“嗯。”這一聲應的敷衍又随便,顧悸只好補了一句:“謝先生有什麽事嗎?”

謝臨足足沉默了十幾秒,“你這次演的角色,感覺怎麽樣?”

有事嗎?在廁所這種地方,兩個完全不熟的人聊角色心得?

頭一次沒話找話的謝影帝,直接把氣氛拉到了腳趾摳五岳三川的等級。

顧悸拿出向領導做彙報的架勢:“我很喜歡這次的角色,也很感謝周導能給我這次機會。”

說完他就看着謝臨,一副你聽夠了嗎,沒聽夠我再補兩句的模樣。

謝臨微微颔首:“嗯,你演的不錯。”

“謝謝。”

這次顧悸不等他回話,直接拉開門走人了。

門關上後,謝臨走到了顧悸剛才站的洗手臺前。

其實他今天之所以會來,是為了驗證一件事。

從他年幼記事起,他每晚都會做一個夢,夢的內容不盡相同,但卻都會出現同一個人。

雖然他看不清對方面容,但他認定自己深愛着這個人,就算是在夢裏,每一次的心跳都是真的,所有愛意也是真的。

可謝臨越是愛這個人,每每夢醒後失落就會成倍增長,因為愛人在現實中根本不存在。

這種感覺與日俱增,直至讓他陷入掙脫不掉的痛苦與消沉。

這幾年謝臨看過不少名醫,想方設法的減少睡眠時間,但夢的長短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但就在那天,那天他第一次見到季晨陽後,他竟然一夜無夢。

謝臨原本以為只是湊巧,可第二天也是如此。

雖然只憑兩次就下定論的行為很草率,但他直覺原因就是出在季晨陽身上。

所以他這次來殺青宴,就是想看看第三次是否還是一樣。

如果結果肯定,那季晨陽就是唯一能夠解開這個死局的鑰匙,他必須要把這個人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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