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樹木晃蕩, 葉子飄在滑膩肌膚上, 被大掌彈落,又将白膚揉成了粉色。
燭尤的動作帶着粗魯的激動, 他把裴雲舒逼在懷裏, 速度越來越快。
裴雲舒的手已經酸軟地想要放下, 但還是被燭尤拉着, 手心的燙意越來越炙熱。
“你快點……”裴雲舒疲憊地眨眨眼,嘴巴燙得發疼,“快……”
燭尤被催得急了,眼睛都紅了,“夫人乖,握緊。”
這麽多次過去, 裴雲舒的手上功夫還是青澀極了,燭尤也是一樣, 只把控着裴雲舒的手, 重了輕了時都覺得激動,但總是覺得還差一點, 在臨門一腳前總是沖不過去。
裴雲舒挨個握了兩個,手心都要磨破皮了,他心裏還急着去看嬰兒, 心一橫,就低下頭去親了一口。
粉嫩的唇瓣一貼上去, 這臨門一腳就跨過去了。
燭尤呼吸聲還是粗重, 他紅着眼睛看着裴雲舒, 臉上的妖紋靡麗地跟花紋一樣。
這一下的味道重極了,裴雲舒滿臉糾結地擦去臉上東西,難受地想洗個澡,燭尤又抓着他來親,肌膚上點點血紅慘烈。
裴雲舒擔心了,他把擦過臉的帕子放在一遍,伸手朝燭尤額頭探去,“怎麽了?”
燭尤的鼻息跟火燒的一般,聲音沙啞着就吐出一個字:“熱。”
不會是因為對戰,導致靈力紊亂沸騰了吧?
裴雲舒往他腹部摸去,燭尤沒有攔着他,神識一探了進去,就見那顆金色的妖丹發着火一般的顏色,紅光燦燦,熱意一下子就沖上了神識。
裴雲舒拉着燭尤起身,燭尤以為他是想找一處更加隐秘的地方,雙眼已經定在了裴雲舒裸露在外的肌膚上。
衣衫上面被撕出了一道口子,燭尤沒忍住又伸出去了手,拉着這條口子撕出了雪白的肩頭。
等到了地方,燭尤就要壓倒裴雲舒:“睡覺。”
裴雲舒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推到了湖泊裏,再把身上所有冰屬性的法寶和符紙一鼓作氣地扔進了水裏,水面瞬間結了一層冰,寒意冒出,凍得燭尤瞬間軟了。
燭尤:“……”
本以為是火熱亢奮,這又是怎麽回事?
他茫然地看着裴雲舒,裴雲舒呼出一口去,擡手擦去臉上的汗,慶幸道:“還好來得及,現在好多了吧?”
燭尤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裴雲舒聞到了自己手上的味道,僵了一下,蹲下身在冰水裏洗了下手和臉,洗完之後皮膚已經被凍紅了,鼻尖一點紅意,顯得惹人憐愛。
他抖了一下,甩掉手上的水,輕呼,“好冷。”
燭尤在水中幽幽道:“是很冷。”
裴雲舒露出一個笑,莫約是擺脫了師門又恢複了記憶,這個笑容輕松愉悅,瞧起來便可愛極了,“那你多泡一會兒,你的妖丹現在正激動着呢,等平和之後再從水中出來。”
燭尤把頭也埋在了水裏,黑發在水面上跟水草一樣的散開,瞧着如同水鬼一般駭人。
那邊廂的百裏戈等人也找了處風水很好的地方,不是花錦門的地盤,人跡罕至,在那處下葬挺好。
而雲景和雲城就被丢在原地,裴雲舒将他們拉進幻境時,讓他們保持了理智與清醒,讓他們旁觀上他們的所作所為,再體會一遍裴雲舒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麽。
修仙之人信輪回轉世,幻境裏那麽真實,他們極大可能就迷失了進去,以為那是真的,就在那裏過上一輩子。
修仙人的一輩子多長呢?
在幻境中,裴雲舒死去之後,他也不知道他們會經歷什麽。
但總是,也算是讓他們體會一遍了。
百裏戈等人接到了裴雲舒的消息,将嬰兒埋了之後就回頭去找他和燭尤。等他們走了之後,無忘尊者突然現出了身形,垂頭看了眼墳包,嬰兒尚且稚嫩的屍身飛出了地底,飄在無忘尊者的面前。
無忘尊者嘆了口氣,将嬰兒帶在一旁,找到了躺在地上的雲景雲城二人,總歸是他們欠下了一條命,也需他們來結了這份因果。
等他到了地方時,無忘就看到了宗主死去的屍首身上有黑氣蒸騰。這黑色魔氣見到無忘尊者後激動異常,彙聚成了一起,陡然朝着無忘尊者沖來。
無忘尊者身形一閃,躲過了這些黑氣,卻忘了他身邊還有一個嬰兒,黑氣陰錯陽差地沖入了嬰兒體內,本來已經死去的嬰兒倏地睜開了眼,眼眸中全是不敢置信。
無忘尊者在嬰兒周身布下了一個結界,沉聲道:“魔氣。”
還是他曾在打坐之後被拉入夢境,被告知裴雲舒所在地方的那道魔氣。
想到裴雲舒,無忘尊者便心口猛地一疼,一瞬間近乎肝膽俱裂,他咽下喉中鮮血,面無表情盯着着魔物,稍微一探,就能知道這魔氣不過是占了本體的一小半而已。
“你想奪舍我,”無忘尊者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就要将你徹底給找出來了。”
嬰兒張嘴冷笑,卻只發出幾聲極細的哭啼,無忘尊者将他封印住後,看着地上兩個弟子,眼中複雜閃過,揮袖将他們一同帶回宗門。
*
無止峰上,淩清真人看着兩個弟子,面上不知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他冷着臉,眉頭擰起,知曉了發生何事之後,不知自己該是憤怒還是失望。
師兄弟兵戈相向,而他的四弟子,已經變化地如此大了。
将雲景雲城拉入幻境中的神識,淩清真人已看出分神期的威嚴。
他心中情緒萬千,終究還是想要知道,雲舒到底給他的兩個師兄布了一個什麽樣的幻境。
無忘尊者在一旁看出他的想法,道:“淩清,你要進入了,道心恐怕不穩。”
淩清真人嘆了一口氣,“您就在一旁,也拉不出他們兩人嗎?”
無忘尊者垂着眼,“不能。”
裴雲舒想給他們懲罰,那他就不能将
他們喚醒。
淩清真人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向來親近他的四弟子為何走到這步,許多事在他眼中看來,如同蒙上了一層霧般看得不甚清楚。
弟子們的嫌隙還未被他看見,就已經裂成一道深淵了。
這是從何時開始的,是自将雲忘領上山之後嗎?
淩清真人只覺得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但無論如何也不想就此罷休,他鄭重點了點頭,“師父,我會多加小心。”
外側忽而有匆忙的腳步聲傳來,雲蠻橫沖直撞地闖了進來,他來不及對着師祖和師父行禮,一張風流多情的臉上,此刻已滿是堅毅,“師父,我同你一起。”
淩清真人呵斥了他幾句,可是雲蠻極為堅持,淩清真人終究還是同意了。
他們都想知道,裴雲舒布下的幻境之中,究竟會發生何事。
*
裴雲舒腿斷了。
是被雲城打斷的。
聽聞這件事情之後,雲景心中一震,在院中站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他悄聲落在裴雲舒屋外的窗口處,看着裏面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的人。
身子還在發抖,臉上失了生氣。
雲景看了許久,在他身上無法控制自己的大師兄心道,雲城是怎麽想的呢?
他離開了裴雲舒的院子,去和雲城打了一場,他下了死手,打到一半的時候,小師弟沖了出來,他瘋了一般的和雲城拼了命,雙眼血紅,恍若入魔之相。
師父将小師弟關了起來,又譴責他們二人閉關,雲景在閉關之時,總是會一遍又一遍的想起躺在床上的裴雲舒。
擔憂和怒火交織,心疼和愧疚交纏,若是他能大膽一些,別管師兄弟那什麽私下底的規矩,帶着師弟直接離開這裏,說不定他們就不是這番光景。
被關着閉關的時日裏,雲景所有的時間都去想了裴雲舒,他慶幸着還好,還有時間,待到閉關之後,他就帶着師弟離開,師弟說什麽就是什麽,他用一生來補償那些他犯下的錯,用靈藥靈石好好讓師弟恢複,任憑師弟打罵,只要師弟願意在他身邊,他就已然覺得別無可求了。
只要師弟在他身邊。
他的師兄弟們也沒人能比他更适合照顧師弟了。
在這樣的想象之中,閉關的時日也快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有一日,門開了。
雲景欣喜異常,很少笑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笑,“我以為才剛剛過去了一半,原來已經閉關好了嗎?”
“确實只過了一半。”來通知雲景的小童眼中露出難過的神情,他的面上糾結,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同雲景開口。
雲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臉上的笑意僵住了,定定看着小童。
小童張了張嘴,聲音逐漸遠去,好像天外來音:“師兄,雲舒師兄他……”
他什麽?
雲景只看到小童嘴巴張張合合,卻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他又重新端起笑意,“雲舒師弟他怎麽了?是不是身體好了,師父将師弟放出來了?”
小童看着他的眼神一變,其中的悲傷加重,又夾雜了同情,他看着雲景說道:“師兄,你還是……快去吧。”
“雲舒師兄他死了。”
……
雲景不知自己是怎麽走到裴雲舒的面前的,他到了時,雲城已經跪在了床頭,失神一般直直看着床上的裴雲舒。
躺在床上的人身形瘦削,臉頰也瘦了許多,放在被褥外側的手,細白的像沒有活氣的樹枝。
雲景踉跄地走過去跪下,手去握住裴雲舒的手,他伏在床頭,輕聲喚道:“雲舒師弟?”
雲舒師弟既沒有睜開眼含着恨意地看着他們,也沒有掙脫他的手,瑟縮地想要躲開。
“師弟,莫要睡了,”雲景道,“師兄錯了,你打一打師兄出氣。”
他伸直腰,湊到裴雲舒的手上,臉碰到冰冷指尖的那一瞬,雲景眼中的熱淚卻不可控制地留了下來。
他在裴雲舒泛着青色的掌心裏,哭得不能自已。
小師弟沖進來之後,在門外他便僵住了,他直愣愣看着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人,似乎想不通這是怎麽回事,床上的那人又是誰。
他走了進來,真的清清楚楚看到了裴雲舒的面容之後,便彎着腰弓着背,死死抱住自己,仿佛有難以忍受的劇痛一般。
淩清真人的聲音在遠處含着驚呼傳來:“師父!”
這一切,都聽不到雲景的耳朵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一雙手從他身旁搶走了裴雲舒,那人有着同小師弟一樣的面容,只是雙眼血紅,眉心有一點血紅,是已經入魔的狀态。
雲景瘋了一般想要上前撕扯,想要将雲舒搶下,可最後他和師弟們被打成重傷,四肢無力的只能躺在地上,看着入了魔的雲忘将師弟搶走了。
裴雲舒死了之後,寄在本體之上的雲景同雲城突然能控制身體了。
可他們卻茫然極了。
緩過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想要殺死自己結束幻境,可無論用什麽辦法,他們卻總是無法殺死自己。
修仙之人的壽命很長,長到他們即便是不再修煉,也能活得很久很久。
雲景和雲城用了一百年的時間去尋找雲忘想要搶回自己的四師弟,他們聽聞四師弟被雲忘藏了起來,聽聞雲忘吃了許多魔物,想要尋求複活師弟的方法。
可他們每一次,都被雲忘打得半死不殘。
最後一次,雲忘似乎是不耐煩他們了,等他們傷愈之後,再也找不到雲忘和裴雲舒了。
死也死不了,回憶在一遍遍之後成了折磨人的利器,比回憶更折磨人的,就是漫長的生命。
漫長的、無一絲希望的生命。
雲景沉溺在了酒水之中,可醉酒之後,也總是見不到師弟。
沒有盡頭,出不去,永遠沒有師弟的世界。
……沒有師弟。
*
裴雲舒盯着湖面,見哪裏有冰消的痕跡,就趕緊把冰屬性的法寶扔過去。
再多的想法這會也被澆滅了,燭尤恹恹地從水池裏爬出來,又被裴雲舒一腳踹了回去。
“待着別動,”裴雲舒,“等着百裏過來為你看看是怎麽回事。”
燭尤游到水邊,順勢抱住了他的腳,脫去他的鞋襪,水中的寒氣弄得裴雲舒腳趾蜷縮,他縮着腳,“你想做什麽?”
燭尤擡頭看了一下他的神情,看出了他面上的好奇之後,又挺起了身子,把他的腳按在下面,“揉一揉。”
腳底下的一團跟火一樣的熱,裴雲舒踩了兩下,那一團又倏地變大了起來。
他可不想白日淫宣,要抽回腳,燭尤握着他的腳裸不放,硬着按着他的腳踩在上面,裴雲舒腳脖子都紅了一圈,耳邊聽到了有人過來,他朝着燭尤綻開一個大大的笑,腳下一個使勁,硬是踩着這裏将燭尤踩進了水底下。
一聲慘叫的龍吟響起,百裏戈等人一驚,連忙趕過來一看,燭尤正半人半妖地在冰水裏翻騰,雙手捂着下面,疼得面目都擰在了一塊。
“這是、”磕磕巴巴問道,“這是怎麽了?”
裴雲舒剛剛穿好鞋襪,站在湖旁便看了一會兒,瞧着燭尤實在是疼,就蹲下來朝着燭尤招招手,“過來讓我看看。”
燭尤翻滾了好幾圈,才可憐巴巴地朝他游來,身上的水珠滴下,看上去是被欺負極了。
裴雲舒瞧着沒有血跡,燭尤也緩過來了,就拍了拍燭尤的腦袋,安撫小狗那般,“乖,一點兒也沒事。”
燭尤:“需要親親才能好。”
裴雲舒沉默了一會兒,避重就輕道:“再說吧。”
他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裴雲舒的臉皮雖是不知不覺間被燭尤帶的變厚了,但還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話的厚度。
燭尤在水底下,趁着沒人看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兩個兄弟。
受了一下疼,晚上讓夫人親親你們,一個就能将夫人的臉頰撐大,到時候要是能讓夫人輪流親一下,那就相當的值了。
甚至還想要夫人多踢幾下,燭尤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