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當天晚上, 一行人落腳在了一處偏遠小鎮上的客棧裏。

燭尤心裏想着事, 眼睛時不時從裴雲舒身上掃過,裴雲舒正聽着百裏戈對燭尤妖丹變化的猜測, 時不時點下頭, 表示有理。

老板熱情地把最好的房間給清理了出來, 讓小二送上熱水, 待到了休息的時候,百裏戈才揉了揉裴雲舒的腦袋,打趣道:“雲舒為了燭尤操心甚多,真的不考慮考慮戈嗎?戈既不會惹麻煩,也沒有一身的毛病。”

裴雲舒往燭尤看去,燭尤面色平靜, 但眼中已升起巨浪滔天怒火。

百裏戈也看到了,他嘆了一口氣, 收回了手, “今晚你二人好好休息。”

燭尤站起身跟在百裏戈身後走了出去。裴雲舒一個人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呆後, 門聲響起,他回頭一看,燭尤腳步穩當地走了進來, 臉上神情沒有變化,瞧見裴雲舒看他, 露出一個稍顯疑惑的神情。

“百裏喜歡說笑, 他沒有那個意思, ”裴雲舒別扭解釋,“我對他也沒有那個意思。”

燭尤歪歪頭:“那個意思是什麽意思?”

裴雲舒噎了一下,但還是直白道:“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但這只是朋友的喜歡。在男歡女愛上,百裏都可以當我的老祖宗了呢。”

燭尤感到了幾分心虛,他走上前,低聲問:“你年歲多少?”

裴雲舒想了想,慢吞吞道:“不記得了,但總不會是十幾二十幾的小孩子了。”

燭尤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他欲言又止地看了裴雲舒好幾眼,又皺起了眉,拖着沉重的步伐坐在桌旁,想着今年他又是多少歲。

他也記不清,總之不低于五百年。

他也能做裴雲舒的老祖宗了。

裴雲舒不知曉他又在想什麽,輕聲走到屏風後用小二送上來的熱水洗漱一番,就聽到外面傳來有人上樓的聲音。

“你們這地方真的是破,”爽朗的聲音帶着笑,說的話雖是不好聽,但倒是讓人生不起讨厭,“哎,真的沒有上房了嗎?我多出些錢,跟他們好好說說,沒準能勻我一間。”

“邊少爺,您有錢也不是這樣花的,外頭還有那麽多的好客棧,您怎麽非和這裏杠上了呢?”

裴雲舒聽這聲音越聽越耳熟,他走出屏風,倏地打開了門,往外探出一個腦袋,瞧見了正朝着這裏走來的人,“邊戎?”

邊戎正同着身邊的人說着話,聞言朝着裴雲舒看來,也是一喜,俊臉露出笑,大步走到裴雲舒跟前,“裴雲舒,竟然會在這裏碰到你。”

裴雲舒走出門,也不禁笑了,“真是巧了。”

邊戎一身紫衣,顯得霸氣非常,他見到了熟人心中高興,話也不自覺多了起來,最後和裴雲舒并肩下了樓,在客棧中的小院中坐下說着話。

“我原想第二日去找你說說話,你把巫九擊敗那日,我心中總算是出了一口氣,”邊戎哼笑一聲,“他那畫冊上把我二人畫得如此之醜,真是小人行為,恨不得全天下都沒有比他更俊的美男子出現。”

裴雲舒想到了那話,也真的是無話可說:“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畫法。”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了些不堪回首的意思。

“但我沒想到之後你就不見了,”邊戎說,“得知你不見的消息後,我還領着玄意宗的人一起去找了你,巫九更是找了你許久,第二次比賽的時候,眼底一圈黑,那場就跟對手打了一個平手了。”

裴雲舒張張嘴,邊戎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麽一般,在唇邊豎起手指,一邊眉毛高高挑起,羁傲的勁兒就出來了:“你別同我說些什麽客套話了,我們找是我們的事,不必心中不安。”

裴雲舒笑了開來,“好吧。”

邊戎伸手拍在他的背上,“這樣才對。”

樓上的窗戶口,燭尤站在旁邊,垂着眼看着他們兩個人。

他眼中的神色看不清,只覺得那人放在裴雲舒背上的手刺眼極了,燭尤背在伸手的手微抖,壓着的怒氣讓屋裏的瓷杯咔嚓一聲碎裂。

方才百裏戈說的那話都沒有這樣讓他心火狂燒,現在卻氣得難受極了。

等裴雲舒上來後,燭尤還是站在窗戶邊,裴雲舒問道:“怎麽了?”

他的聲音還帶着笑意,似乎剛剛和那男修聊得很是愉悅。

燭尤默不作聲地回頭看他,有氣撒不出來,又氣得心裏酸疼地坐在了床邊。

他從裴雲舒的二師兄雲城那裏學到了一個道理,不能對裴雲舒的朋友出手。

他想砍了那個碰裴雲舒的人,哪裏碰到了裴雲舒就把哪裏砍下來,然而只能想想,現在只能憋着生氣。

一個年級輕輕長得沒他俊的小子,這才見過幾次面,都能同裴雲舒如此親密了。

他初次與裴雲舒見面時,無論見了幾次面,裴雲舒看着他的目光都帶着害怕。

裴雲舒不知燭尤是怎麽回事,他迷茫地看了過去,看了半晌之後,又被燭尤趕去洗漱,趁着他洗漱的時候,燭尤飛出了窗口,抓了幾只螞蚱上來。

等裴雲舒一臉濕氣的走出屏風後,就見着燭尤陰恻恻地在瞪着桌子上的那幾個螞蚱。

螞蚱被他吓得不敢動,長長的尾巴瑟瑟發抖,裴雲舒走過去一看,笑了,“想玩螞蚱了?”

燭尤讓他坐下,然後伸出了手,将螞蚱其中兩個放在了一起,“這是一對夫妻。”

裴雲舒擦着頭發的手一頓,奇怪地看着燭尤幾眼,跟着燭尤去看桌上的螞蚱。

燭尤淡淡瞥了一眼螞蚱夫妻,那兩只螞蚱就戰戰兢兢地靠在了一起,見它們表現出了夫妻的模樣,燭尤滿意地點了點頭,又伸出去了手,将螞蚱夫妻中随手拽出了一個放到了中間。

燭尤道:“這個是妻子。”

裴雲舒:“……”

他睜着眼,竭力表現出一副很有興致的模樣。

燭尤将其他的螞蚱圍着這個“妻子”繞了一圈,随後擡眸,沉沉地看着裴雲舒,“除了他的丈夫之外,其餘的螞蚱對妻子都抱有非分之想,它們接近妻子,是心懷不軌。”

說着,他推了一下圍起來的螞蚱之中的一個,那個螞蚱抖了一下,朝着中間的“螞蚱妻子”跳去,一下跳到了它的背上,姿勢着實不雅。

燭尤眯了眯眼,暗中勾了勾唇,再擡眸看向裴雲舒,“所以,這個螞蚱一定要知道,除了它丈夫身邊,其他的螞蚱都不安全。對它好的只有丈夫,其他人遇見了它,都會欺負它。”

裴雲舒緩緩眨了眨眼,“唔。”

燭尤手一揮,就将這些小蟲揮到了窗外,他自認為裴雲舒已經懂了他的意思了,身心都暢快了起來,一個愉悅之下,雄雄沸騰火氣沖到了身下。

燭尤撩開衣衫,指着,“你看。”

裴雲舒正在喝水,随意順着他的手指一看,一口水就噴了出來。

水沒噴到燭尤身上,燭尤淡定,他将外衣脫下,那裏一團更是頂得老大,“雲舒,看。”

像是在跟裴雲舒炫耀什麽秘寶。

裴雲舒本來想忍着不理他,最後忍不住了,“我也有,你炫耀什麽?”

燭尤走過來猛得彎腰抱起他,裴雲舒小小叫了一聲,下意識擡手環上了他的脖子,“燭尤,你幹什麽!”

燭尤将他放在床邊上,給他脫了外衣,掰開他的腿,“看看你的。”

裴雲舒憋紅了一張臉,想合上腿,但燭尤力氣大,掌着他的腿掌得牢實,燭尤看着這一小團,笑了,“小。”

“轟”的一下,裴雲舒頭上能冒煙了,全都是被氣的,他瞪着燭尤:“我沒有你那般的禽獸,随時随刻都跟野獸發情一樣,我這才是正常的!”

燭尤盯着上面看,在他的視線之下,竟然真的開始站起來了,裴雲舒臉色又變青了,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嘶……”下面沒動靜,眼淚卻被逼出來了。

裴雲舒渾身上下都生得白淨極了,連那處也是,從未用過的地方粉嫩幹淨,就算跟着燭尤厮混了幾次,但還是好看得嫩生生的。

燭尤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的褲子拉了下來,他的動作太快,裴雲舒只覺得腿上一涼,白皙肌膚已經露了出來。

他伸腳去踹燭尤,往裏一滾就上了床,拿着被子蓋住了自己。

燭尤伸進被子裏,拽着他的腳腕将他拽到了床邊,“被子能護住你嗎?”

他站直身子,脫下衣物,洶湧的東西差點彈到了裴雲舒臉上。

燭尤垂眸看他,眼中神色比下面還要駭人,“被子護不住你,只有丈夫才能護住你。”

外頭大半夜間下起了細雨,雨滴砸在草地葉子之間,掩住了嗚咽的哭泣,裴雲舒狼狽得滿臉都是淚,抓着綢緞枕頭一直往裏面縮:“不要了……不要……”

燭尤按住他的腰,狂風攜裹着暴雨,水面上的船波蕩起伏,好幾次差點翻到水裏。

哭得眼皮腫起,嘴巴也腫起,聲音都沙啞着好聽,燭尤一半是心疼,一半覺得興奮。

他狠狠地釘在裴雲舒身上,動作大開大合,比雨水之聲還要響亮,心中藏着一整個晚上的醋意借機傾訴,含着蜜一樣的都甜在了裴雲舒的身上。

裴雲舒被他的一句句不知羞的話說得滿身泛着粉意,內裏堅韌的人外面卻嬌的一碰就紅,燭尤按着他,問他到底誰的大。

裴雲舒含着哭腔,又是委屈又是歡愉,“你的,你的……”

“我的什麽?”燭尤定住不動了。

癢意發麻,唇瓣被咬得生疼,裴雲舒羞惱至極,“你說能是什麽?”

燭尤折磨他一般,“那我的兩個,又是哪個更好?”

“我不知道……”可憐兮兮的人眼神迷離,香氣灌滿了整個床帳之內,染得手指都有了讓人失了心魂的香氣,“我不知道。”

燭尤就用了一夜,讓他知道哪個是更有力了。

以往藏得好好的蠻橫和欲望只是藏了起來,今夜裴雲舒才知道,人有千千面面,妖也有千千面面。燭尤這個妖平時藏得那般好,今晚卻止不住的莽撞和烈火。

他從來沒變,對裴雲舒的欲念和貪婪深埋在了骨子裏,因為裴雲舒不喜歡,就裝模作樣的學成了個人樣,但終究燭尤還是燭尤,熱到青筋血液中的猛獸。

燙得裴雲舒覺得自己被放在了火上。

其實是被燭尤放在了心頭尖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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