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深夜會談 “晚安,祝你好夢

第43章 深夜會談 “晚安,祝你好夢。”……

半夜, 三樓的一間病房中還亮着燈,光芒隐隐透過窗簾傳到外界,若是有誰偶然路過,一定能發現某位病患沒有好好遵循醫囑, 光明正大熬起了夜。

病床上, 将過長的頭發用皮筋随手紮在腦後的作家先生身前的桌板放滿了稿紙,此時筆尖正在其中一張上勻速劃動着寫下句子。

【……西西裏島的夜晚總是伴随着喧鬧, 這條黃金的街道從來不會迎來真正意義上的黑夜, 巨大的霓虹燈牌被最直白的做成金幣的模樣,朝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揮灑着貪婪的榮光。

賭徒一如往常踏進了正中央的黃金大門, 每一次靠近他都要疑心那招牌到底是不是人們所猜測那樣是由黃銅所冒充而成。有關于這個疑惑, 酒館甚至開了賭局,一群不嫌事大的酒鬼将獎金池堆上了天文數字, 可從來沒有人得以驗證——畢竟在黑手黨的眼皮底子下偷東西實在是個大膽的行為不是嗎?

但是謝瑞特并沒有下注,甚至對此嗤之以鼻。他從來不會投身無法計算出具體概率的賭盤, 同樣的, 他也看不起那些将賭盤當做是運氣游戲的低級賭徒。

這條街道上的一切都在想盡辦法讓人熱血沸騰起來,丢掉大腦, 同時也丢掉錢包。想從貪婪的莊家手上扣取金幣的方法,就是時刻保持冷靜、缜密的思維。

他站在賭場的入口, 不少人向他投來目光, 這個從來在賭桌上面無表情的賭徒無疑在許多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但謝瑞特并不在意這些, 他現在所想的只是如何将手上的一張100歐變成一疊。這對他來說并不是難事, 懂得及時脫身的賭徒可謂是每個莊家的眼中釘。

今日的熱門項目是俄羅斯輪盤,這是個好選擇,比起容易發生“意外”的21點與□□,以及過度依賴幸運的老虎機, 俄羅斯輪盤完美契合謝瑞特的特長。

于是他順理成章的從侍者手中接過兌換好的籌碼,來到了賭桌前。撥開前方層層疊疊的人群,他才終于看清了坐在賭桌另一端的是誰——那是個不過十五歲的少年,穿着做工粗糙的衣服,臉上分布着大片大片的雀斑,看上去像是早晨在街邊叫賣的報童一不小心闖入了另一個世界。

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随手抓住了一旁的侍者:“請允許我因為這荒誕的事實而詢問一個問題,為什麽賭桌上會出現一個小鬼?”

侍者露出了禮貌的微笑:“先生,你有所不知,那少年可不普通……看看那前方的籌碼吧,多麽壯觀!”

謝瑞特望了過去,那用于存放籌碼的盤子中此時正壘起了一挪壯觀的“山”,而押注的中心位置則是放着一個讓人心跳加速的數額。

難怪這些人都瘋狂的圍在這裏!若是能從少年手上拿下一局……

賭徒藏在鏡片後的眼中劃過一抹思索,端起自己的籌碼盒走了過去,于衆人的注視下在賭桌的另一端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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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原本還在無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籌碼,見到有人來挑戰自己,頓時揚起了燦爛的笑,将圓形的“50”丢到了下方的押注池中。

“晚上好,這位先生。您看起來更适合出現在斯坦福大學數學系的學術會議上,而不是坐在俄羅斯輪盤的另一邊。”

“站在這裏之後,所有人的身份都會歸零。”男人雙手交疊托住下巴,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作為賭徒後所有人的身份都歸零啊。”少年好似很感興趣般又往中間的加注池中丢下一枚砝碼,“這倒是個很新奇的說法,我喜歡。”

“我要跟注。”男人舉起手來示意荷官,打開了自己的籌碼盒。對比起少年面前那如同小山一般的籌碼,他盒中的就顯得寒酸多了。只不過,賭桌上從來沒有籌碼對等的規矩,只要求有誰能從上帝的指縫裏偷來硬幣。

“那我也跟注好了。”少年用輕快到與周圍的場景格格不入的聲調說道,輕輕擡起手來,在面前那座籌碼山上一推——

嘩!數不盡的籌碼就像是瀑布般滾入了中央的賭盤之中,所有人都呆住了,過了好一會才聽到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

“這些籌碼,我全跟了,今天我會一直玩到最後。而先生你要做的也很簡單……”少年豎起一根手指,“請将您的名字押上來吧。”】

“押上自己的名字”這個奇怪的要求男人從來沒有聽過,但他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只是個名字而已,哪怕真的輸了也沒有辦法真正的被奪走,頂多也只是按照對方的要求去換個名字罷了。

此時的他還對往後會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他熟練地對着俄羅斯轉盤上的號碼下注,一向冷靜的大腦開始計算起了本輪游戲的概率。

他本以為自己會如計算之中那般贏下所有籌碼,實現踏入賭場前的目标。但當最後一次轉盤停下之時,那枚象征着他命運節點的球卻沒有如他所想的落入“本該”的號碼格。

他輸了,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

少年笑嘻嘻的将籌碼重新收回自己面前,幾乎要壘成一排小山。男人并沒有感到多可惜,畢竟一開始他所壓上的也只不過是100歐元的籌碼。

只不過接下來的事卻讓他忍不住懷疑起了自己二十五年來的所有人生經歷——按照承諾,少年取走了他的姓名。

徹頭徹尾的。

無論他是想在合同上簽上自己的姓名,又或者要使用自己先前的證件,有關于【謝瑞特】這三個字都會憑空消失。這讓他感到不可置信,原本如同玩笑話般的押注竟然真的生效了,還是以這種詭異的方式!

賭徒試着去更換自己的姓名,但只要對外報出自己的新名字,不出三秒鐘,對方便會茫然的再次開口問道:“抱歉,你能再說一遍嗎?”

忍受了三天沒有名字的生活後,賭徒終于受不了了,回到了那間賭場中想要找到少年,但卻一無所獲。用剩下的積蓄賄賂了荷官後,他終于得到了少年臨時住所的地址,在推開門那一刻,正好看到了正在收拾行李箱的身影。

奪走了他名字的少年,打算離開西西裏島開啓一段新的旅程,而顯然的是被他贏走了名字的倒黴蛋并不打算放過他。

故事的引入到這裏就結束了,不算太長但也不算太短。忙碌了許久的作家先生将手中的筆放下,放松地靠在後方的軟枕上,活動起了自己的手腕。

雖說被奪走了名字的賭徒是這本小說的第二主角,但季言秋并不打算給他起個新名字,而是定下在後文中以賭徒這個代稱來稱呼對方。

從今往後,【謝瑞特】這個名字便屬于少年——雖說也沒有人知道他先前的名字到底是什麽。

将手中的稿紙整理好,季言秋活動活動藏在被子下的雙腿,頓時感到過電般的麻意從腳趾擴散到了整條腿。

在床上進行寫作雖好,但長時間不活動,真的非常容易導致腿麻呢……正在為自己按摩來疏通血液的作家先生苦哈哈的想道。

雙腿在按壓之下稍微活過來了些,季言秋挪到床邊,看了一眼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上正顯示着幾個數字:【2:34】。

糟糕,一不小心又熬夜了……季言秋做賊心虛般掃了一眼病房門上方的小窗口,探出半個身子去要摁下不遠處的電燈開關,徹底“銷毀罪證”。

叩叩。忽然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動作。季言秋頓在原地,不太确定地轉過頭去。

他剛才好像聽到了敲門聲?可這麽晚了,會有誰呢?

季言秋耐心等待片刻,方才那短暫的敲門聲并未再次響起,仿佛只是他的錯覺。他不太放心的走到病房門前,透過窗口向外看了看——沒有人。

那應當就是我聽錯了?東方人一臉狐疑的轉身往回走,就在他剛踏出一步時,身後又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

叩叩。

季言秋一個猛回頭,胸腔裏的心髒跳動頻率開始逐漸加快。病房上的窗口是用來查房的,正好與成年人視線平行,也就是說,除非敲門的人能像紙片一樣緊緊貼着門口站立,否則都應該被他看見。

深夜的醫院一片寂靜,房間中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季言秋保持着站立的動作,盡量的放輕自己的呼吸。

耐心等待一分鐘後,那詭異的敲門聲又再次響起。這一次他聽清楚了,聲音似乎來自下方,大約與他膝蓋處同高。

東方人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大膽的按下了門把手,打開了一條門縫,小心翼翼看向門外。

——随即,他便與熟悉的木偶對上了視線。

匹諾曹?驚悚的氛圍頓時煙消雲散,季言秋将門拉開,蹲下來與木偶平視,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惑。

木偶朝他非常熱情地揮了揮手,褐色的眼珠似乎剛被巧手的木偶師清理過,顯得更加透亮。

季言秋耐心等待着對方的回答,不過很遺憾的是,在場的一人一木偶都沒有開口說話的能力:季言秋是因為異能消耗過度,匹諾曹則回歸了異能最初始的狀态,尚且沒有掌握說話這個技能。

于是,兩雙顏色相仿的眼睛在半夜的病房門口對視許久,如同在上演啞劇。

又過了五分鐘後,季言秋終于反應過來,回到自己的病床前拿來白板:【你不會說話嗎?】

匹諾曹非常誠實的搖了搖頭。

季言秋不抱有多少希望的又寫下一行字:【那你會寫字嗎?】

匹諾曹思索片刻,随即在東方人期待的目光下再次搖了搖頭。

……好吧。季言秋嘆了口氣,側過身去示意木偶先進來。

雖說後來發現敲門的是木偶後自己吓自己的氛圍感淡去了不少,但總歸是深夜裏的醫院,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情況下還是有點可怕的。更何況匹諾曹是個長相十分傳統的木偶,所以在走廊的燈光下看着真的挺吓人的。

匹諾曹像跟着人走的小鴨子一樣乖乖走了進去,順着季言秋的指揮爬到椅子上坐好,兩條細細的小木腿一晃一晃的,簡直就像個乖寶寶。

這讓季言秋有點心情複雜。那個滿口謊言的少年在沒有被分離出來前竟然是這麽個乖寶寶的形象……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甚至容易生出幾分荒誕感。

木偶既不會說話也不會寫字,所以一切交流都只能靠肢體語言。而不幸的是,與他進行對話的人類也暫時無法正常開口交流,只能通過寫字的方式來傳達自己的意思。

于是乎,這場格外安靜且艱難的交流便開始了。

【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季言秋先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現在可是接近淩晨三點,哦不,應該已經三點了。卡洛.科洛迪先生的作息可是相當規律,規律到能讓伊麗莎白來作為例子教育他。作為對方相當看重的孩子,木偶是怎麽做到在睡眠時間偷偷溜出來的?

匹諾曹開始比比劃劃起來,先是拿手指指了一下東南方向,緊接着比了個問號,最後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想象力比正常人要豐富不少的作家先生非常努力的運轉大腦試圖理解這一串動作背後的含義,半晌後不太确定地寫道:【你是想問我西西裏的事情?】

匹諾曹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用力點了點頭,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季言秋有些為難,那個親手策劃出西西裏上一系列事件的少年已經徹底被抹消,留下的只是個回歸了初始狀态、什麽也不知道的匹諾曹,他不确定卡洛.科洛迪先生會不會想讓“新生”的孩子得知這場悲劇。

可望着那雙澄澈透亮的眼睛,他又搖擺不定起來:匹諾曹什麽也不記得,應當只是想知道為什麽父親與他還不能返回故鄉的土地,又偷偷的從別人的對話中聽到了西西裏這個關鍵詞,便跑來求助潛意識中認為可以信任的他。

作家先生一時陷入了兩難之中,手中的筆在白板上落下又擡起,留下幾行墨點。木偶耐心等待着回答,在看到他這猶豫不決的動作時疑惑地歪了歪腦袋,伸出手指去點了點還留在白板上沒有被擦掉的問題。

季言秋閉上了眼睛,長長嘆了一口氣,剛要陷入新一輪的掙紮之中,門口就又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匹諾曹,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坐在椅子上的木偶下巴上的關節咔噠響了一下,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掩耳盜鈴般不敢轉頭面對站在門口的男人。

季言秋充滿感激地望了過去,在白板寫下:【卡洛.科洛迪先生,他是來找我問問題的。】

至于是什麽問題?他非常貼心的沒有擦白板,因此只要将板子一立便能看到還留在上面的問題。

卡洛.科洛迪再看到那行問題時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搖了搖頭,走上前來将裝死的木偶抱入懷中。

“唉……也是,我在和他人談話時從來沒有避過他。”

意大利男人低下頭去,表情似乎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今天打擾你了,抱歉。”

季言秋非常通情達理的搖了搖頭:【沒有,其實我也還沒睡下。】

聞言,卡洛.科洛迪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淩晨三點還不睡嗎?熬夜并不是個好習慣。”

說到後面,他又嚴肅起來,就像是真情實感為朋友的不良好作息感到擔憂。

已經将熬夜刻進人生字典中的作家先生心虛地移開了目光:【我這不是正打算睡……】

“那麽就不打擾你了,還請以後好好休息。”他頓了一下,捂住懷中木偶的眼睛,彎腰去輕輕拿過季言秋手中的筆,在白板的背面留下了一行小小的字。

随後,他重新松開手,握住木偶的手臂朝着季言秋揮了揮,以示告別。

“晚安,祝你好夢。”

季言秋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在房門重新合上後将白板翻轉過來,看向了那行字體工整的留言:

【謝謝你沒有告訴他。以後,也請幫我保密,無論是西西裏,還是将來要發生的事。】

——————

在經歷過昨晚那場短暫的談話後,季言秋居然難得擁有了一場無夢的高質睡眠,成功戰勝了糟糕的生物鐘,在早晨九點便睜開了眼睛。

正好來早間查房的醫療人員非常驚訝,差點忘記将檢查表帶走,回過頭來拿時還向着床上的東方人感慨:“您今天居然醒的這麽早嗎?看來伊麗莎白小姐讓您調整生物鐘的醫囑開始起作用了。”

季言秋笑着不發一言,用微笑将醫療人員成功打發走後有點心虛地瞥了一眼昨天晚上熬夜的“成果”。

反正人類只要保持六小時睡眠便能算是擁有充分休息不是嗎?無論是十二點入睡早晨六點起來,還是淩晨三點入睡九點醒來都是六小時睡眠!

布萊克編輯先生一如既往準時到來,手中提着一天比一天大的保溫飯盒。他剛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手上就多出了一沓稿紙。

“萊芬耿爾先生,這是……”

季言秋略帶驕傲地将白板轉過來:【是新書的開頭。】

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平時催新稿催的比誰都狠的布萊克編輯此時卻板起了一張臉來:“萊芬耿爾先生,您的手受了傷就應該好好修養,這裏都有——整整兩萬字?!”

布萊克又不可置信的重新數了一遍手上的稿紙,沒錯,一共二十張,按字與字之間的間隔來說已經有兩萬字,甚至可能更多!

他一時間無比緊張起來,抓着自家作者的手就開始翻來覆去的查看,還一邊絮絮叨叨:“如此高強度的工作……天吶……萊芬耿爾先生,我,我需要讓醫生來為您檢查!”

季言秋哭笑不得的婉拒了對方:【我的手其實已經沒有大礙了,而且主治醫生每天都會為我檢查一次,不先看看新書開頭嗎?】

“但這僅僅是您的一面之詞,具體還是要醫生說了才行……”布萊克一邊小小聲的反駁,一邊非常誠實的将目光落在了稿紙上。

職業編輯的閱讀速度非同一般,很快,布萊克便快速的将整個開頭浏覽了一遍,擡起頭來有點忐忑不安的說道:“萊芬耿爾先生,您确定要寫這麽一個故事嗎?”

季言秋早有預料:【我非常确定。】

“可這個想法……恕我直言,萊芬耿爾先生,有點風險,人們很難喜歡上這麽一個主角。而且與您上一本的風格差別有點大。”

賭徒這個形象在大多數人心目中只需一出現便會被打上負面标簽,但偏偏又是輕松的冒險故事……這實在是太過矛盾了。

面對着編輯的疑惑,季言秋平靜而堅定的寫下了自己的回答:【我并不需要他具有多麽深刻的教育意義,僅僅把它當成一場冒險故事來看就好。】

【有誰規定了一個故事必須有多麽令人反思的主題嗎?寫作本身就不該帶有任何目的。更何況,我也不希望一直在舒适圈中打轉。】

他當然可以再寫一本《貝蒂小姐》那樣反映了人類陰暗面的小說,可無論是他自身的意願,還是來自卡洛.科洛迪的請求,都讓他否定了這個選項。

作為一個作家,他希望能挑戰自己從未寫過的題材,這才能幫助他走的更遠。

這番話誰也無法反駁,布萊克編輯張了張口,最終還是無奈的說道:“好吧,抛開獨具一格的主人公以及與上一本的對比,您的新書開頭相當出色。”

一個冷靜、坐在賭場上計算概率的賭徒被突然出現的少年贏走了名字……既帶着點魔幻色彩,有關賭場以及兩位主要人物的性格塑造又相當的真實,并且具有足夠的起伏性,讓人忍不住想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

無法否認,這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冒險故事開頭。

季言秋笑眯眯的在白板上寫字:【這不就夠了嗎?】

“我認可您的作品,但是,”布萊克編輯加重了後一句話的語氣以表強調,“這僅僅是我個人的看法,無法代表主編,最終還是要交給主編定奪。”

看開頭鋪設的故事線,這篇冒險故事應當也會采取獨立出版的方式,因此需要交由主編二次審稿。

季言秋已經非常熟悉這套流程:【我能理解。】

“那就太好了,一旦有消息我便會馬上來告知您。”布萊克編輯又忍不住補充道,“不過我認為,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季言秋只是露出微笑,不置可否。

由于布萊克急着将稿子帶回出版社給主編,今日他并沒有在病房中逗留太久。但很快,病房又迎來了新的拜訪者——一顆熟悉的金色腦袋從圍牆下方偷偷的探了出來。

目睹了對方爬牆全過程的季言秋默默捂住了眼睛,于心中發出了由衷的祈禱:

希望伊麗莎白小姐沒有采取狄更斯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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