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海因裏希.海涅 “這些東西我是不是不……
第71章 海因裏希.海涅 “這些東西我是不是不……
走出那條巷子後, 季言秋站在巷子口,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于十幾分鐘前還存在着一扇門的紅磚牆。
好神奇,明明那扇門從觸覺還是不覺都是那麽真實,就連咖啡廳裏那悠揚的背景音樂與烘培點心的香氣都做到了完美還原。若不是咖啡廳真的在他的眼前消失, 想必他絕不會想到這是一場幻象。
許是他呆立的時間太長, 他懷中的狐貍哼唧一聲,拿尾巴拍了拍他的手背, 似是在催促他趕快行動。
季言秋這才從思緒裏回過神來, 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有些驚訝的發現目前距離他離開之時才過了短短15分鐘。
果真是幻境啊……似夢非夢, 就連時間也一同忘卻。
一副外國面孔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手裏還抱着只白狐貍實在是太過顯眼,而且也難保柯南.道爾先生他們不會看出什麽端倪……至少不要明目張膽地帶回去。
季言秋低下頭來, 試圖和狐貍打商量:“你知道我住在哪裏嗎?在回英國前你就先留在我房間正對着的花園裏,好不好?”
他并沒有抱有多麽大的期待, 只是想着超越者的異能造物應當會有獨特本事, 就試探性地問了問。
如果不行也沒關系,大不了他說是在郊區撿到的, 一直纏着他不放只好帶回來。
狐貍瞥了他一眼,很是驕傲地甩了甩尾巴, 于眨眼之間化為了一縷青煙纏繞在他的身上, 不仔細看只會以為是幾粒灰塵。
季言秋被吓了一跳, 過了好一會才輕輕碰了碰身上那微不可察的青煙, 小聲呼喚:“雪花?”
“啾?”随着“嘭”的一聲,一顆狐貍腦袋從他的身後探了出來,軟軟綿地叫喚了一聲——就是只有一顆腦袋飄浮在半空中的樣子實在是有些驚悚。
抖了抖手臂上被激起的雞皮疙瘩,季言秋轉頭瞥了眼巷子口, 在确定沒有人經過後才松了一口氣,哭笑不得地将狐貍頭按了回去。
“以後千萬不能在外人面前這樣。”望着狐貍不大情願的眼睛,他又補上了一句,“我是指憑空變出身體的某個部位,要變的話偷偷在角落裏變全身再過來就好了。”
從牆角中召喚一只狐貍過來還能說是寵物,但身後突然冒出來一顆浮空的狐貍腦袋……那就是恐怖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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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又是發出一聲“啾”,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又化為了一股青煙。
知道狐貍還跟在身邊後,季言秋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安定下來,整理好身上的衣物相當自然地走了出去,手中還拿着電話簿,裝作是進卷子呈頭尋找電話亭。
等來到人流量極大的商業街中後,他才放下些僞裝,真心實意地開始思考自己要吃什麽。
莎士比亞先生将他帶出去的借口是定了餐廳,他現在返回巴黎公社就露餡了。無論是為了他自己還是莎士比亞先生,都得在外面找個地方完飯再回去。
可問題來了——他吃什麽?
衆所周知,今天要選擇什麽來作為午餐是全人類的共同問題,放在剛覺醒異能不到半年便是準超越者的季言秋身上也同樣如此。商業街上的店鋪不少,只是過于眼花缭亂,使人無法在短時間內抉擇出來。
東方人簡單地掃了眼兩邊的招牌,最終選擇了一家意大利餐廳。不為別的,只因為它的裝修看上去隐蔽性不錯,并且用餐人數不多,可以節省排隊的時間。
至于味道……能在商業街裏頭開到招牌都老化的,應當也難吃不到哪裏去。
季言秋小聲叮囑雪花藏好,推開了餐廳的木門。裏頭的服務員很是熱情地迎上來,在看到他明顯的東方面孔後還十分貼心地切換成了半生不熟的中文:“中午好,請問吃什麽?”
季言秋在未曾設想的地方聽到母語,有些驚喜,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真心:“唔……先坐下來看看菜單吧。順帶一提,我會說英語。”
服務員明顯松了一口氣,又将語言切換成了英語,這下說話就流暢多了:“好的,請跟我來吧。”
季言秋跟上對方的步伐,一邊十分好奇地問道:“看你的長相,你是意大利人?怎麽還會說中文?”
服務員不太好意思地回答:“以前會有很多華國游客來,就學了兩句……很蹩腳吧?”
“不會,很流利了,我聽到時還吓了一大跳呢。”季言秋充滿善意地笑了笑,那雙深棕色的眼睛裏仿佛撒滿了碎光。服務員不由得愣住了,剛紅着耳朵移開目光想說些什麽,旁邊的卡座上便傳來了聲音:
“季先生?”
季言秋順着聲音的來源望去,在看到卡座裏坐着的但丁與戴着銀絲眼鏡的德國代表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阿利吉耶裏先生?您也在這裏用餐?”
但丁.阿利吉耶裏在來到外界後便将蒙眼的亞麻布條摘下,但依舊閉着雙眼,配合他那身苦修士般的亞麻長袍與和正常人無異的流暢動作,反而比蒙上眼時更加引人注目。
意大利男人點了點頭:“季先生應當也是來用餐的吧?不如與我們一起?”
季言秋有些猶豫地轉向了但丁對面的男人,開口說道:“可這位先生我并不認識……”
“我認識你。”男人突然擡起頭來說道,推了推銀絲眼鏡,“你是季言秋,西西裏事件的主要參與者,也是鐘塔侍從的新興力量,對麽?”
東方人在聽到“鐘塔侍從”四個字時不動聲地抿了抿唇,但臉上依舊挂着溫和的微笑,禮貌回應:“是的,不知道能否得知先生您的姓名?”
他這短短的情感流露自然是逃不過在場兩位超越者的眼睛。男人心下了解,快速更改了自己為對方劃定的陣營,同樣溫和地回答道:“海因裏希.海涅,德國人,很高興認識你。”
這個名字……季言秋迷茫了幾秒後很快回憶起了這位文豪的生平:海因裏希.海涅,被著為德國古典文學的末裔。比起德國文豪裏的另外幾位,他的名氣對外界來說要更小些,但其為德國文學的影響卻是不可估量的。
雖與季言秋原來猜測的歌德有所出入,但此時聯想到這位抒情詩人在現實中的經歷與性格,卻讓季言秋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确實,這種會議讓海因裏希.海涅先生來會更好一些。畢竟德國目前需要的不是擴大矛盾,而是盡管緩和德國與南歐國家的關系,以防止被卷入到争端之中。
出于某些人盡皆知的原因,德國并不想再投身戰争 ——雖說無論情願與否,時代浪潮終将卷席所有人。
“海涅先生,久仰大名。”季言秋相當真情實感地說道。
海因裏希.海涅挑了挑眉,笑着朝他伸出手:“就連我的資料你都看了?也難怪鐘塔侍從看重你。”
要知道,他一向參與的是外交工作,在各國情報組內的優先級甚至不如一般的行動組異能者。而且據他的了解,眼前的年輕人一進入鐘塔侍從就是特殊行動組的幹部,相當于半個騎士團成員,情報組更不會将他的資料放到前面。
細心又膽大……要不是看到了英國這麽做之後的後果,他也有點眼熱這樣一位有天賦的準超越者。
季言秋笑而不語,向前走了幾步想去握上那只手,卻發現除了坐到座位上外基本無法保持着正常姿勢握手。他先是愣了愣,緊接着就對上了海因裏希.海涅含着笑的眼睛。
季言秋頓時反應過來,有點哭笑不得:
“先生,不是握手嗎?”
海因裏希.海涅眨了眨眼睛:“是握手啊,怎麽,不過來一點麽?”
這種邀請方式不得不說相當新奇,季言秋無奈地搖着頭坐到了沙發上,如願地完成了握手的任務。
“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海因裏希.海涅說完後又停頓片刻,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用意,“既然都坐下來了,不如就與我們一起用餐?”
但丁也随着點頭,認可了這個提議:“這家餐廳味道不錯。”
眼前的兩位文豪都用上了這種方式來邀請,如此盛情難卻,季言秋當然不會在拒絕,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既然兩位先生都這麽說了,那我就厚着臉皮來蹭個飯吧。”季言秋開了個玩笑。
話雖是這麽說,但他已經做好了待會偷偷去付錢的準備,再不濟也要主動将自己那份先付了。
海因裏希.海涅莞爾一笑,将手邊的菜單推了過來:“蹭飯?不不不,是友人之間的聚餐才對。”
但丁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是淡淡地附和道:“嗯,可惜弗洛伊德不在。”
原本聽到這裏季言秋都覺得只是文豪們的閑談,直到這個名字一出現,海因裏希.海涅的臉色似乎變了一瞬,雖然很快便調整回來,但也十分明顯。與對方那豐富的外交經驗相比,這份漏洞顯得無比違和。
不只是他,但丁顯然也察覺到了海因裏希.海涅的不對,問道:“怎麽了?”
海因裏希.海涅拿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口,過了許久才說道:
“老朋友,你有多久沒去過奧地利了?”
此話一出,但丁的眉頭頓時皺起,語氣裏帶上了幾分難得的凝重:“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海因裏希.海涅長嘆一聲,将水杯放下,手肘撐着桌面,“你要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但丁的眉頭皺得更緊,思索片刻後開口:“斯蒂芬.茨威格的表現很正常。”
如果情況和他所設想的那樣,奧地利不會在這次會議上咄咄逼人到這種地步。
“又有誰說這不是煙霧彈呢?”海因裏希.海涅攤開手說道。
桌上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之中,直到東方人在一旁小聲張開了嘴打破了沉默:“這些東西我是不是不該聽?”
海因裏希.海涅回過神來,想起了在場的還有一個目前隸屬英國的異能者,有些無奈但又有幾分意味深長地說道:“沒事,也沒說什麽,而且……”
身在英國的你确實應該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