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突如其來的晉升 “拜托了大作家先生,……
第75章 突如其來的晉升 “拜托了大作家先生,……
喬治.奧威爾在說這句話時雖然目光一直望着莎士比亞, 但季言秋清楚,這句話主要是說給他聽的。
他斂了斂心神,斟酌了一下對方的用意。
目前還不确定喬治.奧威爾先生是否有看出他已經屏蔽了【1984】的影響,如果對方已經察覺了, 那麽這一次心理測評只不過是個幌子;可若是對方沒有察覺……
東方人微微擡起眼眸, 望向了對面一直沉默不語的金發男人。
若是喬治.奧威爾并沒有察覺,那麽這一次心理測評所針對的對象……便是莎士比亞。
不對, 按照這樣推論, 哪怕喬治.奧威爾已經察覺出他屏蔽了異能影響,這一次行動所針對的也依然是莎士比亞。可為什麽?莎士比亞不是一直以來都對鐘塔侍從忠心耿耿嗎?
他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了衆多猜測, 但反映到現實之中也僅僅是過去了短暫的一秒, 很快便保持着溫和的微笑說道:“我沒有意見。”
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似乎側過來了些,但很快又轉而看向了身前的桌面。男人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也沒有意見。”
喬治.奧威爾雙手合十, 配合上他臉上的笑容,更像一個慈祥的老頭子了。
“呵呵, 你們願意配合就是最好的。放心吧, 不會占用你們太多時間,只需要每隔三天來找我一次就可以了, 其他時候的治療都由伊麗莎白代勞。”
白發少女在一旁點點頭:“診療室還是在老地方,時間的話就由你們定。”
竟然不是由自己來擔任主治療師嗎?季言秋感到有些迷茫, 腦海中的思緒混雜一片, 沒法理清喬治.奧威爾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如果是為了加深洗腦, 那麽将治療時間定為每天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屈起, 像是要下意識地去摸什麽東西,卻硬生生止住了沖動。
“好的,我知道了。”東方人用意外平靜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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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上的挂鐘響起悠揚的鈴聲,将整個房間內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喬治.奧威爾擡頭看着指針指向的數字, 有些懊惱地揉了揉額頭,站起身來便往門外走,只是急匆匆地留下了一句話。
“瞧瞧我這記性,都忘記接下來有場會議要召開了……第一次治療是由我來進行,時間就定在明天下午,我的辦公室裏,你們選個合适的時間段過來就行。”
而還沒等季言秋與莎士比亞回話,年長者的背影便已然消失在合攏上的門後,只留下了有些凝滞的氛圍。
過了幾秒鐘後,伊麗莎白主動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既然突發狀況處理好了,那就來幹點正事吧——過來這邊,把你們的銷假條都簽好。”
安妮.勃朗特在方才的對話中都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這一刻才仿佛終于活了過來,率先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十分幹脆利落地在銷假條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不過有關于銷假條上的這條備注,記得幫我和阿加莎女士申請替換。”紅發少女的手指指向了銷假條上提供給提前返工者的補償,“多出來的七天年假麻煩幫我分配給夏洛蒂,我就不必了。”
伊麗莎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拿出一支筆來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下了這份要求,感慨道:“也是,你的年假本來就沒用多少……還真是佩服你們一家子,保持着高強度工作還沒像毛姆那樣每個月定時向阿加莎的桌上遞請辭。”
不僅每個月定期遞上,而且每一次的申請理由都有所不同,皆是充滿了真情實意的肺腑之言。只不過他們都知道這份請辭是必定不會被通過的就是了。
安妮.勃朗特也只是笑了笑,并沒有正面回複她的話。在确定自己的要求已經被好好記錄下來後,她又轉向了排在她後面的兩位同僚:“你們的補償好像和我的不太一樣,最好也看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部分。”
季言秋聞言,有些好奇地向前邁了一步,拿起自己的銷假條往下方的小字處看去。正如安妮.勃朗特所說的那樣,他的補償是一筆獎金,而莎士比亞的則也是年假,只不過天數要比安妮.勃朗特的少上不少,僅僅是三天。
在看到那行數字之時,莎士比亞挑了挑眉:“只有三天年假?我記得我的病假要比勃朗特的長得多。”
換句話來說,提前銷假提前的天數也要比安妮.勃朗特要多,理應來說,補償應該會更加豐厚才對。
“你先前的病假是怎麽來的自己不清楚嗎?”伊麗莎白有點無語地看着他,直接将筆遞到了他的手上,“快點簽吧,已經快到我的下班時間了。”
“有時覺得你們醫療組基本都能準時下班真是個奇跡。”話雖是這麽說,但莎士比亞還是十分迅速的在銷假條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另一邊,還沒等伊麗莎白轉過來催促,季言秋已經将簽好名字的銷假條交到了她的手上,還順帶補充了一句:“補償我沒有意見,是明天恢複工作嗎?”
伊麗莎白将他手中的銷假條接過:“具體如何要看柯南.道爾先生怎麽安排……噢,不對,你和勃朗特小姐應當是由阿加莎女士來安排。”
此話一出,季言秋與安妮.勃朗特同時望了過來,臉上都帶着些許茫然。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特殊行動組的直屬領導應當是柯南.道爾先生?”紅發少女困惑地說道。
伊麗莎白望着他們兩個臉上不似作為的茫然,也十分意外:“嗯?柯南.道爾先生在路上時沒有和你們說嗎——阿加莎女士在今天早晨宣布,你們被調入了騎士團直屬辦公室中,成為她的直系下屬。”
季言秋頓時睜大了眼睛,而他身旁的安妮.勃朗特顯然比他還要更加不可置信,手中的筆都差點一時拿不穩摔落在地面上。
“意思是,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親衛隊?”
她的語氣有點發飄,聽不出來是因為驚訝還是別的什麽。伊麗莎白認真思索一番,不太确定地說道:“應該是吧……既然你們成為了阿加莎女士的直系下屬,那麽也将擁有親衛隊的職稱。”
【親衛隊】這個單詞一出來,原本還以為是普通升職的季言秋終于明白了安妮.勃朗特如此失态的原因——這相當于他們從鐘塔侍從的中層,直接一口氣晉升到了鐘塔侍從的核心領導團隊、乃至國家內政的參與者!
“抱歉,這實在是太過突然……阿加莎女士已經頒布文件了嗎?”想起蒲先生向他承諾的半個月期限,季言秋舔了舔莫名有些幹燥的嘴唇,語氣裏藏着幾分微不可察的慌亂。
怎麽剛好卡在這個節骨眼升職,而且還是朝着內政這方面……他絕對不能答應下來,但凡是在這半個月的時間內接觸到一點英國的內政,華國将他名正言順接回去的進程就會更加曲折。
是想利用這種方式來拖延時間嗎?季言秋思緒轉得飛快,強行讓自己先冷靜下來,等待着伊麗莎白的回複。
“應當是還沒有,不過已經在核心成員內部進行公示了。”伊麗莎白一邊說着,一邊将自己收到的郵件打開來,展示給兩人看。郵件內容很有阿加莎女士的風格,簡潔明了的就将要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可也更讓人容易看出想要說服對方的艱難。
“……”季言秋心頭一沉,剛想要詢問阿加莎女士目前有沒有空閑,一道聲音便搶先一步響起。
“阿加莎女士目前在進行會議嗎?”紅發少女完全不複往日之中冷靜的形象,聲音有些顫抖,“雖說很失禮,但我不接受這次晉升。”
伊麗莎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但望着安妮.勃朗特抿緊的嘴唇,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嘆了口氣。
“阿加莎女士應當在參與今日剛結束的巴黎國際會議的述職,你們可能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找到她。”說完這句話,她又頓了一下,微微側過頭去轉向了紅發少女,“安妮,我覺得你可以與你的姐姐好好談談。”
安妮.勃朗特不發一言,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便沖着他們歉意的笑了笑,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只不過那笑容怎麽看怎麽勉強。
季言秋望着她離開的背影,也同樣斟酌着自己的言辭說道:“我與勃朗特小姐的意見一樣,都不是非常能接受這一次晉升……畢竟這實在是太突然了些。”
伊麗莎白感同身受的點點頭:“确實很突然,而且對安妮來說,這一次晉升——”
她的話突然停住了,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
“好了,也快到下班時間了。季先生也先回去休息吧,阿加莎女士的會議可能要持續到很晚。”
季言秋擡頭看了一眼時鐘,他原本想的就是在時鐘塔裏等到會議結束後馬上去找阿加莎,絕對不拖延一分一秒。可拒絕晉升這種事無法在公共場合直接說出來,只能等阿加莎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如果會議要拖到半夜才結束的話,對方應當不會返回辦公室,而是直接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到時候再想進行談話便會麻煩許多。
也只能等到明天了。時間拖得越久越難扭轉局面……很難不懷疑這一系列事件的時間是專門安排好的。
季言秋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那我就先回去了。”
“祝你今夜擁有一場美夢。”白發少女如此祝福。
“注意安全。”莎士比亞十分簡短地叮囑道。
季言秋用極快的速度掃了一眼對方的表情,捕捉到那張臉上有這麽一瞬間閃過的幾分若有所思,便在心中篤定了莎士比亞是知曉高層是如何計劃的——不,應當說是先前知道。
至于對方又為什麽會突然被高層排除于計劃之外,季言秋并不願再想下去,只是胡亂點了點頭:“我會的。”
說完,他便離開了伊麗莎白的辦公室。現在正好臨近下班時間,醫療部的普通部員們紛紛換上了十分輕松的表情,利用最後的半個小時來處理手頭上不太緊急的事件。對比起醫院來說,時鐘塔裏的醫療部并沒有那麽多治療任務。雖說也有病人,但也只是在醫療部進行緊急處理,随便會送往附屬醫院。
可讓季言秋沒有想到的是,在路過一間敞開的治療室時,他竟然是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果戈裏?”東方人停下了腳步,十分意外地看着治療室中坐在椅子上的白發俄羅斯青年,“你怎麽又受傷了?”
他記得上次見到果戈裏也是在醫院裏吧?
對比起上一次,這次果戈裏身上的傷就更加明顯了些。俄羅斯人難得老實下來,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讓治療師為他處理肩膀上的傷口,聽到季言秋聲音後擡起頭來,臉上依舊是那副過分燦爛的笑容。
“哦呀,我們未來的宣傳官大人怎麽來了?”
季言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我是來銷掉先前的病假的——我記得我說過,不要這麽叫我。”
治療師順利的将果戈裏肩膀上那處顯眼的貫穿傷處理好,綁上了繃帶後如同聾啞人一般自動自覺地走到一旁去收拾起了桌上的醫療用具,為他們的對話留下空間。
“我當然記得啊,那時候您說自己不可能成為宣傳官,可現在不已經成為板上釘釘的事了嗎?”
季言秋眉頭皺得更緊:“你也收到了晉升公示?”
果戈裏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為什麽會收不到?好歹我也是行動組的幹部之一啊——看,這道傷口就是我為行動組盡心盡力工作的證據。”
他将受傷的肩膀側過來,只可惜有雪白的繃帶遮擋住,治療師的止血處理也顯然十分到位,因此并不能看出傷勢深淺。
“……不管你怎麽說,總之,我不喜歡這個稱呼。”季言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果戈裏又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身子正了回去:“好吧,既然您不喜歡的話那我就換個稱呼好了。您覺得房東先生怎麽樣?”
“……?”東方人的臉上是不加掩飾的疑惑,“這個稱號又是怎麽來的?”
“那當然是來源于一個小時之後了。”
果戈裏雙手合十,擺出了一副十分誠懇的樣子。
“拜托了大作家先生,還請您短暫的收留我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