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要借住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我可能要和……

第79章 我要借住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我可能要和……

今天夜裏突然下起了小雪。季言秋一邊哈着氣一邊沿着小路向王爾德家的莊園走, 時不時抖抖肩膀與帽子上的積雪。

有異能的加護,他不至于在寒冬中被凍僵,可也護不住他被凍紅的鼻尖。通往王爾德莊園的路空無一人,自然, 這種貴族老爺的地盤沒有別人是應該的, 只是在先前那連綿不絕的腳步聲的襯托下,這裏的寂靜竟是讓季言秋感到了幾分不适應。

被圍牆圍起的莊園近在眼前, 季言秋不動聲色地加快了腳步, 努力将再度響起的沙沙聲抛到腦後。

……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假的?

季言秋努力放輕自己的呼吸,好讓聲音可以更加明晰地傳入耳中, 那似乎是有什麽人正在樹頂動作的聲響不斷變換方向, 混淆着他的辨斷,每每裝作不經意間望過去都只能看到被風吹動般自然搖晃的樹影。

鐘塔侍從一定會派出人來監視他, 跟上來也不稀奇……不,王爾德這邊也會有監視者。真與假混在一起, 必須更加小心。

那雙深棕色的眼瞳不受控制得顫抖起來, 掃過道路兩側的陰影。

是左側的灌木?還是右側的枯樹?不,再想想, 再想想,真實與虛假的數量——

“嗒。”一枚石子咕嚕嚕地從灌木中滾了出來, 在地上薄薄的積雪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軌跡。東方人停下腳步, 凝視着那枚石子, 似乎在不斷辨別。

地面上有積雪覆蓋, 石子不會自己從灌木從中滾出,這必定是人為。無論是真是假,這都是針對他的陷阱。

所以,不要在意, 不要做出反應,一切都不存在……季言秋對幾乎光明正大一閃而過的黑影熟視無睹,恢複原有的步伐頻率,繼續向前。

那道黑影見他不作反應,先是頓了幾秒,随即更加嚣張地跟了上來,走在前方的東方人聽着身後亦步亦趨的腳步聲,強忍着回頭的欲望,緊盯着前方的大門。

就快到了,只要見到王爾德就好——

破空聲響起,銳利的刀光幾乎要反過來照耀天上的彎月。刀刃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随之而來的,還有男人憤怒的吼聲:“滾!”

又是幾聲槍響,後方的樹端傳來了被人踩過的動靜,越行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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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這個想法還沒在季言秋的腦海中停留幾秒,很快使被金發男人焦急而溫熱的擁抱所打斷。

“秋!你怎麽樣了?”王爾德的手臂不住顫抖着,心髒仍在驚魂未定的劇烈跳動,隔了好幾層冬裝也能傳到季言秋這來。

季言秋從這突如其來的擁抱中回過神來,有些無奈地擡起手來環住男人的後背,在對方的背上輕拍,安撫道:“我沒事,一點傷都沒有……能先放開些嗎?”

王爾德本就是在極度的恐慌之中抱上來的,又是個身體素質遠超常人的超越者,這一抱幾乎是要将季言秋整個人死死鎖在懷中,仿佛要将青年揉進自己的血肉裏。聽到懷中人溫和的安撫,他緊繃的手臂放松了些力道,但依舊沒有松手。

“我差點被吓死了。”王爾德恍惚着将頭埋到東方人的頸窩處,慢慢地蹭了蹭,像是要用這種方式來确認他是否存在,呢喃道,“你不能這麽對我,這會讓我的心髒頻臨死亡的困境,會讓我控制不住陷入窒息。”

季言秋勉強将雙手從男人的手臂和身體的夾縫中抽出,捧起對方的臉,搓了搓他的臉頰:“我沒事了奧斯卡,你看,我就在這裏。”

那雙恍若燦金的眼瞳被迫對上了東方人平靜的深棕眼瞳,像被無形的手撫靜了內心,終于脫離了泛濫的不安感,冷靜下來,擡起右手覆上了季言秋的手背,偏過頭去于對方的手心了蹭。

“以後別再這樣了,好嗎?明明你已經發現了那只肮髒、惡心的蟲子……”

“奧斯卡。”他的話還沒說完,東方人便放輕聲音打斷了他。

“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但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回去再說,好嗎?”說着,季言秋便望向了不遠處的莊園大門,引導着王爾德也望了過去。

王爾德的眼中還殘留着不安與恐懼,可還是留了幾分理智來告訴他,确實是回去再說好,便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那你先放開我,好不好?這樣我走不了路。”季言秋趁熱打鐵,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但平日裏對他百依百順的王爾德老爺此時卻倔強起來,堅決地說道:“不行,我必須得貼着你!”

季言秋一時難以應對,幹巴巴地繼續說:“可這樣我們怎麽走呢?”

“我可以松手,但得讓我環着你。”分離恐懼症發作的金毛大狗寸步不讓。

季言秋勉力與對方争論了幾個來回,終于讓王爾德退了一步,改為了牽手。下了雪後的莊園依舊可以瞥見幾處色彩,由園丁精心呵護的嬌豔花朵一直到了冬季也依舊精神抖擻,被雪覆蓋後也倔強地透出幾分,為雪地增了些生命力。

兩人并排走在前往主建築的路上,大衣的衣袖親密地挨在一起,而下方的兩只手則是合絲齊縫地緊扣着,投下的陰影交疊。

他們都沒有戴手套,并不是懶,而是趕出來時都太急了些,竟是同時将手套給忘了。沒有布料相隔的兩只手不斷交換着溫度,微微動彈也會将觸感毫無保留地傳到對方的皮膚之上,如此明晰。因為兩人若無若無分過來的心神,存在感甚至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剛剛還不肯放手的王爾德老爺此時也清醒過來了,耳朵紅到下一秒就要滴出血來,步伐略顯僵硬,連手指都不敢動彈。

雖說先前已經牽過一次手,但……隔着手套與直接相扣怎麽能一樣呢?無論是對方手掌的紋路,還是有些冰涼的手指尖在手背上的感覺,都是直接傳遞過來,沒有任何阻擋物來削弱。

——就連自己逐漸升溫的掌心也根本藏不住。

季言秋反而要比他的表現更自然些,甚至還有閑心去觀察兩邊的花卉。有幾個仆人正在不遠處的草場上收集枯掉的幹草,見到兩人時遙遙地行禮致意,卻不太敢靠近。

“這些花冬天也能活?你的園丁也擁有異能嗎?”他好奇地開口說道。

這個問題有些突然,但也剛好使原本緊繃的王爾德放松下來。男人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莊園中大部分的仆人都是他異能力所化作,至于園丁則是先前畫下的一位可以調控溫度的異能者。以他的異能機制來說,被他畫的畫像的人相當于被他捏着一條命,具有威脅的性質,他不确定說出來會不會被東方人所厭惡。

想了片刻,他還是打算如實道出:“是,園丁是由我異能所複制下來的異能者,他的能力可以讓花卉在冬天也存活。”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季言秋并沒有多大的反應,而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是畫像嗎?倒也還挺方便的。”

王爾德有些驚訝地微微睜大眼睛:“……你知道我的異能力?”

季言秋有些無奈的望着他:“你是不是忘記了鐘塔侍從內部有你的詳細資料?”

雖說情報組的成員非常有眼力見的将王爾德的資料擺在最後面,但季言秋可是将所有的資料都浏覽過了一遍,放在最後反而加深了他的印象。

不得不說,雖然王爾德這些年一直都沒能讓鐘塔侍從成功收入囊中,但也已經被鐘塔侍從的情報部門完完全全調查透了。除了些不太重要的私生活,人生經歷以及異能機制都清清楚楚的寫在資料上。

當然就算沒有這些資料,他也大概能根據王爾德現實世界中的著作推測一二就是了。

王爾德也發覺自己犯蠢了,有些尴尬地閉上了嘴,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

他總是忘記了秋現在已經加入鐘塔侍從,甚至來到了核心成員的地位……

還沒等兩人來到主體建築物的玄關,有着花白胡子的老管家便已然主動拉開門迎接二人進來,還十分貼心的安排了熱毛巾來擦臉。

“季先生,很高興能再次見到您。”管家的臉上是挑不出任何差錯的禮貌笑容,示意一旁的女仆将熱毛巾遞上,目光緩緩下移,落到了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上,嘴邊的笑容似乎更真實了些。

雖說很高興看到自家老爺的感情更進一步,但他當然不能在季言秋面前表現出來,只能若有所指的說道:“作家的手非常寶貴,下次出行時季先生可一定記得戴上手套。”

他這麽一說,季言秋才想起來自己還和王爾德牽着手,又一看周圍被這麽多人看着,耳廓後知後覺地染上了幾分紅色,輕咳一聲後主動松開了手。

“抱歉,叨擾你們了。”東方人的臉上是歉意而又溫和的笑容,讓人看着就忍不住對他心生好感。

管家卻從這句話中捕捉到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氣味,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王爾德,試探性地問道:“這麽晚來訪,需要我去收拾房間嗎?”

還沒等王爾德開口,季言秋已經點點頭,自然而然的說出了讓王爾德老爺大腦瞬間宕機的話來:“麻煩你們了,我可能要小住一段時間。”

“噢,竟然是這樣嗎?”管家現在是真的感到幾分驚訝了,朝兩邊的女仆遞了幾個眼色,女仆們心領神會,頓時快步朝樓上走去。

“那可得好好收拾一番……住在三層,可以嗎?”

王爾德聞言,頓時朝管家投來了疑惑與震驚參半的眼神——三層正是主卧所在的位置,而主卧旁邊的次卧,則是提供給未來莊園另一位主人的位置。

很少接觸歐洲貴族文化的季言秋自然是什麽也不知道的點了點頭:“我沒有意見,只是希望房間裏能帶一張靠窗的書桌。”

“這當然是有的,請您放心。”管家連連點頭,一邊說着一邊主動往客廳的方向走,引領着兩人轉移談話地點。

王爾德還沉浸于方才季言秋的話裏出不來,等管家十分明事理地端上熱茶退出客廳才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季言秋的手腕,問道:“秋,你剛剛說要在這裏住下?”

季言秋點點頭,仿佛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放在目前兩人就差一線便能變質的關系裏含有什麽作用。

“這就是我剛才想和你說的。”

季言秋向王爾德的方向靠近了些,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如實反應着主人的緊張。緊接着,他擡起頭來,深棕色的眼睛裏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期待。

“我遇到了無法一個人解決的問題,為了避免我真的落入鐘塔侍從的網中,這段時間我可能要和你住在一起,最好随時随地待在一塊,可以嗎?”

成為超越者從寫小說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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