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曦和莊驗門杠 極地酒吧,六七個青……
第1章 曦和莊驗門杠 極地酒吧,六七個青……
極地酒吧,六七個青年圍在一起。
“該我了該我了,我這可不是聽來的。”開口的青年緊攥着酒杯,臉埋在射燈陰影裏看不清表情。
“兩年前,我和朋友去栗元玩,栗元你們都知道吧?就特有名的那個栗元古鎮。我們臨時決定去玩,出發的晚了,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當時酒店基本住滿了,就只剩下走廊盡頭那間房。”
“剛住進我就覺得房間裏特別冷,但我以為是沒地暖的原因沒在意,誰知道剛躺下,我就聽見敲門聲...”
“你去開門,發現門外沒人?”第二個青年切了一聲,“這不就是經典版酒店鬼故事嗎?”
“都說了是親身經歷。”第一個青年不服氣,“要不你講個?”
“我講就我講。”第二個青年清清嗓子,借着酒吧變幻的燈光環視一圈,“我講的也是栗元古鎮的事兒。”
“我去的時候不是旺季,酒店裏冷冷清清的,長長一條走廊走到頭也碰不上個人。”
“我是第一天中午到的,午休的時候聞到股臭味,下午喊工作人員來打掃過,晚上那股臭味還在,而且越來越濃。”仿佛是記起當時的情形,青年目光顫了顫,“就這麽忍了一晚,我提出換房。”
“最開始老板還不同意,後來他去我房間看了一圈,也聞到了那股臭味。”
“那個臭味我形容不出來,硬要說的話,就好像把死老鼠剁碎硬塞進臭豆腐,朝上面淋完發酵過一個月的臭雞蛋,再把這攤東西塞進一學期沒洗過的回力球鞋。”
“我艹,讓你講鬼故事,也沒讓你惡心人。”其他幾個青年無語,“重點,說重點。”
“重點是我換房間以後老板報警了,警察在那個房間床墊下掏出具屍體,我去看了一眼,那個臭味...”眼看其他人有翻白眼趨勢,青年理智地換了話題,“那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天,屍體上裹着件黑色雨衣,腐臭味就是從雨衣縫裏飄出來的,一起流出來的還有黃黃綠綠的液體,黏糊糊的,別提多惡心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惡心我們。”第三個青年忍無可忍,“換我!既然你們都說栗元的事兒,那我也說說我在栗元的經歷。”
“我當時在栗元住了三天,前兩天什麽都沒發生,但第三天晚上,我起夜,突然聞到衛生間有股奇怪味道,不算臭,更像是鐵鏽味。”
“我以為水管生鏽了,沒在意,誰知道早上想去洗漱,竟然看見衛生間門上有個血手印,那個手印大概這麽大。”青年晃悠着自己右手,試圖還原出當時手印的形狀,“手掌很寬,指頭挺粗的,每個手指下面都有奇怪的圓印...”
在青年繪聲繪色的描述聲裏,隔壁卡桌兩人對視一眼。
“說的還挺玄乎的。”其中一個搓了搓胳膊,小聲問,“牧野,你家旗下那麽多酒店,有哪家鬧過鬼嗎?”
“周丁丁,你好歹名校畢業的,怎麽不知道尊重科學呢?”江牧野戳着面前的雞尾酒杯,懶懶翻起眼皮,“你有聽牆角的閑情逸致,不如幫我想想今後怎麽辦。”
“我不叫周丁丁好嘛?周汀溪,汀,ting,汀,你哪怕叫我周汀汀呢?你怎麽光知道尊重科學,就不知道尊重尊重你親愛的表哥?”話雖然這麽說,但周丁丁三個字從小聽到大,周汀溪早就習慣了。
走流程般糾正完,周汀溪快速切入正題:“你的事不難辦,只要跟家裏服個軟,小車車小卡卡小票票不是分分鐘回來?”
江牧野:“要真是能服軟的事兒,我用得着找你嗎?”
周汀溪:“也是。”
江牧野,江氏集團唯一繼承人,實打實的豪門大少,還沒成年就已經有不少人來探口風,成年後試圖聯姻的更是絡繹不絕,只不過礙于他當時大學還沒畢業,江家長輩一直婉拒。
現在江牧野大學畢業了,也夠了結婚年齡,聯姻的事兒便正式提上日程。
江牧野對聯姻一點兒興趣沒有,江家長輩倒也沒逼他,只是收回了車、斷掉了卡,把江大少踹出豪宅自我反省。
“不就是坐公交、吃泡面、不買衣服不買鞋嘛,誰怕誰。”江牧野小聲嘀咕。
“等你手上這點兒零花錢用光,看你還硬氣得起來不。”周汀溪吐槽是真吐槽,急也是真急,“小姨這次下了狠心,我也不敢偷偷摸摸給你轉錢,要不,你看能不能找個什麽兼職先幹着?熬到小姨小姨夫他們氣消了,聯姻的事兒也就翻篇了。”
“我也這麽想的。”江牧野對于打工這事兒接受良好,唯一的問題是兼職要去哪兒找?
“我也沒打過工啊。”周汀溪冥思苦想好半天,最終摸出手機,“你等等啊,我找人問問。”
“行。”江牧野推開戳了半天的雞尾酒杯,起身朝衛生間走。剛走兩步,他又退回來朝周汀溪伸手。
周汀溪一邊打電話,一邊莫名其妙看他。
“給點兒錢。”江牧野說。
極地酒吧環境和服務都算得上市裏頂尖,連衛生間裏都有專職服務生,開門、沖水、開水龍頭、遞擦手紙,所有流程服務生全包了,江牧野甚至親眼見過服務生幫客人拉開褲子拉鏈。
頂級的服務對應的是頂級的消費,做完全部流程後,服務生會舉起精致的小箱子,用亮晶晶的眼睛示意客人多少往裏面投點兒。
這套流程江牧野挺熟悉,只是今天情況跟以往有點兒不同。
拎着從周汀溪那要來的兩張紅票票,江牧野穿過舞池裏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走廊。
衛生間就在走廊盡頭的馬賽克隔斷牆背後。
平時店裏人只要稍微多一點兒,走廊裏就會安排服務生,負責指引不熟悉路況的客人,還有就是幫助醉酒的客人盡快抵達衛生間。
這會兒舞池都快下餃子了,走廊裏居然不見服務生的影子?甚至不只是不見服務生的影子,其他來上廁所的客人也沒有?
看着空蕩蕩的走廊,江牧野詫異——這種長長一條走廊走到底都碰不上個人的情況,他還真是頭一次見。
衛生間裏跟平時也不一樣,除了空調溫度過分低以外,江牧野也沒看見專職服務生,反倒看見個有點兒奇怪的老頭。
老頭見江牧野進來,盯着他看了好幾眼,在江牧野朝小便池走的時候,老頭突然嘿嘿笑着邁開腿,大有要跟過來的意思。
這人不會是變态吧?專門來看別人上廁所?江牧野皺眉瞪老頭一眼,轉身進了隔間。等他從隔間出來的時候,老頭已經走了。衛生間的空調估計也調整過了,恢複了正常溫度。
等江牧野洗完手,不知所蹤的服務生才慢悠悠推開門。看見江牧野,他仿佛有點兒錯愕,淡粉色的雙唇微微動了兩下,仿佛想說什麽。
江牧野也有點兒錯愕。
極地酒吧他經常來,負責衛生間的那幾個服務生都算眼熟,但這個服務生他從沒見過,估計新來的?
對比那幾個服務生,這個新來的明顯帥得多,只是年齡看着不算小,怎麽也有個26、27。
氣質也有點兒過于清冷矜貴,跟衛生間專職服務生這崗位不搭調,要不是看見對方穿服務生制服,江牧野還有點兒不敢認。
清冷矜貴的大齡青年,卻跑來酒吧衛生間賺小費?這人難不成也遇上什麽事兒,不得不出來兼職打工?
推己及人,果然誰都不容易啊,江牧野默默嘆了口氣,用眼神朝着抽紙示意:“謝謝。”
對方看看抽紙,又看看江牧野,沒動。
剛開始入職嘛,跟不上節奏反應不過來這很正常,江牧野耐心解釋:“幫我拿張抽紙,謝謝。”
對方這次倒是動了。
只是把抽紙遞給江牧野時,他朝着江牧野胳膊看了幾眼,又低頭掃視江牧野的腿,輕挑眉稍:“你?”
“我懂。”江牧野兩下擦幹手,摸出從周汀溪那要來的紅票票。
看對方沒舉出小盒子,也沒來接的意思,江牧野友善地把錢塞進對方褲包,還貼心地拍了拍:“該你拿的錢就安安心心拿着,出來打工又不丢人。”
不等對方道謝,江牧野潇灑走出衛生間。
他回到卡座的時候,周汀溪的電話已經打完了,手上捏着只筆,圈圈畫畫的在便簽上寫着什麽。
看見江牧野,他放下筆:“你兼職的事兒有眉目了,剛好我朋友聽說有地方急着招人搞酒店驗收,跟你專業對口不算,面試、畢業證審核什麽的也都不用,只要你願意明天直接上崗,工資的話,跟車來回5天5w塊,5w塊錢省吃儉用,估計也能熬到小姨小姨夫松口了?”
能不審核畢業證當然最好,被踹出別墅時江牧野除了他自己,就只帶出來點兒零花錢外加張身份證。
至于面試什麽的,江牧野倒是不怕,他從小跟着爸媽接觸過不少集團裏的事兒,又在大學酒店管理專業正經讀了四年,驗收個酒店不成問題。
何況這兼職時間短、工資高。
“我願意。”江牧野說。
“你先別願意,這中間吧還有個小問題。”周汀溪亮出剛剛圈圈畫畫的便簽,“你看啊,要驗收的酒店有點兒遠,在青川,這又剛好趕上高速修路,走國道一天肯定趕不過去,所以中途呢就需要住一晚上,而中途唯一能住的地方就是栗元,栗元你也知道,據說那鬧鬼鬧得很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