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曦和莊驗門杠 栗元古鎮紅彤彤手掌……
第3章 曦和莊驗門杠 栗元古鎮紅彤彤手掌……
栗元古鎮紅彤彤手掌印?江牧野瞬間記起在極地酒吧聽到的故事,奇怪的鐵鏽味,突然出現的手掌印,手掌很寬,指頭挺粗的,每個手指下面都有奇怪的圓印...
江牧野對着手印比劃。
手印比他手小了快兩圈,指頭停細的,手指下面也沒有奇怪的圓圈,反倒是掌心位置布滿紋路,怎麽看這手印主人的皮膚狀态都不太好,手印四周也沒有奇怪的鐵鏽味,反而有股刺激氣味。
江牧野嗅了嗅:“是油漆味。”
李琀收回落在手印上的目光,改成打量江牧野:“你不怕?”
“油漆有什麽好怕的?我又不油漆過敏。”江牧野被盯得莫名其妙,依舊沒忘正事兒,“油漆可不好洗,不管是用松香水還是用油都要搓一會兒,你看這手印的油漆還往下流呢,明顯才印上,咱們快點兒找肯定能把肇事者揪出來。”
看李琀沒有動的意思,江牧野碰碰他肩膀:“走呀,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裝神弄鬼?”
李琀淡粉色雙唇微動,仿佛想說什麽,對上江牧野閃亮堅定的目光,他最終在唇邊挂上抹淺笑,緩緩豎起大拇指:“牧野,你真是又勇敢又淡定又帥氣又可靠,能跟你共事我實在太幸運啦。”
江牧野:“謝謝,你長得也挺不錯的。”
話音沒落,三樓傳來聲尖叫,緊接着是變了調子的“師傅”。
“是王小興。”江牧野拽上李琀朝三樓跑。
倆人跑到三樓時,樓梯口已經圍了一圈人,江牧野粗略掃視一圈,除了他們一群人外,栗婆婆和栗梓也都在。
栗婆婆被個中年男人捏住手腕,一邊扭動一邊掙紮,随着她的動作,她手掌上的紅油漆淅淅瀝瀝甩落,在昏暗走廊燈和老舊木地板的buff下,中式恐怖氛圍拉滿。
饒是江牧野向來自诩唯物主義戰士,陡然看見這麽個場景都有點兒汗毛倒立。
“對不起對不起,我嬸嬸腦子不好,不是故意吓唬大家的。”栗梓連連道歉,試圖從男人手中救下栗婆婆。
“腦子不好就能裝鬼嗎?!”王小興一邊攔栗梓,一邊憤怒輸出。
江牧野聽了一會兒,大致get了事情經過。
在他和李琀看到手掌印時,王小興剛好回房,上完樓梯他正巧碰上鬼鬼祟祟按手掌印的栗婆婆。走廊本來就昏暗,栗婆婆又滿手紅油漆,王小興第一反應就是見了鬼,吓得尖叫喊師傅,于是鐘師傅沖出來,把栗婆婆逮了個正着。
這事兒雖說跟掀桌子類似,都是由栗婆婆腦子不好引起的,但畢竟驚恐度不是一個level,栗梓又是提出免房費,又是承諾明早賠償一頓大餐,才好不容易安撫好王小興,将栗婆婆帶下了樓。
折騰完已經過了9點,想洗澡是沒戲了,江牧野回房間後玩了局游戲,等李琀洗漱完才進衛生間。
衛生間依舊幹淨寬敞,只是有哪裏好像不太一樣,江牧野環視一周,探出頭喊李琀:“你看見香薰了嗎?”
“什麽香薰?”李琀已經縮進被子,只在被口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估計是剛打過哈欠,原本黑亮的雙眸蒙着層水汽,看起來柔弱又可愛。
“就一個不大的瓶子,沒寫什麽牌子,味道還挺好聞。”江牧野大致描述完,見李琀搖頭,他也沒再糾結,“可能是栗梓進房間拿走了吧。”
酒店客房部有通用鑰匙,能打開所有房間,民宿估計也一樣,栗梓能進來不奇怪,只不過有栗婆婆那檔子事兒,江牧野想了想,搬了把椅子堵住門:“出門在外,還是謹慎點兒好。”
“是呢是呢,你好棒。”李琀打着哈欠點兩下頭,慢吞吞縮回被子,沒一會兒,呼吸聲就變得又輕又淺。
這人都睡一路了,怎麽還能睡得着?江牧野驚異得看了好幾眼,看着看着,自己也有點兒困了。
第二天,江牧野是在細碎摩擦聲裏驚醒的。他第一反應就朝門口看。昨天緊閉的房門已經開了條縫,緊貼在縫隙上的,是只渾濁而凸起的眼睛。
“我艹。”江牧野一骨碌爬起來,拽着床頭櫃就往凳子上摞。
“怎麽了?”李琀也從被子裏探出頭,估計是被江牧野力拔床頭櫃的氣勢鎮住了,他沉寂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叫,“啊,有鬼。”
聲音不大,也不夠尖,與其說被吓到,不如說有種走流程的漫不經心。
“不是鬼,是栗婆婆。”在李琀漫不經心的叫喊聲裏,江牧野沖到窗邊,唰一聲推開窗戶,“栗梓,上來收婆婆了。”
沒一會兒栗梓就出現在走廊,然而接二連三出狀況,栗梓除了拼命拉住栗婆婆,歉都不知道要怎麽道,只能翻來覆去說對不起。
“光對不起有什麽用?你倒是把人看好啊!”作為同命相連的受害者,王小興忿忿,“難怪你們這生意不好,有這麽個比鬼還吓人的存在,有人敢來才怪。”
江牧野倒是沒這麽氣憤,看栗梓實在尴尬,他好心解圍:“對了,我正有事兒想找你來着,你們衛生間的香薰什麽牌子啊?還挺好聞的。”
“香薰?”栗梓愣了愣,“什麽香薰?我從來沒放過香薰。”
“沒放過?”江牧野微微皺了下眉。
“真沒放過。”栗梓說得篤定,“我們本來生意就不好,能維持基本運營就不錯了,根本沒錢買其他的,你看我們前臺餐廳的也沒放香薰。”
江牧野回憶了幾秒鐘,從昨天下車到現在,他确實沒見過第二瓶香薰。
“什麽香薰?我們房間也沒有香薰啊,你是不是記錯了?”原本輸出得起勁兒的王小興聽見香薰的事兒,瞬間将注意力轉移到江牧野身上,“昨天吃完飯你就回房間了,天都黑了才出來,不會是睡迷糊夢見的香薰吧?”
“肯定是做夢夢見的。”張仲扯扯花襯衫,冷哼着朝樓梯走,“我就說他一大少爺幹不了這活,都還沒到地方呢,先把自己吓得東南西北分不清了,呵。”
江牧野:“呵個屁,我分不分得清東南西北跟你有半毛錢關系麽?你誰啊?插什麽話?”
“你…”張仲瞪圓眼睛試圖怼回去,栗婆婆突然大叫起來。
“東南西北、東南西北,沒有東南西北,只有綠,前後左右都是綠,沒有盡頭的路,沿着經幡一直走一直走,有我,另一個我,走不了逃不掉,拉姆,對,是拉姆救了我!”
“嬸嬸?嬸嬸?”栗梓趕緊把栗婆婆往樓下帶,“對不起對不起,我嬸嬸又犯病了。”
這次栗婆婆的病情還挺嚴重,直到坐上車,江牧野還能聽見栗婆婆聲嘶力竭地喊着“魚,不能吃魚,喪盡天良的你們,死吧死吧,都死吧,拉姆不會再救任何人...”
“這栗婆婆也不是生下來就這樣,聽說小時候在山裏迷過路,找回來的時候發着高燒,人雖然救回來了,腦子卻燒壞了。”趙濤給江牧野解釋,“我們前兩年跑青川工地經常住他們家,當時栗婆婆雖然也不清醒,但也沒瘋得這麽厲害,這兩年苦了栗梓了。”
“确實挺苦的。”江牧野點點頭,朝後座看。
李琀上車後再次用衣服蒙住臉,這會兒估計已經成功跟周公碰上面。昨天睡了一白天+一晚上,今天看樣子也要睡一路,這人難不成是屬貓的?有點兒過分能睡了吧?
實際情況和江牧野推斷的差不多,從栗元到青川這一路,李琀一次沒醒不算,姿勢也沒變過——即使翻山越嶺車都快漂移了,李琀依舊能保持懶洋洋的姿勢紋絲不動。
簡直是神一般的睡眠質量,江牧野忍不住感慨。
進了青川縣城,李琀終于醒了,只是在趙濤問他要不要下車吃點東西時,李琀又開始打哈欠:“你們吃吧,我再睡會兒。”
“一整天就吃頓早餐?你不餓嗎?”江牧野問。
“好像是有點兒餓?”李琀摸摸肚子,轉動水汪汪的眼睛望向江牧野,“可是,我腿麻了。”
“打住,背你什麽的想都別想。”江牧野趕緊擺手,“真當我看不出來你昨晚忽悠我?”
“哎?被看出來了啊?”被揭穿了,李琀也沒什麽太大反應,“忽悠不到就算了,我不吃了,你們去吧。”
在江牧野他們下車前,李琀又補充:“吃快點兒,要下雨了。”
不知道李琀是不是烏鴉嘴,下車的時候明明晴空萬裏,等吃完飯,窗外已經噼裏啪啦了好半天。青川縣城離酒店最多也就1小時路程,但全是山路,頂着這麽大的雨跑山路不安全,大家一致決定等雨停。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飯時間。
吃過晚飯,雨漸漸停了,江牧野返回車上的時候特意看了眼,李琀蒙着衣服還在睡。估計是吃飽喝足又看李琀睡得太香,江牧野打了個哈欠,也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牧野是被趙濤叫醒的:“江先生、李先生,你們醒醒,我們...我們好像是遇上狀況了。”
江牧野睜開眼,先看見雨珠不要錢般往擋風玻璃上砸:“…我們遇上暴雨了?”
晚上開山路又遇上暴雨,這可不是美妙情況。
“是在下暴雨,但重點不是暴雨。”趙濤聲音有點兒抖,“我們、我們找不着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