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合禮

第11章 合禮

南雁歸并不知道爹爹和娘親一起睡的原因,只以為爹爹是在和她搶娘親。

可娘親一直和她睡在一起,爹爹好像從未和娘親一起睡,她大方一些,讓一讓爹爹也是應該的。

她用手抓了抓蘇言溪的衣襟,湊近了蘇言溪的耳朵道:“爹爹,你不能壓到娘親,娘親會讨厭你的。”

蘇言溪愣了一下。

她想起來自己睡姿不好壓到南雁歸的事情了,臉不知是喝酒産生的紅暈還是不自在的紅暈。

“我…我盡量。”

南雁歸擔憂的看了她一眼。

爹爹說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睡的,太可憐了,如果娘親因為這件事讨厭爹爹了的話,她會幫爹爹讓娘親原諒她的。

蘇言溪蹲下身來将南雁歸放在地上,林采荷就過來牽着南雁歸的手,南雁歸轉頭向南寂煙告別:“娘親,我去睡覺了。”

南寂煙應她:“嗯。明天見。”

林采荷出去時将門關上了。

偌大的婚房裏瞬間變得寂靜無比。

蘇言溪擡眼看向靜靜坐在喜床上的南寂煙。

她向前走了幾步将喜杆拿在手裏。

倏地,她有些緊張。

南寂煙見眼前的大紅色祥雲鞋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來。卻在停下來之後,久久沒有動作。

南寂煙垂下眼眸,聲音很平淡:“殿下,您不願意的話,可以一切從簡。”

“呵。”蘇言溪輕笑一聲:“本世子挑的是自己親自取回來的妻子,怎麽會不願意呢?”

她咬了一下牙齒,用喜秤将喜帕慢慢挑起,不經意一掃,瞬間怔住。

新房裏蠟燭搖曳,襯得南寂煙端莊雅致的五官都少見帶上了些許的豔麗,瞳孔依舊清幽似寒潭卻莫名的吸引人。她已近半月都沒好好看過南寂煙的臉,許是上了新娘妝的緣故,她臉上少了幾分倔強的清麗。

蘇言溪還是嘆了一口氣,她都不知道她怎麽會對一個言情女主的相貌這麽中意。

甚至…還是某種意義上的嫂嫂。

可又有一個想法告訴她,南寂煙可是她親手從魏倉大老遠娶回來的,她們可是有皇上賜的婚書,又正經的拜了天地,跪了父母的。

不說在古代,即便在她生活的那個年代,她和南寂煙可才真正的是妻妻。

就是…手段不太磊落。

南寂煙聽到了蘇言溪那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她微微皺了皺眉頭。

明明在魏倉時,蘇言溪威逼利誘,想盡各種方法讓自己和她成親,怎麽今日見了倒是不太願意了?

蘇言溪又伸手将放在一旁的酒拿了過來,伸手遞給她一杯。

“酒不烈,喝一杯應該不妨事。”

南寂煙伸手接過來剛要和她碰杯,蘇言溪卻突然捂住了自己的杯口,微微後撤,南寂煙疑惑的看向她。

“南寂煙,你是真的願意和我成親的嗎?”

南寂煙擡眼看向她,沒說話。

她願不願意,蘇言溪難道是不知道的嗎?

“哦,也是,你不願意。”蘇言溪突然覺得有些無趣:“那你有沒有今後和我離婚,合離的想法。如果沒有的話,你我既成了親,我自然就會像之前說的那樣,只會有你一個妻子,沒有亂七八糟的妾室,通房,也只會有雁歸一個孩子。我們就好好的過。”

她也知自己在魏倉做的不太地道:“在魏倉你和我畢竟還算是敵國,我确實是過分了些,很抱歉。但現在成了婚,我自然是把你當新婚妻子看待的,你看你能不能也試着接受我,在永豐,南雁歸可以依靠我,你也可以試着依靠我。”

蘇言溪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如果覺得可以的話,你就把那天的事情給忘了,當然并不包括南雁歸,只要你願意,南雁歸她就只會是我蘇言溪和你南寂煙的孩子。”

南寂煙皺眉思量了一瞬。

蘇言溪這一通話下來,只有兩個重點。

一,讓自己和她好好過日子,她會敬她,愛護她

二,讓自己把那天的事情給忘掉,重新開始。

說不意動是假的。

她心知蘇言溪和她成親只是為了南雁歸有個正經的身份,以及想用自己的身體為她解蠱毒,至于她本身怎樣,蘇言溪是根本不在乎的。

但如今,蘇言溪願意和她好好相處,讓她不必在侯門大院生活的太過艱難,甚至願意給她給別的男子給不了的承諾,她也該想明白的。

如果沒有那件事,她被皇上派過來聯姻,即便步履如冰,她也一定是存了和蘇言溪好好過的心思,甚至也許會做出讓步,允許蘇言溪納妾,納通房。

可有了那件事,她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會有正經的婚事了,卻還是不願意和蘇言溪多加交流,許是她有那個自知之明,蘇言溪不會為了南雁歸,愛屋及烏的喜歡上她。

至于第二件,沒有人會知道她多麽希望忘掉那日的事情。

南寂煙握緊了酒杯,眼眶濕潤些許,眉眼下垂:“殿下嚴重了,妾願意。”

她根本就沒有蘇言溪想要的東西,蘇言溪也不必騙她,那她試着多相信她一些,為雁歸,為自己多籌謀一些,也沒有損失。

聞言,蘇言溪突的高興起來,眉眼彎彎的,她再次擡起酒杯:“那娘子和我喝交杯酒吧。”

兩人酒杯相交,清醇甘冽的喜酒瞬間下了肚。

南寂煙喝酒次數極少,即便是不烈的酒,她也喝的微微皺起了眉頭,蘇言溪從床上摸了個桂圓過來:“吃點這個解一下辣。”

“謝殿下。”南寂煙看向已經去過皮的桂圓,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

蘇言溪:“嬷嬷沒教你這邊的禮儀嗎?”

南寂煙的身形一顫,她改口道:“謝郎君。”

蘇言溪聽得耳尖發燙:“你別那麽緊張,我只是随口一問。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愛喊什麽喊什麽,直接喊我名字,我也不介意,在外面喊殿下或者郎君都行。”

南寂煙:“妾知道了,郎君。”

她這幾日也被永豐的嬷嬷教授了許多禮儀,即便永豐不像魏倉那般禮教嚴苛卻也是不能直呼郎君的名字的。

蘇言溪可以不在乎禮儀,她卻不行。

她站起身來,微微躬身行禮:“郎君,妾為您更衣。”

蘇言溪:“……”

—其實,她不喜歡老婆幫她脫衣服,她喜歡幫老婆脫衣服。

“不用,我不習慣這樣,我自己會脫的。”她也站起身來,将大紅色的喜袍脫下…扔在了地上…

外袍脫下之後,她就只穿着一身單薄的白色亵衣,接着将頭上的玉冠一并摘了去,一頭黑色長發松散的垂在背後。

南寂煙視線輕輕一掃,對面的人生的唇紅齒白,眉眼間自帶一股文弱與少年氣并存的模樣,眼睛似水含情,腰線極細。

甚至神态,身形皆似女子。

許是,她和南雁歸實在是太像了一些,給了她這般錯覺。

蘇言溪指了指南寂煙的滿頭珠翠:“戴了一天了,你先摘下來吧。”

南寂煙點頭應是,她取下一只,蘇言溪就順手取了一只拿在手裏把玩:“明天讓采荷姑娘去庫房裏再取些來,你用過一遍的東西先放我這裏。庫房那些東西沒人用,你來了正好,那些東西終于可以發揮自己的價值了。”

南寂煙:“……”

她不答話,将鳳冠摘了下來,一頭青絲散落在背後,眉眼清淡,明明端莊無比卻又似帶着無限的風情。

蘇言溪不由得一怔,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迅速的移開目光。

她站起身來,拿了一杯茶走了過來,見南寂煙已脫了鞋襪半躺在床上,她咬了下牙齒,将身上的藥丸遞給南寂煙。

“把這個吃下去。”

南寂煙身形輕顫了一下,眼睛裏不自覺的帶上些許的恐慌:“殿下,這是?”

即便她很想忘掉那天的事情,她也知道她和蘇言溪是怎樣在理智全失的情況下偷嘗禁果的。

那種感覺,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嘗試一次。

她以為是蘇言溪不相信自己會和她圓房,準備用這種方法逼她就範。

可她在決定要和蘇言溪聯姻的時候,就已經願意和她洞房了。

她用手抓了抓被子:“殿下,妾願意與您合禮的。”

她的手甚至已經搭上了亵衣,垂眸,白皙細長的手指開始動作了起來,瑩白如玉的臉上緋紅一片,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委屈與緊張…

蘇言溪:?……

她的神色很複雜。

她以為虐言男女主應該得互相喜歡才能親親抱抱,小說裏她和男主也就解毒的時候才在親親抱抱,其他的時候還在虐戀情深呢。

到她這兒,怎麽就換成先d後愛的劇本了。

在她沉思的一瞬間,南寂煙的衣服已經解開了大半,已經隐隐約約能看見裏面鴛鴦戲水的肚兜。

“等一下。”蘇言溪的臉色發燙,深呼了兩口氣道:“這個藥是能蓋住你手上的守宮砂的藥,不是那種助興的藥。”

她母後給她的藥丸是能讓人昏睡過去的藥,她母親也知即便她女兒是個女兒身,也能讓南寂煙身上的守宮砂消失的一幹二淨。

可她就沒想過,她兒子可還是男兒身,甚至還讓人家懷孕了,他都沒将那玩意兒弄掉。她女兒還不能讓人家懷孕呢,怎麽就能去掉了呢。

蘇言溪手上的這一枚是林夕研制出來的,不過效果到底如何,林夕也不敢保證,只能保證這藥丸對身體無恙。

畢竟自古以來只見過拼命将守宮砂保留下來的,倒是沒見過用藥物去除的,去除的方法又那麽簡單,沒有大夫會去專門研制這沒什麽用的藥方。

南寂煙停下動作,她用左手去摸右手上的一小塊紅珠。

她也沒想到小時被嬷嬷嚴格教導,一定要保護好甚至必要時放棄性命也要保護好的東西,現如今…竟然要用藥物去除?

好似她這麽多年的堅持在別人眼裏就是可有可無,甚至…覺得麻煩的東西。

見她久久沒有動作,蘇言溪的心倏的一下提了起來。

雖然她是對女主有那麽一點心思,可現在讓她對南寂煙上手也确實是太過分了一些。

但什麽也不做又不給她吃藥,南寂煙明天還帶着守宮砂出去見人,那不出半日,整個京都都會傳她不行了。

她還是想要點臉的。

“怎麽了?”蘇言溪正經起來就顯得很陰沉。

南寂煙反應再慢,她也反應過來是蘇言溪不願意和她洞房,又不得不去掉她身上象征貞/潔的守宮砂,她才出此下策。

至于原因…

她記得蘇言溪曾說過,她身上的蠱毒于那方面有損,五年前她和自己那樣…瘋狂,她都沒有将自己的守宮砂去掉。

何況是五年後,蠱毒加深的現在了,她可能更不行了…

而且聽說那方面有病的男人,極易心思深沉,性情抑郁,怪不得五年前還算是正人君子,五年後就變成這般威逼利誘,樣樣使得的模樣了…

作者有話說:

蘇宴席:“氣死我了,我又不行了?!”

南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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