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分辨
第23章 分辨
回到府上後, 蘇言溪看向旁邊坐着的兩人。
南雁歸在路上的時候,眼睛已經困的睜不開了,腦袋一沉就在南寂煙的身上睡着了, 這會兒鼻尖還冒着細汗,睡的很沉的模樣。
馬車停穩後, 蘇言溪彎下腰來, 将南雁歸抱了起來,南寂煙又拿了披風給南雁歸披在身上。
壽昌王比她們先到府上, 剛一站穩,他就看到蘇言溪抱着南雁歸下來了, 他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他對譚敏之道:“抱孫不抱子, 言溪都被你慣壞了。你明天和她說上一說。”
雙胞胎兒子出生的時候,他再高興也沒有像蘇言溪一樣将孩子天天抱在懷裏。
即便他現在就那麽一個孫女, 也顧念着已經四歲了, 也沒好意思再上去抱。
“讓她抱吧。”譚敏之興致不太高:“言溪能不能看到孫子出生都得看天意呢。”
壽昌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也不再勸了,率先進了王府去。
蘇言溪抱着南雁歸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南寂煙跟着進來, 讓她半眯着眼睛, 洗了洗臉, 刷了牙齒才讓她睡過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 蘇言溪剛将外袍脫掉, 南寂煙就猶豫的看着她,似有話要說。
蘇言溪道:“怎麽了?”
她吸了吸鼻子,輕輕的嗅了嗅自己周遭的味道。她自己倒是沒喝酒, 可身上還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些許酒的氣味。
可…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郎君。”南寂煙言辭有些吞吐, 皺了皺眉頭, 還是将之前蘇言溪遞給她的賬本拿了出來,擔憂道:“妾發現王府裏的賬本有近一萬兩對不上。”
之前是王妃管的家,即便有所虧空,她也不會将這事拿到明面上來說,可臨近年關,各個店鋪都将送了一份粗略的賬單出來,只略微一算,便可知有近一萬兩的白銀對不上。
明明府上的人都說的上是節儉。
蘇言溪:“…是嗎?”
她拿過賬單初略的看了一眼,又看向南寂煙道:“你先去沐浴吧,回來我再給你講。”
南寂煙聽她意思,王府必然是對消失的一萬兩有數,她眉頭跳了跳。她父親就被卷入過謀反案中,蘇言溪家這種條件,稍有不慎恐怕也會招人陷害。
不過轉念一想,蘇言溪和皇上交好,又确實沒有謀逆的心思,應該不會是她想的最差的結果。
蘇言溪嘆了一口氣。
賬單是她娘親做的,不合理的地方确實做了僞裝。不過一到年關還是有些對不上,南寂煙又很聰慧,這麽多的錢,發現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當然知道這麽多錢用來做什麽,還不是為了找她失蹤近五年的哥哥蘇言洄。
蘇言洄最後消失的地點是大梵寺,那并不是永豐的領土,找起人來自然小心翼翼,稍有不慎被魏倉的人發現了,那就很有可能引起兩國交戰。
這多個原因下來,用在這上面的錢确實是極多。
南寂煙現在還認為蘇言洄在隔壁院子裏養病,知道真相,指不定會怎麽想。
不過借此機會,她也确實該告訴南寂煙,她哥哥其實并不在府上的事情。
想到這個,她就有些難受。
蘇言溪洗了澡回來,南寂煙已經又在看書了,她輕咳了一聲,道:“夫人,就寝吧。”
南寂煙:……
她還以為蘇言溪會和她徹夜長談賬本的事情。
南寂煙将書收了起來,走到床邊後,她将外袍脫掉,只剩下亵衣,躺在了床裏的內側。
蘇言溪也上了床後,将白色的紗帳拉上,又熄了蠟燭,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她略微偏了偏頭,确保南寂煙可以聽得道:“其實,我有件事情沒有告訴你。”
南寂煙眼睫輕輕的眨了一下,她道:“郎君是世子,正事為重,不用事事告訴妾。”
“……”
她其實沒什麽正事。
蘇言溪卡了一下殼,繼續道:“不是。也不算是正事吧,算是我的家事。”
南寂煙靜靜的聽着。
“你也知道我有個雙胞胎哥哥,他叫蘇言洄,他和我長得至少有八分相像,稍一做僞裝,外人就分不出來誰是誰了。”
聽到提起蘇言洄,南寂煙正經了兩分神色。
她來這裏這麽久,其實也發現了一些怪異之處,蘇言溪和她說的是蘇言洄得了重病,在自己院子裏修養,從不讓人進入。
可林采荷告訴她,府裏只會給蘇言溪和王妃煎藥,蘇言洄的藥是從來沒有過的,從賬本上來看,蘇言洄這幾年也沒有走府上的賬來買藥。
“妾還未見過大伯。并不知郎君和大伯的長相到底有幾分相似。”
其實蘇言溪也很好奇,南寂煙那天到底有沒有看清楚身上人的長相。
不過即便是看清楚了,她大概率也分辨不出來。
蘇言溪整理了一下語句,道:“他其實并不在府上,五年前他突然去了魏倉,然後就失蹤了,府上這幾年一直派人尋找卻沒什麽收獲。”
南寂煙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她略微皺了皺眉道:“魏倉?”
“對。”蘇言溪點了點頭,她突然伸出輕握住了南寂煙的手腕,繼續道:“他最後消失的地點在…大梵寺。”
大梵寺…
南寂煙一時間有些愣住,心髒突然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蘇言溪輕抿了一下唇:“我事後去查過了,他在大梵寺也曾和一女子…共度良宵。”
她突然笑了笑:“或許那個女子和你一樣,也給我哥生了個可愛的女兒,只是大概和他長得不像,我找了一圈,我哥,女人,孩子都沒找到。”
蘇言溪不敢看南寂煙的臉,她知道以她現在說出來的信息,南寂煙對那天的人是誰,必然有所懷疑。
果不其然,她聽到南寂煙道:“郎君,大伯也和你一樣…身中蠱毒嗎?”
南寂煙的臉帶着些許的慘白,她就是莫名的心慌。
大梵寺她住了那麽久,自然是知道那陣子,只有她和林采荷住在那裏為祖父祈福,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女子在那裏。
“對,他也身中蠱毒。”蘇言溪閉了一下眼睛:“不過他沒有我幸運,娶回來的妻子有解毒的作用。”
她的聲音很溫和,南寂煙卻從她的語氣中聽到了幾分涼意,凍得她全身冰涼。
蘇言溪突然翻了身伏在她的身上,她摸上南寂煙瑩白如玉的臉,指尖微觸就可感受到一片冰涼。
她看向南寂煙的臉,道:“如果你見了我哥,可別分不清楚我們倆,我們可沒那麽一樣。”
蘇言溪将南寂煙的雙手一推,推到她的頭頂,輕蹭了一下她的鼻尖:“他也沒那麽好運氣,把你娶回來。”
南寂煙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心很慌,慌到沒辦法仔細思考。
明明與她這樣已有幾次,這次卻還是緊張的渾身僵硬。
她看着蘇言溪試探着壓了過來,南寂煙緊張的閉上眼睛,冰涼的唇瓣相互接觸,她明确的感受到蘇言溪在她的唇瓣上微微的動作着,毫無章法卻又似乎很是熟練。
南寂煙被蘇言溪推到頭頂的手突然握成了拳頭,緩緩的張開了自己的唇瓣。
即便那日她更多的時候是背對着蘇言溪,迷迷糊糊的不清楚她在幹什麽,剛開始的一陣,她還是有和自己的唇瓣做親密的動作。
她這樣做,只是迫切的想證明…那天晚上的是她身上的這個人,而不是她從未見過的大伯…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她該怎麽辦?
一女侍兩夫已是她的極限,但他們倘若還是兄弟,那可是真正的有違倫/理。
她倒也罷了,南雁歸該怎麽辦?
自己的爹爹是小叔,自己的伯父才是爹爹,而她的娘親根本認不出來她的爹爹是誰?
蘇言溪有些意外南寂煙這麽配合她的動作,她迅速的堵住了她的唇,沒有牙關的阻擋,她輕易的品嘗到了口腔裏的甜意。
即便是自己故意的,南寂煙還是不受控制的發出了微弱的聲音,閉着眼睛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動作。
耳邊盡是蘇言溪略微沉重的聲音,掙脫不掉的感覺,反倒讓她對那夜的記憶愈發的清晰。
那天她就是這樣被蘇言溪吻着,吻她的唇,吻她的下巴,吻她的脖子…
每吻一下,她就似卷走了自己身上的一分力氣。
雖然很不自在,她也慢慢确定了那天晚上的确實是蘇言溪,不是她哥哥,人一放松下來,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
南寂煙這麽配合她,蘇言溪沒忍住多親了一會兒,眼睛不太清明。南寂煙也并不好受,被她親的似乎喘不上氣來,心髒也在不規律的劇烈跳動,對那日的情形又從未像此刻這般清晰,身體的熱意也在不斷攀升,她知道再繼續下去,蘇言溪會對她做什麽…
蘇言溪突然停了下來,她翻到一邊大口的喘氣,南寂煙的額間滿是薄汗,整個身體卻突然放松了下來。
蘇言溪嘴角勾了勾,突然在她耳邊問:“今日怎麽這麽主動?”
她還真是好奇,即便南寂煙答應了助她解毒,南寂煙也少有一開始就讓她攻進口/腔的。
南寂煙只感到臉上的溫度還在不斷攀升,明明是冬日,她卻被熱的全身都在出汗。
而且…她真的不理解,蘇言溪為何能如此鎮定的問出這種問題?
還是說這其實是真實的閨房情趣?
她沒有可以讨教的對象,她并不知道,但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蘇言溪肯定是知道對這種事是有所抗拒的。
但…還是願意縱着她…
南寂煙閉上了眼睛,聲音微弱,道:“郎君,可能産生了錯覺。”
蘇言溪喉頭滾動,她突然有些想笑。
她倒還是第一次見南寂煙這副模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與她相比也不遑多讓。
作者有話說:
南姐姐:“那個人肯定是你。”
蘇宴席:“真的嗎?我不信。”
南姐姐:“…那你最多還是只能親親脖子…脖子以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