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日願望

第31章 第 31 章 生日願望。

這場生日宴會雖然規模很小, 但氣氛卻被烘托至最高點,做為氣氛組組長的高以圍功不可沒,一人便有千軍萬馬之勢。

“嫂子, 開心不!”高以圍問。

“當然。”白荔也大大方方地回答。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時候, 旁邊放下蛋糕的沈今延剛直起腰身, 清冷視線斜落過來:“是因為有人給你過生日開心, 還是因為和我結婚開心?”

以最漫不經心的語氣,挾裹着隐隐的寒涼感。

空氣安靜數秒。

白荔怕回答不對勁, 又惹沈今延不悅。考慮到生日是他記得的, 她便說:“都很開心。”

沈今延修長的手指解掉蝴蝶結絲帶, “你倒是很随遇而安。”

他的口吻很淡,淡到白荔聽不出是諷還是誇, 她只能靈機一動轉移話題:“今延, 那你有給我準備禮物嗎?”

她還是蠻期待的。

如果他有給她準備禮物, 她一定會很感動的。

豈料,沈今延看一眼她面前的酒杯後, 視線轉移到她臉上:“你要是喝醉了就下桌。”

白荔:“……”

無話可說。

她就不該對這個人有什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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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以圍出來打圓場, 從身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禮物袋,“嫂子, 這是我準備的禮物,不稀罕他的。”

鐘思量也一并拿出包裝好的禮物,并說:“我讓我妹幫我挑的一瓶香水,希望你喜歡嫂子。”

“傻狗吧你鐘思量!”高以圍錘了鐘思量一拳,“哪有人送禮物直接說是什麽的, 一點驚喜都沒有了。”

鐘思量捂着胸口:“錯了錯了……”

白荔同時接過兩人的禮物,由衷地露出笑容:“謝謝你們,我很開心。”

自從18歲離家後, 白荔再沒有過上如此像樣、有儀式感的生日。

她是打心眼裏覺得感動。

此時,沈今延已經踱到落地窗前抽煙,背影深沉,他望着下方cbd的揚鷹地标,眸光十分的晦暗。

高以圍繞過桌子,坐到白荔的旁邊,神秘兮兮地說:“我給你看個東西。”

白荔低眸,“嗯?”

“給你看今天我哥給我發的微信。”高以圍說。

高以圍拿出手機,點進和沈今延的對話框,白荔首先被他給沈今延的備注逗到了。

備注是:嘴硬王中王

聊天界面上,是下午三點出頭沈今延發給高以圍的微信:【今天晚上零點一過就是白荔二十六歲的生日,她是個最喜歡驚喜和熱鬧的人,但我完全不希望她搬過來第一天就在家裏搞生日局,我會很不習慣,也讨厭滿屋子飄着火鍋的味道。】

高以圍給沈今延回了兩句:

【你又在口不對心了。】

【你這人死了燒三天,只有嘴巴還在。】

這段對話,以沈今延回複的一個句號結束。

“你看懂了吧?”高以圍偷瞄一眼落地窗前的沈今延,壓低聲音,“只要任何和你有關的事情,往他說的話相反方向理解就對了。”

白荔心裏很震驚。

難道說沈今延對她,真的是口不對心嗎?他只是表面嫌棄厭惡她,實際上還是很愛她的?

高以圍的語氣變得有些得意:“全世界只有我能get到他的意思,今晚這些都是我準備的,你別看他站那兒沒什麽反應,估計心裏很滿意呢。”

白荔緊緊盯着沈今延的背影不放,過了兩秒,她突然站了起來,“我過去一下。”

白荔走到落地窗前,停在沈今延的身邊。她轉頭,與他看着窗外同一片的夜色,“要一起切蛋糕嗎?”

在她看來,這是一種示好的暗示。

而沈今延完全能懂這種暗示。

因為在以前的時候,兩人約定好,如果吵架冷戰的話,另一方想求和,就要主動約對方同做一件事——一起做飯嗎?一起看電影嗎?一起出去散步嗎?

沈今延緩緩籲出一口煙,英俊臉龐氤在霧籠的白裏,他毫無情緒地說:“我對切蛋糕沒什麽興趣。”

“可今天是我生日诶。”白荔拿出點耍賴的勁兒,杵在原地不走,“我想和你一起切蛋糕。”

“……”

“這就是我今年的生日願望。”她還補充了一句。

沈今延還是沒反應。

無奈之下,白荔只好上手,輕輕拉着他白襯衫的袖口。她不敢直接拉他的手,怕被甩開。

拉住後,她試圖拉動他。

沈今延黑眸深匿,漫不經心地掃一眼她的手,然後說:“與其被你動手動腳,那我還是自己走吧。”

“……”

白荔的眼角抽了一下,不管怎麽說,目的好歹算達到了。

三層蛋糕擺出來,綠野仙蹤主題,通體奶油是淡綠色,上面是極高手藝裱出來的精靈小人和繁花朵朵。

白荔的幸運色是綠色,當她看見這個綠色系的蛋糕時,心裏更加有點相信高以圍說的,沈今延只是口不對心,他還是很在意她的。

這麽多年過去,他不僅記得她的生日,還記得她喜歡的幸運色。

插好蠟燭,關掉客廳的燈,輪到白荔的許願時刻。

高以圍還給她戴上滑稽可愛的生日帽,同時給她錄視頻,揚聲唱着生日歌,讓她許願。

燭火躍動着,白荔的眼亮晶晶,她轉頭看了眼身旁深沉冷峻的男人,然後笑笑說:“我的願望很快就要實現了,不用許了。”

她說要一起和沈今延切蛋糕,不止是随口說說。

而是真的将其當作願望。

“除了這個沒別的願望?”沈今延拿着切蛋糕的塑料刀問她。

“暫時沒了。”

“……”他看上去有點無語。

下一瞬,白荔的手背一緊,感受到一圈包裹勢的溫涼。她低頭,看見是沈今延握住了她的右手。

她的心跳一亂:“你幹嘛?”

白荔是坐在一根獨凳上的,沈今延已經來到她的身後。他握着她的手,俯身彎腰,臉龐停在她的耳朵旁邊。

白荔可以感受到他有條序的呼吸,以及像羽毛般掃在耳畔的熱息。

“還能幹嘛?”他低沉悅耳的嗓音近在咫尺,明明沒情緒,卻意外勾人心弦,“當然是幫你實現一下三歲小朋友都不會許的幼稚願望。”

……一起切蛋糕。

這也能算作願望,他真的想發笑。

白荔面紅耳赤,已經忘記要同他鬥嘴。

其實她說的一起切蛋糕,是網上那種大火的視頻,流行“你一刀我一刀”輪流來切。

而不是……不是他握着她的手一起切。

或許是他不愛上網沖浪吧,她只能這樣想。

男人的手很大,指節分明,膚溫微涼,足以将白荔的手完全包裹住。她的身體也差不多是被他給包裹住的,完全處在一個在他懷裏的狀态。

如此的肌膚之親。

完全是在白荔的意料之外的。

但是她一點都不排斥,只是很緊張,都忘記了要怎樣去呼吸。

仿佛回到兩人重逢的第一天,下一秒,他的聽診器就要落在她的心口,窺聽紊亂心跳,剖解她全部的無措和慌亂。

沈今延把刀把塞到她的指間裏,她的手指有點發抖,他握着她的手就收了力,将她握得更緊。

感受到他的力度,她也被迫握緊了刀柄。

“你想從哪兒切?”他在她的耳邊低聲問。

白荔的注意力無法集中在蛋糕上,她說:“就…就紫色的那朵花吧。”

“……”

耳邊傳來男人的一聲嘆息,很無奈,“上面沒有紫色的花。”

白荔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心跳砰砰,用另一只手指了一個小精靈,“那就從這開始切吧。”

要用刀切下去,身高腿長的沈今延只能俯得更低,他另一只手撐在桌沿,徹徹底底地把白荔圍圈在懷裏。

兩人距離更近。

近到白荔的後背與他胸膛相貼,他的溫度明顯,她還聞到他身上很好聞的香水味——清冽的烏龍,混着甘甜橙花,真的好讓人上頭啊。

她哪還有心思切蛋糕?

白荔就像是一具失去自主意識的木偶,被他握着手,讓他牽引着一舉一動。

他舉起她的手,讓淡綠色的刀落下去。

刀刃陷進柔軟香甜的蛋糕裏,她的心也仿佛跟着陷落進去,膩進無邊無際的奶油裏。

這一刻白荔才真的明白,能夠引發心髒地震的人不是只有一次這樣的能力,而是無數次。

沈今延有能力做到這樣。

時至今日,她還是瘋狂為他心動。

-

沈今延對甜食更是不感冒。

作為一個醫生,他深知甜食對現代人的諸多危害。人們總是在不經意間攝入過多的糖分,尤其是飲食結構以碳水為前提的情況下,大家都容易肥胖、內髒脂肪過高,或者患上糖尿病。

白荔也不勸他,但他今晚格外地大發慈悲,或許是給她這個壽星的面子,還是淺淺嘗了幾口的蛋糕,但也僅限是五口。

不愛吃的東西不超過五口,是的,這也是沈今延的規矩之一。

吃完蛋糕,幾人一同收拾滿桌的狼藉。

白荔剛把空啤酒罐放進垃圾桶,就被高以圍擋開,“嫂子你歇着,要不然我哥又要怪我沒眼色了。”

沈今延冷冷掃高以圍一眼,沒說話。

白荔不好意思在旁邊幹看着,還是決定一起幫忙,這時候沈今延突然冷冷說了句:“白荔,你的心髒估計很想起訴你。”

“……”

“我可不想到時候下班後還要幹在醫院的活。”

白荔聽懂了,他的意思是,她的心髒最近需要好好休息,不宜過勞,他可不想在家裏進行搶救工作。

“哪有這麽誇張啊。”她嘴上抗議着,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到了沙發上。

“……”

在離開前,高以圍又想到一件事,對沈今延說:“記得我下午給你說那個事不,那個酒保估計要蹲十五天的局子。”

沈今延微微皺眉:“什麽酒保?”

高以圍人傻了:“酒保偷酒啊。”

沈今延:“你那兒的酒保偷酒?”

高以圍:“……”

沈今延:“怎麽發現的偷酒?”

高以圍忍無可忍:“我查賬發現的!我下午說過了!!!”

白荔坐在旁邊,看兩人對話,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一部喜劇電影《夏洛特煩惱》,裏面的男主角夏洛,到馬冬梅家找人時遇到一個樓底下手拿搖扇的大爺。

“大爺,樓上住的是馬冬梅吧?”

“馬東什麽?”

“馬冬梅。”

“什麽冬梅???”

“馬冬梅啊!”

“馬什麽梅啊?”

……

她忍俊不禁,輕盈的笑聲引來兩人的注意。

高以圍指着沈今延向她告狀,“嫂子你看他——就下午他讓我幫你搬家那通電話,我給他說的,他一個字都沒記住。”

“……”

“他真的被幸福沖昏了頭腦,他——”

“你滾不滾?”沈今延打斷了高以圍的話。

高以圍一邊往門外走,一邊罵罵咧咧:“是是是,我的存在阻礙了你的幸福。”

鐘思量在門外探個腦袋:“走了啊,嫂子!”

“嗯嗯。”

說話聲被關在門外,滿室都安靜下來。

白荔開始有點局促,她看着沈今延已經走到旋轉樓梯。他往上走了幾級臺階,朝她投來一眼,“你要在客廳坐一晚上?”

“……”她慢吞吞地站起來,跟上去。

上樓梯的時候,白荔一直在做心理建設,告訴自己等下和沈今延同處一室一定要鎮定冷靜,千萬不要失态。

也千萬,不要被他拿住把柄。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卧室。

白荔注意到床上只有一個枕頭,她想着得再要一個枕頭時,沒注意到腳下,踢到床柱。

一個踉跄,直接撲到了沈今延的後背上。

因為害怕摔倒,她本能地扯住了他的手臂,扯得他身體一晃,兩人一起滾到床面上。

“……”

時間靜止。

白荔的心跳也在這一瞬間靜止。

要不還是去死吧。

死了就不用面對如此尴尬的至暗時刻了。

最主要的是,沈今延并沒有看見她踢到床柱,從他的視角來看——她從後面突然扯着他的手臂,以蠻力強迫他,和她一起滾到床上去。

此時此刻,沈今延躺在床上,而她趴在他的身上,兩人近距離地對視着。他看着她的眼神變得格外意味深長,還帶點了然的玩味,好像在說“我就知道”或者是“果然露出狐貍尾巴了”。

呼吸交彙的暧昧時刻。

白荔在想,這麽社死抓馬的事情為什麽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穩住呼吸,故作平靜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絆了一下。”

“我又沒說什麽,你解釋什麽?”沈今延盯着她,覺得有點好笑。

他這樣子,仿佛在變相說她越解釋越心虛。

沈今延接着又說:“這樣的方法只适用于電視劇,放在現實生活太過蓄意,你不覺得嗎白荔?”

“……”

果然,她又變成了刻意的那一方,刻意地摔倒,刻意地拉住他的手臂,刻意地與他盡可能多地發出肢體接觸。

白荔臉上出現後悔的神色,她剛剛幹嘛一進門就要去注意床上有幾只枕頭啊?!

她的表情變化被沈今延精準捕捉,他淡淡說:“沒必要這麽氣餒,你在做之前就應該想到,這樣的方法從統計學的角度上看,成功率本就是客觀的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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