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倔強

倔強

田春花受不了木長澤和琴心的親昵,在木慈的勸說下回娘家去了。

木慈送走田春花的時候,承諾一個月送走琴心。故而,田春花一走,她便開始物色對象。

琴心要的是身強體壯漢子,力氣大的人總見不得差吧!

說起村裏力氣大的,出了名的是村南邊的打鐵師傅王大嘴。這人生的虎背熊腰,無比壯碩。而立已過還沒娶媳婦,是個好料子。

木慈決定去會會王大嘴,看看他有沒有動女人的心思。

還沒走到村南頭,打鐵的聲音就傳入木慈的耳朵裏,哐當哐當的。木慈也是那時候明白為什麽村裏人不願意将新屋做在南邊。

木慈小心翼翼的靠近王大嘴的屋子,循着聲音找到了他打鐵的那間小屋,透過破敗的窗戶偷.窺着他。

王大嘴正在賣力的打着鐵,他赤着胳臂,褲子高高挽起,腿毛多得有些吓人。上衣随手圍在腰上,活脫脫一幹活的樣子。他滿身散發出汗水的味道,木慈想,這種男人應該能滿足琴心的要求吧!

正在她看得起勁的時候,一只大手悄無聲息地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将她的雙手交織在一起,很快将她拖到了南邊的稻場上去了。

每年秋天收完水稻後,村民将谷粒碾壓下來後,會将水稻稭稈留下來捆綁在一起,然後堆成得高高的,統一放在稻場上,村裏人管這個叫草堆。每家每戶的草堆中間會留出一點縫隙,以便區分。冬天和下雨天的時候,稭稈就當作飼料喂給黃牛吃。每家的稭稈起先會堆得有兩座房子那麽高,到第二年秋收之前,會慢慢變的與竈臺同高,只等着水稻收割完成後,再重新堆高它。年年周而複始。

那些草堆與草堆之間的縫隙,是孩子們捉迷藏最好的藏身之處。木慈被人拖到草堆中,緊接着被按在草堆上。那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誰家膽大的小娘子,好生不要臉,竟偷看男子軀體。”

這下,木慈掙紮得更厲害了,那個臭流氓趙增又出幺蛾子了。

趙增看着掙紮的木慈,惡趣味又上來了,他兩只腳分跨在木慈的兩邊,慢慢的坐在了她的屁股上。

“若是你願意跟我當牛做馬,我便放過你,不将你的醜事說出去。”

Advertisement

木慈快被壓死了,這人看着不胖,為什麽會這麽重?

“答是不答應?”趙增用腳踢了一下她的大腿,催促到。

忍辱負重的木慈艱難的點頭了,這才換的那人松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順便用那只手拍了一下她。

“真是一匹聽話的好馬。”

終于自由的木慈迅速跳了起來,喘着氣拍打着身上的草。

“你有病是吧!逮着人就發神經是吧!”

覺察到趙增危險的目光後,木慈迅速閉嘴。如今的趙增一點都不聽話,動不動就欺負她,真不可愛。

“你怎麽在這兒?”她趕緊轉移話題。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為什麽在這偷看男人?”趙增反客為主。

“我,”木慈覺得自己不能再向他低頭了,否則成婚後還了得,“我不告訴你。”

“喲,”趙增笑了,不懷好意的哪種,“非要我幹得你聽話才成是吧!”

“臭不要臉。”木慈罵道

“我保證,你會非常喜歡我的不要臉的。”

木慈又不想理他了。

“我知道你是來做什麽的,不過我奉勸你罷手,不要做傻子才做的事。”趙增靠近她,拿起她的一絲頭發嗅了嗅,“該洗頭了。”

木慈搶過自己的頭發,離他遠了一步,卻被他拉到離他更近的位子。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我說找男人的事,別費心思了,那男人早就跟琴心有一腿了。”

木慈看着他,不可思議的說道:“怎麽可能?她才來了三天。”

趙增坐在地上,背靠在草堆上,嘴裏叼着一根稻草,

“不信,你可以回去問問她。”

木慈轉身欲走。

“等等,”趙增喊住了她,“在這之前,先算算我倆的賬吧!”

“什麽賬?”木慈停住了腳步。

“你上次欠我的銀子不還沒還嗎?”

”你不是說不用還了嗎?”在木慈的心裏,她嫁給趙增是遲早的事。

“哼,”趙增吐掉了口中的稻草,“那前提是你嫁給我之後。”

“我又沒說不嫁,你着什麽急?”木慈不滿。

“你以為你像這樣偷看男人後我還會娶你嗎?你高估了自己。我可是要娶個冰清玉潔的姑娘。”

木慈這次是出離憤怒了。

“不娶就不娶,誰稀罕你。”她轉身就走,無比堅決。

趙增仿佛看到曾經對她不屑一顧的木慈又回來了,他心裏咯噔了一下,轉而滿腔怒火。

他大步追上木慈,一把将她拖回草堆中。

“木慈,你休想挑戰我的耐性。告訴你,我已經不是曾經讓你随意擺布的趙增了,你會為你剛剛的話付出代價的。”

他還想說更狠的話,只是瞥見她滿臉的淚水,心似乎被斧頭狠狠砍了一下。

趙增松開鉗制木慈的手,後退了一步,不再說話。

過了很久,木慈依舊半跪地上。

“好了,你別哭了。”趙增的聲音很小。

木慈從地上抓了一把土,忽地一下扔到他的臉上:“沒心肝的王八蛋,你不娶就不娶,老娘又不是嫁不出去,有必要這樣糟踐我嗎?”

趙增低頭沒說話。

“你不想娶我就不要再做混賬的事,沒有你,我是個再冰清玉潔不過的姑娘了。”

木慈低頭用手巾擦着她的眼淚鼻涕,剛剛哭得太傷心,以至于現在一個勁的在打嗝。

趙增低頭,單膝跪在地上,伸手拿過她的帕子,替她擦除臉上的污漬,另一只手輕撫她的後背,用動作安慰着她。

木慈看着他,有一瞬間的心動,那心動再不與前世有關。

“趙增,如果你不是非我不行,那我們就斷了了吧!”上輩子欠他的不還也罷。

趙增手上的動作停止了,他的臉上的表情似乎定格了。

木慈還想說點什麽,就被他強勢而溫柔的吻迷得不知所措。過了很久,木慈感覺臉上有冰涼的東西滑過。

一吻過後,兩人都平靜下來了。趙增雙手溫柔地捧着木慈的頭,他倆的臉靠的很近,能夠很真切地感受到彼此地呼吸。

“我不會放過你的。”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木慈心弄得囧囧的,這又是哪一出。

“還生氣嗎?”趙增問。

“還有一點。”木慈賭氣,事實上,氣早已消了,趙增溫柔的終于像她記憶中的模樣。

“那我再來一次。”

趙增笑了,作勢要吻。

很久很久以後,木慈才知道那天的事給她帶來了多深刻的影響。趙增從那以後養成做錯了事既不陪禮又不道歉直接動手動口的壞習慣。

當時氣氛正好的時候,一陣難聽嘹亮的歌聲由遠到近的傳入兩人的耳朵。

木慈吓得慌神了,現在若是被人看見她和趙增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指不定該怎麽說她。雖說她不在意外人的閑話,可關鍵是田春花會亂想,她不想再讓她操心了。

“我建議你不要躲,聽那聲音就知道是李老漢,兩個眼珠子成天瞎轉悠,你出去我不能保證你不被逮住。”

“那怎麽辦?”

“我幫你,但是有個條件。”

“你還要不要臉,是你把我拉到這鬼地方來的,現在竟然說這種話?”木慈壓低聲音說道。

“一句話幹還是不幹。”趙增不容反駁的問道。

“行,但不能過分,猥瑣的要求不能提。”

趙增嗤笑。

“總有一天你會求着我提的。”

木慈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的胳臂。

“藏在那個角落裏,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要出來。”

趙增說完,拍了拍衣服,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稻場。

不一會兒,木慈就聽見了他和李老漢的對話,當下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

随便編個什麽理由不好,非要說出那種話來。

“喲,趙小弟,怎麽在這兒?”

“随便走走就到這兒來了。”

“随便走走?我看不是吧,瞧你這衣服淩亂的,莫不是在大白天的在這種地方吃野食?”

“哪裏哪裏,是家食。”

“哦,哪家姑娘,讓老兄看看眼。”

“現在恐怕不方便,你知道的。”

兩個男人猥瑣的笑容傳進木慈的耳朵,她恨不得将趙增剝皮抽筋。

“好,那我就不打擾你的好事了,兄弟我今天成全你們這對小鴛鴦,繞道而走。”

“感謝感謝,他日事成請你喝酒。”

“成,一言為定。”

趙增打發了李老漢,滿面春光的回到了木慈的身邊。

“很得意是吧!大騙子,說的跟真的一樣。”木慈氣鼓鼓的說道。

“李老漢那人雞賊,只有這種話才能騙過打了大半輩子光棍的他。”

“哼!”木慈并不買賬。

“随你信不信。”趙增不在意。“現在事情解決了,你是不是該履行你的諾言了。”

木慈看了四周一眼,再注意到趙增色色的樣子,心頭有不好的預感。她雙手捂住胸前,

“不行,剛剛說過不能是猥瑣的事情。”

“糾正一下,男歡女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不猥瑣。只是讓你失望了,不是那事。”

木慈的心情像是個被線控制的木偶,一上一下的,最後終于放松了。

“十兩銀子。”

木慈炸毛了。

“什麽?你搶錢啊!雖然你現在窮,但不至于靠賺我的錢發財吧?!”

“我是商人,掙錢是我的本分。給還是不給,不給我就喊人了。”

“你喊吧,不給錢,打死都不給。”

“你可想清楚了,剛剛李老漢已經相信我的話了,若是他現在看到你,你猜他會怎麽想。”

木慈氣急,跟趙增做買賣,真是與虎謀皮,得不償失。她滿臉鄙視和憤怒的在他早已準備好的紙張上按了手印,這次,趙增帶了紅印子。

“你是不是早就把這些東西準備好了,只等我上鈎,甚至那個李老漢是不是你請來的幫兇,否則,怎麽會那麽巧。”

“為什麽這麽說?”趙增完全不在意她的情緒,像是逗弄一只貓一樣。

“因為不會那麽巧。不要告訴我你随身準備了十兩銀子的欠條,随時準備讓人簽字畫押,然後湊巧就被我碰上了。對了,還有上次五兩銀子的欠條也是那樣的。”

木慈越想越憤怒,她有了不太好的猜想。前世趙增後來發財了,但誰都不知道他是怎麽發財的,傳言最多的是他靠女人,但後來木慈并沒有發現他身邊有什麽女人,所以只是當一個笑話來看。

木慈想到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心裏有些涼涼的。

“你從頭到尾就只打算玩.弄我,從我身上詐一筆錢後抛棄我,再尋找其他女人當你的獵物。趙增,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你賺錢的工具了。”

趙增眼神淩厲地看着木慈。

“是啊!沒想到你這個傻女人當真了,愛上了我。”

“我沒有。”木慈争辯着,她的自尊心不允許這樣被人踐踏,尤其是趙增。

“還說沒有,”他輕輕地刮着她的臉龐,“這上面還有你淚水風幹的痕跡。”

“你滾開。”

“惱羞成怒了吧!說明我說對了。承認你已經愛上我了吧!木慈!”

“我那是我故意哭出來騙你的,看看你會不會心軟,”木慈狡辯到,随後想到了趙增的把柄,“是你愛上了我吧,否則怎麽會因為我哭而變得溫柔起來。”

“是啊,我早就愛上了你,行了吧!”

趙增說得很随意,完全不像是在說真話的樣子。

“惡心,別對我再說這種話了。”

木慈說完就跑了,留下趙增一人。

惡心。這是他不知道聽了多少遍的詞語,都是出自同一個人之口。

他一點都不在乎,真的!反正欠着他的錢,她逃不掉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