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5
是你撿到的魚魚嗎 5
夏嶺南觀察了一下謝安安的神色，見對方只有好奇，沒什麽別的不快。才放下心裏的忐忑，繼續說：“我想要，去深淵許願。”
來了，重點劇情。
謝安安的心猛跳了一下。
如果能夠許願，是母樹共同的屬性的話。那麽她也一定要想辦法去深淵一趟的。
“深淵的周邊水流很複雜，獨自接近深淵的魚，越用力靠近越會被甩的更遠，偶爾還會被暗流卷進去打暈。只有歷代祭祀才知道，要如何靠近那裏。”
聽到這詳細的後果介紹，謝安安心知在設定上，這位人魚夏嶺南，肯定自己嘗試靠近深淵不止一次。
而現在夏嶺南明顯不像上個世界那樣，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她只能順着對方的話，打探更多的情報。
“唷~這不是我們的暗夜之王嗎？”正當謝安安準備進一步詢問時，身後傳來流裏流氣的聲音。
“白乎乎一團還敢說自己是暗夜之王。白化的小可憐~從小被親族抛棄，搞得自己瘋瘋癫癫的~”
“他現在不是還睡水草叢，根本不敢去人魚族地住嘛？”
身後的兩只深藍色的蝠鲼一唱一和，本來還挺好聽的聲線卻無端惹人厭。
夏嶺南伸手把謝安安攬在背後，轉身想離開。并不理會這兩只上下飄忽的大藍盤子。
“這就跑啊？這麽慫哪來的本事養人類啊？不如給我們養？”一只蝠鲼湊了過來。
另一只緊緊跟上：“哇！暗夜之王生氣了~~你打我呀？打了以後你就要進魚管所~不能申請跟祭祀去深淵了哦？”
“白化種！沒魚要！！小可憐！醜八怪！！”兩只蝠鲼圍着他們開始邊喊邊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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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想到人魚族地的漂亮珊瑚房子、和夏嶺南那超極簡風水草叢，謝安安大概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自然界的白化動物*，雖然在人類看來很漂亮獨特，但很多都會受到同族排擠。想必她身前的這只大魚，也是因為特殊的顏色被從小抛棄了，獨自掙紮長大的。
她往前游動了兩下。
珠光色的魚魚和她對視了一眼，板着的臉上卻帶着些麻木和難堪，偷偷伸手勾住了她的袖子。
兩只蝠鲼還在團團轉着，叽叽喳喳的喊白化種。
剛剛找到母樹線索就被打斷，本就有點生氣的謝安安瞬間火了。
她擡手就給了眼前的蝠鲼一個大逼鬥，又伸腿去踹另一只。
随着謝安安的發力，她的指甲像夏師傅切金槍魚時那樣，從甲床裏彈了出來。鋒利的指甲在蝠鲼身上留下三道深深的傷口。
“不過是海底硬通貨*，你們在狗叫什麽？！”謝安安發現自己指甲的變化後底氣更足了，撸起袖子準備和兩只蝠鲼solo。
“好耶！爽啦！我被打啦！！”背上頂着三道血口子的蝠鲼歡呼，和另一只挨踢的蝠鲼撞在一起，做了個類似于人類撞胸慶祝的姿勢。
“走走走！咱們接着去找虎鯨，被他一尾巴拍上天也超爽的！”兩只蝠鲼挨了頓打，興高采烈的游走了。
這什麽深海超絕抖M啊？
謝安安目送兩只蝠鲼一蹦一跳的遠去，又想起了見面後，就一直有些憂郁的夏嶺南。
她深深吸了口氣，轉身捧住對方的臉。
雖然夏嶺南被親族排擠棄養之類的，可能只是世界設定的前置劇情。但謝安安還是隐約覺得，自己一定要把他的這個心結解開才行。
哪怕解不開，至少也不能讓他陷進去。
“你特別好看！！”謝安安用力按住對方的臉，“還能抓那麽大的金槍魚，超級厲害！”
她又張開，指甲已經縮回去的右手：“以後誰再來逼逼，我幫你打他們！”
一直沉默的夏嶺南緩緩眨了眨眼睛，像只受過委屈終于回到家的大狗一樣，把頭深深埋進謝安安的肩窩裏，唔了一聲。
謝安安伸手拍了拍魚魚的後背。半晌後，又用另一只手再次嘗試了一下，自己伸縮自如的指甲：“所以，我的手是怎麽回事？”
在肩窩裏蹭來蹭去撒嬌的狗狗魚僵住了。
“可以之後再告訴你嘛？”夏嶺南埋着頭，帶着點鼻音不答反問。
這是我自己選的隊友——
謝安安在心裏默念了三遍，不再糾結貌似在持續變異的自己，轉移了話題。
“說回你的許願。你想去深淵，和你撿我回來有什麽關系呢？那位諾蘭祭祀很喜歡人類？”
“不是。”夏嶺南搖了搖頭，恢複了平時板着的臉，但眉目間卻開朗了些。
他示意謝安安跟着他回家：“諾蘭祭祀失蹤了，人魚們都在嘗試尋找她。”
謝安安若有所思的跟在夏嶺南身後。
“大海找遍了，他們推測會不會在岸上。我們人魚一族會拟态，接觸的時間久了就可以化形，所以才......”
謝安安明白了，夏嶺南撿她回來是想拟态成人類，去陸地找那位失蹤的祭祀。
或者說人魚一族飼養所謂的寵物，恐怕都是這個目的。
但是這種事，有什麽好吞吞吐吐的？還有什麽事是被隐瞞着，自己沒發現的？
謝安安在心裏給自己敲了個警鐘。
“你們拟态是怎麽拟？不會需要把對方吃掉吧？”謝安安半開玩笑試探道。
“沒有，在一起呆的時間足夠長就可以。”夏嶺南在前面搖搖頭，停了片刻又繼續補充，“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一向，都是對謝安安的情緒變化很敏感的。
“我确實隐瞞了一些事情，但是真的不會傷害你，我保證！”夏嶺南轉身，看了看謝安安的指尖。
“你剛剛——也聽到了，我是沒魚要的白化種......”他說完轉過頭，自顧自往前游了幾下。
“如果你想要到族地去，找別的人魚——”游在前面的魚魚猛的剎住，速度極快的俯沖到謝安安身邊。
他的瞳孔豎直，尾鳍全部張了起來，虛虛的包圍住眼前的人類。嘗試了幾次，硬是沒把‘也可以的’這四個字說出口。
謝安安原地嘆了口氣：“我之前都說啦，不管之後遇到什麽，你都是我最親近的人魚。還有，我真的覺得你很好看。”
被誇的魚魚臉紅了。
“哦！暗夜之王！我終于找到你了！！”一條魚從旁邊的珊瑚叢裏擠了出來，顏色看起來很像夏嶺南剛帶她出門時介紹的，住在紅色珊瑚裏的梅一家。
“是梅家的小兒子。”夏嶺南感受到了謝安安的疑惑，小聲的解答到。
“咳嗯。暗夜之王！我乃梅家幼子。”
眼前的小箱鲀一本正經的停在面前。
“方才與您寒暄，但您看起來有要事在身，便只能遺憾退卻。”
謝安安想起剛出門時看到的，被擠出來的那只小箱鲀。她當時還以為是小魚在求摸摸......
“我梅玖，父母不慈，兄弟不睦，縱有一身本領，卻難逃命運的枷鎖——現如今！經歷過風雨的我已經幡然醒悟！”小魚張開側鳍，做了個擁抱世界的動作。
謝安安對眼前的魚傲天肅然起敬。
“想知道我的故事嗎？送我一顆晶珠！聆聽我的複仇計劃！！從今以後，我梅玖和你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魚傲天侃侃而談。
“等我複仇成功後！封你做——”
“前天，這樣和我說的是梅叁。”夏嶺南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擡頭做了個，和知道寄居蟹詐騙後一樣的動作。
“別喊！別喊警衛隊！我滾！！”魚傲天轉身鑽進珊瑚叢，不見了蹤影。
“暗夜之王！？”謝安安看着夏嶺南有點無奈的表情，學着梅玖的語氣喊他。
“是之前海底風暴......我救了一些小魚，他們給我起的。”夏嶺南解釋到，“最開始只是說着玩——但那之後，大家就越來越奇怪了。”
“比如取消學校？愛情至上？到處詐騙？犯賤讨打？”謝安安試探着問。
夏嶺南點點頭。
海底風暴......謝安安又在心裏記下一個重點詞。
她一直以為自己人設上的怕水沒有發作，是因為這片水域溫暖祥和。
但現在倒有了新的思路。
這裏的居民們一個個都陽光開朗、瘋瘋癫癫的，就和M市很像——
這身處異世界中，卻又回到家的感覺。
奇妙。
——
夏嶺南帶着謝安安游回了他的水草叢。
他露出個糾結的神色，非常認真的詢問：“你喜歡什麽顏色？”
謝安安的思緒，卻還在今天見過的原住民身上。她看着眼前飄忽的水草，随口答到：“綠色？”
“我知道了。”魚魚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心。
謝安安這才突然反應過來。
已知，白化種夏嶺南去深淵許願，大概率是想給自己換個合群的顏色。
又，剛剛通過詢問，選中了綠色。
他該不會想把這玩意染成綠的吧？
謝安安心虛的看了眼夏嶺南飄逸的銀發，找補到：“其實紅色也挺好看......”
“不要紅色！”魚魚很堅定。
“那藍色？金色？紫色？芭比粉？”謝安安在腦內幻想五顏六色的夏嶺南，先把自己逗笑了。
【滴——該世界母樹當前位置：距離您150海裏。】
謝安安看着自己所在的，和上次播報相差無幾的位置，愣在了原地。
